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女子淒厲的慘叫聲撕心裂肺,令人不寒而栗。


    沈穗兒被鶴丹帶到當初她在冷宮撿到毒藥的那棵枯死的槐木樹下,樹雖然枯死毫無生機,但也有著足足需要兩個成人手牽手才能抱住的粗幹。


    慘叫正是從樹中傳出的。


    鶴丹說了聲“得罪了”,遂拉住沈穗兒的手與她毫無阻礙地穿過古樹而入。


    古樹之中別有洞天,茂林修竹,流水潺潺,飛天瀑流,彩練當空。這般美景,正是古今文人墨客神往留戀之地。


    景越是美,就襯得那慘叫聲越發悲哀。


    “別攔我!啊——讓我死啊!讓我撕了這破臉!”


    “玉顏!你忍忍,鶴兄已經去找宸貴嬪了。”


    “不要找她!別告訴她!我不要她出手!”


    “晚了,我已經知道了。”門口的沈穗兒看見妒玉顏被燕鳩抓著雙手抱在懷中,妒玉顏的手執著地要往臉上探,似乎想將臉撕了。


    而妒玉顏臉上原本已經愈合成疤的道道傷痕全部流著血,似乎像是被人重新劃了幾刀。因掙紮而散落的三千發絲散下臉色慘白,麵容扭曲,簡直比鬼片裏的貞子還驚悚。


    “要我做什麽?”沈穗兒偏頭問鶴丹,“你讓我來是因為我能幫上忙吧?”


    “需要您的血。”鶴丹直言道。


    沈穗兒尚未做出決斷,妒玉顏果決地反對,忍著劇痛以幾近驅趕的態度道,“我不需要你的血!這又不關你的事!你走!鶴公子你送她回去。”


    “……需要多少?一碗?”沈穗兒沒有立刻答應也並沒有立刻拒絕,她決定視情況而定。


    鶴丹端方的臉上出現憋笑的表情,“倒也不必,一滴即可。”


    這下輪到沈穗兒無語了,心想,一滴?那妒玉顏的反應這麽搞得好像就她要取我一碗心頭血一樣?


    “我都說了不要!”妒玉顏強烈反對。


    “外用?還是內服?”沈穗兒問出這個問題就代表妒玉顏反對無效。


    “皆可。”鶴丹答道。


    沈穗兒袖中劃出一把小匕首(不是無故出現的,前文也有提到),在指尖割了小道口子血液緩緩溢出,“妒玉顏不要那麽大的壓力,醫學表明,少量失血有益於身體健康。”


    公益獻血時,就算獻200毫升血都算在正常量範圍內,何況是一滴?


    沈穗兒將指尖上的血輕輕塗點在妒玉顏臉上的一處傷痕上,說來也怪,她隻塗了一道傷,其餘傷口的血也止住了。並開始愈合結痂。


    沈穗兒偷偷看向自己的手指,問,“我的血是什麽靈丹妙藥?藥到病除呀。”


    鶴丹的解釋就像當頭一棒,“您的血是世間至毒之物。見血封喉,但於我們毒泠而言確實是靈丹妙藥、大補之物。現在這宮裏的毒於你而言不過是難吃點的調味劑。”


    沈穗兒剛剛還幻想的瑪麗蘇女主設定瞬間切換成了反派女魔頭設定,也行,百毒不侵,也算個金手指設定。


    隻是……


    “我的血為什麽會是世間至毒?”沈穗兒不禁問。


    這次燕鳩搶答了,“因為您前幾世為了煉蠱,經常自己毒自己,將自己一身血都變成了毒血。”


    沈穗兒雙目瞪大,what?!煉蠱?遊戲有煉蠱這設定嗎?


    她這麽想著,也問了出來。


    “我為什麽會煉蠱?誰教的?”沈穗兒看向可能知情的兩個毒靈問。


    有問必答的鶴丹解釋說,“前世當上太後之後,順安王為了麻痹您向您獻了位男侍,那男侍名叫熙玉疆,您與他達成交易,他教您練巫蠱之術,您幫他東山再起。”


    沈穗兒這才了然:那我確實不知道,當太後之後遊戲玩家的遊戲之旅就結束了,誰知道還有餘剩2000多年壽命的主控會做出什麽事來,衍生出新的劇情在所難免。


    “還有件事……到底發生了什麽?妒玉顏怎麽成這樣了?”沈穗兒想不通,什麽能人異士能夠將毒靈傷成這樣?


    “因為詛咒。我們自誕生意識起,凡宮中有人使用毒藥成功,反噬便會降臨在我們身上。越在意什麽就越要失去什麽。”鶴丹現在有時間解答沈穗兒的疑惑了。


    “那前世我使用毒藥成功呢?”沈穗兒問。


    “無論是誰,隻要是中毒事件發生在宮中我們就會被反噬。”鶴丹道,似乎是怕沈穗兒心中愧疚又道,“您成為皇後之後,宮裏的中毒事件就會少很多。”


    “因為我假孕小產把很多妃子都弄到冷宮自生自滅去了?”聽完鶴丹的話,沈穗兒很有自知之明地發問。


    “至少她們不是被毒死的。在冷宮平靜地病逝比中毒暴斃好太多。”


    沈穗兒在與鶴丹談及冷宮裏的妃子的命運之時,被打入冷宮的陸灩荷正在走向自己的結局。


    “沈穗兒是宸貴嬪你都鬥不過,還妄想抹殺日後的夙皇後,不自量力。”


    “是你!如果不是你唆使挑撥,本宮就不會對沈穗兒出手,也不會落得這般田地!”


    陸灩荷不甘且怨憤地指著一白衣男子道。


    白衣男子芝蘭玉樹,容顏俊美,白發勝雪,表情清冷,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人。


    他口中說出的話比他的氣質更寒冷,“本尊挑唆你?你的提示紙多次發出警告,是你自以為‘富貴險中求’異想天開認為自己有機會贏。


    但自你計劃開始就注定了結局失敗。你不可能鬥過她。”


    陸灩荷撐著床從地上站起,氣得咬牙切齒,反嘴諷刺,“那你呢?連直麵她的勇氣都沒有,不然也不會利用本宮害她!”


    誰想那白衣男子竟以看白癡的眼神看她,“本尊何時告訴你,本尊要害她?”


    “那你到底想幹什麽?”哪怕不可能得到答案,陸灩荷也忍不住質問。


    “你是她的仇敵,是她的對手。你如果敗給她,她的實力就會更上一層樓,但她不會主動向你出手,本尊隻好推一把,讓你主動湊上去做她的墊腳石。”難得有一個人可以聽他說這些,白衣男子不免多說了幾句,而且陸灩荷現在在他眼裏不過是個將死之人。


    “那女人有什麽好的?你為什麽要幫她?沈穗兒果真是個招蜂引蝶勾三搭四的賤人!”陸灩荷此言一出,白衣男子原本隻能算是冷淡的眼神變得冰寒凜冽,不過一個眼神掃過去,正在破口大罵的陸灩荷忽然感到喉嚨一陣刺痛,她不斷幹嘔、嗚咽最後徹底失聲。


    經此一遭,陸灩荷眼中滿是恐懼與忌憚地看著那白衣男子。


    “不會說話就不要開口了。”白衣男子說完後轉身離去不忘提醒一聲,“你的時間到了。”


    身後的陸灩荷忽然失去意識,倒地不起,呼吸減弱,最後完全消失。


    就算被打入冷宮了陸灩荷也是二品官員的女兒,忽然身亡自然會有太醫查驗。


    可三位太醫的診斷結果都是陸灩荷神王毫無異常,疑似大限已至,壽終正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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