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目標,就有動力。


    天氣雖冷,但現在有炕了。


    梁新月這個南方來的,第一次過這裏的冬天,著實是冷著了。


    天天除了做飯吃飯上廁所,其他時間巴不得都困在炕上。


    哪怕有新襖子。她也覺得冷啊!


    倒是孩子們不怕。每天東東都會帶著蘭蘭過來找丫丫他們玩,有時徐大勇也會一起來。


    有時又是丫丫和小二去了東東家,不過不管是在誰家,那肯定都是在有炕的那間屋子玩。


    最少,更暖和。


    而付春花有時也抱著毛線團子過來,請教一些織法。梁新月就和她商量了一下要怎麽包下整個山穀來種糧食的事。


    付春花驚訝的說道:


    “妹子,你這心也太大了吧?整個山穀,我的媽呀,我看了一下,要是都平整出來,那不得好上千畝地啊。那山穀可是不小的。”


    梁新月點頭道:


    “對,我在做計劃,我們不止是要開荒出來,還要計劃著種些什麽,種多少。”


    一邊說,梁新月就在炕上的小桌子上畫給付春花看:


    “你看,這假如是那個山穀,我們現在開了的地在這裏,這邊,我想弄成路,路還不能小了,以後要到穀裏還得用這條路。”


    梁新月一邊講著自己的規劃,她也是留了些沒講,她要把路弄寬大一些,主要是為了以後有可能能用車進去。


    當然,現在說這個太早,但自己得計劃著留出來。


    她問過周國良了,周國良說不出意外的話,他在這裏呆二十年都沒問題。


    周國良沒說的是,這裏看上去隻是一個普通的團,但他們擔著一個選擇種子兵的任務。


    每三年,他們要出去挑一些兵,回來後,這些兵開始是在新兵連裏練著,慢慢的就會被送走。根本不會引起別的注意。


    而且周國良還肩負著其他的任務。所以才常常會出任務去。


    他在這裏能待二十年,那梁新月就做了個二十年的規劃。


    據她的記憶,二十年後,整個國家將開始進入一個新時代了。


    梁新月一邊畫一邊講著,付春花聽得入神,手上的毛線都忘記織著走了。


    最後驚歎的說道:


    “新月,你真的很不像是鄉下來的,你懂的比那個林小菊懂的都多,太厲害了。你還會寫字!”


    梁新月頓了一下。


    自己倒是沒注意。


    不過她馬上說道:


    “我小時候,我哥去學堂讀書,那時還和周國良是同學呢,然後我家裏沒人帶我,我哥是背著我去讀的書,雖說我哥讀的書也不多。所以,我認得字的。”


    付春花一點兒都沒懷疑,還附和道:


    “就是,我是我們家老大,我爹娘說我是個女,然後我家老三才是兒子,我和二妹就幹活,老三才去讀書。後來有了四妹,老三也是背過四妹去讀書的。”


    “結果我們家,就我和二妹大字不識。唉,不會識字真的不好,我以後就要讓東東和蘭蘭讀書,隻是現在東東過了年就六歲了。這裏都沒個讀書的地方,我也愁啊,我在想,我在這裏怕是呆不了多久,還得帶著東東回去讀書。”


    梁新月倒是沒想過這事,不過現在付春花一提,還真的是。這裏的孩子以後怎麽辦?


    這兩年都還小,過兩年第一批孩子就要讀書了。


    這裏離外麵的學校都那麽遠。


    晚上,梁新月就和周國良聊起了這件事。周國良也沉默了。


    估計,他也沒想到這個問題,畢竟,他還沒當爹,而且,還沒有人向他提及這事。


    “回頭我和政委商量一下。這事,是要想個辦法。雖說咱這家屬院的孩子不多,但總是該到讀書年紀的就要送去讀書啊。”


    “對了,新月,今年我們不回去的,團裏今天決定了。年前,政委探親一個月,年後,三丁探親兩個月,”


    “陳營長倒是說他不用回去,他家長輩都不在了,隻有哥哥弟弟這些,各家各自成家了。”


    “徐副營長也不回,黃嫂子懷著孩子,怕路上不方便。司務長老劉兩口子要回,王處長兩口子也要回。”


    “老肖可能是回不來過年了,所以,我們帶著兩孩子過年。”


    周國良把團裏過年放假的安排大略說了一下:


    “後天,我要去縣城開個會,你要不要帶啥東西?”


    梁新月問道:


    “給家裏寄東西要寄多長時間?我給我爹娘織的毛衣,還差點呢。”


    “這不還有一個月麽,寄半個月應該是能到的。你可以織好了再寄。”


    周國良想說自己進縣城,也會給家裏的人寄點東西,但知道梁新月怕是不想聽或是不高興。


    周國良起身從衣服裏翻出一張匯款單道:


    “這個,你看看,是老李給我匯來的。”


    梁新月接過來一看,一張郵局匯款單,錢也不算得多,三百五十七塊。有整有零的。


    老李?


    她一下子沒想起是誰。


    看出她眼裏的疑惑,周國良說道:


    “李武,我們家縣的那個武裝部的,你見過的。”


    “啊,記得了。那這是什麽錢?”


    周國良笑道:


    “補的那個軍屬補助。以前不是沒公布我是當兵的麽。當兵的家屬都是有補助的。這是給你的。”


    “我準備後天去縣裏兌出來了再給你呢,說起了家裏,我就想到了。”


    三百多呢,梁新月笑了。這是前身受了三年罪得到的補償?


    就錢來說,她肯定是覺得不夠的,但對其他人不知道她現在不是她了的人來說,這就是一種補償。


    梁新月笑著笑著眼睛也紅了,深吸了一口氣,把匯款單交給周國良,一句話沒說,反身蓋上被子,留了個後背給周國良。


    周國良懵了。


    他還以為梁新月會高興呢。


    梁新月高興不起來。這錢,她拿著會覺得燙手的。


    心裏是過不去的。前身的苦,自己確實隻能想象到,但無法再給前身補償了。


    周國良突然想到了他第一次見到梁新月的場景,似乎有點明白梁新月是怎麽了。


    上了床,伸手把人抱進了懷裏:


    “對不起,我不再提以前的事。以後,你不想回去,咱就不回,大不了,我給寫寫信就行。以前,我不在,沒關心好你,以後,我會照顧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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