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且銜抬手放在她纖白的脖頸處,微涼的指尖觸到溫熱的肌膚讓桃枝瑟縮了一下,有些應激,手差點沒撐住船壁。


    就在桃枝驚歎他果然死性不改之際,頸間卻多了一抹清涼,似膏藥般濕潤。


    他細細給她揉按著,麵上冷冷清清的,看著溫潤清雅,嘴上卻說著放浪形骸的話:“那處回家再給師父擦,外麵不太方便。”


    桃枝猛然一僵,眉頭狠狠一斂:“容且銜!”


    耳畔邊落下他頑劣的笑:“想讓師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讓師父時刻謹記我們的關係。”


    說罷頸間的手微微用力,加重一語雙關的暗示。


    “混賬玩意!”


    容且銜目光落在她瞪圓的眼睛上,彎唇一笑。


    桃枝準備起身,猝不及防落入充滿清冽氣息夾著淡淡檀木香的懷中。


    他低頭親上她,堵上所有的話,溫柔纏磨了一番,這個吻帶著一絲茶香味的甜意,絲絲縷縷繞在了心上,慢慢纏緊,甜得細細密密。


    隻片刻容且銜便就鬆開了桃枝,沒再多糾纏。


    桃枝一得解放,便直起身子,離遠了他。


    容且銜扯唇一笑,淺啜了口茶,見她別扭的模樣,似終於好心告訴她:“不是師父不讓喊娘子的嗎?”


    都過去一天一夜了,他居然還惦記著。


    真是小肚雞腸!


    桃枝霎時臉紅成一片:“誰讓你先頭將喊我娘的事先道了出來?”


    容且銜:“那你現在喊我一聲夫君,我以後便不喚你師父。”


    桃枝:“......”


    ......


    暮色將至,河流染上粼粼金邊。


    風拂過,流淌著青草混著水汽味。


    桃枝正在釣魚。


    畫舫靠在岸邊停著。


    容且銜在附近的燈鋪逛著,望了著昨日賣剩的天燈。


    蕭序叨從暗中走出,見容且銜目光落在發著橙光的天燈上。


    眸光平淡至極,沒有一絲要放天燈的喜色,仔細瞧去還染著淡淡的戾氣。


    容且銜慢慢踱入漆黑。


    蕭序叨跟上,拱手:“錦七暗中放出的軍餉假清單已然讓朝中清廉派和貪汙派吵翻了天。現在魔尊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行刑之日已過,魔尊接下來必然會將精力放在你這邊。”


    容且銜看著燈鋪天燈裏的燭火搖曳,不鹹不淡道:“那便讓他來找。”


    容且銜抬袖,漆黑的巷子裏映出一片生機盎然的綠光。


    儼然就是桃枝的聚魂瓶。


    蕭序叨目光落在光源處,抬頭問道:“真要那樣那般對桃枝嗎?”


    容且銜緩緩笑起,那笑容極為溫柔,一如以往藏著尖刀,隻趁其敵人不備直攻咽喉,讓人隻覺驚悚。


    “萬事難兩全,她不仁我便不義,她做不了決定,那我便逼她做決定。”


    ……


    沿河的岸上皆亮著璀璨的燈籠,舉目望去就是一片絢麗的燈河,光彩熠熠。


    背景金光漫天。


    水波微漾,岸邊河麵映出一個打著盹的俏人兒,一手托著腮腦袋微垂,魚竿從她指尖斜落在膝蓋處,隱隱有滑落之勢。


    須臾。


    一個清雋男子翩翩走來,穿過女子的腿彎,將她撈起攬在膝上擁入懷中,修長的指尖裹著她的指尖,微微收力。


    魚竿一掃方才那頹然之勢,越發沉穩有力氣宇軒昂。


    桃枝釣魚的閑心是有的,耐心就不一定了。


    何況她昨晚被容且銜折騰到了晨間,隻睡了一會,又要開始和容且銜鬥智鬥勇。


    她刻意避開呈遇之,旁敲側擊了許久雁雪的事,皆遭到容且銜堪稱一絕的插科打諢。


    她累了,就自己去街上逛了一圈,買了一堆釣魚工具回來。


    跑到河邊裝模作樣釣起魚來。


    容且銜便坐在畫舫裏一派悠閑地喝著茶,看著她釣魚,頗有一番閑雲野鶴之姿。


    桃枝釣了半天沒釣上來一條,霎時她覺得容且銜就如這河裏的魚。


    難釣至極!


    不曾想微風太過舒適將她吹得睡了過去。


    桃枝一睜眼便被一股清冽的氣息包圍著,她想直起身子,冷不丁從容且銜的白色袖擺處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綠光。


    “新人短竿,餌料添麝香,不斷拋竿,不咬鉤便重新上餌,師父一樣都沒做到,還偷懶懈怠。”


    “如何能釣到魚?怕是隻能魚兒犯了蠢自己蹦到師父漁網裏罷?”


    聲音如同皚雪壓青鬆般,清淩淩的,落在桃枝耳畔。


    桃枝目光迅速從袖擺處撤回,想起容且銜的話,頗為麵熱。


    主要不是技術菜,而是擔心自己另有目的被看穿的心虛。


    她本來就不是來釣魚的,下意識想鬆開魚竿,卻不防被他握得更緊。


    修長的手指貼著她的指尖,幾次拋竿,等了片刻。


    竿一沉,水麵激烈蕩起了掙紮的水花。


    容且銜握住她的手施力一拽,一條金燦燦的魚晃在空中。


    桃枝微微睜大眼,不可思議,又故意激道:“你修為高,誰知你有沒有悄悄施法術。”


    容且銜眉一挑,輕輕哂笑:“那你也可以。”


    桃枝順勢道:“我現在哪有修為?殺個人都費勁,我的桃樹呢?”


    容且銜將魚竿收上來,將魚扔進水桶,慢慢道:“夜裏師父便能看到。”


    桃枝聞言滿意了,隻坐等回去恢複修為。


    她從他身上下來,看了看已是垂暮的天,掛著稀疏的星星,今夜無雲。


    “走罷,放天燈去。”


    她回過頭來,眼裏映著縮小版的容且銜。


    容且銜麵上噙著溫潤笑意,語氣含著幾分寵溺:“好。”


    兩人來到放燈處。


    空曠的場地三三兩兩的人點著天燈,也是如桃枝和容且銜這般補上昨日的天燈。


    桃枝這次認真的寫上昨天她寫給容且銜的詩,又將筆遞給容且銜讓他在另一邊寫。


    容且銜寥寥幾下落了筆。


    兩人齊握著天燈底部線圈,閉上了眼,燭火躍動,兩人的臉上被映照得一片明亮。


    須臾。


    天燈緩緩上升,飄向無雲的夜空,墜入其中。


    兩人視線下移,輕輕對上,容且銜目光落在桃枝頸間的紅痕上,眸底露出不易察覺的晦暗。


    桃枝被盯地實在扛不住,紅著臉輕輕挪開視線。


    兩人堪堪到了門口處,桃枝正要推門進去,便被那人打橫抱起進了屋,後腳輕抬便帶上了門。


    桃枝咬牙:“你怎麽腦子裏天天是這些?”


    “阿銜覬覦師父很久了,從當張望的第一天開始。”


    “......”


    月光斜照枝梢帶著稍許冷意,屋內暖意融融,燭火躍動,影影綽綽映出兩道緊緊糾纏的身影。


    衣衫散落一地,纏綿至極。


    一絲淡淡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似桃花盛開。


    桃枝眼睫狠狠一顫,雙手緊緊抓著有力的胳膊,仰著纖頸似繃了極致。容且銜克製著呼吸,喉結輕滾,吞咽著莫名的情緒。


    一陣急風驟雨後,兩人悉數睡去。


    隻餘被子虛虛半掛在窄瘦的腰身上,露出緊實有力的背肌,將細嫩嬌小的身子遮了個嚴實。


    過了許久。


    桃枝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清冽的氣息將她攏在懷中,兩人緊緊相貼,不留絲毫。


    桃枝感覺到了什麽,麵上一熱,腦袋嗡嗡的。


    她深刻的理解了‘從此君王不早朝’的詩意。


    天天被美色蠱惑,真的要誤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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