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行走在回寢殿的路上。


    左右探頭張望,生怕呈遇之來找她。


    還要時不時回頭看看身後的張望跟上來沒。


    容且銜跟在她後麵走得四平八穩,活像在自家小院散步似的,麵上巧笑嫣然。


    等兩人偷雞摸狗到了寢殿,桃枝將門關上。


    走到衣櫃處,拿出一套鵝黃色衣服,放在屏風上。


    向容且銜走去,定定的看了他一眼。


    深呼吸一口氣。


    “閉眼!”


    這是她自己的身體。


    她隻需手腳快點,將肚兜和襲褲留著,等換回來再自己洗澡就行了。


    容且銜閉上眼,感官卻放大了數倍不止。


    麵前的人是他師父。


    尋了百年的師父。


    曾想過,尋到了師父,他就追隨師父浪跡天涯。


    卻不曾想,有一天他會與師父調換身體,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


    容且銜如同破布娃娃般,被桃枝粗暴的扯著胳膊,將中衣裏衣統統脫去,扔在地上。


    須臾,地上的粉白衣服層層疊起。


    直至最後,容且銜身上隻剩了件肚兜和襲褲。


    “師父!不好了!司空真君過來了!”


    桃枝才走向屏風,門外呈遇之的聲音由遠及近。


    聲裏頭帶著還未平複的著急。


    緊接著是眾多腳步聲。


    “桃枝,你給我出來!”


    “司空真君,這是我師父的寢殿,外人不可擅自入內,望真君不要為難弟子。”


    桃枝一愣,容且銜睜開眼下意識尋找桃枝的身影。


    兩人視線一對。


    桃枝心裏一萬頭野獸狂奔不止。


    我跟你很熟嗎?就來找我。


    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快到門口了。


    桃枝一時手忙腳亂,看了看自己拿著的衣服,又看了看隻剩肚兜的容且銜。


    這下要是被人闖了進來就完蛋了,她和張望就有理說不清了。


    一時間她迅速撿起地上的衣服往看不見的犄角旮旯裏一扔。


    摟著容且銜一個借力就上了房梁。


    這元虛宗的真君給的錢是不多,但住的還是比較高大上。


    這寢殿都華麗的很,光她和張望身下躺著的房梁都是玉砌成的。


    剛好夠遮擋住一個成年人體型。


    是以她和張望就是以身體重疊的姿勢躺在房梁上。


    “為何不敢出來見我?!倘若不是掌門將天材地寶喂於你一人,你如何能突破至出竅期?現下我便為自己和其他真君討個公道,讓你將掌門所給你的東西吐出來,還大家一個公平。”


    這原本是大家藏在心裏的怨懟,如今司空真君將事實吐露出來時。


    大家都紛紛為自己鳴不平。


    “吐出來!還大家幽冥雪蓮!靈息丸!”


    司空站在寢殿外,抱胸等待,心中泛起一絲冷笑。


    她當然不是來討幽冥雪蓮和靈息丸的,過了這麽久,這兩樣東西早已被桃枝吃得幹淨。


    她今天來是為了借機談條件的。


    她也要讓桃枝嚐嚐將心愛的東西拱手相讓的滋味。


    桃枝全神貫注地聽著外麵的說話聲。


    幽冥雪蓮?靈息丸?


    桃枝在腦子裏回憶著之前解鎖的桃枝原主記憶。


    枝崖峰。


    桃枝真君正在殿前習武。


    一劍揮出磅礴之勢,劈向刻著‘枝崖峰’三個字的石碑。


    霎時間,石碑碎成粉末,隨風消散。


    不遠處兩個女弟子拾階而上,緩步走來。


    雙手捧著玉盤,玉盤之中端放著兩個華麗的錦盒。


    “真君,這是掌門這個月發放的月錢和獎勵。”


    桃枝真君收起軟劍,將劍豎於後背,冷冷道:“放桌上吧。”


    女弟子躬身回應了‘是’字,便離開了。


    桃枝真君將錦盒打開,隻看了一眼,就將兩個錦盒扔進了廢品箱裏。


    落了塵灰。


    至今還在那個箱子裏壓箱底呢。


    桃枝思考著這一段回憶。


    那個東西不是人人都有?隻有桃枝真君有?


    那這掌門還真是獨寵桃枝真君。


    又結合今天掌門聽到張望說有失公允那番話時,他也就堅持了一下下就放過了她。


    就好像,故意等著眾人將他架在輿論製高點時。


    他正好順水推舟放過桃枝。


    不然桃枝哪有這麽大麵能與元虛宗的規則做鬥爭。


    她從原主桃枝的記憶中了解到,如果殘害同門確實是直接判死刑。


    元虛宗的規則一向嚴格。


    可掌門對於桃枝卻是雙標狗。


    難道他喜歡桃枝真君?


    不會吧?


    這麽狗血的三角戀?哦,不,四角戀。


    又或者她是掌門不可見人的私生女?


    不是吧?不是吧?


    桃枝這廂正在發散思維,絲毫沒注意身下的容且銜已經臉色泛紅。


    被桃枝成年男性的身體壓著快要透不過氣來。


    “師父...弟子呼吸不過來了。”容且銜用氣音說道。


    話音剛落。


    桃枝剛抬起身子。


    刹那間,靈魂歸位。


    桃枝:?????這換魂符的效果也太垃圾了吧?


    容且銜置於上空,手肘力道沒來得及掌控,便撲向了桃枝。


    薄唇撞上了桃枝光潔的額頭,鼻息間充斥著暖香。


    他驚覺身下是溫香軟玉,容且銜一怔,微抬起頭,身體陡然變得僵硬。


    桃枝被這突如其來的泰山壓頂,還沒來及收斂震驚的表情,差點沒一命嗚呼。


    她強忍著不出聲,隻發出了一聲很淺的悶哼。


    外麵越發地人聲嘈雜,裏麵就愈加顯得曖昧叢生。


    在容且銜心頭平添了幾分禁忌感。


    饒是以往再端莊如玉、殺人不帶血的人這下也亂了心神。


    身下的人是他的師父。


    他敬重了百年的人,他沒想過對師父有什麽想法,隻是希望跟隨在她身邊。


    桃枝見容且銜還發著呆,要不是這會怕發出聲響,她一掌給他掀飛。


    憋紅的一張臉,咬牙擠出:“逆徒..!師父要...沒了。”


    容且銜呼吸開始變得灼熱,視線不敢向下望去,隻盯著那張他念了百年的麵容。


    平時一貫冷清的臉,此時染著幾分薄紅,眼眸濕潤望著他。


    他在那雙清淩的鳳眸中窺見了麵上一派春色的自己。


    他將眼一閉,恍然想起剛剛自己被壓的窒息感,容且銜的手開始找支力點。


    但奈何房梁雖寬,卻已沒有多餘的空隙讓他摸索,手一伸便觸到了一片肌膚。


    沒讓人感覺他是在努力恢複正人君子的模樣,倒顯得人風流了幾分,霎時他也不敢亂動了。


    “你摸哪呢?!”桃枝氣得眼都紅了。


    容且銜呼吸紊亂,顫著聲線對桃枝啞聲道:“師父,對不住了。”


    說罷,他的手放在桃枝袒露的腰肢上,掌心一撐房梁,騰空翻身。


    兩人調換了位置,穩穩地落在房梁上。


    這次是桃枝在上方,趴在容且銜懷中。


    桃枝還沒未平複心情。


    下一刻,司空推門而入。


    “桃枝,你給我滾....”,見沒人,她扭頭看向呈遇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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