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熱,夏季竟不知不覺到來了,窗外的蟬鳴響徹,綠葉的樹影在午後偷偷從窗戶溜進房間的角落。


    這幾日天氣異常的好,賀朝露邊整理衣服邊哼著歌。


    上次蔣明鏡撕了她的衣裙,說要賠她,本來她是說笑,沒想到今天真的送一了一排高定衣服過來。


    自她住進景榮後,每個季度,他都會派人送一些當季新款過來,衣服太多款式也太多,她根本穿不完,今天也沒到時間,竟有人送了衣服過來,來人說起是蔣先生的賠禮,她這才想起這回事兒。


    “您看看這些裙子符不符合您的要求,不行的話,我派人去挑些別的。”


    賀朝露看著架子上幾乎上百條裙子,抬手手掌向外,擺出禁止的手勢,“不用了,謝謝你,夠了。”


    等人走後,她給他打去電話。


    電話立馬被接起,“收到衣服了嗎?”


    他倒是知道自己為什麽打給他。


    “嗯。”


    “喜歡嗎?”


    “喜歡,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買這麽多了,我三年都穿不完這些衣服,有需要我會自己買。”


    電話那頭發出一陣輕笑,“我的道歉,曦曦,你喜歡就好了。”


    聽他這麽說,想來他並不願改變,她也拿他沒辦法,無奈地笑了笑。


    “今天去學校嗎?”他轉移話題,聲音低沉卻感受得到心情很好。


    賀朝露因為在折衣服,手機開了公放放在一旁。


    “今天沒有課不去了,很快就暑假了,隻要準備小論文和考試就行。不過,我要去趟醫院去看顧澤蘭。”


    “好,叫司機送你過去。”電話裏沉靜許久,隻有高層呼嘯的風聲,他好像在外麵。


    就當她準備和他說再見時,聽到蔣明鏡在電話裏說:“曦曦,有件事情,我想和你當麵說下,有關顧澤蘭的。”


    賀朝露露出一臉疑惑,怎麽突然這麽嚴肅,但還是說了好。


    她如今每個月都會去看望下顧澤蘭,之前醫生說的好轉和可能蘇醒,在長達半年的時間裏,並沒有發生。


    但是好在情況日複一日在好轉,顧澤蘭有時會用手抓取東西,會動眼珠子,會感應到他們說的話。


    醫生說這是個好現象,植物人恢複必然要經過這個過程,不會立刻蘇醒。


    所以,每個月她來時,都會待上一個小時,和她聊天,刺激她的大腦。


    她剛坐下,顧母就熱情招待她,笑著說:“朝露,我給你去倒杯水哈。”


    賀朝露笑著回應:“謝謝阿姨。”


    顧父顧母從一開始的無法接受,到滿頭白發,到如今,已經漸漸恢複精神,把照顧顧澤蘭當做人生大事了,隻要有希望,他們就不想放棄。


    房間內,隻有賀朝露和顧澤蘭兩人,賀朝露握了握顧澤蘭的手。


    “顧姐姐,又是一個月過去了,你還是沒醒,哥哥的事情也沒有任何進展。有時候,我想如果找到證據,我能怎麽做,以我的力量,我根本對付不了陳家,但好在如今我也有人可以依靠了,或許他可以幫到我,隻要拿到你說的硬盤,你給我看過裏麵的東西,你記得嗎?”


    她剛說完,發現她握著的手動了動,她的食指緊緊握住了她。


    賀朝露以為是幻覺,又輕輕鬆開了顧澤蘭的手,站起來,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對著她說:“顧姐姐,你知道那個硬盤在哪裏是不是,你告訴我。”


    她的手又被她握住,這次賀朝露意識到不是幻覺了,她驚喜地笑了一下,她意識了,或許蘇醒隻是時間問題,提到硬盤她竟然有反應,眼球也動了幾下。


    這時,顧母也回來了,拿了一個熱水瓶,給她倒了一杯水。


    “顧阿姨,澤蘭她好像能握我的手了。”


    顧母驚訝道:“是嗎,太好了,她已經快兩周沒反應了,她不是一直有反應的,沒想到你一來她就動了。”


    顧母走到顧澤蘭麵前,撥開她額前的頭發,抓著她另外一隻手,輕柔地說:“蘭蘭,你聽得到我說話嗎?朝露來看你了。”


    顧澤蘭卻沒有任何反應,顧母一臉失落,轉頭看向賀朝露,“怎麽我說話就要沒反應。”


    賀朝露笑而不語,隻覺得或許是她問起硬盤的事情,她才這樣。


    如果她能醒來,告知硬盤的下落,那麽蔣明鏡或許能很快找到證據,比起那些衣物首飾,或許她可以讓蔣明鏡給顧澤蘭安排一個好點的醫院,或者如果能找到專家醫生,她能好的快一些。


    她為此很開心,想著晚上一定要同他說。


    在顧澤蘭這兒,她又多坐了一個小時,同她說話。


    出醫院大門時,火燒雲染透了天空異常好看,身為江州市最好的三甲公立醫院,也許到了下班時間,門口竟又開始堵起來了。


    賀朝露想起上次就是因為堵車,和董叔吃了個烤腸,害得董叔拉肚子。


    那時,蔣明鏡還凶得很,為此還凶了她,想起這個,她倒有些悶悶不樂,他與她雲泥之別,即便他如今喜歡她,愛意或許也如流水一般,有一天終將逝去,更甚者,她在他心裏真的這麽重要嗎?


    她反倒有些忐忑起來,顧澤蘭的事情,他會不會答應?


    如果不答應,或許說明他其實並不怎麽在意她,或許隻是征服欲作祟,從前她的反抗和疏離讓他覺得新鮮。


    男人嘛,一旦得到就會失去新鮮感,鮮花變成蔫了的花,新鮮感去了或許就懨了,她付出了一腔真情,到最後,他或許都不看在眼裏。


    她搖了搖頭,怎麽會如此患得患失呢?


    他放了她正好,至少他答應了調查哥哥的事,她畢業了再也不用受他束縛,離開江州過自己的生活,豈不更好。


    她想著違心的事,心裏卻覺得酸澀。


    她往停車場走去,經過長長的醫院回廊,前麵有一對男女,男的穿著白大褂,女的穿著漂亮的粉色吊帶裙正在聊天,笑得很開心。


    她想繞過他們倆,卻聽女生叫住了她:“賀小姐。”


    她轉頭,看向那個女生,指了指自己:“你認識我?”


    女生轉頭笑著對她說:“那天在宴會上,我們見過,你來找明鏡。”


    賀朝露眉頭微蹙,似在回憶,隱約好像是有個女生來打招呼,又看了下她的臉有些熟悉,才想起來是那位搭著蔣明鏡肩膀的女生。


    “哦~”她恍然大悟一般說:“是你啊。”


    此時,男醫生卻突然開口:“古小姐,那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你們聊。”


    女生對他露出一個優雅禮貌的微笑:“辛苦你了,郝醫生。”


    “應該的。”男醫生說完,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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