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封禦清反應的時間,沈冶低頭吻了下去,貼著她的唇,舌尖頂開她的齒關。


    什麽都聽不見,封禦清隻能感覺到自己的一顆心在猛烈地跳動著——有什麽相似的記憶在這瞬間複蘇了,同樣的夜晚,那個帶著酒氣的粘膩的吻,但或許實在過得太久,使得這一刻仍然如此陌生。


    封禦清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她與沈冶第二次接吻。


    第一次時她喝醉了酒,不知道沈冶的心意,腦子暈乎乎的,然而第二次她知道了,卻還是在沈冶的攻勢下暈成了一團漿糊。


    唇間柔軟的觸感霸占了封禦清的一切感官,意識迷離間,下唇被沈冶輕輕咬了一下,她吃痛,羞憤地想要逃,可沈冶卻不允許,將她牢牢按在門邊。


    在沈冶又一次試圖教會她換氣之時,她總算找到間隙,抬手捂住了沈冶的唇,“等、等一下!”


    “等什麽?”沈冶見她胸口起伏得厲害,眼角微微垂下,輕笑一聲。


    明明隔著一個手掌的距離,還有呼吸的餘地,可封禦清就是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了,“……我有話要說。”


    “嗯。”沈冶低頭認真看著她,薄唇貼近了些,順勢親吻她的手心,“殿下說吧,我在聽。”


    他精致的眉眼仍舊平和,可卻露出了一絲端倪,是富有攻擊性的一麵,仿佛野獸扯開了偽裝的皮囊,有一瞬間,封禦清甚至覺得自己會被他吃掉。


    “我真的……有正事要說。”


    “現在做的不是正事嗎?”他的唇貼在封禦清手心,黏黏糊糊地問。


    “……”


    遲早有天她要把沈冶的腦袋撬開,看看裏麵到底裝的是些什麽東西。


    封禦清閉了閉眼,在心中暗罵兩句。


    “殿下為何吻我?”沈冶沉沉地看著她,明知故問道。


    封禦清咬著唇沒答話,沈冶的眼神太熾熱,她實在受不住,於是抬手向上遮住了他的眸子。


    “殿下不說的話,今日我便不放殿下走了?”他說著,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話,將封禦清又往身前帶了帶。


    封禦清驚呼一聲,又怕被府內的人聽見,強行壓住了聲音。


    沈冶不說話,靜靜地等著她。


    “……我心悅你。”封禦清徹底沒脾氣了,麻木道,“因為我心悅你。”


    耳朵紅了個徹底。


    沈冶又笑了,因為離得極近,聲音鑽進了封禦清的耳朵深處,異常敏感和癢。


    “不許笑了。”封禦清道。


    “不笑。”沈冶收起笑容,問她,“殿下還想知道白日問我的事嗎?”


    “你肯告訴我?真的?”


    封禦清鬆了手,沈冶的眼睛露出來,他微微彎著眼眸,好像星子都被揉碎撒進了他的眼睛裏,很清,很亮。


    “嗯。”他說,“因為我心悅殿下。”


    ——


    沈冶給封禦清倒了杯水,遞給她時輕聲提醒她還燙。


    杯口冒著熱氣,封禦清乖巧地接過,輕輕吹了吹,才小口小口地往下喝。


    清水潤過嘴唇,潤過喉嚨,卻沒法讓心裏的氣平靜下來,雖然已經努力克製自己,可她的心如同插上了翅膀,早不知道飛到哪片天去了。


    “殿下可是將淑妃娘娘帶的茶全送到我屋裏來了?”沈冶問道。


    “反正我又不喝茶。”封禦清答,“放在我那裏也是浪費,自然全給你送來了。”


    “畢竟是淑妃娘娘帶給殿下的……”


    “我送出去的茶,豈有要回來的道理?”封禦清聽懂了他的意思,蠻不講理道,“何況母妃那般喜歡你,帶給我和帶給你能有什麽分別?你做什麽這樣斤斤計較。”


    沈冶被她的邏輯逗笑了,有些無奈,“斤斤計較不是這樣用的。”


    但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沈冶坐在她的對麵,正色問道:“殿下可還對冬獵時發生的事有印象嗎?”


    “唔。”封禦清想了想,覺得話題扯的有些遠,“不是要說皇兄的事?”


    “是要說,不過想先從這裏說起。”


    杯中的熱氣還在往上冒著,封禦清隔著淡淡的水汽看他,“你應該先告訴我,那東西究竟是什麽吧?”


    “古玉。”沈冶如此說道。


    “古玉?”封禦清重複了一遍。


    “他是這樣告訴我的。”沈冶回憶道,“依我所見,是殿下的玉牌。”


    封禦清舔了下自己的唇,隨後用指尖勾著紅繩,將玉牌從袖子裏拿了出來。


    她小心翼翼地將那塊玉牌捧在手心裏,仔細端詳著它的表麵和紋路。接著,她又試著將玉牌舉起來對著光線觀察,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實在隻是塊普通的玉罷了。


    “這玉牌是父皇下令為我雕刻的,給我時並未說過什麽特別的話,我實在不覺得有什麽玄機。”封禦清說著,將玉牌遞給沈冶查看,“你以為,若它真是皇兄口中所說的古玉,有何效用?”


    沈冶有些意外她會如此輕易地將玉牌給自己,稍微停頓一下才接過,那紅繩很是紮眼,他將玉牌在手中掂了掂,封禦清看到他指尖閃了一下,但沒看清。


    他將玉牌還給了封禦清,“兵權,或者勢力。一開始我是這樣想的。”


    “你覺得不對嗎?”封禦清將玉牌收回袖中,問道。


    沈冶搖了搖頭,道:“我現在覺得,這玉牌,或許正是你我重生的契機。”


    荒誕的發言,和沈冶很是不搭,但作為經曆過重生這等奇幻之事的人,封禦清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習慣了。


    她長出一口氣,“為何?”


    “這就要,說回上次冬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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