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鋒銳營由千總王承化指揮,飛雲營繼續由王信進行指揮,你們要抓緊練兵啊!我可不想我的士兵拉到戰場上時是一幫孬種。”


    “是!”這些中層將領們以手擊胸,行軍禮。


    “就這樣吧,咱們的下一個作戰目標是靖江,這是一個長江中的島嶼,也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戰略要衝,隻要我們占據了靖江,我們就可以掐斷長江航線,向北可以進攻泰興,向南直接威脅江陰,就如同將一根刺紮進敵人的喉嚨裏,不過你們能不能做好這根刺呢?”李輝聳聳肩,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我們一定能的!”屋子裏的人都拍著胸脯打包票。


    “這可是第一次水陸軍聯合作戰,你們總不想讓士兵們遊過去吧?”李輝這才說出真正目的,“參謀本部,按照我的目標製定作戰計劃。”


    “是!”大家以手擊胸,送別李輝。


    “咱們這次是摸著石頭過河,計劃製定好之後在沙盤上多進行幾次推演,以求萬無一失。”李輝剛走到門口,想到這個,急忙轉回身叮囑道。


    “大哥,你看誰來了?”李輝剛走到門口,王寬迎麵跑過來,“張煌言張大哥來了。”


    “快快有請!”李輝也是一驚,這個張煌言,他一來肯定就有好消息的。


    三聲禮炮響過,掘港碼頭上走過一個身材高大,滿麵帶笑的將軍,果然是張煌言,李輝緊走幾步,握住張煌言的手,噓寒問暖,張煌言也是連連點頭。


    “這位是朱光昭朱公子,是大明宗室之後,現為我軍幕僚。”李輝急忙給介紹道。


    “宗室之後……”張煌言上下打量了朱光昭幾眼,“不知這位是哪個王爺的後人?”


    “我本是……”朱光昭剛要說話,感到腳上一痛,他如此機靈人物,急忙改口,“我乃宗室遠枝,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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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張煌言出了一口氣,“李兄請,來到你的地盤上總不能在外麵議事吧!”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李輝笑著將張煌言請進軍營,張煌言一眼就看見擺在正中巨大的桐木桌子上的沙盤,他摸著胡子圍著沙盤裏裏外外仔仔細細看了好幾圈,口中不停地嘖嘖稱讚。


    “李兄,如此寶物,竟然私藏,當罰酒三大杯!”張煌言打趣道。


    “這寶物得來不易,是我的探子們用了三個月時間才一點點建起來的。”李輝拔起小旗,插在某一地點,“看,若有戰事,能在最短時間內找到近路,節省時間,搶得先機。”


    “好!回到舟山之後我也製造一個,定能有奇效。”張煌言又看了幾眼,愛不釋手。


    “傳廚房,大排筵宴,款待張兄!”李輝豪爽的喊道。


    “我就不推辭了,在舟山憋了半年,嘴裏都淡出鳥來。”張煌言扯了一把椅子坐下,“這半年江南形勢大好,複國指日可待啊!”


    “是啊!”李輝淡淡一笑。“從正月開始便有周鶴芝部收複海口,二月初一日攻克海澄,七


    月初四日鄖西王朱常湖、王祁、李長蛟等人帶領義軍攻克建寧,更有魯監國親征,鄉紳效死,鄉民雲集,我江南形勢如烈火燎原,熊熊燃燒啊!”


    “可惜四月十七日我軍在崇明島遭遇颶風,差點命喪黃泉!”張煌言歎了口氣,“如此,卻不見李兄由半點動靜,不知為何緣故?”


    “這個……”李輝一笑,“我掘港這半年來也在積極擴張,廣修邊牆,現在通州旦暮可下,白蒲,丁堰如探囊取物,隻待我一聲令下,便可鼓噪而攻。”李輝笑著說道。


    “如此甚好!”張煌言點點頭,“李兄的商隊也很不錯,竟然都將鐵器賣到我的舟山去了。”


    “嗬嗬,哪裏是什麽商隊,就是一群地主鄉紳閑著沒事買了幾艘船,販賣點刀劍牟利罷了。”李輝心裏暗道,不會是向我來討債的吧。


    “今日前來,不為別事。”張煌言看了一眼李輝身後那一票將軍們,李輝馬上會意,喝令他們退下。


    “黃斌卿這廝,畏敵不敢戰,屢屢與我名振兄弟生事,我等為顧大局,隻好忍耐,誰料這廝變本加厲,竟然圖謀將我義軍驅逐舟山,他則以舟山獻酋,以圖富貴,著實可恨!為兄此來就是召集李兄,與我同去舟山,勸說黃斌卿那廝回心轉意,勿要做了逆臣,徒遭後人唾罵。”


    “如此,嗯。”李輝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看了看窗外忙忙碌碌的人群,“黃斌卿囂張跋扈,小弟亦有耳聞,不知需要多少兵馬,我掘港雖小,這一千兵馬還是可以調撥出來的。”


    “不需這樣多,隻要李兄領一隊悍勇親臨,便可震懾那廝,為兄也可動之以武,曉之以情。”張煌言笑道,總算搬到救兵了。


    “如此,我隻帶鋒銳一營人馬,隨張兄前去。張兄意下如何?”李輝做了最終決定。


    “如此甚好!”張煌言大樂,“若得李兄相助,多一臂膀矣!”


    “張兄謬讚了,來人,快傳酒菜,我與張兄痛飲!”李輝對外麵喊道。


    掘港碼頭上,李輝按照《世界地理圖冊》後麵附錄的國際海上旗語創建的一整套碼頭旗語有條不紊的運作中,鋒銳營八百士兵全副武裝,帶著崇明島最新生產出來的腰刀,長槍,火銃現在生產速度很慢,現在正在按照買來的幾杆燧發槍研究如何鍛造鐵管,所以還沒有進行生產。士兵們佩戴的也都是以前繳獲的火銃,各式各樣宛如一個流動火銃展覽館。


    “李兄軍隊所帶火銃者如此多也!”張煌言發現幾乎每個士兵都背著火銃上船,不由驚訝道。


    “火銃射程雖不如弓箭,發射亦不便,但利在近戰便捷,且殺傷麵積極廣,配以長矛腰刀,兵卒多愛之,故多裝備。”李輝接過一杆火銃,裝藥,裝彈,搗實,將火繩插到火銃後麵的小孔中,瞄準天上一群正在飛翔的海鷗,“砰”的一槍,頓時有三隻海鷗嘎嘎叫著從半空跌落,漫天盡是洋洋灑灑的羽毛。


    “李兄打得一手好火銃!”張煌言讚道。


    兩人乘坐飛魚營的大船,一路上看海上風景,四日後便看到了舟山島嶼。在朦朧的海麵上劃出一條清晰地黑線,漸漸變大,變濃,變深,最後成為一個個真實的島嶼,島上樹木蔥鬱,不像亂世避風港,倒似人間仙境。


    “李兄下船吧!”張煌言拍拍巨大的驚雷號的船舷,“李兄還真是有錢啊!買得起這麽大的船隻。”


    “還行吧,一般一般。”李輝眨眼笑道。


    一行人先在岑港登陸,李輝命令雷通留下六艘雙桅帆船,之後雷通便率領其餘船隻繼續到海上搶劫發財。


    “大哥,有事的話你就派船到海上去找我。”雷通小聲嘀咕。


    “用不著,我這手下八百士兵,六艘雙桅帆船,還怕他們起什麽幺蛾子?”李輝對自己倒是信心滿滿。


    入了岑港,往定海去的路上並不好走,一路所見盡是身穿明軍號坎,頭戴氈帽的士兵們。


    “這些兵可是直接聽命於張兄麾下?”李輝抽個空問了一次。


    “這些兵有的是我的,有的是張名振張公的。”張煌言向路旁的士兵們一使眼色,“全軍集結,歡迎貴客!”


    “是!”士兵們齊齊喊道。


    張煌言和張名振兩人控製著定海城的南城門,而黃斌卿則控製其他三門,黃斌卿一向自稱為效忠隆武政權,對張名振等人另立的魯王政權絲毫不放在眼裏。不但擠走了魯王,還要將張名振等人的勢力完全排除出舟山,好將舟山成為他黃斌卿的禁臠。


    “民族危難之際,這些人還在內鬥,不知都在想什麽!”李輝腹誹一通,“張兄,我曾建議魯王鑾駕移至海門,你我兄弟互為犄角,怎麽全然無消息?”


    “為兄何嚐不肯?”張煌言歎了一口氣,“怎奈建國公鄭彩有言:陸上清兵兵鋒甚利,滿清騎兵來去如風,陸上不可守衛,唯有隔海天險,可以避卻敵鋒,可以保境安民。所以魯監國殿下決意放棄海門,全軍海上。意圖保存實力。”


    “唉!海門麵對大江,東、北兩麵有我軍防守,西麵深溝高壘,定能抗擊滿酋,如此萬無一失,還可以魯王名號招徠流民,開荒種地,積蓄力量,時候到來就可以出兵收複失地,擴大地盤。如此漂泊海上,衣食不能自給,處處防守。一旦清兵調派強大水師,前來交戰,又將往何處逃遁?”


    “李兄所言甚是,但是這些官吏們畏敵如虎,終究不能成事。”張煌言歎道。


    兩人正說著,已到了張煌言的府邸,兵士們在門口列陣排開,歡迎貴客。


    “舟山墨魚天下聞名,不知今天是否有口福?”李輝哈哈一笑,“我這肚子早就餓了。”


    “肯定虧待不了李兄的!”張煌言也笑了,“來人,馬上排宴,歡迎李將軍!”


    張煌言忽然想起一件事,轉過身來問道:“李兄現在可有官職?”


    “白身。嗬嗬。”李輝淡然,“我乃崇禎十五年舉人。”


    “舉人,也算有功名在身了,若魯王監國鑾駕北來,當賜予李兄將軍一職。”


    “虛名無用,銀子才是關鍵。”李輝開了個玩笑,兩個人都笑起來。


    “肅虜侯到!”門外傳來震天喧嘩,一個高亢的嗓門遠遠傳來,讓正在宴飲的眾人都是一驚。


    “來的這麽快?”張煌言扔下杯子,“李兄隨我出去看看。”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啊!”李輝扔下酒杯,“這黃斌卿的鼻子夠靈的,來得到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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