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有錢可以去要飯,沒有愛呢?能去乞討嗎?


    宋青山厭惡我,現在連江薇也要和張耀文結婚。


    我和江薇認識十幾年,我22歲帶記憶的全部人生,幾乎都有她參與,把江薇從我生命中剝離,與拆掉我的幾根骨頭沒什麽區別。


    那個夢和張耀文的到來,把我沉澱一年的心攪得七葷八素。


    送走張耀文不到一小時,我就跟項目請假,訂了晚上回江北的高鐵。


    回來我沒告訴任何人,沒去找任何人,也沒直接回家,隻是在香江路上漫無目的地閑逛。


    不知為何,今天好奇怪,怎麽哪裏都是江薇的影子。


    這條長凳她喂我吃過菠蘿,那個街角她哄我背她壓過馬路,更不用說路邊無數的小吃店飯店都留有我倆的回憶。


    人的感情複雜又反複,分開時壓抑厭棄,想念時又是高堤都擋不住的洪流。


    思念成河,溺斃故人。


    我一遍遍洗腦自己,這不是愛。


    我不愛江薇,這不過是即將失去時正常告別下產生的難過和繾綣。


    就像,從小吃到大的飯,以後再也不許吃了的留戀。


    也像,同學畢業,舊友離去的傷感。


    反正,不是愛。我不斷跟自己這樣說,不斷用其他無關愛的人和事類比。


    可,無果。


    因為過去的愛真實存在,即使中間信號中斷過,再回到那個頻道,我不能否認這是愛。


    次日一早,我還在睡夢中,被一陣熟悉的電話鈴聲響起,這是一年多沒再響起的《your are beautiful 》,以前為江薇設置的專屬鈴聲。


    我立馬坐起來,清了清嗓子,才按下接聽鍵,“薇薇。”


    “顧未舟。”江薇軟糯的聲音傳來。


    “嗯,我在聽。”我溫柔回道。


    “你回江北了?”


    “你怎麽知道?”


    “我看你昨天沒在項目直播。”


    過去一年,我每天晚上8點到9點,會雷打不動出現在項目直播間,介紹項目最新動態。


    隻有昨晚沒去,讓下邊銷售和策劃在播。


    “你…這一年,一直在看我直播?”我驚訝的問道。


    電話那端沉默幾秒後回道,“沒,沒有。”言語間,有撒謊時才會出現的底氣不足。


    “嗯,沒事。你最近好嗎?”我心中一陣竊喜,安慰道。


    “挺好的,我要結婚了。”


    “嗯,耀文跟我說了。”剛剛那點喜悅瞬間蕩然無存。


    “我們今天要去海棠區民政局領證啦!”


    “這麽快嗎?”我壓抑著苦楚,強裝鎮定的問道。


    “是呀,反正要結的。”江薇的聲音已經有點輕微的哽咽,“你…你…”


    “你害怕嗎?”


    “嗯,有點。”


    “他在你身邊嗎?”


    “沒有,我在等他來接我。”此時,江薇已經泣不成聲。


    “你在哪裏?”


    “我在科大研究生宿舍女生樓下。”


    “你等我。”


    不等江薇回答,我重重套上衣服,飛速朝地鐵站奔去。


    趕到樓下時,江薇穿著棕色毛呢大衣站在楓樹下,偶爾有楓葉從樹上飄落,慢慢飛到她腳邊,畫麵比喬治庫克鏡頭下最有生命力的少女還美。


    “薇薇。”我大喊著朝她跑去。


    江薇看到飛奔而來的我,笑容明豔,仿佛中間沒有隔這一年多,我們仍是彼此唯一時的樣子。


    “你來啦。”她看著我略羞怯的笑著。


    “嗯,我來看下你。現在沒那麽害怕了嗎?”我很想擁抱她,但沒有。


    “嗯。”她依舊笑著,眼中噙淚。


    “你以後好好的,不要害怕,我和爸媽以後可能不會再主動聯係你,但隻要你有需要,我們隨時都是你的家人。”


    這種感覺很複雜,像在和被抽走的人生拚圖,身上殘缺丟失的器官告別,也像是送一位有很深情感鏈接的人遠行。


    我強裝淡然,保持著微笑,盡量不讓江薇發現我的不舍和眼淚。


    “你贏了。你別裝了。”張耀文不知從哪裏突然出來,搭著我的肩。


    “不是,我就過來送下她,告個別,沒別的意思。”我看了看江薇又看著張耀文慌張道。


    “行了,是我和江薇打賭,如果我告訴你,她要結婚的消息,你回來了,我就不能再糾纏她。”張耀文無奈解釋道。


    我們仨在學校的芙蓉湖邊聊了很久,我才知道,張耀文這段時間一直追江薇,但她沒答應。


    昨天晚上她實在被纏的不耐煩了,就跟張耀文打賭了這賭。


    才有張耀文連夜奔襲榕溪,對我演的那出戲。


    “那倒也不全是演的,如果你不來找江薇,就會成為真的。”張耀文佯裝咬牙切齒的樣子要上來掐我脖子。


    “你真準備要和耀文結婚?”我看著江薇問道。


    “不然呢?當望門寡嗎?”


    “什麽望門寡,我又沒死。”


    看著我倆打情罵俏,張耀文嫌棄的嘖了兩聲後起身要走,“行了,殺狗不虐狗,恩愛長久久,我不打擾你們小兩口小別勝新婚了。”


    又叮囑我道,“我和江薇沒在一起過,一直是我單相思,賭注也不是結婚或談戀愛,是我每天能找她吃飯。以後你倆好好的,有事商量著來。”


    說完,留下個瀟灑的背影衝我們分手。


    “今天去民政局是你賭約之外自己想出來的?”


    “嗯,你昨天回來後不找我,我有點急。”江薇堅定又有點害羞的回道。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回來?”我盯著她笑的一臉寵溺。


    “因為,愛是自由意誌的沉淪呀!”江薇眨著眼睛調皮笑道。


    的確,這個我是認可的。


    愛不是算術題,也沒有公式,是不可計算的變量和隨機偶然事件,沒有緣由不受控製,不講道理。


    所謂,愛意隨風起,風止意難平,即是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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