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世界,北平。


    春寒料峭時節,大街上形容還穿著厚厚的襖子,灰色是大部分老百姓的顏色。


    張和安拎著個小行李箱走出北平車站時,就看見來接她的張巍山和張文山二人。


    老張家人天生我偏愛暗色係,到了冬天,不是藏青色就是藏藍色,更甚者直接就是一身黑。


    不論男女都一樣。


    反倒襯的習慣穿襯衫配百褶長裙的張和安像個‘異類’。


    當然,這其中有校服的原因。


    但偶爾……


    她還是有幾套白色衣服的。


    人來人往的車站, 張和安沒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這兩人,邁步朝著他們走去。


    與打扮得體,穿著一看就不便宜的黑色羊絨大衣的張和安相比。


    張巍山跟張文山兩人活像保鏢。


    “張瑞恒和張鹽呈沒給你們工資?”張和安一走近,張文山十分有眼力勁地將她手上裝模作樣拿的行李箱接了過來。


    “給了,行頭也給置辦了幾身,不過我們嫌穿著打架太麻煩,平常不穿。”張巍山十分痛快給了答案。


    張和安:“……”


    她就知道。


    好奇的心終於是死了。


    老張家隊伍難帶是有原因的,一個個全是‘反骨仔’。


    “解家找我沒說什麽事嗎?張瑞恒最近在忙什麽?”張和安問道。


    張文山老老實實回答:“解九爺沒說,隻說想請您有空了來新月飯店吃個飯,至於瑞恒叔……”


    最後這句話明顯有些猶豫,不知在糾結些什麽。


    “他怎麽了?”張和安疑惑。


    以他的身手,難道還能有人傷得了他?


    張巍山見張文山一副不知道該怎麽說的模樣,幹脆替他說:“瑞恒師傅去找九門張家麻煩了。”


    話說的言簡意賅,卻足夠驚人。


    張瑞恒去找九門張家麻煩=去找張起山麻煩。


    “今天?”張和安來了興致,追問著。


    兩人同頻點頭。


    趕上這樣的大戲,她怎麽能不去摻和一腳。


    當即叫了三輛黃包車,讓張文山說了地址趕忙前去看熱鬧。


    與此同時,北平飯店三樓包廂。


    偌大的包間內,此刻兩排站滿了人。


    統一的民國軍裝樣式,個個麵無表情。


    一張方條長桌,張瑞恒與張鈤山分坐兩邊,兩人麵色冰冷,頗有種水火不容的架勢。


    張蒼山在門口守著不讓任何人靠近,屋裏隻有張瑞恒一人麵對張鈤山和他帶來的那群兵。


    “張家人穿上這身衣服,倒還真有幾分當兵的氣質,”張瑞恒率先打破沉默,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 繼續道:“就是這禮儀,都喂到狗肚子裏去了。”


    這話點的人可就多了。


    張鈤山就是其中一個。


    “瑞恒叔叔說笑了,隻是太多年不見,有些不敢認而已。”張鈤山隻能強撐著應付。


    本家的人突然找上門來,這是他和張起山都意料之外的。


    張家人身手極好,基本都安排給張起山當親兵,專門負責他的安全,有這些人存在,不論是訓練親兵還是安保防禦都很有保障。


    現在本家前來召回族人,他們難有強留人的借口。


    “拘著自己族人留在被驅逐的人身邊,還讓張家人給張起山當護衛,也不看看他配不配?”張瑞恒神情冷淡,話語之中是說不出的諷刺。


    也就是本家現在還未曾恢複,加上張和安對他的囑咐,否則收拾這些人哪裏還用得著坐在這裏談。


    聞言,張鈤山心頭怒火中燒,可麵對張瑞恒他沒有半分勝算。


    他帶來的這些兵,都是張家出來的人。


    即便是如今投靠了張起山,也不會聽他的把槍口對準自己的族人。


    而他自己……


    有木倉又如何,張瑞恒有一百種方法躲開子彈,然後製住他。


    本家棋盤張的高手,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棋盤張也不配有麒麟張的美名了。


    “本家瓦解,大部分族人遠遁海外,佛爺收留這些奔逃在外的族人,難道還有錯嗎?”張鈤山不甘示弱回擊。


    “為了抗戰大業自是沒錯,隻不過戰爭結束後在,這些張家人能不能回到他們的家族呢?”一道清麗的女聲從門外突兀傳來。


    兩邊的侍衛立馬警惕起來,個個眼神不善盯著門口。


    張瑞恒起身,讓開自己的位置,由張和安坐下。


    張鈤山皮笑肉不笑,道:“安小姐,今天我和貴助理談的是我家事,不是生意,您這麽貿然打擾是不是有些過於失禮?”


    鮮白藥膏對戰地醫院有大用,麵對這唯一的供貨商,他不能擺臉色,更不能讓她不滿。


    現在各大戰區都在打聽這位安小姐,更不乏有想直接動手的人,可無一例外,被找到的時候都死得很慘。


    “哦?是嗎?”張和安不以為意,開出自己的條件,“戰爭總會有結束的那一天,部隊也總要補充新鮮血液,你們總會有退下來的那天,退下來後來我這裏當保鏢,工資每月五百,包吃包住,一周七天能休兩天,工作六到八小時,其他時間自己安排,我不幹涉。”


    這就是一個土豪且不差錢的大小姐,見識過張家保鏢的厲害後,不遺餘力開始挖人。


    “……”張鈤山無語。


    同時對這個安小姐的大方又上升了一個高度。


    現在一百大洋的購買力,可不是虛的。


    就是大學教授每月工資,都沒有這麽高。


    沒人接話,張鈤山似在看好戲般,眼睜睜看著張和安的話撂地上。


    張家人不會為錢財所動,想以此打動他們,算盤打錯了。


    關於這點,張和安比誰都清楚。


    說那麽多話,不過是為了給這些人施加個守口如瓶的魔法而已。


    關於巫師脈的秘密,張和安在他們大腦裏加了一道鎖,這道鎖會不斷模糊他們對巫師脈的記憶,這於她而言是最好的結果。


    “我聽說張家是個傳承古老的家族,我在國外的教授告訴我,越是古老的家族越是有秘密,若有朝一日你們因此而死,還會堅持今天的選擇嗎?”張和安繼續自顧自說著。


    “人心易變,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智慧,我這裏隨時歡迎張家人前來應聘保鏢。”


    說完,帶上張瑞恒等人就離開了。


    張瑞恒臨走前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那群腦子有些不清醒的家夥。


    至於張蒼山?


    他不在乎這些人,張家人生死有命。


    自己的選擇就算為之付出生命,也是自找的。


    怨不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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