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取琴來。”沈穗兒冷靜道,她雖然沒報名才藝表演,但不代表她沒有準備,就像考前說好的考前不複習總有人會偷偷內卷,然後驚豔所有人。


    片刻後,大殿中央放置了一架紫檀木古琴,沈穗兒出列步至古琴前,對著君鬱澤欠身行禮後坐下,蔥白的玉指信手一撥,五指瞬間被鋒利的琴弦割破,鮮血從指間滴落在琴麵上,宛若一朵朵綻放的紅梅,指間不止刺痛,還有刺咬感傳來,可見琴弦上還被人塗了辣椒水。


    沈穗兒側目而視,蕭雪磬一臉淡定,可細看就能看見她眼中的得意。


    沈穗兒收回目光,心道,原來在這等著呢。


    “陛下,臣妾前些日子不慎傷了手,無法彈奏,雪磬她琴技精湛,臣妾想請她為臣妾彈曲,臣妾一展歌喉,如此便不會掃了您的興。”


    “準了。”君鬱澤目光下意識落在沈穗兒手上,但沈穗兒的手藏在袖中,他無法看清。


    “不......”蕭雪磬本能地想拒絕。


    “雪磬,陛下金口玉言,你想抗旨不遵?”沈穗兒不給她這個機會。


    蕭雪磬騎虎難下,隻“雪磬,我這曲子調子有些快,您能駕馭吧?”沈穗兒殺人誅心般問道。


    “能.…..”


    “……...向江南折過花 對春風與紅蠟,


    多情總似我 風流愛天下


    人世肯相逢 知己幸有七八


    邀我拍壇去 醉眼萬鬥煙霞……”


    少年意氣,白衣縱馬,引得席間眾人激情澎湃,不自覺地跟著歌曲點頭,如癡如醉。


    就是這琴聲配不上歌曲,頗有一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不搭感。


    最後蕭雪磬手上血肉模糊實在堅持不住了,琴聲已聽不見,可歌曲仍在唱響,不僅不受影響反而更顯絕妙。


    一曲畢,沈穗兒驚道,“雪磬,你這手是怎麽了?這麽多血定是遭了奸人算計。”


    語罷,沈穗兒輕提了一下裙擺,正義凜然地跪下道:“請陛下嚴查真凶,為雪磬討回公道。”


    真凶本凶蕭雪磬:“……”


    “通知掖廷,查明此事。”


    君鬱澤話落,蕭雪磬麵無血色地回到原座上,沈穗兒也回到了原座上,正欲坐下忽然聽見提示音:


    “是否向皇帝敬酒?”


    沈穗兒震驚了,君鬱澤對我好感度最高?他不是重生了嗎?那我毒他、綠他、殺他愛妃的事他不都知道嗎?不一刀劈了我就是他大人大量了。


    震驚歸震驚,但白給的技能點怎麽能不要。


    沈穗兒端起酒杯:“陛下,臣妾敬您一杯。”


    君鬱澤未置一詞,但也拿起了酒杯,算是給她麵子了。


    (獲得3個技能點)


    沈穗兒打開個人技能板麵一看,


    左右逢源-已掌握


    歌舞精進-中級


    梨花帶雨-中級


    落井下石-中級


    才學精進-已掌握


    清者自清-已掌握


    明哲保身—已掌握


    尋醫問藥—已掌握


    笑裏藏刀—已掌握


    內力:60(嫻熟紮實)


    沈穗兒看到最後一欄,才是真的心中舒暢,再也不用吃沒有內力的悶虧了。


    沈穗兒分神之際,手忽然被人輕輕拉起,沈穗兒回神隻見楚歡正抓著她的手腕,手中一張手絹輕柔地將她的五指包裹住。


    “姐姐,離開過視線的東西要慎用。”楚歡細聲叮嚀道。


    “一時失察,中招了。”沈穗兒淡然一笑。那把古琴是她慣用的,能成功調包並在琴弦上做手腳的也隻有竹雅小築裏的宮人。這次回去得認真整頓了一下。


    大殿中央又新換了一批舞女,領舞者舞姿搖曳,媚態叢生,飄帶飛舞,宛若敦煌飛天的仙女。


    然而危機乍現,領舞者和兩舞女袖中忽然滑出一柄劍,有人高呼:“護駕!”


    但三個刺客的目標都不是皇帝。


    “穗兒!”


    “穗兒!”


    “穗兒!”


    幾道聲音同時響起,分別來自燕元照,陶凝,沈霽霖。


    陶凝來不及多想,直接伸手抓住劍刃,抓著劍的手鮮血直流。


    沈霽霖飛出的筷子沒入另一名刺客的後頸。


    最後一名刺客是沈穗兒自己解決的,刺客襲來之時,沈穗兒眼疾手快,抓住刺客的手,將人往自己的方向一拽,刺客雙腳拔地而起,重重地砸在了甄嬛


    與陶凝的座位之間空出的地麵上,女刺客剛欲起身,一根銀筷插入地麵,剛好擦著女刺客的脖子。


    “別動,不然我把你釘在地上。”


    見到這一幕的妃嬪們紛紛回想自己有沒有得罪過沈穗兒。


    聶笙歌和蕭雪磬咽了口口水,她們暗自將自己的頭蓋骨的堅硬程度與地麵比較了一下後,暗自決定以後一定要離沈穗兒遠些,以免被串成糖葫蘆。


    “今日宴會到此為止,待審出幕後主使,朕會給各位一個交代。大朝會切磋明日照常舉行。”


    這話主要是說給那些外邦使臣聽的。


    燕元照離開宴會後來到了一處偏殿,裏麵在等


    他的那個男人正是燕赤王,燕鈞,不過已經被她明裏


    暗裏架空了。


    “你來天祈做什麽?”


    “父王當然是來朝拜的,順便看看我的元照。”燕赤王眼中的陰暗令燕元照一陣惡寒。


    他的臉像一幅深夜的油畫,深邃而濃重,每一道皺紋都像是邪惡的種子在其中生根發芽,他的整張臉孔都在傳遞出一種惡毒的氣息,那種氣息猶如一股冰冷的蛇,無聲無息地遊走在他的麵龐上,讓人無法忽視。


    他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塊肌肉,都在無聲地訴說著他的惡毒和冷酷,讓人無法靠近,無法親近。


    “你敢派人刺殺穗兒!燕鈞,你還當我是任你擺布的棋子燕元照嗎?”


    那刺客用的是燕赤死士慣用的劍招。


    “父王隻是送你個見麵禮,元照長大了能算計父王了,但看重感情永遠是你的致命弱點。先是你母妃後是宸貴嬪。你的弱點總是一個又一個。”


    “你還能千裏迢迢來到天祈惡心我,看來是我對你手下留情了。這次你回去後就不是燕赤王了。


    “元照,若父王說,沈穗兒中了燕赤皇家死士所服用的毒呢?隻有我有解藥。”


    “你這麽做是為了鬼鳩令吧?”


    “元照冰雪聰明。”


    “給我點時間。”


    “父王等你好消息。”


    沈穗兒回到竹雅小築後打開剛剛在殿外沈霽霖偷偷摸摸塞到她手裏的小木盒。


    隻見裏麵是一支寶石藍色的玉簪,簪身上是許許多多的裂紋,摸起來卻無比光滑。看得出來這玉簪摔碎過但被人費心修補黏合好了。


    盒子底部是一張小紙條,上書:


    賭約可作數?——賀丞歌。


    沈穗兒眼皮一跳。


    腦中憑空多出了一段記憶,又好像是本來就存在,隻是無法看清。


    “賀丞歌!不玩了,我的簪子都被你弄掉了!”豆蔻年華的青衣少女一臉惋惜地蹲下撿著摔碎的簪子。


    “穗兒,你生氣了?不就一根簪子嗎.…一會兒我賠你十根簪子。”同樣一身青衣的年少的賀丞歌闊氣地保證,絲毫不知道自己造成了多嚴重的後果。


    “這跟玉簪和別的不一樣,是我滿月之時抓鬮抓的,以後要當作定情信物和未來夫君交換的,天祈開國以來便有此習俗……算了都成渣了.…..”沈穗兒將撿好的碎片全丟了,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長大不嫁人了,單身最美。”


    “別呀!”賀丞歌趕忙蹲下撿碎片,“這還能粘好的。”


    “算了,別浪費時間了,修不好了。”沈穗兒拍了拍賀丞歌的肩讓他別撿了。


    少年賀丞歌倔強道:“能修好的!我一定能修好的!”


    沈穗兒見他執意如此,計上心頭:“不如我們打個賭?要是你修不好就給我五十兩銀子。”


    少年賀丞歌不甘示弱:“我要是能修好呢?”


    “條件你定。”


    賀丞歌鼓起勇氣說:“你要把簪子給我,不能給別的男人。”


    沈穗兒一聽,嬉笑道:“原來你想當我夫君呀?”


    賀丞歌臉紅得想煮熟的蝦,“….....嗯!你答應嗎?”


    “那我要把你五十兩加到十萬兩。不然我多虧。”


    “這麽說你答應了?”


    沈穗兒:“如果你修好了,我要是打算嫁人,可以第一個考慮你,但不打算嫁人就另當別論。”


    “你說話算話?”


    “拉鉤,騙人是狗。”


    已經變成宸貴嬪的沈穗兒莫名感到一陣心虛,雖說她沒經曆過這一段,但這確實是她能說出的話,隨著腦中記憶地漸漸完整,她現在已經無法將自己和主控分成兩個人看。


    究竟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誰說的清呢?


    騙人是狗。


    “汪。”


    “你在做什麽?”身後忽然傳來君鬱澤的聲音。


    沈穗兒用內力將紙條碾碎,緩緩轉身,“臣妾沒事,陛下怎麽不讓人通報?”


    “朕見你還要通報?”君鬱澤打量著她手上的玉簪片刻後道,“手。”


    沈穗兒將沒被琴弦割傷的手攤開給君鬱澤看,君鬱澤直接抓起她另一隻手的手腕“燕元照說你中毒了,你自己沒發現嗎?”


    沈穗兒往手上一看,傷口都紫了,這學沒學醫都能看出來中毒了。


    “你再晚些發現,就等著進棺材吧。宣禦醫。”君鬱澤露出一臉嫌棄廢物的眼神。


    禦醫將白帕搭在沈穗兒手腕上診脈後神色猶豫且慌張,“……..陛下......”


    “說,恕你無罪。”


    “宸貴嬪,毒入肺腑,恐時日無多,臣實在無力回天……”


    沈穗兒也是呼吸一凝,問:“可診得出是何毒?”


    “臣學藝不精,診不出。”


    君鬱澤一聽臉都黑了,厲聲斥責:“酒囊飯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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