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事,我二人便走了。”君滄溫不帶一絲留戀地轉身離開,原本他並不想見君鬱澤,但滄溫聽不得君鬱澤將母後辛辛苦苦栽培出的他們,貶低的一無是處。


    這才出麵與其辯駁。


    君鬱澤看著滄溫決絕的背影,有一瞬間好像看見了前世與他坦誠相對後冷漠離開的沈穗兒。


    “陛下,看來您不不了解沈穗兒,也不了解你兒子。你說他婦人之仁,那些死在他手裏的人士可要從地下爬起來。”勻褚說完,留下一句,“記得結賬。”


    待君鬱澤回神,勻褚已消失在原處。


    不了解嗎?


    那個身份可以用了。


    竹雅小築外的空地上,月色如水,銀輝灑落,將大地染成一片靜謐的銀白。沈穗兒靜靜地佇立在月色之中,她的身姿優雅而孤寂,宛如一朵盛開在月光下的白蓮。


    她的長發如瀑,隨風輕揚,閃爍著淡淡的銀色光澤。月光灑落在她的麵龐上,為她勾勒出柔和的輪廓,那雙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似乎在訴說著無盡的思念與期盼。


    遠方的天際,隱隱傳來悠揚的笛聲,那聲音飄渺而空靈,仿佛在訴說著別離的哀愁。女子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讓那悠揚的笛聲與淡淡的月色一同融入她的心中。


    如此一幅賞心悅目的月下美人圖,偏偏有個煞風景的不速之客。


    沈穗兒入神之際,一把冰涼的長劍橫在了她脖子上。


    “別動!”身後的陌生男人冷聲警告,劍抵在沈穗兒脖子上緩緩轉到他眼前。


    變成白狐蹲在草叢中窺視二人邂逅的妲己差點蹦出來,但還是忍住了。


    小狐狸不忍直視,君鬱澤你對你意中人也這麽不解風情嗎?我讓你“神秘”一點,不是讓你“神奇”一點。有你這麽追愛的嗎?


    君鬱澤,一個能把嫵媚妖嬈的妲己逼得暴跳如雷的男人。


    妲己平複了一下心情,安慰自己,還是看看沈穗兒那邊能不能有戲吧。


    隻見沈穗兒抬眼,瞥了喬裝打扮改頭換麵的君鬱澤一眼。


    他身穿一襲墨色長袍,宛如深夜的暗影,神秘而深邃。衣擺隨著他的步伐輕輕飄動,仿佛帶著一絲不屬於人間的飄逸。墨發以發冠豎起。


    “你要麽幹淨利落地抹了我脖子,要麽就把劍放下說明來意。這麽舉著你手不酸,我脖子還酸。”


    明明被人用劍架著脖子的人是她,她的眼神,宛如古井之水,波瀾不驚,仿佛整個世界都凝固在她的視線之中,隻有她,才是那個掌控一切的主宰。


    君鬱澤知道沈穗兒在做大事時向來沉穩,卻不知道她膽子這麽大,那之前一受委屈就來朕麵前訴苦,要朕做主是為何?


    “你是自信我不敢殺你嗎?”君鬱澤說著將劍向前一分,隻要再進一分就能切開沈穗兒的皮膚。


    沈穗兒沉默不語,平靜地看著他。


    “動點真格的你就怕了?說話呀。”沈穗兒不說話,君鬱澤的戲演不下去。


    沈穗兒給了他一個看白癡的眼神,仍然不語。同時也是無聲發問,你看我像害怕的樣子?


    君鬱澤目光移到劍上忽然意識到,沈穗兒這要是說話,聲帶震動,怕是會被割破喉嚨吧?


    他的劍默默架在了沈穗兒的頸側,以便沈穗兒開口說話。


    果然,沈穗兒不說話是劍的問題,劍不再影響沈穗兒說話後,沈穗兒開口,“廢話這麽多,就證明你的目的不是殺我。”


    “殺你確實不是我的目的,但我可以順手而為,花不了多少時間。”君鬱澤說話間,沈穗兒頭猛的一低,急速後退退數,與他拉開了距離。


    沈穗兒心中吐槽,又不是被槍指著頭,你讓我不動我就不動?


    活了這麽多年,君鬱澤第一次見到沈穗兒這樣的操作,他見過的那些人被劍架在脖子上後就不再反抗了,一個個惶惶不安,有的連魚死網破都想到了,也沒有想過隻要趁機跑出會被砍到的範圍就可以了。


    “你以為這樣就安全了?”君鬱澤上次在楚歡操辦的宴會上看見了沈穗兒出手壓製了影閣殺手,也正好借今天的機會試試她的武功。


    他長劍刺出直逼沈穗兒而去,沈穗兒就地撿起幾枚小石頭,手腕快速翻轉,手指鬆開,石頭瞬間脫手而出。她的動作流暢而連貫,一氣嗬成,沒有任何拖泥帶水。


    石頭破空而出,帶著風聲呼嘯而過。


    全程沒有一絲內力波動,全憑自身技巧和力道。


    君鬱澤停止出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所有石頭統一在君鬱澤前方不遠處,粉碎成沫。


    內力的餘波不止震碎了石頭,幾米開外的沈穗兒也被一股氣流震倒在地。


    你居然內力?你不講武德,就別怪我不道德。


    沈穗兒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如紙,她的雙眼緊閉,呼吸急促而短促,仿佛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她的手指緊緊抓住胸口的衣衫,仿佛在試圖緩解那股無法言說的痛苦。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汗珠從額頭滑落,滴落在她那精致的衣裙上,如同珍珠般閃爍。


    那餘波沒這麽大的威力被擊中後給人的感覺不過是被人推了一把,沈穗兒卻有如此痛苦的表現,君鬱澤上前查看。


    他俯身之際,沈穗兒忽然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一把薄如蟬翼但極其鋒利的隻有一根食指長的刀片抵在他的後頸。


    “你一個妃嬪為什麽會隨身帶這東西?”君鬱澤問。


    沈穗兒不回答,無論是現代的沈錦穗還是穿越成沈穗兒後,她都有個習慣會在身上藏三個小物件。


    刀片,火折子(打火機),鐵絲。


    遭遇綁架時可以割開繩子,鐵絲可以開鎖,火折子(打火機)可以燒東西求援,萬不得已之時就在現場製造火災趁亂出逃 ,逃不出火場算她倒黴。


    “你現在就算用內力把我震飛,我也能帶著你的頭一起飛出去。”沈穗兒沒撒謊,她的刀片死死地抵在君鬱澤的後頸上,並且雙手箍著,這要是將人震飛真的會掉腦袋。


    “你剛剛是裝的?”君鬱澤心想,要是剛剛隻是裝的,卻能以假亂真,那是真的很可怕。


    “那邊有動靜!”宮中巡邏的侍衛逐漸向這邊靠近。


    “宸貴嬪,你不想背上私會男人的汙名吧?這可是會連累家族的。”君鬱澤借機威脅道。


    沈穗兒已經在他後頸割了道口子,以命令的口吻,“跟我進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算你親手殺了我,誰能保證別人一定信你?說不定別人會以為,我與你真心相愛,至死不渝,甘願以命相護。”君鬱澤眼中毫無忌憚之色,反而多了幾分欠揍的意味。


    沈穗兒放開了他,用帕子擦拭過雙眼後她的眼眸裏閃爍著淚花,但倔強的她卻不肯讓它們輕易滑落。她的眼睛像兩顆深邃的寶石,內含的淚水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那滴眼淚終是滾落,猶如一顆璀璨的珍珠,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我求你,要麽離開,要麽和我進去,我不想連累沈家。”


    妲己:嘖嘖!這人都讓你惹哭了。


    君鬱澤莫名心虛:“我跟你進去。”


    沈穗兒走進竹雅小築,君鬱澤跟著進了正殿。


    沈穗兒見人進來平靜地拭幹眼淚,道:“幫我關下門。”


    君鬱澤本以為沈穗兒是在和自己說話,可他卻看見門自動合上了,有種涼嗖嗖的感覺。


    “都給你離開的機會了,你非要找死。”沈穗兒是帶著幾分邪肆輕慢的笑容說出這話的,但眼神就像冬日的寒風,穿透人心,不留一絲餘溫。


    “你進來之後似乎底氣很足?”君鬱澤不明白這殿中有什麽讓沈穗兒底氣十足的東西。


    “這麽聒噪口渴了吧?來,本宮親自給你沏杯茶。”沈穗兒提起桌上的茶壺,將茶注入杯中。


    君鬱澤擔心沈穗兒在茶中下毒,並不打算接茶。


    然而他的雙手不受控製地接過茶送至嘴邊,嘴也配合著一飲而盡。


    “呃啊!”君鬱澤內力比上次品茶的影肆更高,茶見效更快,效果更明顯。他的反應也更劇烈。


    君鬱澤隻感到渾身劇痛,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這股力量不斷地在體內積聚、膨脹,直到無法再被束縛。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在被這股力量撕扯,仿佛要破裂開來,仿佛有無窮的力量要破體而出。


    他一手撐在桌麵上支撐整個身體。


    沈穗兒在一旁戲謔地提醒:“不用忍,可以叫出聲,我這竹雅小築隔音,很好就算你鬼哭狼嚎外麵也聽不見。”


    沈穗兒沒再說別的接連又給他沏了兩杯茶,即使疼痛至此,君鬱澤還是會不受控製地喝掉茶。


    三杯過後,沈穗兒起了沏了第四杯這次卻沒有直接賜茶,而是帶著報複意味地威脅,“想要本宮停手,就求本宮。要讓本宮感受到你的誠意。”


    “宸貴嬪,是在報仇?我貌似……沒這麽過分吧?”君鬱澤似乎不滿,然後又故意氣沈穗兒,“剛剛見過娘娘梨花帶雨求饒的模樣,我死而無憾。”


    沈穗兒冷笑一聲,將君鬱澤手撐著地桌子拉開,君鬱澤因疼痛脫力跌倒在地,變成了沈穗兒居高臨下地看見君鬱澤道,“本宮並不認為這很恥辱,眼淚利用得好是武器,不管是讓敵人心軟還是輕敵亦或是給自己找到一個護花使者都有很好的效果。


    往後誰若談及我與你的事,沒有幾個人會嘲笑本宮,他們嘲笑你,色令智昏,不長記性,愚不可及,屢次在同一個地方摔倒。”


    沈穗兒說完狠話後忽然畫風一變,甩了甩手上的帕子,“用辣椒水浸泡過的帕子效果真好,假哭還真有蠢貨信,宮鬥再也不用擔心假哭沒有淚了。”


    君鬱澤:浸過辣椒水的帕子……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門外偷聽二人對話的白狐:原來看著弱不禁風的沈穗兒才是這場感情的主導者,小醜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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