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的推行速度很慢。


    還好,初六之後再沒有下大雪。


    隻是,表麵的是雪,下麵的都凍成了冰塊,就更不好清理了。


    隻用鏟子清理不動,什麽工具都用上了。


    周國良把梁新月買的鋤菜地的鋤頭也給拿走了。


    就算如此,他們把整條路清理出來,可以開車過人,都快到元宵節了。


    提前就知道了這次老肖要回來,所以,梁新月和付春花提前就把肖家給重新洗整過。


    那些孩子還能穿的,髒髒的,都洗出來了。連他們家的被子都洗出來了。


    家裏還給他拖了地,清理得幹幹淨淨。


    隻是在清理的時候,小二還跟著跑來跑去,但丫丫就不過去。


    她還怕。


    她不說她怕什麽,但她不想去那邊。


    東東和蘭蘭都陪著她在梁新月這邊玩,倒是小二跟著跑到自己家後,突然爬上了床,抱著床上的一個布娃娃:


    “媽媽。”


    他好像這兩個多月來,第一次找媽媽。


    也隻是叫了叫,似乎記不清媽媽的樣子了,有點迷茫,一會兒就又跳又叫起來。


    他們這裏也給他們盤上了炕。


    周國良特意讓老梁班長又帶著人,把剩下的幾個空著的家屬的房子都盤上。


    本來梁新月還打算去幫老肖家打點柴的。被小魏把這活接了過去。


    這種時候,怎麽敢讓梁新月去上山打柴啊。


    不過他們上午清理完了,下午就來了三個車。


    第一個到的車是武裝部送老許和老肖回來的車。


    老肖還沒好,但可以回來養了。


    隨行還來了個縣裏的醫生。帶來了一些需要的藥和器材。


    車停在家屬院的門口。


    周國良帶著陳副營長,徐副營長及幾個連長還有廖軍醫、小魏都等在大門外迎接。


    老肖還是抬下來的。一條腿沒了,另一條腿上也有傷,還沒全好。


    小魏和老陳他們忙上前接過擔架,大家都認真的衝著老肖行了一個軍禮。


    老肖明顯瘦了,但看得出來是打理了一下。沒有胡子拉碴的出現。


    “老肖。”


    “老周。”


    兩人相見,不用過多的語言,聲音已哽咽,眼眶已溫潤。


    周國良又與隨著來的武裝部的同誌打了個招呼,然後就一起送著老肖回到他的家裏。


    他的家的院子裏。付春花牽著東東和蘭蘭,梁新月牽著丫丫和小二。黃英牽著徐大勇。看著抬著進來的老肖。


    肖順看到站著的丫丫,驚訝的一下子半側過身:


    “丫丫!”


    梁新月輕輕推一下丫丫:


    “快叫爸爸啊,你不是很想爸爸嗎?”


    丫丫流著淚,跑過去又有些怯怯的叫了聲:


    “爸爸!”


    肖順是真的沒想到女兒能走路了。


    他一臉震驚的看著丫丫。再看看牽著小二的梁新月。又看看周國良,又回頭看看丫丫:


    “丫丫。你會走路了?”


    丫丫一邊抽泣,一邊點頭:


    “爸爸,我能走了,但還不能用力的跑,廖叔叔說,等雪化了,春天來了,我就可以跑了。”


    肖順一手捂著臉,哭了,看向周國良:


    “老周,丫丫不傻,會走路,也會說話!”


    這些日子,他一直擔心的就是丫丫不會動,那照顧丫丫會很麻煩的。


    這兩個月,會給梁新月增加多少麻煩啊。


    但沒想到,他們把丫丫照顧得這麽好。


    梁新月牽著小二走過來:


    “小二,叫爸爸。這是爸爸呀。”


    小二笑嘻嘻的叫了一聲:


    “爸爸。”


    老肖看著兩個可愛的孩子,她們都穿著幹淨的,不,還是新的衣服。


    肖順轉頭就對著梁新月哽咽道:


    “嫂子,嫂子,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兩個孩子被你照顧得這麽好。老肖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周國良上前抱起小二說道:


    “要說什麽,等你好了再說,先進屋吧,外麵冷,屋子裏炕都給你燒暖了。”


    丫丫還是回頭牽著梁新月的手。現在她與梁新月親近得很。


    眾人把肖順抬到屋子裏,安置在炕上。那縣城裏來的醫生都笑道:


    “這裏有炕還真的好,在縣城裏都沒有炕。這屋子裏都是暖暖的。”


    這位醫生把帶來的藥品和使用方法及一些要注意的事項,都給廖軍醫交待得很清楚。


    廖軍醫拿本子專門記了下來。周國良叮囑著小魏道:


    “接下來,我分三個兵給你,你就帶著在這裏照顧老肖。所以,這些要注意的事,你也得知道。”


    “是。”


    小魏也忙湊上前去打聽,日常照顧要注意一些什麽。


    醫生都做了交待後。他還要跟著武裝部的車離開。


    周國良帶著武裝部的人進了軍營裏,然後互相交換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他們就離開了。


    在他們去團裏後,梁新月幾個才又帶著孩子到了炕前。


    肖順現在輸著液,但一直轉頭笑著看著兩個孩子。


    小二兩下就熟練的爬上了炕,坐到了父親的身邊,好像突然發現了父親的腿少了一條。


    小二驚訝的說道:


    “爸爸,你的腿呢?”


    丫丫似乎是知道了父親殘了,少了條腿了,一直在哭。眼淚不停的流。


    肖順另一隻手上還纏著繃帶,看來,這手也有傷。


    但肖順還是抬起了手,想要給丫丫擦眼淚。丫丫湊到了父親的手前。懂事的讓父親給自己擦了眼淚,但還是要流,哽咽著叫了聲:


    “爸爸。”


    梁新月示意其他人,悄悄的走了出去,讓他們父子三人待一會兒。


    “爸爸,痛不痛?”


    “不痛了。乖,別哭了。”


    “肯定痛的,我知道,上次我受傷了,我就很痛。嬸嬸說,痛要叫出來,叫出來就不怕痛了。爸爸,你也可以叫出來。”


    丫丫安慰著爸爸。


    小二突然說道:


    “爸爸,你的腿還要長長嗎?嬸嬸說,要學著走路,要運動,運動的孩子的腿會長得很長,然後就長高了。”


    肖順不知道該怎麽給一個兩歲多的孩子講自己的腿不會再長出來了。


    隻是又抬起綁了繃帶的手,又摸了一下小二的頭:


    “你有沒有聽嬸嬸的話?”


    “聽了。嬸嬸說,我最小,要聽哥哥姐姐叔叔嬸嬸的話。”


    丫丫也在一邊說道:


    “爸爸,嬸嬸好好喲,我痛的時候,是嬸嬸抱著我吃飯,抱著我睡覺的。我尿了床,嬸嬸也沒罵我。”


    “嬸嬸教我走路的,嬸嬸教我要學著說話。嬸嬸說,不說出來,別人不知道。”


    小二搶過來話:


    “你看,爸爸,嬸嬸還給我們做了新棉衣,裏麵還有新的毛線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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