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台上,男人正拿起杯子品嚐威士忌,搖晃中手中的酒杯,冰塊在酒液中忽隱忽現,抿了一口,放下了酒杯。


    賀朝露聽到音樂聲音,起身準備收拾回去,鬆音還在那裏耍賴,兩人拉扯間,就聽見前方一聲哄鬧,整個氣氛又嗨起來了。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鬆音一臉茫然地問。


    卡座上的人都興奮地站了起來,激動地喊:“有人爆燈了!”


    鬆音反應了兩秒:“爆燈?”,片刻,睜大眼睛搖了搖一旁賀朝露的肩膀:“天啊,有人爆燈了,來了這麽多回,終於見到傳說中的爆燈了?”


    賀朝露還在迷茫的狀態,她不懂爆燈是什麽意思,但鬆音這從醉酒狀態中清醒地也太快了。


    鬆音已經向前一步往舞台側麵高台瞧去,一邊還振振有詞道:“讓我看看是哪位大少爺爆的燈!”


    主持人的聲音在此時響起:“各位在場的朋友們,今晚我們有一個boss台爆燈了,每位在場的朋友都可以獲得一杯免費的山隱手工啤酒。”


    台下的人都在鼓掌狂歡,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主持人停頓片刻,繼續說道:“那麽接下來有請我們的boss台點燈的老板來指定下一首歌曲。”


    話音剛落大家齊刷刷地望向boss台,昏暗的場子裏燈光向boss台集中,這時大家才看清台上坐著一眾人。


    其中一位站立的男人大腹便便,穿著一身休閑西裝,正向一旁的侍者耳語,隻是台子過高,環境又過暗,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侍者點點頭,拿起話筒道:“我們老板希望下一首歌的選擇權還是交給剛剛a卡座的點歌的那位女生。”


    大家“哇”了一聲,這就是有錢人的任性嗎?目光又紛紛望向a卡座,燈光也跟隨過來。


    賀朝露還在茫然中,卻又被推入了人群之中,燈光過去刺眼,她抬手擋住了燈光。


    整個卡座的人都嗨得跳了起來,拿著酒杯酒瓶朝著boss台的方向,鬆陽還興奮道:“露露,那高台上的人不會看上你了吧,太豪氣了,這一個燈起碼一百萬,他就這樣把選歌權給你了。”


    若是剛剛賀朝露還有點理智,如今長期暴露在如此強烈的人群眼光的注目中,連主持人說的話都變成了嗡嗡聲,今天確實是太魔幻了,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鬆音拉著她道:“露露,露露,賀朝露,想什麽呢,主持人讓你選歌呢!”


    賀朝露貼著鬆音的耳朵說:“我們走吧,你再不走,我自己走了。”


    鬆音拉著她的胳膊撒嬌道:“露露,我的好露露,這首歌結束我就走,我發誓,你就再點一首歌吧,今天難得開心呢。”


    鬆音說完,把手舉過頭頂作發誓狀。


    賀朝露無奈地笑了笑,今天是真的沒完沒了了。


    這時,隻聽見主持人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道:“看來這位小姐有些太興奮了,一時間還沒有緩過來。要麽這樣,兩位女士,拿著啤酒到boss台敬這位先生一杯吧。”


    場子裏一聽到這話就不淡定了,好事者已經開始集體喊道:“敬一杯,敬一杯,敬一杯。”


    鬆陽也已經嗨了,帶著鬆音拿上啤酒,拉著沒反應過來的賀朝露,穿越了舞池,麥冬擔心,也跟了上去。


    ”放手,鬆音!”賀朝露怒斥道。


    可舞台的音樂聲蓋過了她的聲音。


    boss台在他們卡座對麵,舞池裏的人自動給他們讓出一條道來。


    鬆陽和鬆音走到boss台下,人們還沉浸在歡快的氛圍中,拿著酒杯衝著高台致謝。


    四人隻有賀朝露沒有喝酒,抬頭往上看去,那高台高高在上,那個讓她點歌的男人正居高臨下俯視她,逆著光她看不清男人的臉,隻瞧見男人突起的肚子。


    台上的男人似乎毫不在意,衝她舉了舉酒杯,引發周圍觀眾一陣尖叫。


    他在台上,她在台下。


    片刻,有位西裝革履的人走了過來,笑著對賀朝露說:“這位小姐,我們老板想要邀請您上去喝杯酒。”


    聽到這句話的周圍的人都開始起哄:“上去,上去,上去!”


    麥冬此時,把賀朝露圍在身後,對此人嚴肅道:“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那人立刻垮了臉:“我是在問這位小姐,不是在問你。”


    賀朝露此時越過麥冬,對又蹦又跳瞎起哄的鬆音吼道:“我再問你一遍,回不回去。”


    鬆音被吼住,但隨即又甩開了她的手,傲嬌道:“不回!他喜歡你,你們倆回去不是正好嗎,幹嘛多我一個電燈泡啊!”


    賀朝露並沒理解鬆音在說什麽,但此時此地,已經不能久留了,側頭對鬆音說:“照顧好她,我先走了。”


    拉起麥冬的手說:“師哥,我們走。”


    剛轉身,卻被兩個保鏢模樣的人攔住了去路,轉回去,剛剛那人早已收起了笑臉。


    “這位小姐,我們老板可是為您爆燈的,這您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麥冬把賀朝露護在懷裏,說:“我剛剛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到,怎麽這家店是黑店嗎?還流行強買強賣,強搶婦女。”


    鬆音和鬆陽此時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停了跳舞,周圍一片鴉雀無聲,隻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還響個不停。


    豈料男人並不吃這一套,對這些保鏢使了個眼色,幾個人就衝了上來,鬆音和鬆陽見狀,趕緊去阻止,周圍人看到這副場景做鳥獸狀四散。


    好在麥冬反應快,拉著賀朝露快速穿過擁擠的人群,往門口跑。


    舞池亂做一團,場麵一度失控,有人尖叫有人怒吼,大家四散後,有些人摔倒了發生踩踏,台上的主持人還在維持秩序,遠處夜場的安保朝著事發地衝過來了。


    麥冬拉著賀朝露一口氣跑到了門口,剛走到草坪處,想要跑到馬路邊攔車,身後就有人追了上來,很快超過了他們,兩人被包圍了起來。


    一人一拳打到麥冬臉上,麥冬連同賀朝露一起摔在了地上,其他人把他們兩個拉開,很快賀朝露被兩個人抓住,動彈不得,看到被踩在地上的麥冬,嘴角已經流了血,她轉頭對著男人怒氣衝衝:“這位先生,我和你們老板不認識,這個爆燈是他自己做的和我有什麽關係,你們這樣還有沒有王法?”


    男人嗤笑了一聲,走到她麵前,拍了拍她的臉,拿手指著她:“小姑娘,我們老板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算個什麽東西,別他媽給臉不要臉,在江州,我們就是王法。”


    話落,也不知從哪兒衝出一群人,把帶頭的西裝男,摁在了地上,控製賀朝露和麥冬的人也被他們幾頓拳腳製服。


    這架勢,應該是幫他們倆的,賀朝露鬆綁後,趕緊去扶地上的麥冬。


    “剛剛是哪隻手碰了她?”


    一雙皮鞋落在西裝男的眼前,西裝男抬頭看到一個也穿著條紋格西裝,隻是西裝倒數第三個扣子戴著雙頭阿爾伯特表鏈的男人。


    “你他媽誰啊?”西裝男怒火衝衝道。


    男人看著他笑了起來,對著兩邊壓製著西裝男的人說:“把他兩隻手都給剁了。”


    隨著一聲尖叫,西裝男的兩手各被一把匕首,插在了草坪上。


    夜晚安靜,西裝男一聲又一聲的尖叫響徹了夜空,一邊尖叫著一邊怒吼:”我日你奶奶的,你他媽知道我是誰嗎?”


    男人笑了笑說:“我管你是誰。”他轉頭對下手的兩人說:“把他送去醫院,別弄死了。”


    賀朝露在他們下手時便低下了頭,隨後,她扶起麥冬,走向男人:“莫先生,謝謝你搭救。”


    莫淮左看賀朝露正扶著麥冬一手挽著他,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頗為親昵的模樣。上下掃視了男人一眼。


    “這人誰啊?”


    “哦。他們是我師哥麥冬。師哥,這是我的一個朋友。”


    莫淮左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說:“不用感謝我,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


    他側過身,身後熟悉的車子展現在眼前,男人坐在車廂裏,露出忽明忽暗的臉,看的不真切,但她知道是誰。


    這時,她便知道完了。


    車裏的人並沒有下車,低沉的聲音卻傳來:“過來。”


    賀朝露知道躲不過,抬頭用眼神求救莫淮左,“莫先生,麻煩您幫我給師兄打一輛車,他這樣子我不放心,謝謝了。”


    莫淮左接過麥冬,在他耳畔,用隻兩人聽見的聲音說:“不要在我哥麵前說剛剛那樣的話。”


    麥冬有些雲裏霧裏,問:“朝露,這是怎麽回事,你要去哪兒?”


    賀朝露拍了拍師兄的手:“你先去看病,我下次再同你解釋...”


    說完,便上了車。


    一上來,賀朝露便瞧見了駕駛室的董叔,正用眼神暗示她。


    她已經幾天沒見到他和董叔了,雖然她知道自己一直是被保鏢監視的,但沒想到他會親自過來這裏。


    蔣明鏡的臉色很難看,比平日陰沉地多。


    她上了車,大氣都不敢喘,不知是因為他冷還是天氣冷,車上即便開了暖氣,她還是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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