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年從舞台上下來時已經有點搖搖欲墜,小靜幾乎是拎著她,要把她帶進一個專門的房間鎖起來。


    華年看到排在隊尾的弦音,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弦音哥哥~”


    弦音立刻拉住她伸過來的雙手,華年感到一股溫柔的清涼之氣隨即從指尖流遍全身,她收住眼淚:“哥哥,我忍住了…”


    “嗯,你真棒。”弦音小聲誇獎她。


    小靜不耐煩,拽著華年的後脖領子粗魯地將她扯開,嗬斥道:“大家都忙著呢,別在這浪費時間!”


    柔軟溫熱倏的從弦音掌心脫出,華年的小手在空氣中揮舞,弦音眼神瞬間從溫柔變得淩厲,他的手緊緊抓著拐杖,好像在極力壓抑胸中的憤怒。


    小靜本來可以一走了之,可她停了下來,有恃無恐地俯視弦音,早上開始她就工作不順,受了不少氣,正好借機發泄一下,於是故意道:“你們感情再好又怎麽樣,還不是要分道揚鑣?”


    小靜將華年丟下,拽著弦音的衣領走向舞台邊緣,壓低了聲音充滿惡意地說:“華年的買家是那個皺巴巴的色老頭,看到了嗎,都可以當她太爺爺了!”


    “你知道他會對華年做什麽嗎,讓她做許多可怕的事,讓她看她不想看的東西,然後不顧她的哭泣撕裂他的身體……”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弦音身體有些不穩,但語氣很堅定。


    “可笑,你算什麽東西?!”


    小靜咬牙切齒,雙手揪住他衣領使勁一甩,弦音上半身伸出舞台邊緣,他本能地雙手緊緊抓住小靜手腕,可兩條腿無力,馬上就要懸空。


    “好了,給人看到就不好了。”舞台邊有安保人員走過來提醒。


    這裏離客人的區域不過七八米,因為隱在昏暗和喧囂中,沒有人注意。


    小靜直起身子,也將弦音順勢摜在地上,他雙腿支撐不住,撲通一聲摔倒,安保員冷漠地轉身走開,這種事見怪不怪了,要不是等下要拍賣,這小屁孩下場會更慘。


    小靜拍了拍手,正準備走向弦音將他拖下去,突然噗的一聲輕響,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右側脖頸一熱,一股溫熱流下來,她伸手去摸,隻見手上一片陰影。


    這是……


    她驚愕地望向斜前方的觀眾區,想去看到底怎麽回事,可視線還沒聚焦,又是噗的一聲,她眼前的圖像突然缺了一半,排山倒海的劇痛如海嘯般席卷而來。


    啊———


    尖利刺耳的叫聲隨著一聲悶響戛然而止,拍賣的熱烈氣氛頓時被打斷——所有人都是一愣,四處張望,尋找聲音的來源。


    “呃……”歐文也愣了一下,隨機應變想把觀眾的注意力拉回來,他笑著道:“這聲尖叫真是一劑強心針,我這腦瓜子從沒有這麽清醒過~”


    台下隻有寥寥幾個觀眾跟著笑了笑,其餘的還是在竊竊私語。


    歐文隻好接著道:“生活中總是充滿了意外,不是嗎?現在我也要給大家帶來一個意外之喜——”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抱著雙臂在舞台前溜達了一圈,高昂激烈的鼓點響起來,把期待值拉滿。


    看到大部分人看過來,他才立正站好,大聲宣布:“眼下的拍品拍賣結束後,我們將送出一個免費的獎品,想獲得這個獎品,就要看誰技高一籌!”


    聽這意思是要比賽,一直幹坐著的觀眾們立刻摩拳擦掌,歐文笑著提醒:“既然大家已經迫不及待,我也話不多說,”他指向站在舞台中央、局促混亂的小男孩土豆說:“曾經的傳媒帝國——越州商氏的後人,拍品5號,起拍價3000萬!”


    “407房客人,出價3000萬!還有沒有人加價?”


    “501的客人,3千500萬!”


    ……


    多虧歐文遊刃有餘,將拍賣拉回正軌,後台卻是一片混亂。


    剛才那個安保人員還沒走多遠,第一個反應過來,跑向舞台邊緣,他往下看了看,一個人影躺在地上。


    他從台階繞下去,果然是小靜,臉上和身上都是血,不知還有沒有氣,他正準備把人扛走,就見幾個人影順著舞台邊緣迅速靠近,一道嚴厲的女聲傳來:“怎麽回事!?”


    安保熟悉這聲音,立刻立正站好,小心翼翼地回答:“有人從舞台上掉下來,好像摔得不輕。”


    這裏光線昏暗,也不方便對話,夏特助一抬手,幾個人七手八腳抬起小靜繞去了後台,留下一個人做清理。


    走到光亮處才發現,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路,小靜一身刺目的鮮紅,與慘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對比,活像是被野獸襲擊過。


    “脖子上有傷口!”


    有反應快的人按住她脖頸的血管止血,其他人也忙碌起來。


    夏特助抱著胸皺眉看著,問那個安保:“這是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


    他想了想說:“剛才她在舞台邊緣教訓一個拍品,我提醒說站在那裏不好,結果剛轉身她就摔下去了,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喲喲喲,這是怎麽了?”有慵懶輕浮的聲音從外麵飄進來。


    維克?


    夏特助立刻扭頭:“這有人受傷,你快來給看看!”


    維克挑挑眉,好像有點不習慣她的親熱勁兒,沒有回答,蹲下去查看小靜,一邊吩咐人去拿他要的醫療器械和藥品。


    夏特助湊過去,微微俯身,柔聲道:“你跑哪兒去了,我正想找你。”


    維克頭也沒回地嗬了一聲,手上不停:“沒事找醫生可不太吉利。”


    維克向來對她有求必應,很少這樣不冷不熱,夏特助有點掛不住臉,臉色又垮了:“確實晦氣,碰上這麽個蠢貨還能把自己摔死了。”


    維克指揮著把小靜暫時挪進一個房間手術,他抬著沾滿血的雙手,淡聲道:“還沒死,出血點在脖頸動脈和右眼球,都是割傷。”


    說完快步跟著眾人走了。


    夏特助愣在原地,割傷?


    她捏緊拳頭,冷聲喊道:“清理現場的人給我叫過來!”


    沒半分鍾,那人急匆匆趕到,他老實地描述現場:“很多血,舞台下濺得到處都是……”


    “別廢話,還發現了什麽?”夏特助不耐煩打斷。


    “……好像沒有。”那人不確定。


    “廢物,她摔下來的舞台邊緣也去看看,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是!”


    ……


    卡梅隆望著舞台左側黑暗的角落,覺得好笑,那裏人來人往跑了好幾趟,現在好像在找什麽東西,簡直是一群沒頭沒腦的螞蟻,這樣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始作俑者。


    “將軍,那邊有什麽嗎?”


    卡梅隆回頭看看摩根,反問道:“好像出事了,你不用去看看嗎?”


    “夏特助能處理好。”


    “是嗎?”


    卡梅隆嘴角微微勾起,向他靠過去,摩根也識趣地傾斜身體,兩人在中間夏特助的位子上方相遇。


    “看在你們熱情招待的份兒上我就告訴你吧,有人故意射傷了那個女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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