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總管,你好大的威風!我雖然比你官低一級,可好歹是正五品,若是你想拿我,也得有皇上禦筆所批的文書才行!否則,你這就是先斬後奏,欺君之罪!”薑如山後退兩步,拂袖怒喝。


    “薑知州,要不怎麽說你新官上任愣頭青呢?到現在了還是搞不清狀況,本官的弟弟可是大理寺正卿盧淮,你能不能當得穩這個青州知州,得本官說了算,押走!”盧昱得意地摸了摸下巴。


    薑如山雖然練過武,體格也比常人健壯,可盧昱手底下都是切切實實的兵。


    薑如山最終雙拳難敵四手,被捆了個結結實實,王文遠聽到這邊的動靜,趕過來搭救,也被一起抓了起來。


    更別說那些個衙役了,怕盧昱怕得要死,早就不知道藏到什麽地方去了,生怕火燒到自己身上。


    盧昱二話不說,直接將人綁到牢裏關了起來。


    薑夫人和王文遠的夫人聽說丈夫被抓了,又氣又急,兩家人連夜鬧到了盧府,盧昱蠻不講理,不但不買賬,還在混亂之中將王夫人打傷。


    兩家人合計著,準備劫獄,可現在青州大獄完全由盧昱的人看管,摸不清有多少高手,就算薑老爺子和清月一起去,也不能保證毫發無傷地將兩人救出來。


    薑家和王家亂作一團,盧家也沒好到哪裏去。


    盧夫人馬不停蹄地為盧曦月找來了青州最好的楊大夫診治,楊大夫診斷了之後,說盧曦月隻不過是受了風寒,再加上今日有些勞累,才昏迷的。


    盧曦月整日吃喝玩樂,哪裏勞累了?盧夫人想不明白,隻能照楊大夫開的方子給盧曦月服藥。


    可這都兩日了,盧曦月既沒發熱,又沒咳嗽,若隻是一個小小的風寒,怎麽還醒不過來?


    而且盧曦月的狀況似乎越來越差了,呼吸微弱,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再這樣下去,怕是要一命嗚呼了!


    今日都請了十個名醫了,還是沒查出症結在哪。


    盧夫人沒有辦法,隻能掛出告示,懸賞名醫,懸賞金額雖高,可沒有幾人敢來嚐試,誰不知道盧家,看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


    盧家隻有一個人喜氣洋洋,那便是盧坤,因為他發現,自己終於又行了!


    雖然吃藥受了些苦,可總歸是好了,盧坤和盧曦月可是真真的塑料兄妹情,盧曦月還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盧坤就急著喝花酒去了。


    薑老爺子和薑晚晚正在薑家醫館為劫獄準備迷藥,忽聽前來看診的病人議論起盧家懸賞名醫的事。


    “爺爺!那天晚晚看見姐姐的身上有紅色,晚晚好心提醒她了,可姐姐不相信。”薑晚晚邊裝藥邊說。


    薑老爺子手一頓,忽然眼神微亮,“孫女,爺爺想到辦法救你爹了,這回咱們不用跟他們對著幹,他們反而會來求我們,到時候咱將他一軍,盧昱也隻能乖乖將你爹放了。”


    薑晚晚烏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轉,“爺爺,我們是要去給姐姐治病嗎?”


    “聰明!”薑老爺子嗬嗬一笑,“走,揭榜!去盧家!”


    盧夫人坐在床邊抹眼淚,曦月還這麽小,怎得就這般命苦?


    “夫人,奴婢想起來了,前日小姐與芙蓉閣的人起了爭執,有個小丫頭說,小姐命不久矣,小姐和奴婢都沒有在意,如今仔細一想,莫不是她們搞的鬼?”露珠看著氣若遊絲的盧曦月,靈光乍現。


    “蠢貨!怎麽現在才說!”盧夫人黑了臉,早說把丫鬟換了,曦月偏不聽,這樣關鍵的信息留到現在才跟她說,怎麽不幹脆帶進墳裏?


    露珠戰戰兢兢,趕緊跪下。


    “趕緊找人將那芙蓉閣的人綁來,我倒要好好看看,是何人把曦月害成了這個樣子!”盧夫人話音剛落,外麵就有丫鬟的聲音傳來。


    “夫人!有人揭榜了,說是能治好小姐!”


    “快!快請進來!”盧夫人大喜,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薑老爺子拉著薑晚晚走了進來,露珠驚恐失色,聲音都變了,“夫人,她.....她!她就是那天說小姐命不久矣的丫頭。”


    “什麽?”盧夫人一下站了起來。


    正要去抓人,這人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你個小丫頭好歹毒的心思,為何要害我女兒?”


    薑晚晚一頭霧水,“我沒有害姐姐啊,我隻是知道姐姐生了重病,所以才提醒她的。”


    “滿口胡言,曦月以前從未見過你,你怎麽會知道她生了重病,我看你們一定是給她下了什麽藥,才讓她變成了現在的樣子!”盧夫人死死盯著薑晚晚,咬牙切齒。


    “你還想不想讓女兒活命了?”薑老爺子洪亮的大嗓門一吼,將盧夫人嚇得一哆嗦。


    “你們能救我女兒?不對!你們肯定是來看她還有沒有氣兒,好趁機將她徹底害死!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盧夫人伸出雙手擋在床前。


    “聒噪!再嘰嘰歪歪,你女兒就真的救不活了。”薑老爺子幹脆點了薑夫人和露珠的穴,封了她們的嘴。


    走到床邊讓薑晚晚將金絲線的一頭係在盧曦月手上,自己拿著另一頭開始細細診脈。


    懸絲診脈?盧夫人震驚,隻有醫術極其高明的大夫才能懸絲診脈,這老頭難道真的能救曦月?


    盧夫人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薑老爺子蹙眉,這脈象時快時慢,還隱隱有一絲捕捉不到的異樣。


    再瞧瞧房間的布置,明明是大白天,卻拉著窗簾,顯得十分昏暗。


    “令愛最近有沒有異常現象,比如,怕光?”薑老爺子將絲線收起,問道。


    沒聽到答話聲,忽然想起自己點了啞穴,將穴解開後,盧夫人喘了口氣,“你怎麽知道?但不是一直怕,隻有在午時才怕。”


    她一直以為盧曦月是眼睛不舒服,根本沒往心裏去。


    “她這根本不是什麽病,而是中了蠱!”薑老爺子若有所思,這青州又不是邊境,怎麽會有蠱出現在此處?


    “爺爺,是你說的那種蟲子嗎?”薑晚晚趴在床邊翻翻盧曦月的手,又摸摸她的臉,沒看出蟲子在哪啊?


    盧夫人嚇得花容失色,連連搖頭,“不可能,曦月怎麽會中蠱?”


    “蠱隻有在被母蠱召喚時才能爬出來,不過,我可以先將它逼出來顯現片刻,你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薑老爺子用手指在盧曦月手背上點了兩下,將盧曦月的袖子掀開,皮膚下果然隆起了一條細細的東西,眨眼間順著手臂竄得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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