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這次的任務到底是哪個組織高層所發,但顯然那人對查特酒的行程一清二楚。


    任務詳情裏描述查特酒將先在1天後飛回他的田納西老家,與妻兒短聚後再乘坐第二天的飛機前往紐黑文。


    比起查特酒戒備森嚴的府邸,任務發布者顯然更希望三人小組在紐黑文市對他動手。


    因此任務詳情裏不僅給出了他飛抵紐黑文時會乘坐的航班信息,甚至連他在此下榻的酒店房號都一清二楚。


    “簡直像是個傻瓜包一樣。”對於這份過於詳盡的情報,諸星大如此評價。


    “保險起見,我想一些額外的調查還是必要的。”降穀零時刻不忘自己扮演自己神秘主義情報販子的人設,“我討厭這種將一切交給別人掌控的感覺。”


    一番折騰,事實卻證明他們接收到的那份“任務詳情”一點錯誤也沒有。一切出乎意料地簡單順利,代號查特酒的組織成員對此毫無防備,麻溜地被三個法外狂徒塞進了後備箱。


    三人的手機立刻就顯示出了任務下一步要求他們前往的地點——一間距離此處幾百公裏的組織安全屋。


    查特酒顯然是一個純粹的研究人才,沒有接受過任何反審訊相關的訓練。因此當他被拷上安全屋地下室的鐵椅時整個人都慌了神,顫抖地質問道: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就敢這樣綁架我!”鷹鉤鼻男人將手腕腳腕和腰側的鐵鏈掙得叮叮作響,努力想表現出強勢與鎮定來,但他畢竟是研究員出身,色厲內荏的樣子嚇唬不了在場任何人。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對這個擁有【酒廠】代號的所謂博士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他們在公安時看到過資料,這些【酒廠】的研究員們喪盡天良的實驗可都沒少做,更遑論麵前這位還擁有組織代號,屬於高級成員,手上大概沾過不少無辜者的鮮血。


    於是兩人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在安全屋的攝像頭麵前盡情演繹反社會份子的人設——那個發布任務的幕後之人現在說不定正看著呢,優秀的臥底絕不願意放棄這樣一個在組織高層眼中染黑自己的機會。


    其實小鳥遊樹也不知道那個boss有沒有在電腦前監視這裏發生的一切……不過他自己倒是窺屏得解氣極了。


    隻見zero的臉上揚起一個陰沉的假笑,對查特酒說話時聲音卻仿佛甜的可以膩死人:“比起關心我們到底是誰,現在似乎先生你的狀態更令人擔心呢。”


    “什……什麽?”查特酒似乎被降穀零有些瘋狂的笑容嚇得完全慌了神,更加瘋狂地掙紮起來,雙手努力要掙脫手銬的牽製、手腕幾乎要被冰冷的金屬勒出鮮血。


    他頂著金發青年一步步緩緩逼近的壓力,終於在自己的肩膀被捏住時嚇得大叫出聲:“啊!你到底要做什麽!你不能對我動手!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烏鴉軍團】(注2)嗎?你不能對我動手!!!”


    似乎這家夥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發現其實自己是被組織內部的人盯上了呢,真是蠢得可以。


    降穀零覺得此時正是一個詐出組織更多情報的好機會。


    隻可惜這裏正被攝像頭監視著,也不知道是哪位組織高層正盯著這裏,因此他也不敢問得太明目張膽,隻能嚇嚇這家夥,能嚇出多少情報算多少了。


    於是降穀零露出一個堪稱溫和的笑容,緩慢又輕柔地對著這位已經方寸大亂的先生道:“索羅斯先生,您大可不必如此驚恐,畢竟我們的雇主有要求,您必須在這三天內保持存活與清醒。”


    但查特酒臉上的驚惶卻絲毫未減,他聽出了金發黑膚青年話語中的暗示——“存活與清醒”,乍一聽好像是會保證他安全的意思,但他作為一名組織的研究員,太清楚如果實驗體僅僅需要保持“存活與清醒”,背後隱含的意味到底是什麽了。


    想到自己手下那些實驗體的下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三天後的慘狀。驚恐之下他掙紮得更加猛烈,雙腕都被手銬的金屬磨出血來。


    降穀零麵色順勢一陰,嚇得窺屏的小鳥遊樹一哆嗦。金發的青年雙手架著查特酒的肩膀輕輕發力,就將這位缺乏身體鍛煉的研究員雙手大臂拉得脫臼。


    查特酒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反應了幾秒後才大聲慘叫起來,狼狽的模樣與他折磨過的那些實驗體別無二致。


    小鳥遊樹看著這一切,他本以為自己會覺得解氣,但此刻卻隻有一種快要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這真奇怪。因為他現在的意識正潛伏在一片數據的海洋裏,理應不需要呼吸才對。


    但他就是覺得自己在發抖,呼吸越發的急促,痛,很痛,然後就是瀕死感。


    為什麽?那個禿頂的陰鷙大叔被zero製裁了,他本應該感到暢快才對呀。他根本就不是個好人,被他虐殺至死的無辜者有很多很多……他不值得被原諒,不值得被寬恕!


    但正是因此小鳥遊樹才感覺混亂。


    ——為什麽這樣的惡人被zero懲罰了,他會覺得痛苦?


    ——不,不對,查特酒怎麽樣都無所謂,是死是活他根本就不在乎。但他還是覺得窒息,覺得天旋地轉,覺得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到底是為什麽?


    小鳥遊樹意識都要因為這種突然湧出的痛苦變得迷蒙,但他無法停止看著這一切,因為攝像頭持續運轉著,他的大腦也沒有被關機。


    查特酒不斷地慘叫,降穀零在卸掉他的肩膀後又卸掉了他的雙腳,徹底斷絕了他逃跑的可能。


    這不是降穀零頭一次做這種事了。畢竟在之前的幾個月裏,就連殺人的任務他都已經完成過好幾次了。他已經不會再手抖了。


    但攝像頭連接的另一端,小鳥遊樹卻因他狠厲的動作而陷入了更痛苦的恍惚中。


    在他看見zero繼續伸手按住查特酒脫臼的傷口施力,並露出陰沉的假笑時,小鳥遊樹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窒息的來源。


    對啊,zero,為什麽非得變成這樣呢?


    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一下子就被揪緊了。


    雖然zero表現得很凶狠,很冷酷,但他其實知道,zero根本就不願意做這些,他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最終,zero和hiro會變成這種樣子,都不過是因為他15歲時撒下的那個謊罷了。


    說自己已經死掉了……什麽的。


    因為撒了這樣的謊,才騙得zero和hiro一步一步,像是著了魔一樣的,非要和【酒廠】死磕到底。


    最後一點一點,就這樣把自己埋進淤泥裏了。


    都是因為他。


    都怪他。


    ——


    ——


    ——作話e(*?w?)_\/?:?☆


    1、美國部分的對話請大家默認為英文。降穀零和諸星大都有美國血統,英語理應非常nice;景光好歹也是東大的高材生,可能英語會有點口音,但並不影響交流。


    2、烏鴉軍團:烏鴉軍團是柯南對酒廠的稱呼,這裏二設為酒廠對外的正式名稱。【酒廠】隻是公安內部給烏鴉軍團定的代號。就是那種一般警察都會給犯罪團夥定一個諢號的那種。


    3、小樹對著零零審訊查特酒的畫麵呼吸不上來並不是聖母,他隻是看到了與自己遭遇相似的場景後ptsd發作了。


    觸發點並不是查特酒遭受虐待,而是zero親手實施了這一行為。他是替零零為了臥底必須對人類出手而痛苦。


    發作之後小樹的一些想法顯得有點極端和矯情,有點鑽牛角尖。但這是發病時正常的心態。嗯……我隻是想寫出那種感覺,雖然可能也沒寫出來。


    4、米娜桑,加油啊,800評分就出小樹表情包!隻差200+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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