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在喊出‘暃蝕’的名字之後,就跟逃命似的跑了。


    暃蝕對他們並不感興趣,他轉身看向似乎呆滯了的舒釉。


    他開口想要詢問她和程雲的關係。


    卻被舒釉率先開口打斷了:


    “你能送我回到我居住的酒館嗎?”


    麵對突然出現的天菜,舒釉當然是選擇主動出擊。


    但她沒有注意到,這樣的行為會顯得她在利用他人的善心滿足自己。


    即便有麵具遮掩大半張臉,也依舊能感受到暃蝕的不悅:


    “你往常也是這般沒有家教的命令別人嗎?”


    他這話說的不可謂是不嚴重。


    暃蝕習慣了在暗穀狠厲的派頭,他本身也是個暴脾氣的人,常常怒吼著朝別人說話。


    很顯然,他如今對舒釉說的話已經是收斂了許多的。


    隻是這對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而言,還是過於嚴肅了。


    換個人來,大概已經眼眶含淚了。


    舒釉卻在他凶狠的大聲朝她說話後,露出了更加興奮的表情。


    看向暃蝕的眼神喜愛劇增。


    她就喜歡這樣叫聲響亮,看起來好養活的!


    但舒釉知道收斂自己的情緒,以免嚇到暃蝕:


    “還好吧,我主要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說出來的內容卻沒有委婉到哪去。


    暃蝕瞬間看向舒釉,像是被激怒了一般:


    “你!”


    相比起暃蝕那麽大反應,舒釉則平靜許多。


    她萬分無辜的回望過去,卻無法透過麵具看到他真正的麵容……


    ……


    如今早已不是天色漸暗,要送她回去的事情。


    而是天色漸亮,再不回去,她就不用睡覺了的事情。


    暃蝕嘴上罵罵咧咧,但還是送舒釉回了酒館。


    他並不是個話多的人。


    但耐不住這一路走來,她總是惹他生氣。


    路上的人紛紛被他們吸引了視線。


    也不知是被暃蝕大聲喧嘩嚇到;


    還是因為那兩人結伴而行的行為,忍不住投去視線。


    將舒釉送到酒館門前。


    暃蝕連句道別的話都沒說,轉身就準備離開。


    但這也正常,畢竟兩人才剛認識,他甚至都搞不明白究竟是中了什麽邪,才會答應了她的請求。


    舒釉抬手抓住暃蝕的披風。


    “等等啊……”


    暃蝕不耐煩的轉身,卻被她另一隻手的動作輕易定住,愣在原地。


    她纖細的手指點在麵具上,幾乎感受不到力度。


    被月光點綴的少女在喃喃自語:


    “我可以看看你摘下麵具的樣子嗎?我想記住你。”


    琥珀色的瞳孔瞬間收縮,狼人的野性在這一刻暴露無遺。


    暃蝕迅速後退,避開了舒釉的‘攻擊’。


    他衝著舒釉說話的聲音比之先前又凶了不少:


    “少耍花招!不可以!”


    舒釉並沒有被打擊到,她語氣依舊平穩,可也是因此,才會讓暃蝕格外的煩躁。


    “我會忘記你的。”


    “你是在威脅我嗎?你忘記了關我屁事!”


    麵具最終沒有被摘下。


    暃蝕目視著舒釉離開的背影。


    直到她進入客棧,完全看不到他。


    暃蝕煩躁的撫摸著麵具。


    結果不小心使了些力氣,麵具被捏碎——


    沒有舒釉執意的目光,他也無所謂麵容有沒有被遮掩。


    臉上縱橫的疤痕被他在月光下肆意的晾曬。


    五官分明,棱角分明,能看出疤痕之下的俊美深邃,縱橫的疤痕除了給他增添幾分凶意之外,似乎也沒有造成什麽影響。


    暗穀的人都知道,暃蝕首領容貌盡毀,他偶爾會戴著麵具招搖行事,但卻從未刻意遮掩過麵部的傷痕。


    暃蝕不知道自己為何要答應送她回來。


    想不明白,他頗有些惱羞成怒的轉身離開:


    她可當真是個外地人,對暗穀的了解淺薄,甚至都不明白‘暃蝕’這名字意味著什麽,就如此不知死活的要他同行。


    記住他?


    這話無知到讓暃蝕想要發笑:


    一張如此醜陋的臉,有什麽好記住的。


    ·


    舒釉回到酒館,看到了館長。


    都這個點了,那老酒鬼居然還在前台對瓶吹。


    也不知道究竟是從昨天一直喝到現在,還是早起喝酒。


    反正無論是哪個,他活到這個歲數沒被酒精毒死都是一個奇跡。


    舒釉簡單的跟老酒鬼以及看店的前台小哥打了招呼。


    為了防止聲音太大吵醒別人,她輕手輕腳的上樓,回去自己房間。


    見舒釉的身影已經離開。


    老酒鬼伴著重影的視線,喃喃的跟前台小哥吐槽:


    “這丫頭,怎的還開始招惹暃蝕了?”


    小哥歎氣,他既負責白日的營業,又負責晚間的看店,完全沒有休息時間。


    可他已經如此作息數不清多少年了,從未感到過困頓,一看就不是個正常人類。


    但店裏的安全並不歸他管。


    看店的時候出了事,他要做的,就是去找老酒鬼來打架。


    前台小哥冷著臉的對著老板毫不客氣道:


    “客人的品性不是用來議論的。不過到時您可得記得護住她,舒小姐可是咱們店裏格外大方且和善的客人。”


    老酒鬼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依舊我行我素的拿起酒壺噸噸噸。


    ·


    與此同時,程雲這邊收到消息。


    是之前舒釉見過的那個催債人中的其中一個。


    他在路上碰到了暃蝕英雄(惡人)救美,急忙匯報到他的上級遊隼那裏。


    又因為這件事涉及到了他們首領的宿敵暃蝕,又被遊隼帶到了程雲這裏來匯報。


    催債人的級別並不高,隻是行動組的一員,他這輩子都沒想到,有一天會見到首領程雲。


    如今匯報,也有些緊張,難免磕磕絆絆。


    他位置不夠,獲得的信息有限,對舒釉的真實身份並不了解。


    別說今日他們首領和舒釉之間的事情,他便是連舒釉是劍閣弟子的事情都不知道。


    但他比之其他那些知道舒釉和程雲關係的人,他反而見到舒釉本人的次數更多。


    “是一個偽裝劍修的陣法師。”


    舒釉的劍修身份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看透的。


    畢竟她的體質和修為都不夠格,唯一證明性強的本命劍也不是不可以解釋,畢竟有錢人隻要舍得,也能得屬於自己的本命劍。


    催債人小弟在見過舒釉陣法的強大後,腦子裏的邏輯已經不自覺的將舒釉和陣法師聯係到了一起。


    她‘偽裝劍修’這件事不確定,但‘陣法師’這個身份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並不知道舒釉還會陣法的程雲陷入了思緒當中:


    別人對暃蝕不了解,他作為宿敵還不了解嗎?


    雖然看起來囂張肆意情史很多的樣子,實際上對男女之間的分寸感很強。


    易怒但自卑。


    外界傳聞的他葷素不忌、冷心冷肺、身邊沒有個人能長久的留下。


    同樣是身邊沒個人。


    程雲被說是不行。


    暃蝕則被認為是有過很多但是沒留下。


    也說不好究竟是哪個更悲慘些。


    “遊隼,去查一下這次參加宗門大比的陣法師都有誰。”


    穩穩被分區在劍修裏麵的舒釉對此一無所知。


    對舒釉會陣法這件事一無所知的程雲還在調查。


    他們劇本組的關係足夠牢靠,但情誼就是如此淺薄。


    很多人都不太清楚舒釉具體的能力。


    身為群主的舒釉也沒好到哪去。


    她也有些不熟的成員,說不定哪天碰巧遇到,相處上一段時間。


    鑒於兩人必然會互相隱瞞,努力扮演屬於修仙界的人,還真不一定能認出彼此都是自己人。


    ……


    在程雲沒有接收到完整信息的情況下。


    ‘程雲首領和暃蝕首領紛紛有了些情緣的苗頭’


    這一消息在暗穀迅速傳開。


    大家都在感歎最近遇到真愛的大佬可真多。


    唯有知道真相的那位中年女人感到驚恐——


    這程雲首領拐走的女孩……和暃蝕首領所謂的正緣是同一個人啊!


    ·


    晨曦已然出現,舒釉卻還沒睡著。


    她平躺在床上,瞪著精神奕奕的大眼睛看向酒館房間的懸梁。


    一夜沒睡後出現的輕微黑眼圈、眼袋、紅血絲越發明顯,沒有一點消失的跡象。


    她思考了許久,但每次閉上眼睛都是今天一係列經曆的畫麵。


    她這一天過的實在是精彩。


    舒釉依舊想不通:


    為什麽?


    為什麽!


    為什麽找了一天,這劇本組裏連個正常人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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