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9: the dirty affairs of the master of the house, and the concubine seeks liberation.


    “看來呀,這少年確實是被冤枉的。”人群中,有人道出自己的看法。


    “然而,王秋氏為何要苦心孤詣謀害王員外呢?難道是為了霸占家財?”也有人滿心疑惑地問道。


    “這可難說呀,這王秋氏生得那叫一個花容月貌,不知有多少人對她垂涎三尺呢。說不定是與人裏應外合,為防奸情敗露呢?”


    ……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是非虛實,皆作真實。


    王秋氏用怨懟的眼神瞥向海寶兒,她萬沒料到,眼前這少年,竟有這般敏銳的洞察力,能洞察她的心思,僅憑短暫的傷情查驗,就識破匕首上的毒藥。


    海寶兒不動聲色,輕易便捕捉到她的表情變化,遂緊緊盯著王秋氏,沉聲說道:“你口口聲聲指認我是殺害王員外的凶手,卻在不經意間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你與王員外究竟有何仇怨,為何要用萃有烏頭堿的匕首將他殺害?速速招來!”


    王秋氏身軀瑟瑟發抖,眼神躲躲閃閃,她明白自己已無法再隱瞞。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是……是我對這個道貌岸然的畜生恨之入骨,他平日對我非打即罵,還……還對我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我實在忍無可忍了……”


    說著,她抬手將自己的袖子高高挽起,在眾人的目光下,她胳膊上那無數條觸目驚心的鞭痕,以及手腕上那幾道令人痛心疾首的割傷,清晰地呈現在眾人眼前。


    而後,王秋氏用顫抖的手指向地上的王員外,聲淚俱下地繼續哭訴道:“他聽聞烏頭堿可使人失去知覺,竟每日偷偷給我喂食,待我昏迷後,便對我肆意摧殘。每次醒來,我都會發現身上又增添許多新傷,因此,我曾多次用匕首割腕尋死,隻求一了百了。然終究未能如願……”


    她的聲音飽含著無盡的怨恨與絕望,在場眾人無不為之動容。京兆尹劉霂知眉頭緊鎖,他沒料到這起案件背後竟隱藏著這般隱情。


    “如此說來,你便在那喧鬧的街道上,結果了王員外的性命。王員外之所以未能即刻察覺自己受傷,全是因為匕首上殘留的烏頭堿,麻痹了他的神經,致使他許久都未能覺到疼痛,也未能及時發出求救。”海寶兒接過話頭,沉著敘述,所言句句在理,讓人信服。“依我所見,他的前幾任妻妾恐怕也有此遭遇,非死即傷。所以今日這公堂上,才會隻有你一人出現。”


    眾人聚精會神地聆聽著,隨著他的講述,這起鬧市凶殺案的神秘麵紗終於被揭開。


    王秋氏聽後,未作反駁,隻是慘然一笑,以一種視死如歸的態度說道:“沒錯!你說得都對。我秋荷一人做事一人當,懇請大人明斷,民女毫無怨言。”


    不等京兆尹表態,海寶兒卻伸手阻攔,並繼續問道:“那你為何要誣陷我?”


    王秋氏淒然一笑,笑得更加無畏無懼了,“我知曉自己罪責難逃,便想隨便拉個人當替罪羊……原本以為這樣就能擺脫嫌疑……”


    此時,人群中傳來一陣竊竊私語,眾人在對王秋氏的行為感到憤慨與悲哀的同時,也對海寶兒的聰明才智讚不絕口。


    “這少年太厲害了,竟能將案件緣由推測得絲毫不差,我武朝何時出了這樣的奇才?”有人感歎。


    “適才劉大人已經說了,他並非我武朝人士,普天之下能有與他相媲美的,恐怕唯有那位‘麒麟之趾’了。”旁邊的人解釋道。


    “若他真是海寶兒,那就不足為奇了!”


    “這王員外純屬自作自受,死有餘辜。或許直到臨死,他都想不到,自己會命喪烏頭堿。更為可惡的是,他表麵忠厚老實,內心卻如此變態扭曲!”還有人義憤填膺。


    “誰說不是呢,隻是可惜了這般貌美的嬌娘子,因反抗而從此身陷牢獄。”亦有人無奈歎息。


    然而此刻,海寶兒全然無心留意眾人的反應。他眉頭微蹙,沉默片刻,繼而說道:“你雖有可惡之處,但終究也是個可憐之人。律法森嚴,你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說罷,海寶兒轉身直視京兆尹劉霂知,沉聲道:“劉大人,此案已然明晰,望你務必公正處置,我另有要事,就此告辭。”


    “下官,恭送少傅大人!”京兆尹劉霂知趕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海寶兒行了一大禮。


    無論從何種角度來看,他都必須如此行事。其一,案件得以真相大白,全靠海寶兒的機智聰慧,他定會依據律法對王秋氏作出公正裁決。其二,既然案件已經審結,他也無需再向圍觀的民眾隱瞞海寶兒的真實身份了。


    然而,就在海寶兒即將轉身離去的瞬間,猝不及防地,隻見一個身材魁梧、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如獵豹般敏捷地朝著公堂徑直衝來。他的動作輕盈靈活,完全將兩旁的捕吏視若無物,輕而易舉地衝破了他們的阻攔,如一陣疾風,瞬間突破重重阻礙,大步流星地抵達堂下。


    緊接著,令人驚愕萬分的一幕赫然出現。那名男子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撲通”一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堂中激起一陣漣漪,地麵似乎都微微顫動了一下。他的身體挺得筆直,猶如一根頂天立地的支柱,穩如泰山,紋絲不動。他先是微微轉頭,眼神中滿是關切地看向身旁的王秋氏,那關切之情能將冰雪融化。隨後,他緩緩抬起頭,將目光緊緊鎖定在上方的京兆尹劉霂知身上。


    “大人!小民才是謀害王員外的罪魁禍首,請您務必明察!此事與我師妹毫無幹係!”男子的聲音響亮有力,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決絕。


    王秋氏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瞠目結舌,她的眼睛瞪得滾圓,滿臉驚恐地望著身旁跪著的男子。一時間,茫然失措,隻能下意識地搖著頭,嘴唇顫抖著,壓低聲音對男子說道:“師兄,不可……”她的聲音中飽含著哀求與無奈,如風中飄零的落葉。


    海寶兒突然停下腳步,心中頓時湧起諸多感慨,這世間的愛恨情仇啊,總是如此紛繁複雜,讓人不禁為之感歎唏噓。他輕聲呢喃道:“從第一眼見到你時,就覺得你有些異樣,真沒想到,你終究還是出現了……”


    而眼前的這個男子,毫無疑問就是此前被海寶兒格外留意的那個人。


    男子的突然現身,使得原本已宣告結束的案件,又有了新的變化。京兆尹劉霂知那原本正要坐下的身體,猛然一驚,他連忙快步跑到堂下,對著海寶兒恭敬地彎腰問道:“少傅大人,您看……”


    海寶兒頗為無奈地緩緩搖頭,他的心中其實早已料到,這師兄妹兩人,為了彼此,都有著那種毅然決然赴死的信念。但事實上,真正的凶手,毫無疑問肯定是這名男子,這是因為單單從殺人的手法以及力度來推斷,王秋氏絕對不可能擁有如此深厚的內力。


    回想剛才,海寶兒佯裝要離開,也不過是為了引出這名男子罷了。


    此時此刻,海寶兒實在不忍心揭穿這樣的真相,他思索片刻後,對著京兆尹劉霂知說道:“他們二人都有嫌疑,今日不妨先將他們二人關押起來,改日再進行審訊。”


    劉霂知點頭應允,即刻下令道:“來人,將他們二人羈押起來,擇日……”


    可,話還未說完,王秋氏趁人不備,迅速從頭上拔出一根發簪,毫不猶豫地將其猛地刺入了自己的喉嚨。


    “師妹……”瞬間,一聲淒厲的嚎叫響起,同時,一股鮮血如噴泉般從王秋氏的脖頸處噴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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