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夢晴悲憤交加,拔出木牌扔到一邊,將手指插進泥土裏,開始徒手挖墳。


    雖說刨死者的墳是大不敬,可一想到孩子孤零零葬在這裏,她的心就揪得厲害。


    “孩子,娘來晚了,是娘的錯,沒能好好護著你,你受苦了!”冰涼的淚珠滾到臂彎裏,蘇夢晴手指已經破了皮,可她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反而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蘇姐姐,你手指都流血了,用這個。”薑晚晚嘿咻嘿咻拿過一把鐵鍬,遞給蘇夢晴。


    這是大哥哥去張家的時候拿的武器,說要幹掉壞人,因為太暴力血腥,被娘親換成了掃帚。


    還有薑銀離和薑銀安拿的鋤頭,以及薑晚晚拿的挖蚯蚓的小木鏟。


    現下都派上了用場。


    四小隻也加入了挖墳的隊伍,雨漸漸小了,木板棺材的一角從泥土裏顯露出來。


    幾人加大了力度,將棺材上的土完全撥開。


    由於裏麵裝著的隻是個嬰兒,棺材又輕又小,沒費多大力氣就被抬了出來。


    蘇夢晴手顫抖著推開棺材板,裏麵的嬰兒雙眼緊閉,皮膚已經開始潰爛。


    瞧見慘不忍睹的畫麵,蘇夢晴再也忍不住悲痛,大哭起來。


    曲燕兒的兒子被她養得白白胖胖,親生的女兒卻變成了這個樣子,若是再晚來一些,恐怕她見到的,就是一堆白骨!


    薑夫人抱住蘇夢晴,淚水也順著臉龐滴落在了地上,同為女人,她如何體會不到蘇夢晴此刻的肝腸寸斷?


    孩子被傷害半分,娘都會不顧一切拚命,何況孩子以這副模樣出現在麵前,剔骨剜心之痛也不過如此。


    “屍體雖有些腐爛,但仍可以從臉上看出銀灰色,從腐爛的情況來看,小妹妹下葬還不到一月,可小雲兒已經三個月了,足以說明小妹妹不是唐奶奶說的那樣,一生下來就死了,而是養了一個多月後,才被捂死的。”薑銀安站在棺材前麵,稚氣未脫的臉上沒有絲毫懼意,句句專業,令人震驚。


    “銀安,你是如何看出來的?”薑夫人瞪圓了眼睛,銀安喜歡跟著他爹跑,她是知道的,她隻當這小子是對破案感興趣,何時變得這樣厲害了?


    薑銀安平時話最少,沒想到關鍵時候一鳴驚人!


    薑銀安指了指小妹妹的臉,“窒息死亡的人臉呈現銀灰色,口唇青紫,就像妹妹這樣,而溺水身亡的人臉色慘白,還有浮腫,人死後一炷香的時間,身體會變得僵硬,七天以後,開始漏出白骨,最多隻需一個月,屍體就會完全腐爛,小妹妹並未完全腐爛,所以死亡時間還不到一個月,依現在的天氣來看,最多......二十天。”


    薑銀安伸出指頭數了數,把幾個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三哥哥,你好厲害哦!雖然晚晚聽不懂,但晚晚給三哥哥豎兩個大拇指!”薑晚晚將短短的大拇指舉得高高的。


    她有一天,也要跟三哥哥一樣厲害!


    薑夫人覺得自家三兒子此刻全身上下都在發光,隻是這擅長的地方太接地府了,有點兒慎得慌。


    薑銀離雙眼一閉,得!合著全家就他一個廢柴唄,哥哥是文曲星下凡,弟弟是包青天轉世,妹妹有超能力,還會醫術。


    躺平算了!


    二十天?那張越生定是知情,就算孩子是婆母害死的,張越生也是幫凶,逃不了幹係!


    張越生、唐金花、曲燕兒,她要讓他們一個一個身敗名裂、痛不欲生!


    蘇夢晴滲著血珠、沾滿泥土的手輕輕撫上孩子已經白骨微露的小臉,泣不成聲。


    她將棺材板緩緩合上,重新埋進了土裏。


    孩子,娘無能,等娘報了仇,定給你尋個風水寶地,刻一塊兒好的墓碑,願你來世榮華富貴,安穩一生。


    “薑夫人,我要報仇。”蘇夢晴眼中燃起一抹決絕的火焰,她站起身,泥濘的衣裳隨風輕擺。


    她有一個絕佳的辦法,既然他們想讓她死,那她就死一回,當人達成所願、春風得意之時,再將那人一腳踹下深淵,才會讓他畢生難忘。


    “夢晴,放手去做,若有什麽需要我們的地方,我薑家必鼎力相助。”薑夫人握住蘇夢晴冰涼的手。


    “娘親娘親,那裏好像有個人。”


    這時薑晚晚的小手忽然緊緊拉著薑夫人的衣角,指向不遠處一棵老槐樹下。


    其他人聞言也驚詫地看了過去。


    樹影婆娑間,隱約可見一個瘦弱的身影蜷縮在地,仔細瞧瞧,那身影小小的,似乎是個孩子。


    方才他們隻顧著挖墳,完全沒注意到那裏還有個人。


    “娘親,你快看,那個人是不是受傷了?我們快去看看他吧。”


    薑晚晚小腿一邁,登登登跑了過去。


    隨著漸漸靠近,薑晚晚看清了,那是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哥哥,皮膚偏白,圓圓的臉蛋上長著一對彎彎月牙似的眉毛,眼瞼狹長,鼻梁高挺。


    渾身是血,呼吸十分微弱。


    呀,長得還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薑晚晚掏出小包包裏的小銅鏡對著自己照了照,終於知道哪裏熟悉了。


    這小哥哥跟自己長得好像,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薑夫人看到小男孩也嚇了一大跳,這孩子怎麽跟晚晚長得如此相像?


    難道和晚晚有什麽關係?


    “娘親,這小孩兒看著好像男版的晚晚!”薑銀離驚呼起來。


    三個少年左看看,右看看,確實和薑晚晚長得太像了!


    薑晚晚將銅鏡放了回去,摸了摸小哥哥的脈,又掀開他的眼皮瞧了瞧,自包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從裏麵倒出三顆紅色的藥丸,塞進小哥哥嘴裏。


    爺爺說的,這是“吃了就好”丸,吃一顆就能活蹦亂跳,小哥哥脈象微弱,那就給他吃三顆吧。


    若是薑老爺子在這,必定氣得心肌梗塞,浪費啊,簡直是浪費!


    這藥可是用九九八十一種藥材煉成的,知道有多珍貴嗎!


    皇上請他看了一回病,他都隻小氣吧啦地給了一顆。


    心疼孫女兼徒弟,他才給的。


    薑晚晚居然一次性霍霍了三顆!


    蘇夢晴忽然掏出懷中的帕子,擦掉了男孩兒臉上的血汙,露出他眼角的那一顆淚痣來。


    待完全看清男孩兒的臉,蘇夢晴大吃一驚,手中的帕子瞬間掉在了地上。


    這是,威遠大將軍嫡子——楚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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