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釉並沒有看到對方惱羞成怒的樣子,她原本還指望讓他因為這句話情緒激動而出什麽致命的錯誤逆風翻盤呢。


    自從澗諾打定主意,要離開之前先給舒釉一個痛苦的教訓,他就已經沒有了顧慮,舒釉也沒有了先前的優勢。


    他現在就隻要打了就跑。


    舒釉既想讓他快點走,又不想挨打。


    也不是不可以緩兵之計,用迎麵一擊來換取澗諾的離開。


    但她不想吃這個虧:(


    這會讓她有一種明明都是臥龍鳳雛你卻略勝一籌的不服感。


    澗諾雜亂無章的攻擊讓舒釉煩躁,體內本就疼痛的感覺拖累了她躲避的步伐。


    眼看著那道黑刃即將擊中自己。


    舒釉卻已經沒有時間躲開這道攻擊的範圍了。


    她緊閉雙眼,看起來似乎是已經放棄掙紮了。


    但實際上她正準備接下這個傷害之後,就奮力一擊,將澗諾捅個對穿!劍從正麵進去從後麵冒出來的那種!


    舒釉想著,反正同為臥龍鳳雛,她都注定不好過了,那澗諾這個臥龍也別想單飛!


    兩敗俱傷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緊閉雙眼的舒釉在敏銳的感知著,隻要身體感受到稍微的觸碰,就立刻拔劍。


    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等待了良久都沒有感受到打在身上的疼痛。


    舒釉好奇的睜開一隻眼。


    麵前已經空空如也,夜色中隻有難掩的空寂。


    “笨蛋。”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舒釉回頭,看到了朝她這邊悠閑走來的……


    “梅花10?”


    ……


    舒釉看梅花10神態自若,一副沒有看到過已經離開的魔族澗諾的樣子,欲言又止:


    “你來這裏散步?”


    澗諾大概是注意到有人來了,於是便走了,某種程度上說,梅花10的到來確實打破了局麵。


    卿審視了一圈舒釉,原本都已經走上前靠近了,結果視線在接觸到她臉上濺滿的來自澗諾的血後……他皺著眉的向後退了半步。


    渾身濕透的舒釉歪頭,並不理解他為什麽做出這副反應。


    她身上淺色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澗諾的血染成了紅色,讓舒釉覺得濕乎乎的,不是全是來自她出的汗,浸透衣物讓她感受到了不舒服的根源,是來自澗諾的血流成河。


    “看到你被魔族纏上了,就來看個熱鬧。”


    卿垂眸,聲音輕飄飄的,仿佛他並不是很在意眼前發生的事情。


    然而事實上,他確實不是很在意……隻是他並不想直言自己是來幫她的,便用尖酸刻薄的看熱鬧做了代替。


    舒釉還在糾結梅花10最開始說的那句笨蛋,她的解釋像極了狡辯:


    “如果不是有晶石在我身體讓他捏到了命脈,我能被他拿捏?他看起來和我一樣脆皮好吧!我的本命劍可不是一般的利!”


    “那我現在去把他叫回來?”


    舒釉再次開口時說話都磕巴了:


    “你……咳,沒有情商嗎?”


    梅花10看不到,但銀白的瞳孔卻在精準無誤的盯著舒釉眼睛的方向。


    ……兩個情商盆地的假兄妹在比爛。


    ·


    從澗諾離開沒多久,舒釉就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了。


    他應該是刻意收回了這份力量,否則她早在他離開的瞬間就應該感受不到疼痛了才對。


    舒釉不太清楚澗諾為什麽主動退讓,她也沒興趣去了解這隻小病貓的思維了。


    舒釉沿著她來的路又走了回去。


    她該回去吃飯了。想來風清潤已經做好晚飯在等她了。


    卿並沒有和舒釉並排走,而是不遠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後。


    一個滿身血跡看不清平日裏陽光的表情,一個渾身雪白,眼盲體長還氣質清冷。兩人以這種距離走在一起,光是看上去,就有種外貌所表現的疏離感。


    梅花10銀白的瞳孔並不能讓他看到舒釉真正的樣子,但無時無刻不在預言未來的他,卻可以精準的找到她的位置。並且躲避了山上的各種障礙,輕鬆的跟在她的身後走著。


    路上舒釉察覺到身上疼痛消失的一刹那,她在疑惑,因此沒有發覺梅花10仿佛什麽都知道的看了她一眼。


    卿若無其事的沒有言語,他也並不覺得這算什麽值得注意的事,最多給舒釉解下惑。


    卿理直氣壯的什麽也沒說:


    他又不是什麽熱心腸的人。


    幹嘛要告訴舒釉,這是因為澗諾擔心魚安察覺到他盯上她了,怕魚安原地重操舊業。


    ·


    舒釉回到風清潤搭建的簡陋版臨時營地的時候,葉加侖已經醒了。


    他旁邊正坐著一位陌生男子,對方身上穿著天機閣的衣服,從她回來開始,那人的視線就一直落在卿的身上。


    ……但目光看起來並不友善。


    這種快化作實質的恨意並沒有被舒釉get到,還被當事人的梅花10給忽略的徹底,唯一正常人的葉加侖此時……


    舒釉回來後看到葉加侖醒了,當即熱情的朝對方打了個招呼。


    手舉起來才發現搞錯了,不小心舉成了拿劍的手。


    她笑容燦爛到露齒,還沒來得及換手,就看到剛剛醒來的葉加侖又暈了!


    “??!!!”


    一個渾身帶血的人,突然從樹林裏竄出來,臉上滿是血跡,完全看不出樣貌,在這片黑暗的模糊下,像是一張被割裂到滿目傷痕的麵容,雖是人形,但無法確定它究竟是否是人。


    而這個東西從出現開始,視線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笑容從它豔紅的臉上咧開,牙齒在對比之下格外森白,它究竟是在表達盯上他了……還是暗示它要吃了他?!


    突然出來的血人,它在朝他笑……無論是卿(正目中無人)還是旁邊的李營成(正仇視著卿),都是一副沒有看到這東西的樣子!


    就好像隻有他能看到的鬼……!


    思緒戛然而止,葉加侖再度暈了過去,這次的元凶依舊是舒釉。


    舒釉終於知道跟著葉加侖暈之前的視線所在地,低頭看了看自己。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裹滿糖漿的糖葫蘆,糖葫蘆裹糖漿是為了提亮和口味,她往外裹一層卻做到了上色和震懾……


    舒釉:“…………”


    難怪她總覺得梅花10在刻意的躲避她。


    舒釉有些難過:


    她畢竟是一個愛美的大明星……


    舒釉眼瞼微垂,一直神采奕奕的眼睛第一次出現了晦澀,越是開朗的家夥,在她低沉的時候越是衝擊力更大。


    就如同此時的卿,越是尖酸刻薄的家夥,在他安慰人的時候便越是容易感到真誠。


    作為天機閣掌門的徒弟,李營成厭惡天機閣的聖子。


    他了解卿是多麽惡劣的人,即便他已經將仇恨的眼光毫不遮掩,這個傲慢的家夥也不甚在意。卿無視所有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用直戳他人傷口的方式發泄對人類的厭惡。


    卿這樣的家夥,李營成甚至幻想過有一天自己的預言能力超過了卿,都沒想過卿居然會溫柔的安慰一個人。


    他彎下了自己一直桀驁堅挺的脊骨,沒有他慣常的尖銳話語,少見的主動靠近他厭惡的人類,詭異的一言不發,隻是目光糾纏的盯著她……


    明明眼盲,什麽都看不見,卻不知為何堅持著要和正常人一樣的同她對視。


    李營成訝異,麵前的一幕在他看來極為魔幻。


    與此同時傷心的舒釉決定……將不開心轉給別人,這樣她一定會變得開心很多!


    舒釉朝著梅花10撲了上去!


    卿早有預料的躲開,他方才一直盯著舒釉,就是為了能在她動手的第一時間準確避開。


    將身上的髒汙弄到梅花10的身上,他就會眼盲但是氣到生理紅臉,舒釉很期待看到那種場麵。


    於是她不甘示弱的繼續。


    兩人開啟了追逐戰。


    李營成:“…………”


    他倆配戀愛?!他們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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