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姐流著淚,哭泣說:“媽媽……我怕我等不了了……我怕等不下去和他結婚了……就讓我們結婚吧……求求你了……女兒這是最後一次求你了……求你答應我們吧……嗚嗚嗚……”


    莉姐媽媽低頭拭淚,哭著沉默不語了,我知道她是答應了,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我知道我們的婚姻也僅僅隻是給彼此完結一個曾經的承諾,以後的日子將有多遠,誰也說不清。看見莉姐淒慘的容顏,她現在連自己走路都不行了,渾身被疼痛折磨的冒著冷汗,我真的很害怕她突然就這樣閉上眼睛睡著,再也醒不來了。


    我付出了一生的愛情在她身上,得到了真情的回報,卻遭到了老天的妒忌,要狠心把我們這樣分開,我不甘心,我恨透了老天。


    莉姐爸爸和我一起把莉姐小心翼翼的攙扶下床,坐上我買來的輪椅上,心情悲痛的推著她準備出醫院,去碑林區我戶口所在地的民政局。


    “豬頭……等一下……”


    莉姐嘴角掛著欣慰的笑容,眼含淚水。


    “莉姐……怎麽了?”


    我以為她改變了主意,心裏好擔憂,我隻想盡快讓她做我的老婆,我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叫她一聲老婆了。


    “幫姐把皮包裏的化妝盒拿一下……姐這樣跟你出去見人太難看了……”


    她想給自己慘白悲戚的臉上化點妝,掩飾一下自己慘淡的容貌。


    小寶跑著過去從皮包裏掏出化妝盒拿過來給莉姐,憋著嘴,天真無邪的臉上掛著傷心失落的表情。


    莉姐吃力的伸手摸了摸小寶的臉蛋,嘴角擠出淒慘的笑容,費力的拿起化妝盒,我幫她拿著鏡子,她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兩行悲傷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吸著鼻子無聲的哭起來,卻還在用畫筆在臉上輕描……


    畫好了淡淡的妝容,看起來氣色好了一些,但那雙灌滿絕望和悲傷的眸子,無論如何也是化妝無法掩飾掉的。


    我渾身僵硬,酥軟無力的推著她走出了病房,出了住院部大樓,秋季溫煦的陽光像瀑布一樣瀉下來蓋在我們身上。


    草木依然蔥蘢,百花還未凋謝,世界上的一切還是那麽的充滿生機和蓬勃,而我身邊最深愛的女人,你卻就要這樣隨時的離開我而去,這一次的離開,這輩子將都不會重逢了……


    推著莉姐出了醫院,在門口攔了輛出自車,一家人擠上去,我強忍眼淚,給司機說:“去碑林區民政局。”


    司機回頭看了眼車裏所有人,眼神有點奇怪,隨即開車把我們拉到了民政局。


    把莉姐小心翼翼的抱下車,莉姐爸爸從車廂裏拿出輪椅拆開放好按住,我把莉姐輕輕放上去,推著她走進了我們曾經夢寐以求的地方。


    來到辦理大廳,很多青年男女在排隊,大家都是又說又笑,唯獨我和莉姐兩人都是一臉悲傷,身邊跟著小寶還有莉姐的爸媽,是民政局裏麵見到的來辦理結婚證的最大親友團。


    隊伍很長,莉姐因為離開了醫院,沒有接受治療,身上的疼痛讓她臉上的表情近乎扭曲了。


    緊鎖著眉頭,微微咬著嘴唇,畫過妝的臉也掩飾不了淒慘的神情。她不時的斜過臉揚起來凝視我,嘴角擠出一絲絲慘淡的笑容,眼眸裏淚水汪汪,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悄無聲息的跟在辦理結婚手續的隊伍後麵,一點一點向前挪動,看見莉姐被病痛折磨的慘淡的容顏,我怕等的時間太長了。忍著悲傷的心情走到前麵去,給快要辦理結婚手續的一對年輕人說:“打擾一下你們,我們可以插個隊嗎?”


    男青年好奇的看著我,問:“拚什麽呀?”


    我抿住嘴,眼淚快要湧出來了,傷心地說:“哥們,求求你了,我妻子有重病在身,不能等的太久,很折磨她的,求求你幫幫忙了。”


    他和他未婚妻朝後麵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一臉淒慘的莉姐,回過頭來,也有所動容了,說:“行吧,那你們過來排在我們前麵吧。”


    我感激的說:“謝謝你了,謝謝你們了。”


    跑回去悲喜交加的給莉姐說:“莉姐,我們去前麵,他們讓我們排在前麵。”


    她嘴角擠出欣慰的笑容,抿著嘴,流著不知是悲痛還是欣慰的淚水。


    我推著她從排隊的人群一旁到前麵,對那哥們感激的笑了笑,排在了他們前麵。


    聽見身後那哥們的女友給他悄聲說:“這個女人看起來病的好嚴重啊,好可憐噢。”


    聽見她的話,我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


    “下一對。”


    工作人員在裏麵叫我們。


    “輪到我們了。”


    我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欣喜的推著莉姐進了辦公室。


    工作人員用奇怪的眼光上下打量了我們一番,才問:“辦理結婚證是嗎?”


    我急切的點頭:“對對對。”


    “戶口本帶來了嗎?”


    “帶來了。”


    我把莉姐的戶口本和我的戶口本拿出來呈上去,工作人員看了看,抬起眼又瞅了一眼我們,什麽話也沒說,很快就給我們辦理好了結婚證。


    從民政局出來,我拿著結婚證來看,多麽簡單,就兩張紅本本,就給了彼此一生的承諾。而我不知道我們彼此的承諾能夠持續多久,她如此嚴重的病情隨時都可能離開我。她走了,我接下來的路該往哪裏走啊?


    結婚證照片上她的臉還是原來那般模樣,眉目如畫,氣質高雅,漂亮的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也許是她真的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吧,在人家來體會了一次真愛,又要被天界收回了吧,要不然她為什麽會得了這麽嚴重的病?為什麽一切都來得如此突然?


    我腦子裏有太多太多的問號無法解答。


    她把結婚證吃力的捧在手上,端詳了好長時間,嘴角帶著一絲絲淺淡的微笑,流著淚水,悲喜交加。


    她一哭起來,我心裏就像刀子在割一樣,難受的都要無法呼吸一樣。


    “豬頭……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老婆了……”


    她眼含熱淚,仰著頭,眼含熱淚,深情的凝視著我。


    “嗯……莉姐……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婆了……”


    我吸著鼻子,心裏酸楚難忍,欣喜之下也流下了悲傷的眼淚。


    回到醫院時病房裏已經站滿了人,大勇已經把母親接來,李娜、心如,也都在場。看見我推著莉姐回來,一群人全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問候莉姐。


    母親上前緊緊抓住莉姐的手,質樸的臉上就凝起了擔心之情,渾濁的眼眸裏已經有了淚花在翻滾,說:“莉莉,你怎麽會這樣啊?生這麽嚴重的病啊?”


    莉姐流著淚,微笑著說:“阿姨,你會答應我和阿博結婚嗎?我好想在走之前做上她的妻子……嗚嗚嗚……”


    我媽媽不住的點頭,說:“願意願意,阿姨願意……你不要說這些話……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這麽好的女人……老天不會這樣對你的……”


    李娜和心如都眼含淚水,一臉淒涼,抿嘴著在一旁偷偷的流起了眼淚。


    大勇把我拉到一邊,憂慮的說:“哥們,要不下午就給你和莉姐在病房裏簡單把婚禮舉行了吧?你看莉姐現在已經那樣了,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我一把推開他,哭著怒吼:“你說什麽啊!莉姐沒事的,她一定會好起來的……沒事的……嗚嗚嗚……”


    大勇上前來摟住我,安慰說:“哥們,兄弟知道你心裏很難受,大家心裏都很難過,你不是想讓莉姐早點做你老婆嗎?”


    我無力的哭著,最終點了頭同意他的主意。


    他說他去外麵影樓找化妝師來,把婚禮禮服全帶過來,讓我跟遠方溝通一下。


    我懷著悲傷的心情雙腿無力的去找主治醫生,和他說了我的想法,他也很同情,說這是四醫大這些年來第一次有病人要在病房舉行婚禮,他拿不定主意,得詢問一下後勤院長。


    我流著淚哀求他說:“醫生,你一定要幫幫我們,我不知道她真的什麽時候突然會離開我……求求你了……”


    他臉上也帶著同情的神情,說:“我知道,你先別這麽傷心,我這就打電話問一下。”他拿起電話撥打給了管理後勤的院長,說明了情況,我聽見電話那邊在說:“在醫院病房舉行婚禮,這還是第一次,但女的如果得的急性淋巴性白血病,又沒直係親屬的造血幹細胞,隨時都有死亡可能……嗯……這樣吧,就答應他們吧……不過不要太吵鬧了……”


    主治醫師掛了電話,展開眉頭,說:“主抓後勤的院長同意了你們的請求,不過有一點要求,就是不能太吵鬧了,會影響到醫院安寧的環境。”


    我欣慰的流淚點頭,連連感激了他,回到病房裏,給大家說我和莉姐下午就要舉辦婚禮。所有人都一臉愕然,我媽媽說:“莉莉還在住院……會不會太倉促了?”


    心如含淚說:“王林,莉姐還沒化妝,連個婚紗也沒穿,你至少要讓莉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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