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相惜來到了洛城府,更加認定自己的做法是對的,雖然還沒有見過洛陽城主,但聽花塵風之言,洛城西並沒有因此輕看於她。隻要洛城西沒有輕看她,別人根本不重要,她那顆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了下去。


    洛城西似乎總是那樣的忙,高雪劍等人一直不離左右的跟隨著他,每天搖頭擺尾,誇誇其談,這讓本來對政務沒有絲毫感覺到花塵風更是厭倦不已。洛城西也知道他的心性,因此一早就給他放了假,就這樣一連幾天,他不是帶惜兒去東郊洛水劃船,就是去北池瀑布下的荷花澱采荷,總之怎麽自在怎麽玩。不,木相惜最喜歡的還是去洛陽集市!尤其是精美的首飾店和綢緞莊,不是今天買個墜,就是明天做件衣服,單單站在那選布料,一挑就是半天,,花塵風在一旁看著都能睡上一覺。每天都是大包小包的帶回洛城府,也幸好洛城西早就吩咐下來,特撥了銀兩給他,否則根本支撐不了兩日花塵風早就兩袖空空了。不過看著惜兒每天開心的那個樣子,他還是覺得值!太值了!


    這樣下來一個多月,總逛集市,花塵風有些厭煩了,這實在是無趣。今日早飯後,在青竹巷轉了一圈,聽到有幾個青年武士在議論習武區來了一個什麽什麽人,手法幹淨利索,出招又快又狠,無人能敵,花塵風一聽,覺真是手癢心癢,坐都坐不住了。


    “惜兒,今天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惜兒正在盤算,今天再去做件什麽衣服呢,聽他這麽一說就問“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花塵風也不多解釋,連拉帶哄,把她帶到了習武場。


    這個習武場是洛陽最大的習武場,與洛城府隻有一牆之隔,據說是洛家的後花園改建的。習武場周圍有木板搭建了一處處高高的看台,看台上最前麵擺有桌椅,桌子上還放有茶具,隻要點一壺好茶,就可以在這邊喝茶邊觀摩。看台中間是個圓形的大擂台,比一般擂台大十倍,平時擂台上下都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切磋,或訓練。而今天不同,似乎所有切磋的人都停了下來,在擂台邊上圍了一圈,還有人在不時的叫好!


    花塵風急不可耐的拉著惜兒,三擠兩擠,擠到了前麵,分開人群一看,隻見中間是一個又黑又瘦的小胡子。正在和一個看上去比他大一倍的非常強壯的人在比武。可是沒有三五個回和,這個看似很強壯的人就被踢倒在地,半天站不起來,而那個小胡子,臉不紅氣不喘,一個勁的在那趾高氣昂的搖頭“這也太菜了吧,就沒有厲害點單麽,怎麽都這麽軟!”周圍一片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人敢上。


    花塵風是誰?傲!傲氣的很呀,除了洛城西就找不到第二個讓他服氣的人,他回頭對惜兒得意的說:“等著給我鼓掌吧,哈哈!”說話間就跳進了圈內。


    “有兩下子啊,兄弟願意領教一下!”他抱拳當胸深施一禮。


    “是他,哥,就是他”還沒有等小胡子答話,在一旁人群中又跳出一個小個子來,他指著花塵風對小胡子說道:“那天就是他暗中偷襲我的,還摔了我好幾個跟鬥!”


    花塵風定睛一看,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洛陽南門,被揍的那位。原來世界真的這麽小啊,敢情這是哥倆,又聽他說偷襲,心裏又是老大不高興“兄台!你還認識我啊!我還以為那日把你摔傻了呢,那可就是罪過罪過了!說我偷襲,是吧,好呀,這麽著,今天你也來偷襲偷襲我,花某給你這個機會!”


    “哼!”小個子瞪了他一眼很是不服氣,卻沒有應戰,任誰被一連摔了三個跟頭都不會傻的去應戰。


    “哦!原來是你啊!在下溫良,這是我的弟弟溫闖!”


    “噗!”花塵風突然大笑:“怪不得一打就趴下,溫良,溫闖,隻會溫床!”開始大家不解其意,而當他說出隻會溫床四個字的時候,都哄然大笑。


    “你……”一句話氣的溫闖臉色鐵青說不出話來,卻也不敢過去。


    溫良臉沉似水,但沒有著急反駁,不慌不忙的等眾人笑夠了,這才說:“兄台,嘴上的功夫或許我不如你,這一會手上的功夫不要軟了才好”


    “你可以試試啊,這地板可比南門的幹淨多了,哈哈!”


    火藥味越來越濃,一觸一發,周圍的人不覺自動的向後退了又退……


    兩個人各端架式,一邊緩緩的走著,一邊等待對方的破綻,這樣一連轉了兩圈都沒有出手,花塵風有些沉不住氣了,左手虛晃一招,一個雁行衝了過去,瞬間出拳,誰知溫良並未應戰,向後輕輕一閃轉身躲開了,花塵風直接跟步上前,擺拳直搗,一拳直接打在了溫良招架的腕子上,溫良被推出數十步遠才站住,眾人一片喝彩之聲,花塵風不禁暗笑:比他弟還慫啊,招都不敢出,想著近身上前又是一拳,溫良見狀立即雁行打算繼續後退,誰知道這一招是假,但見溫良鬆開招架雁行之際,花塵風一個虛空盤引,溫良隻覺得突然被一股力量扼住了經脈,接著整個身體被這股勁力啦到了空中,然後啪的一下摔了出去,溫良大叫不好,深吸口氣,在落地之時,腰間猛然用力,啪的一下,雙腳著地,手掌輕輕在地上一按,這才穩住身形沒有摔倒。


    “哈哈哈”花塵風大笑“不過如此!”


    溫良閃身站裏起來,看著花塵風不卑不亢拍打了一下手上的泥土道:“有點意思!”


    “是麽?”花塵風趁此機會話到手到,又一個虛空盤引,又想拽了一個跟頭,誰知溫良身法奇快,轉身格擋一氣嗬成,花塵風的勁力拉到了他的格擋上被反擊了回來,這反擊的內力竟然直接把花塵風推出了數步。花塵風暗歎,這內力,可比他弟強的太多了。


    就這樣兩人插招換式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腳,一時間難分勝負,隻是溫良更穩一些,花塵風似乎越打越焦躁。不覺二人已經過了百來招,花塵風感覺溫良的腿越來越快,而以拳對腿本來就出於不利的境地,如此一想更是著急。


    就在他一分心的時候,隻見溫良幻步虛踢,一腳踢去,隻覺三道勁風直逼花塵風,“啪!”的一聲腿風掃向花塵風的小腿,花塵風猛向後退還是慢了一點,腿一軟差點摔倒,接著溫良的飛身躍步腳尖輕點,又連踢三腳,這速度太快了,花塵風還沒有爬起來,這三腳就又到了,再想躲已經是不可能了,啪的一下直接被踢倒飛出去一丈多遠。


    “啊!塵風!”惜兒驚呼一聲跑了過去一把扶起他“風哥哥!”


    花塵風隻覺氣血翻滾,這三腳雖然沒有踢倒重要部位,但也夠受的了,要不是他平時內功底子紮實,這一腳飛的吐血不可。


    “小白臉就是小白臉!軟了吧,哈哈哈!”溫闖見狀高興的蹦了出來,跳著高的大笑不止。邊笑邊對木相惜道:“這位姑娘,你這哥哥太廢了,換一個吧!他太軟了,哈哈哈”


    惜兒氣的滿臉通紅小聲跟花塵風說“別打了我們回去吧!”


    花塵風隻聽到怒火中燒,氣的七竅都冒煙了,怎可能就這樣走了,他甩開惜兒的手,一個跟頭跳到了溫闖眼前,溫闖嚇的“嗖!”一聲躲到了溫良身後。


    “還敢來?”溫良不溫不火的說道。


    花塵風也不答話,“嗖,嗖,嗖,”就是三拳,溫良輕而易舉的閃開了,既不招架也不還手,花塵風又是一個雁行過去“嗖嗖,”又是幾拳。溫良又巧妙的躲開了戲謔的看著他搖搖頭。花塵風越打越火,招式不斷加快,加猛,而溫良左躲右閃,施展小巧玲瓏的閃子功,反正你就是各種看得見,又各種打不著。花塵風簡直要被氣炸了,速度雖然飛起,但是招式漸見散亂,溫良一看機會來了,隻見他趁花塵風向前衝鋒之際,縱身而起直接躍到了花塵風的頭頂,說了句“蹬鼻子上臉!”隻見他的左腳尖直踏花塵風的頭頂,花塵風急忙頭一偏,躲過了踢來的一腳,誰知這左腳為虛,右腳為實,這腳踢來,花塵風再想躲來不及了,隻好頭一偏身體下蹲,這一腳這肩頭掃去,雖然隻是在肩頭掃了一下,這力道也夠大的,花塵風不由得“蹬蹬蹬”後退數步,身體一晃,“啪”的一聲摔了個屁股墩兒。一時間隻覺得右肩膀火燒火燎的一陣疼痛。


    “哎吆!大軟蛋又倒下嘍!”溫闖見狀“嗖”的一下跳了出來嗷嗷大叫。


    在惜兒的攙扶下,花塵風咬著牙站了起來。


    “服不服?誰才是軟的!”溫良嗬嗬冷笑著看著他問道。


    這人的腳真的很厲害,花塵風暗道,他自知不敵,卻又咽不下這口氣。輕輕撣了一下肩頭的土,故作鎮靜的說道“今天到此,明日比試武器,敢不敢來?”花塵風這幾日出門都是遊山玩水,因此並沒有把單刀帶在身上。


    “好!不見不散!不止明天,以後我每天都會在這裏等你,哈哈哈!”


    花塵風也不答話帶著惜兒狼狽不堪的離開了習武場。


    惜兒心裏老大不高興了,本來逛街多好,非要來什麽習武場,還這麽丟人,但看著花塵風陰沉的臉也不敢說什麽。


    花塵風回到自己的屋中在肩頭搓了些藥酒,然後拿起了那把烏黑的斷情刀,“明天就看你的了。”一股寒意在刀中滲了出來。


    第二天天剛亮,惜兒就從南苑跑了出來,刀槍無眼,惜兒想想都覺得害怕“一定不能讓他去!”想著她來到了迎賓樓,果然花塵風已經收拾妥當了,後背背著一把奇異的刀,隻見那刀長不過三尺,寬卻有四寸,通體烏黑,卻有著一股隱隱的紅光在刀身上閃現。


    “塵風,一會陪我去做衣服好嘛,我都和穀師傅說好了……”


    “不去!”


    “那,那我們去摘蓮子吧,那東郊的蓮子熟的剛剛好,回來我給你做蓮子羹……”


    “不去!”


    “塵風……”


    “惜兒,”花塵風看看時辰站了起來。


    “你真要去?那種粗人理他做什麽,我不許你去!”惜兒攔在了他的麵前。


    “你覺得我會輸?”花塵風道


    “我……”


    “放心,我不會輸,斷情刀還沒有輸過!”說著他笑笑輕輕拍了拍惜兒。


    “可是……”


    “如果你怕,就不要去了,在家等我。”花塵風輕輕的笑笑轉身而去,好像隻是出去吃早點一般輕鬆。


    惜兒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跺了跺腳,跟了上去……


    習武場的人比昨天還多,花塵風在比武場四處張望,溫良好似沒來,習武場其他的人好似也在四處尋摸這個小胡子。


    日頭一點點升高,還是沒有看見溫良的影子,“難道他不來了?”花塵風不由得鬆了口氣,緊握著刀柄的手鬆了下來,刀身的寒意漸漸淡去。


    “不來正好,我們走啦,跟我去做衣服嘍,”惜兒也鬆了口氣啦這花塵風往外走,這鬼地方她可不願意再來了。


    “等一等……”正在這時從看台的一個角落裏跳下了兩個人,正是溫良溫闖。隻見溫良不慌不忙的站在看台上皮笑肉不笑的對花塵風說道:“這麽快急著溜,怕就別來好不好!”


    “你…”花塵風臉刷的紅了“小爺怕你?笑話,小爺這此等半天了,你龜縮在洞裏不出來,我看是你怕了?快滾下來!”


    “嘖嘖!我這揍人的都沒有著急,這挨揍的倒是等不了了,”溫良哈哈大笑著,還做了個花塵風被踢倒的表情。


    花塵風本來已經靜下來到心,呼的一下燥了起來,他怒不可遏的看著小胡子,把刀拔了出來!


    溫良輕捋了下小胡子:“嗬嗬你也配使刀,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麽是真正的刀!”說著他也拔出了武器,他的武器也是一把刀,不過與花塵風的刀截然不同,他的刀又細又長,亮如一線!


    話不投機,二人無話飛身上前戰在一起。


    花塵風的刀,沉,穩,猛,出刀無悔,落刀無情。


    溫良的刀,輕,快,準,出刀無痕,落刀無影。


    花塵風的刀,刀隨情斬,意由心生,千鈞重斬,一路殺龍!


    溫良的刀,風如利刃,疾步如風,刀影連環,猛風無形。


    溫良不但刀快,而且借刀風之氣,身形加快了三成,似乎隻見刀光不見人影。(書中暗表花塵風為斷情刀,溫良為狂風刀)


    花塵風的刀雖穩急猛,但是每每都會讓溫良的刀鋒上劃過去,而溫良的刀細窄狹長,圍著花塵風前後左右來回的轉,見縫就鑽,隻要花塵風防守稍微慢一點就會被輕輕還出一線。


    幾個回合下來,花塵風一個刀斷情終直接砍在溫良的刀上,溫良那細長的小刀怎麽禁受的住,直接蹦飛了出去,幸好溫良人隨刀動,一個箭步飛躍而起又抓回了刀柄。而也從這一次溫良更滑了,一把小刀避開重擊繞著花塵風的身體上下翻飛,再也不給花塵風磕碰的機會,而急躁中花塵風不知覺的已經被他的衣服已經被溫良的小刀劃了好幾道口子,不由的節節後退!


    “不行嘍,小娘子你的大軟蛋不行了,要完蛋了,你不如跟我吧”溫闖在一旁不停的怪叫。


    花塵風本來被這細瑣粘人的刀法繞了一身的火,再加上溫闖言語挑釁更是活向上撞,隻見他刀鋒恢恢,連環出斬,如疾風驟雨,刀斷情絕,內力橫衝,氣勁爆殺,一發不悔,而其刀光也有白漸漸轉紅。


    溫良一驚,暗道此刀漸出血光,必有邪物,不行,一旦其魔性突起,恐怕再難招架。想著急開啟風行,淩空而起,直衝雲霄,躲過了花塵風一口氣的瘋狂連斬。


    花塵風暴怒出擊,心智騷亂,隻覺燥氣難當,而此時溫良卻突然不見,一時間無從發泄,隻覺氣結血湧,也就在這個時候,溫良突然從天而降,刀如疾風閃電一般瞬間斬來,花塵舉刀招架,誰知這招不過是個虛招,而花塵風想換招已經來不及了,溫良的刀如行雲流水一般順著花塵風的刀劃了下來,禦風借力,跳躍式斬過來,隻見刀影四現,倏影無痕!而花塵風此時已經氣息大亂,魔性突生血不歸經,如何又能躲得過這虛虛實實的萬千刀影,惜兒在一邊看的不由嚇的一閉眼,暗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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