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神色一變,他沒跟著過去,也沒收到夏特助的信息,除了跟其他所有人一樣聽到一聲慘叫和悶響,其他什麽也不知道,按照經驗,頂多是哪個馬大哈不小心摔倒,沒想到竟然是有人搞鬼?


    他不知道卡梅隆的話是真是假,也不清楚他有什麽意圖,隻微微露出驚訝的表情道:“將軍怎麽知道的?這裏吵鬧,光線又暗,難道……”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卡梅隆,卡梅隆冷嗤一聲:“你認為我是胡說,要麽就是同謀?”


    “不敢不敢。”摩根笑容更大了,“隻是好奇將軍的神通。既然已經開口,將軍就幹脆替我解惑吧。”


    “不算神通,就像蛇在黑夜中視物差不多,除了熱感應,對一些空氣中的化學物質和微小震動都比較敏感。”卡梅隆又壓低聲音說:“我剛感到身後某處的空氣快速振動,瞬間舞台上站在角落的女傭身上爆發出大量的血腥之氣,然後她才跌落地上……”


    “至於始作俑者是誰……”他突然停住。


    摩根期待道:“請指教。”


    “這裏都是尊貴的客人,也不好太武斷,而且眼前那麽精彩的拍賣,我可不想錯過呢。”


    卡梅隆麵無表情看向舞台,他其實隻捕捉到“暗器”的蛛絲馬跡,要確定出手的人恐怕還得費周折;況且這不關他的事,死幾個人對他來說無關痛癢,他跟摩根說這一嘴是想快點看好戲,否則這麽一群廢物搞不好當成意外事故處理了。


    摩根眼神閃過暗光,這個圈子裏全他媽的是怪胎!


    那麽是誰做的,有什麽目的?殺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傭有什麽意義?…或者是在配合某人?


    摩根望向卡梅隆的側後方,那裏隻能看到男男女女的輪廓,大家好像都在專注於拍賣,他也轉過身,繼續悠閑地靠在椅背上,看向舞台。


    見他無動於衷,卡梅隆有點意外,他掃了這個花園主人兩眼,沒有說話,兩人默契地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而另一個花園主人則沒那麽鬆弛。


    “什麽,你再說一遍!?”夏特助不可置信,臉上盡是怒氣。


    去查看現場的幾個人剛回來,領頭那個苦著一張臉重複道:“舞台邊緣確實有噴射狀血跡,小靜應該是在那被東西射中……但是我們沒有發現任何類似暗器的東西。”


    “怎麽可能?你們有沒有睜大狗眼好好找找?!什麽都沒有嗎?”夏特助不信。


    “確實沒看到啥……可能要擴大搜索範圍……”


    “我……我……”


    一個較年輕的小個子在旁邊欲言又止,前麵那個安保立刻罵道:“閉嘴,少說廢話!”


    夏特助眼睛一橫:“說!任何蛛絲馬跡都可以。”


    “我看到……幾塊碎餅幹沾著血跡,就是休息時提供給客人的那種……”小個子小心翼翼道。


    領頭的人立刻低聲罵道:“這有什麽好講的,肯定是哪個在那偷吃來著,我等下就一個個排查!”


    “偷吃的話不應該是碎屑嗎,也不會是大塊的……”小個子疑惑。


    領頭的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你小子什麽意思,跟這餅幹過不去了是吧?”


    “慢著!”夏特助突然出聲,“餅幹帶回來了嗎?”


    小個子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透明的證物袋遞給夏特助,她接過來仔細查看,突然瞳孔一縮——袋子裏裝的是梳打餅幹,口感脆硬,最大的那塊隻碎了些邊角,一大半還算完整。


    若是餅幹先掉地上再被血濺到,應該隻有朝上的一麵有血跡,而這塊,是餅幹邊緣開始,正反兩麵浸染了血跡,就像當作刀刃給獵物開膛破肚過一樣。


    難道所謂的“暗器”真的是這餅幹?某種拈葉飛花的異能?但他為什麽拿女傭開刀?


    眾人看夏特助臉色黑沉沉跟鍋底似的,都不敢出聲,夏特助突然問:“這女傭當時在做什麽?”


    之前那個安保立刻道:“我在附近,她當時……正在教訓一個不服管教的拍品。”


    “哪個拍品?”夏特助緩緩轉頭,陰森森的目光逼得那人一抖。


    “那個…那個腿瘸的小男孩。”安保不知道他叫什麽是幾號,特征倒是記得清楚。


    “是7號,弦音。出事後我讓他繼續在樓梯附近排隊,等著上台。”嚴青立刻接道。


    “他有什麽特別嗎?”夏特助疑惑地看向她。


    嚴青表情嚴肅地掃了周圍一眼,夏特助揮手讓人散了,她才湊過去低語,時不時抖了抖手裏的資料。


    夏特助表情不斷變化著,從驚訝到嚴峻,思考了一下又有幾分得意,她說:“這是老天讓我們大賺一筆,既然有人想要他,那我們可得好好展示,讓他們知道物有所值,就按你說的辦。”


    說完,她恢複平日的優雅和驕傲,往觀眾席方向走去,路過垃圾桶時,瀟灑地將餅幹袋子丟了進去。


    舞台邊上此刻隻有弦音和拉傑在排隊了,其他孩子拍完都被關在成交區的房間,等到拍賣結束、買家付了尾款就會陸續交到買家手上。


    “嗬嗬,你嚇傻了?平時不是很喜歡得瑟嗎,現在怎麽一聲不吭了?”拉傑站在弦音身後慢悠悠嘲笑道。


    弦音頭沒回頭也不想理他,他是在回想剛才的事,他被小靜拎出舞台邊緣時感覺到了某種視線,與超乎常人的鋒利,然後好像有什麽東西閃電般激射而來,他聽到噗噗兩聲,小靜就摔了下去。


    這人是在幫他嗎?可他並不認識這裏的任何人。


    “你他媽的說話啊!”


    拉傑從後麵踹弦音小腿肚子,弦音一個踉蹌摔倒。


    “藥效過了嗎,我看應該給你再打一針。”弦音平靜地反擊。


    拉傑惱羞成怒:“你小子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囂張,等下哭都沒眼淚!”


    “你不也一樣?”弦音費勁爬了起來。


    “我,我跟你不一樣,等下夏特助看到我就會想起來……她不缺我一個拍品,她會讓我下去的……”


    拉傑也不遮掩了,他堅信自己是夏特助的好幫手,夏特助會留下他的;再說,他也不是什麽貴族之後,曾經讓他羨慕的血統成了奪命的枷鎖,簡直大快人心!他從沒有這麽慶幸自己是個籍籍無名的小人物,這樣根本沒有拍賣的價值,他是安全的。


    弦音靜靜地看著他,眼中竟有些可憐的意味:“你才是最天真的那個。”


    “我艸你媽的!”拉傑正要發作,突然身子被一隻手牢牢地攫住,頭頂上傳來陰森森的聲音:“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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