“嗯?”黎湘迷迷糊糊之間,應了一聲。


    沒聽懂清樊季雪在說些什麽,她困的含含糊糊的點了點頭。


    不管,不管,先睡再說。


    明天的事,明天再弄吧。


    “阿湘,別騙我,我可當了真。”樊季雪歎氣,伸手撫順黎湘在他懷中揉亂的了頭發,捏了捏黎湘的耳垂。


    他輕聲問道,“再有十幾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阿湘……”


    樊季雪話還沒說完,就被黎湘給伸手捂住了嘴,她睜眼看了他一眼,小聲埋怨,“你今天話好多啊,我要睡覺了樊季雪寶寶?”


    “好。”樊季雪含笑,幫黎湘掖了掖被子,“明天我們再挑好不好?”


    “我想要西式的。”黎湘喃喃。


    “好。”


    雖然她很喜歡中式的,但不知道怎麽回事。


    一想到她穿著一身中式婚服跟樊季雪結婚,心裏就會很難過。


    好像之前這樣的場景,自己經曆過一樣,結局很不好。


    “阿湘,我們明天便回梨園,我們的梨樹敗了,再種一棵好不好?”


    “嗯。”


    *


    “哥,你能給我講講阿黎的過去嗎?”


    明月高照,星河璀璨。


    陸梓齊和黎咪一起坐在露台上,麵前擺放著兩瓶酒,兩人似是有萬千愁苦。


    黎咪拿起手邊的風幹小魚幹,嚼了起來。


    他心情算不上多好,嘴裏含糊道,“小湘湘啊,小湘湘的童年可以說是快樂的也可以說是堅韌的。


    這快樂就是無憂無慮的,學習反正也不好,天天傻樂爸爸媽媽對她沒什麽希望,就一個女兒快快樂樂的長大就好了。


    至於這堅韌,就是爺爺奶奶重男輕女,隻把孫子放在膝下撫養,她一個人從小時候開始就跟著父母一起在街邊賣東西,風裏來,雨裏去。


    我就是她六年級的時候被她撿回去的。


    我陪著她一起長大,看著她比同齡人肩上抗著的東西多,也比同齡人更加成熟。


    我能做的就是每天早晚送她接她,看她從小朋友逐漸長成一個大朋友,從前不愛學習的小朋友越來越知道了學習的重要性。


    因為平民百姓的孩子,唯一能擺脫自身階級的辦法,也是最容易的辦法就是學習。


    我時常陪著她挑燈夜讀,高中三年。


    她看過淩晨十二點的月亮,更看過淩晨的五點的星星。


    那個時候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博一個好未來。


    但天不遂人願,在最重要的那一年……”


    說到後麵,連係統自己都沒發覺他已經淚流滿麵了,狠狠咬下一口小魚幹,選擇閉沉默的擦淚。


    本以為陸梓齊會跟他一樣共情,起碼也得哭上一哭吧?但是沒有。


    他抬頭看過去的時候,陸梓齊正用大量的目光看著他,聲音冷冷道,“這麽說,你是撿來的?跟阿黎不是血親?”


    “咳咳咳咳咳!”係統猛然的被噎住了一下,完全沒想到陸梓齊會想到那個層麵。


    他能說他被撿來的時候是個超級無敵可愛,美麗,漂亮,聰明的小母狸花貓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


    “不是血親,勝似血親。”係統強行辯解。


    “不過話說回來的,自先強大而後愛人,這個道理你比我懂。”


    陸梓齊應聲沒說什麽,他仰頭一杯酒一飲而盡,看著天上閃爍的星星,仿佛想起了那天和黎湘在羅山寨外山頭上看螢火蟲的場景。


    那個銀鐲子,是他給姐姐的……


    次日。


    樊季雪牽著黎湘一大早就來到了樊家位於s國的老宅。


    因著之前家傭都知道樊家的孫子回來了,也見過樊季雪的真容所以一路上兩人暢通無阻,直接就進了樊家的正堂。


    正堂之上,樊玉山和厲爵風有了半輩子交情的兩人正對立而坐,下著棋,喝著茶。


    見兩人來,樊玉山並沒有第一時間迎接,而是落下黑子之後,才緩緩抬頭。


    目光從黎湘身上掃過最終落到樊季雪的身上。


    “喲,這大清早的,樊國君前來,我等有失遠迎,但是我這廟小容不下這麽大一尊佛。”


    樊玉山語氣帶著點生氣,麵前這兩個人全都不讓他省心。


    才開始,樊季雪回來的時候他還以為他就是在q國做點小生意謀個小生計。


    隻是沒想到這小子藏的那麽深,竟然是一國的國君,而且還是q國的。


    至於他牽著的這個黎湘,倒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先前晚會的事情厲老頭回來都跟他講了。


    不得不說,這個閨女還真有點橫行霸道,竟然因為嫉妒傷人,隻是他現在瞧著蠻乖的,不像厲老頭描述的那樣啊。


    樊季雪聲音淡淡,還是保持著該有的恭敬,“爺爺,孫兒帶著孫媳婦來是跟你告別的,明天我等就回去了,半月之後在q國舉行婚禮。”


    樊玉山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厲爵風搶先,“哼!什麽孫媳婦你爺爺都還沒同意呢你就孫媳婦,真是不孝子孫!”


    他也是沒想到,玩了大半生的朋友竟然跟是樊季雪的爺爺,當時還讓他們厲家那樣落了麵子。


    樊玉山是他的親爺爺,他跟樊玉山玩了那麽多年了,就也算是半個爺爺!


    樊季雪眸色一冷,“厲爵鳳,在我麵前你還耍不得威風,先前你在宴會上冤枉我夫人的賬,連著厲靳深的我會一起跟你們的厲家算。”


    “冤枉?”樊玉山皺眉,他就知道聽話不能隻聽一方,這其中果然還有蹊蹺。


    “算賬!”厲爵風桌子一拍,棋盤瞬間灑落在地上,他麵紅耳赤的怒罵,“還算賬,一個跟我孫子結過婚的破鞋也就你當個寶,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所謂的這個夫人之前可沒少出去賣!”


    樊玉山震驚,見厲爵風這麽罵,心裏默默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他自己的孫兒他自己知道,一輩輩的人都是個情種,這麽說嘖嘖嘖……自求多福咯。


    樊季雪眸色深了幾分,先讓黎湘在旁邊坐著,才慢慢開口,“賣?厲爵風,你當真覺得我不敢動你嗎?


    s國的火庫每年缺進少出多,各個地方的都督,尤其是山南一區的,這些年你到底收了多少個不幹淨的錢,這樁樁件件足夠讓你們厲家上下全都槍斃了。”


    樊季雪掃了一眼身後的莫驚春,接著道,“驚春,你現在就把這收集到的這些個東西全交給傅聿塵,就說我樊季雪親自傅國君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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