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淮在馬廄為宋清若挑選溫順的馬匹,程樾倚在馬廄的柱子下,搖著折扇,調侃道:“至於嗎?慎之,差不多就得了,你要挑到什麽時候?”


    蕭北淮沒有理她,繼續挑選,程樾也不在意笑道:“唉,慎之,你讓連梔跟著來,不害怕清若不開心啊?”


    蕭北淮挑好了馬匹,剜了他一眼,冷冷的道:“清若是你能叫的?連梔是祖母讓她來的,畢竟是侯府正妻也不能鬧得太難看。”


    “你在乎這個?慎之你不會是天上月想要,地上的花也想摘吧,不然就你的性子會容她。”


    蕭北後順了順馬毛,漠然道:“她救過我,她的父親也為救父親而死,這其中的救命之恩不能忘,再說了,當初如若娶了別的女人,也是麻煩,既然她是自願的,那我就順水推舟何樂不為。”


    “你這人還真是冷情,好歹人家也陪了你五年,你就這樣狠心?”


    “你覺得呢?”


    程樾抿著嘴點了點頭,兩人回到馬場。


    連梔已經騎著馬跑遠,而宋清若與江逸塵則站在外場,兩人沒有交流,隻是站在那裏看著場內的連梔,但是,他們之間的氛圍非常的和諧,好似他們本就是一對,一個清風明月,一個不染塵埃,站在那如同水墨丹青一般。


    蕭北淮的臉色驟然黑了下來,程樾看著他的樣子,拱火道:“這江南還真是出人傑,這江太醫你看看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太醫院院使,而且這長的更是俊俏,慎之你說……”


    還未說完,蕭北淮已經騎馬去向了那邊,程樾看了看蕭北淮的背影無奈一笑。


    宋清若雖然看著場內的連梔,但是她的眼尾的注意力全在江逸塵身上,兩人不過一步之遙,她隻覺的心中悲涼,喉間發緊,灼熱的血腥氣蔓延口中,被她生生壓了下去,她不再敢去細看,隻希望時間快點過去。


    蕭北淮策馬過來之時,就看到宋清若臉色蒼白,他翻身下馬,“夫人這是怎麽了?”


    宋清若穩了穩心神,隨後低下頭,“可能是站的久了,有點累。”


    蕭北淮狐疑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遊走,“那不若讓表哥給看看。”


    江逸塵麵帶微笑看著宋清若,“好啊,那我給表妹看看。”


    宋清若往後挪了一步,她扯著蕭北淮的衣袖,嬌羞的低著頭,“不用了,可能是沒有休息好。”


    蕭北淮看她的樣子忽然開懷一笑,“是為夫的錯,昨夜累著夫人了。”


    蕭北淮說的時候雖然聲音不大,貼著宋清若的耳朵,但是在場的人還是聽見了。


    宋清若嬌羞的容顏繼續低著,但是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江逸塵。


    程樾在一旁打趣道:“慎之,知道你們新婚燕爾,也不用如此吧。”


    江逸塵一切都很正常,眼裏沒有任何的情緒遺漏出來。


    蕭北淮與程樾對視一眼,隨後笑道:“表哥會騎馬吧?”


    江逸塵客氣的說道:“會騎。”


    “那不若賽一局,怎麽樣?”


    江逸塵點了點頭,三人準備妥當,馬鞭一甩,駿馬如同箭矢一般竄了出去。


    宋清若在他們走後,身影微晃,由春桃扶著坐下。


    “夫人,你還好嗎?”


    “沒事的,坐一會就好。”


    連梔退出馬場,牽著馬走到宋清若的身前,笑著道:“清若妹妹,不會騎馬嗎?我教你啊。”


    宋清若拒絕道:“不麻煩夫人了。”


    連梔內疚的道:“清若妹妹還因為昨日的事情生氣嗎?侯爺已經說過我了,紫鵑我也罰了,清若妹妹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清若怎敢?夫人也不用如此,過去了就過去吧。”


    連梔看著場內的三人,又轉過頭來對著宋清若道:“清若妹妹還真是心善,其實我還有一件事要向妹妹賠禮。”


    說完連梔就欠身行禮,宋清若立刻將她扶了起來,“夫人,這是何意?”


    “唉,清若妹妹上次都是因為我,害你被人議論,但是我也不是有心的,我隻是喝醉了沒想到被旁人聽了去。”


    宋清若的臉色冷了下來,“你在哪裏喝醉的?”


    連梔無辜的道:“在酒樓裏,我隨意慣了,喝醉了瞎說的,誰知被人聽了去,清若妹妹真是抱歉啊。”


    宋清若就問了一句,“那侯爺知道嗎?”


    連梔一臉我不是故意的樣子,內疚的看著宋清若,“侯爺知道,也說過我了。”


    春桃聽到這裏,語氣恭敬但是話語犀利,“大夫人一口一句不是故意的,但是,大夫人可知你的不是故意的,很有可能會害死人,女子的名聲何等重要。”


    “我真的隻是喝醉了,再說清若妹妹也沒怎樣,後來還來多次探望侯爺,清若妹妹,你們是兩情相悅吧,真沒想到我陪在他身邊五年也沒見他如此,清若妹妹我好羨慕你。”說到最後連梔的表情有些黯然神傷。


    春桃在一旁氣憤道:“大夫人,到底想說什麽?”


    連梔還在與春桃解釋著她的委屈,她的無辜,而宋清若已經開始頭發昏,咽下去的血腥氣又湧了上來,這一次她直接生生的吐了一口血出來,之後就暈了過去。


    春桃趕緊扶住她,“夫人,你怎麽了夫人?”


    周圍的丫鬟侍女也圍了上來,連梔直接後退幾步,她沒想到宋清若會出這樣的事情,就這幾句話,就能讓她傷心成這樣?


    江逸塵本就騎馬落後於他們二人,他用餘光掃過宋清若的時候,正好看見她倒下的身姿,他立即馭馬過來,翻身下馬上前為宋清若把脈,他的手指按在宋清若的腕間,垂目診了一會,隨後喊了聲,“南燭”。


    一個十六七歲的青衣少年身影極快的出現,從懷裏拿出一個布包,打開之後是一套銀針,江逸塵拿出銀針在宋清若的穴位上紮了幾針,宋清若的氣息就平穩了很多。


    蕭北淮過來的時候,江逸塵已經為宋清若施完針了,他起身為蕭北淮讓位置,但是宋清若在無意識的時候,抓住了他的衣服,他身上淡淡的藥草香讓宋清若熟悉。


    江逸塵不動聲色的將衣服扯開,沒人看見異樣,但是這一幕卻落進了連梔的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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