喆友來告訴青夏,讓她以後就在大少爺屋裏伺候時,青夏還當自己是發了夢症聽錯了,再見那喆友一派淡然模樣,方覺自己小題大做,忙應了聲,便再無言。


    喆友是自小在大少爺身邊伺候的,也算這目安院內少有的,心地幹淨,與人為善,看青夏內斂無言,既不借此機會詢問自己大少爺的種種,也沒有與這院中其他的人攀扯交情,一時間對她也到高看了兩分。


    忍不住提點了兩句:“聽說你十二歲入府,後來一直在老夫人身邊伺候,能在老夫人身邊待下去的必定是心思玲瓏,穩妥體貼。”


    青夏隻低頭忙聲不敢。


    “誇你一句,便道不敢,你這膽子竟也敢到大少爺身邊來伺候。”


    青夏隻被他笑得一臉尷尬,不知該說什麽好,喆友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越界了,雖說這女子,並不被大少爺放在心上,可名義上終究是要伺候大少爺的,不是尋常的丫頭片子,如此,便也不可隨意玩笑。


    隻輕咳了一聲,正色道:“咱們院裏的規矩,想必你來時有娘子與你說了許多,但那些到底不是正經在這院裏伺候的,如今大少爺既開了口,許你近身伺候,也免不得要同你再交代兩句。”


    青夏立刻做洗耳恭聽狀,隻聽他說:“咱們這位爺眼裏最是不能容沙子之人,容不得欺瞞,更是厭惡諂媚奉上,更是不喜嬌柔做作,你隻管做好自己的本職就可,其他的少看少問。”


    “青夏明白,多謝小哥提點。”青夏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甚是明亮純粹。


    喆友微是一頓,因他是在大少爺身邊伺候的,這府中多少的小丫頭見了他,如那蒼蠅見了肉,恨不得飛身上來,好似與他有了兩句的交情,就能在大少爺眼中有了一席之地。


    雖說不都是如此,但自古以來,世家大族的少爺,屋裏的一些姑娘,莫不都是為這些少爺們準備的,即便有些時候主子沒那意思,可免不得會有一些丫頭做那夢。


    這青夏更是被特意送來,倒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順,可是如今她卻似一棵青鬆,隻是站在那裏滿目的感激聊表謝意,如此便沒有再多的話了。


    他哪裏知道,如今的青夏是怕的緊,悔的很,隻盼大少爺厭惡的立刻將她返還回去,哪裏還會刻意迎合,隻盼溫存呢。


    喆友隻覺得這個女子這般耐得住性,也是難得,大少爺身邊,很少有不問目的的人了。


    不由得就對這樣懂規矩的人多了幾分好感,少爺身邊並不存在什麽紅袖添香,冷了熱了,也隻有他們幾個小子在身邊伺候,到底不是小兒了,到了知人事,該婚配的年紀,別說是老夫人著急,就連他們這些常年跟著少爺身邊伺候的也一樣為少爺著急。


    “青夏姑娘,有些話本不該是我來說,隻是既與你投緣,與你多說兩句也無妨。”


    投緣?青夏啞然,一時不知他這個投緣從何而來,但並不耽誤她明白他的好意。


    “旁的世家公子或許有那狎妓弄香的愛好,但咱們的這位公子卻不一樣,他向來潔身自好不與脂粉相交流,究其原因也是因為咱們的公子重情重義,專注專一,你當也知咱們的大少爺,年底就要成婚。”


    “青夏知曉的。”


    “咱們公子對這樁婚事十分看重,更是期盼夫妻和睦,琴瑟和鳴,白首偕老。”


    這已然是明目的提點,青夏十分感激“小哥放心,我不是那樣的人,主子和睦,咱們這些做下人的才能過的好,這樣的道理我懂,更不會做出那等自輕自賤,叫人不齒的事。”


    大少爺看重靈揚郡主,在這府上不算秘密,否則也不會到這個年歲,身邊還沒有一個侍奉的丫鬟,她青夏雖說是奉命而來,卻也不會去強求那樁事,說到底,主子不願,叫她一個做奴才的又有什麽辦法,難不成真是臉皮也不要自尊也不要?那與那秦樓楚館的姑娘又有什麽分別?


    而今,大少爺既然允了讓她在身邊伺候,想來也是為了應付老夫人那邊,派來喆友耳提麵命的這番話,便是警告她安分守己,不要癡心妄想,想通了這樁,青夏隻覺得身心通暢,至少,往後去的日子,她知該如何過了,他不願,正好,她也是。


    青夏回了靜居,喆友交待一些後也回去複命,半道遇上了清源,那廝抱著那把寶刀跟隨身後,好笑的看著他。


    “有話直說,笑得瘮人。”


    清源笑笑:“咱們的喆友小哥真真是一頂一的大好人,方才與那姑娘提點了這麽許多,不知如今可否與我也提點幾句?”


    喆友皮笑肉不笑:“我看你是閑的慌。”


    “不比你閑,何時愛多管閑事了。”


    喆友正色,且帶著幾分嚴肅:“對我來說,大少爺的任何事情都不算閑事。”


    “……你這上升的有些太高了,我又何曾說過大少爺的事是閑事。”


    “我同她多說兩句,也是看她心思清明,混不像那些糊塗的,企圖能在少爺身邊爭得一席之地,你又不是不知少爺心中所想,何必叫那些外來的壞了規矩,惹少爺心煩。”


    清源撓了撓頭:“可你又怎知這次來的這個會叫少爺不喜呢。”


    喆友停了下來,回頭看他:“此話怎講?”


    “我也不知怎麽講,總覺得怪怪的,她不像之前送來的那些,但又好像像,少爺對她像是對之前送來的那些,但又好像不像。”


    “你這不是廢話。”喆友翻了個白眼。


    “哎!你可別不信我,我看人還是挺準的,即便少爺對她沒那方麵的意思,但也絕不至於討厭,既然不討厭,又怎麽能說得清將來的事呢。”


    “我看你是腦子不清楚。”


    “哎!好好說話,人身攻擊就不是道理了。”


    喆友搖了搖頭:“即便她真有那樣的造化,也是她的幸事,今日我與她說的這許多,並不妨礙什麽,至少現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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