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覃小小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有些哭笑不得。
麵對“校花”的稱呼，竟然還能如此平靜？楊玟對同桌的每一個眼神都不會錯過，她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外表麽？她最愛聽的就是誇獎。
楊玟為什麽會發現這件事，就不要再去打聽了。楊玟跟覃小小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了，從覃小小偷偷對著鏡子照自己，修剪頭發，塗口紅的時候，楊玟就能看出她對自己的這個閨蜜有多在意了。
覃曉曉吃完脆皮鯊，走到後麵的垃圾桶前，將垃圾扔了進去。下課鈴|聲響起。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突然就是一片黑暗。
“啊!”“天哪!”學生們的慘叫聲混雜在一片。
電力供應中斷。
四周鬧哄哄的，都能聽到學生們對於這個驚喜的隱隱激動。
站在垃圾桶旁邊的覃筱筱很是不爽。
“小啊!”楊玟在一片喧鬧中叫了一句。
“蕭，人呢？怎麽還沒回來？”
“在這。”葉子晨開口道。
覃小小不是不願意，而是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或許是這具身體比較挑剔，有點夜盲症的緣故。換做其他人，或許還能勉強看到周圍的景物，但覃笑笑卻什麽都看不到。
“蕭小，你怎麽來了？楊玟喊道：“你快點過來和我在一起！媽的，董雲芳，董雲芳，你給我等著！”
“……”覃小小無言以對。
大家七嘴八舌地問：“有沒有火把？”“有沒有帶電話？”
這個時候，就是最大的優勢了。不過，在學校裏，學生是不允許攜帶手機的，因為學校對學生的管理很嚴格，所以隻有寥寥幾個人戴著。
不知是哪個電子裝置的手電筒照了過去，覃小小看著眼前的“路況”，做出了一個決定：再前進五個台階，向左邊兩個台階，向右邊一個台階，一直向下，一直向前，大概七八個呼吸後，就能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這種毫無預兆的斷電，誰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覃小小可不想在垃圾桶旁幹等著。
她用兩隻手在黑暗中摸索著，象個盲人一樣小心翼翼地走著。
五個步驟，一氣嗬成。左右拐了幾個彎，突然被什麽東西絆倒，覃曉曉發出一聲驚呼。
不是桌腿那種堅硬的東西，而是一種柔軟的觸感，就好像是人的腿一樣。“對不起。”覃小小沒時間多想，直接說了聲抱歉。
沒有人回答。
隻有一把椅子在地上拖動的聲音。
覃小小已經做好了探索的打算。
覃曉曉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她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扣在她手上的那隻溫暖的大手也收緊了幾分。
什麽人？“放手。”覃小小皺了皺眉，為什麽要扯她的手？
“沒看到嗎？”
磁性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覃曉曉有些不舒服，顯然是紀聞拉著她的手。
她丟垃圾的時候，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這是要把她踹醒了，然後打她？
深黑能擴大對未知的恐怖。
覃曉曉從來沒有這麽清楚地記得，小說中的主角是多麽的殘忍，多麽的可怕。
難道小說中沒有說過，男主角不會揍女孩子嗎？
b. 第12條
紀聞低頭看了她一眼，難道她就那麽害怕黑暗？
他在黑暗中的視力很好，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她的身影。
就好像一頭受了驚嚇的小羊羔。
紀聞將覃曉曉的手從桌子上拉下來，然後將手機從桌子上取了下來，按下了開關，遞給她，“拿著。”
將她的手放開。
嗯？
覃小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機上，這是在幫她，而不是在懲罰她？
從他的手指縫隙中射出的光芒，似乎有一股奇異的能量，讓覃小小鎮定了心神。與此同時，她注意到，紀聞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謝謝。”覃筱筱低聲說了一句，然後拿起手機，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
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覃小小有些愧疚地關上了手機的手電筒。
楊玟不在自己的位置。
覃小小看著手裏的電話，莫名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為什麽要帶回去？我們為什麽不能在黑暗中找到正確的道路呢？
現在好了，她必須要盡快還給他。
覃小小將電話塞到桌子上的小窟窿中，猶豫了一下，還是掏了出來。
她怕這個傲嬌的學生把電話設置成了靜音。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老師發現自己的異常。
解鎖後，是一片漆黑，還有幾條微信和 qq信息。覃小小故意忽略了這條消息，飛快地打開了那個小圓球，果不其然，正響著。
過了一會兒，燈光重新亮了起來。
這些高中生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遇到斷電的時候會尖叫，接到電話的時候也會尖叫。
其中一名觀眾楊玟暫與好友告別，返回座位。
“剛才突然斷電，我都快被嚇尿了。”
“是嗎?”覃筱筱輕笑一聲，“我從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什麽很可惜的表情。”
“哎呀，這並不衝突。”楊玟看到老師站在門口，立馬閉嘴了。
覃小小沒有抬頭，也能猜到是怎麽回事，拿起鋼筆，開始答題。
老師從覃曉曉身邊走了過去。
不到五分鍾，老師就走到了覃筱筱的辦公桌前。
覃曉曉對班主任很是忌憚，生怕被老師看到自己桌子上的破洞裏有手機。
“你出去一趟。”老師敲了敲覃曉曉的桌子。
“真的假的？”覃曉曉鼓起勇氣，跟著走了出來，臨走的時候，她還下意識地朝紀聞那邊望了一眼。
這家夥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覃小小低著頭，擋在了老師麵前。
“你可知，導師為何要見你？”
覃小小就像大多數犯了錯誤的同學一樣，在“知道”與“不知道”之間徘徊。
“我希望你能參加下星期一的國旗典禮講話。”
講話？覃曉曉一愣，抬頭看去。
郭海若柔聲問道：“你不願意，正好可以磨練一下自己，你要不要試一試？”
“好的，謝謝您。”覃小小悄悄吐出一口濁氣。
郭海若和藹地笑道：“不用謝。”
早上班主任跟她說，下一周八班的同學要發言，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覃小小”。覃小小的長相和嗓音都很好，而且最近幾個月的學習也有了很大的提升，是最適合發表講話的人選。
“導師，題目呢？”
郭海若將事情的經過跟她說了一遍，並叮囑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郭海若說起覃曉曉的學習情況，鼓勵道：“你要在生物學和語言上下點功夫，彌補你在這兩個方麵的不足。”
生物學，語言，雖然是另一個世界，但對她來說，依舊是個累贅。
覃小小在日記的封麵上，用紅筆記下了這兩個小狐狸精的名字。
看到這一幕，楊玟也學著他的樣子。隻有一科是語文，其他五科都在紅色名單上。
“你在做什麽？”陶磊突然轉頭問道。
“給自己定下一個目標，那就是通往勝利之路。”
陶磊念著楊玟筆記本上的字：“下一次月考，一定要把數學和英語放在第一位，你是不是有點太難了，每個月都要提高20多點？”
“對啊。”楊玟回道。
陶磊：“那……那你能不能給我來個更現實的？”
楊玟抿了抿嘴，“你休想阻止我的發展，我跟你說，沒有用！你真是個負麵的人！”
陶磊撇了撇嘴：“行了，那我就被動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再提升多少天。”
“關你什麽事？有了她這個勤奮好學的朋友，我一定會變得更強的。”
陶磊忍不住看了覃曉曉一眼。
她沒有受到任何幹擾，專注地想著題目，就連側顏都是那麽的好看。
楊玟見陶磊盯著自己同學，就好像自己家的菜被一頭豬盯上了一樣，“你還愣著幹嘛？你是不是嫉妒我有這麽一個好朋友？”
陶磊一臉尷尬：“我……”
“回頭，繼續學習。”
“你總是回過頭來看我，好像你對我有意思似的。”
“別做夢了！”陶磊立刻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楊玟見離下課隻剩下不到兩分鍾了，湊到她身邊道：“曉，一會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我不去。”覃筱筱淡淡道。她還在想著，要不要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的手機還回去。
覃小小正在想著，該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的電話悄悄歸還給紀聞。
紀聞坐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剛才斷電的時候，房間裏一片漆黑，應該是沒有人注意到兩人之間的互動。
但現在，教室裏燈火通明，她還是要當麵道謝的，因為周圍的學生都看到了。
她可不會小看一個初中生的八卦能力。
覃筱筱可不想讓自己的學生覺得自己跟學校裏的惡霸有什麽瓜葛，哪怕這是真的。
如果他還沒睡醒的話，完全可以用一張草稿紙將他的手機包起來，然後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覃小小故作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位置是空的。
那就好，你可以將你的電話從桌子上的窟窿裏插進去。
下課時間很久，大多數學生要麽上了餐廳，要麽上了學校的食堂，很少有學生留在這裏。
覃小小快步走到牆角，飛快地將包著紙的手機塞進了桌子的縫隙，然後飛快地後退了一段距離，淡定地走到垃圾桶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很正常的路人。
“覃小小!”他叫了一聲。
覃筱筱倒吸一口涼氣，朝後麵望去。
他怎麽會在這裏？
馮茂行望了一眼表妹覃曉曉，表情有些複雜。這是怎麽回事？覃小小小心翼翼地把一張紙放在了另一個同學的桌子上！
“你怎麽能把情書送到人家手裏？”
“??”覃曉曉一臉懵逼。送一封信給我？”
馮茂行道：“這一幕，我都看在眼裏。”
“等等，怎麽回事？”覃小小也是一愣，“你連信都沒有看，就能確定這是一封信？”
馮茂行一臉“你什麽都知道，別想糊弄我”的樣子。
“……想入非非才是毛病。”覃小小也不想跟他多說，“你來幹嘛？”
原主對這個大她七個月的表哥並不熟悉，甚至可以說是疏離到了連招呼都懶得跟他打招呼的地步。
覃小小話音剛落，麵前的男人就移開了目光，沒有說話。
“你沒事吧？我伊斯蘭教——”
“bingo！”
覃小小愣了愣，這具身體的生辰，竟然就在這一天。
“給你的。”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馮茂行，將一個禮盒遞了過去。
“謝謝。”陳曌對她道了聲謝。
覃曉曉走到後門，給學生們讓出了一條路。
“不用……”馮茂行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當他看到一個人影從自己身邊走過時，頓時愣住了，哥是他們班的嗎？
馮茂行見紀聞坐在了角落裏，兩眼放光，頓時將覃小小的冷漠拋之腦後，驚訝地說道：“你居然寫了一封信給紀。”
“別胡思亂想。”馮茂行還沒說完，覃小小就被他給打斷了。
他並不知道，覃曉曉的這個動作，落在馮茂行的眼中，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該上課了，該回家了。”覃小小叮囑道。
馮茂行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離開了。
b. 第13條
“我靠!”楊玟瞪大眼睛看著她朋友送回來的禮品，“你是不是答應了？”
麵對楊玟的大聲，覃小小也很是沒辦法，“他是我表哥。”說完就把東西塞到桌子上的小窟窿。
“表哥？馮茂行不是你表哥嗎？”
“嗯。”陳曌應了一聲。
“我們做了那麽長時間的同學，你怎麽不早說馮茂行是你表哥？我靠！”
覃小小沉默了一下，道：“你想說什麽？”而且，她在大學裏，也沒見過馮茂行。
不過，他是專程過來給她送禮的。
“廢話真多！”楊玟一拍桌子，“馮茂行那條可愛的狗，長得真漂亮，你都不知道迷倒了幾個女孩子！”
覃小小是真的不明白，而且，她也聽說過，一個大二的女孩，叫一個大一的學生“小奶狗”，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馮茂行真是你表哥？”楊玟喃喃自語，“我就見不到他和你有什麽聯係。”
覃筱筱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拿起英語報紙，翻了起來。
傍晚，覃曉曉洗漱了一下，從被子下麵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覃父、覃母都發來了兩條祝賀自己的生日信息。
對於生辰，覃小小並不是很重視，也不是很重視，但理由不同。
她之所以過了今天的生日，是因為沒有什麽好的朋友可以跟她說，也沒有足夠的資源來舉辦一場像樣的派對。後者是最重要的。
不管怎麽說，我的生日之夜和其他任何一個晚上都沒有什麽區別。覃小小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這一天的課程，很快就陷入了黑甜鄉。
……
覃曉曉又遇到了馮茂行。
這已經是他這星期的第三次見麵了。
看到馮茂行向自己走來，覃小小衝他微微一笑，這隻是一種禮貌，因為他送了自己的生日禮物。
覃小小並不知道，她的笑容，已經讓馮茂行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覃曉曉對自己的態度，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樣冷漠了。
察覺到這一點，馮茂行心中一喜，一直在和覃小小套近乎，希望能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矛盾。
雖然不明白覃曉曉這兩年為何對自己如此冷淡。
“你自己過來？”馮茂行一句話，就覺得自己說錯了，這還用說？
覃曉曉嗯了一聲。
馮茂行一時沒忍住，道：“一塊吃?”
“我還沒有叫外賣呢。”
馮茂行連忙說了一句：“那我就在這裏等您。”
覃小小眉頭微微一皺。果然，馮茂行在一處無人的地方等著。
所以，過了六分鍾，對麵的張桌子上，覃小小與馮茂行也坐了下來。
相比於馮茂行的緊張，覃笑笑卻是一臉的鎮定。
兩人是表兄妹，初中的時候，也就是馮茂行放假的時候，兩人幾乎每天都在一起玩耍。當時雙方家長都忙於工作，無暇照顧小孩，就由覃筱筱的奶奶照顧。
雙胞胎小時候就在一起玩，感情很好。
覃曉曉慢慢發現，爺爺奶奶對他們兄妹的態度不一樣，她更喜歡馮茂行，而不是自己的孫女。
從上中學開始，馮茂行就很頑劣，不喜歡讀書，爺爺奶奶對他也是寵愛有加。最讓他鬱悶的是，他叔叔家裏很有錢，馮茂行要什麽有什麽，高考成績很差，但他還是用自己的財力，跟他上了同一所大學。
這些負麵的情感累積起來，讓這個柔弱而愛慕虛榮的身體對這個表哥產生了嫉妒和厭惡，並對他冷淡地排斥。
覃小小一邊回想著記憶，一邊不被身體的感情所左右。
坐在他旁邊的覃小小忍不住道：“你可不能挑食。”
馮茂行抬頭，一雙漂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又有一絲激動。莫槿這是在擔心自己？
不過，在覃曉曉麵前，他從來不會多想，“我記得你也很挑剔，連胡蘿卜、芹菜都不喜歡。”
“誰說的?”覃小小對食物並不挑剔，因為她對食物很挑剔。
“我不信。”馮茂行斬釘截鐵的說，“你要是不嚐一口，我就知道了。”
“不吃。”覃小小瞥了一眼他的餐盒，說道。
“誰叫你挑剔呢！”
“那是因為我不喜歡你的東西。”
“少給自己找理由，你這隻是嘴饞而已！”
“我討厭你。”
馮茂行愣了一下，這一刻，他仿佛又想起了小時候吵架的時候。
覃曉曉胃口不大，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馮茂行這才反應過來，胡亂的夾了兩口米飯，就將碗筷一扔，道：“我也不客氣了。”
覃小小看著還剩下一半的食物，就不信了，“先填滿肚子吧。”
“撐死了。”
“我等你。”他說完，轉身就走。
馮茂行拿起了筷子，又開始吃了起來。
兩人坐在一起，邊吃邊聊，正好被某人看到。
***
星期一早晨，我們照例舉行了升國旗。
除了那些拚命背誦的學生，還有一些學生在竊竊私語，其他人都是一臉懵逼，根本就沒有人在認真的聽著他那蹩腳的漢語。
馮茂行都快睡著了，還在打著嗬欠。
“……專心讀書！”
這位副院長總算是講完了一段長長的話。
旁邊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歎息，“大家上午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很耳熟的嗓音，馮茂行抬頭看了一眼。
在國旗下發表講話的，正是覃曉曉。
“太美了！”
“你們看，這個演講的女孩，長得真漂亮！”
“你的嗓音也很好，是不是叫覃小妹？我剛才根本就沒有聽到。”
“覃小小，你沒聽說過嗎？大二的學長。”
“臥草！聲音好聽，長得漂亮，才華也不錯！”
……
學生們齊刷刷地抬起頭，像是在聽著他的演講。
馮茂行聽到兩人的對話，也是一臉懵逼，難道自己的表妹覃曉曉，長得真漂亮？
他從小就聽不少人說他們家的人漂亮，可他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
“茂行,”站在他身邊的一個男孩，看到馮茂行也盯著自己的美女，捅了捅他的胳膊，“你長得很帥吧？”
“一般……”馮茂行抓抓後腦勺。
“還行吧？大哥，你這要求也太高了吧？”
那男同學可容不得自己的審美被人懷疑，絮絮叨叨地說著，“你什麽時候有學長那樣的美女上台講話了？不，你告訴我，你在大學的時候，有沒有比她更美的女孩？說來聽聽。”
馮茂行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道：“應該不是。”
“我覺得她很美。”
“閉嘴！都給我老實點！”一個老師出現在他身後，提醒道。
原本還有些騷動的男生，頓時鴉雀無聲。
馮茂行這才有機會，仔細地聆聽著秦筱筱的講話。
當然，從聽到她的聲音那刻起，他就對這個表妹刮目相看了，甚至有些驕傲。
“覃筱筱，幫我清理一下。”
留著劉海低馬尾的女孩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8班的值日順序是根據學生的學分來的，覃小小，楊玟，還有那個留著劉海的陳小佩。楊玟今天上午要去看牙科矯正，所以今天中午就兩個人在學校裏值班。
覃小小自告奮勇地接過了楊玟的工作。
扔垃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從教學樓出來，再往前走七八公裏，就是校門口的垃圾池了。
他們這群人並沒有規定，誰先倒下，都是一種默契。
從陳小佩的語氣來看，她的意思就是，她不會插手，而是讓覃小小一個人處理。
垃圾桶的直徑足有半米多，大部分都是垃圾，一個女孩扛著很費勁。
覃小小道：“我們兩個一起喝吧。”
（二） （二）
陳小佩擦了擦手上的灰塵，說道：“不行，我要回家洗個澡。你自己決定吧。”
這是赤裸裸的嘲諷。覃筱筱不知道陳小佩為什麽會對自己有這麽大的怨念。
經曆了一次新生，覃曉曉的心理素質遠超一般的高中畢業生，所以並沒有因為這個女孩的冷淡而感到不適。
唯一的問題就是，現在要怎麽處理這些垃圾。
之前值班的時候，就是楊玟、陳小佩兩個人在扔垃圾。陳小佩拒絕了自己的邀請，從道理上講，覃曉曉也沒有理由責怪自己。
b. 第14條
覃曉曉不可能不負責，而且她也不想在這裏多待一天。
還是說，要不要等楊玟來了再說？
“那我陪您一起。”董雲芳也湊了上來。
覃曉曉也沒時間拒絕，“好，謝謝。”
“沒什麽。”安飛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5月的黃昏，夕陽將天空中的雲彩都染成了紅色。
兩個人一隻手提著一個垃圾桶，誰也沒有說話。
覃小小正在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中午的一個幾何問題。董雲芳：“……”
操場旁邊有一個籃球場，七八個男孩正在搶一個籃球。
但是，這一次，有好幾個男孩都被吸引住了。董雲芳瞟了一眼還沒反應過來的覃筱筱，便將目光移到了球場上。
其中一人格外顯眼。
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小心!”董雲芳見覃曉曉還在前麵，連忙喊道，“有籃球”
他的話音未落，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飛快地跑了過去，一把抓住了覃笑笑的胳膊，阻止了他的動作。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原地不動的覃曉曉，突然轉過頭來。
是紀聞打來的。
他穿著一件t恤，下身穿著一條牛仔褲，一頭深棕色的短發有些淩亂，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青春的氣息。
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著她，足足看了兩秒鍾，覃小小也不敢肯定。
接著，他又轉向了那個飛向他的球。
“走吧。”覃曉曉對這點小事並不在意。
球場上。
江舟司與紀聞兩人則在籃筐下坐下。
“嘿。”江舟司將一瓶水扔到了紀聞的麵前，“你剛才的動作很好。”
紀聞打開瓶蓋，咕咚咕咚喝了一半。
“怎麽回事？”
“什麽?”紀聞瞥了他一眼。
“這是怎麽回事？”江舟司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腦門上：“別這麽說，30天都過去了，你早就和她分手了。”
紀聞撇了撇嘴。
他沒有把她扔出去。
江舟司揉了揉被汗水打濕的頭發，開玩笑道：“小小同學，你可真受歡迎，這麽快就找到新男朋友了。”
紀聞手裏拿著的礦泉水瓶子“喀啦”一聲響了起來，卻被他自己的嗓音給掩蓋了：“你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江舟司說道：“嗯，我看見他們在一起吃晚飯了，那個叫馮茂行的大一新生，和我們在一個隊裏打球。他想去學校的籃球隊。”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看到的場景，一男一女相對而立，女的接受了男同學的禮物。
“嘿?”他輕笑一聲。
江舟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的表情不太對勁。”
紀聞雙手扶著籃筐，迅速站了起來。
“什麽地方？要不要走？”
“不。”他搖了搖頭。
江舟司從小就跟在他身邊，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紀聞雖然麵無表情，但卻能感覺到紀聞此刻的心情有些低落。
江舟司抬起頭來：“發生什麽事了？”
自己是不是哪裏得罪了紀聞？
一個荒唐的想法突然冒了出來，江舟飛快問道：“你跟覃小小還在一起嗎？”
紀聞：“……”
對於江舟司來說，這就是默許了。“臥|槽！”江舟司一下子跳了出來，合著哥被戴綠帽子了？
他的重點不是“紀聞怎麽會跟覃小小在一起”，而是“戴綠帽”這個問題，對一個男性來說，更加重要。
想到這裏，江舟司便打算晚上和馮茂行好好“談談”。
……
將垃圾桶放在教室後麵的牆角。
“謝謝。”覃筱筱真誠地望著董雲芳，感激地說道。
董雲芳移開視線，“不用。”譚筱筱突然換了一個人，她還真不太適應。
看上去也不是很礙眼。
“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吃晚飯？”
“回宿舍。”覃小小不以為意。
“一樣。”莫問淡淡的道。
過了一會兒，董雲芳帶著覃小小，在室友們奇怪的眼神下，走了進來。
正在給自己擦頭發的室友甲：我沒看錯吧？
另一位室友 b：這倆人不是一直在互相看不上眼麽？
宿舍裏正在吃飯的女生 c：這是要改善感情了嗎？
這時，吳栗正好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我已經洗完了，還有哪位？”
寢室就那麽一間，誰先進去，誰先進去，誰先進去。
abc代表著已經洗好了。
“你先吧。”覃筱筱看在董雲芳給自己麵子的份上，開口道。
董雲芳把房門帶上，道：“你先住一間吧。”
覃筱筱也就在董雲芳之前進來了，她點了點頭：“好。”
舍友們都驚呆了：連洗澡的時間都不給了？什麽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此融洽了？
***
“阿，馮茂行那邊，我已經跟他說好了。”
距離陸舟還有五六米的時候，江舟司便開口說道。
正在玩電話的紀聞停了下來。
江舟司說道：“馮茂行是覃曉曉的表哥。”
紀聞深邃的褐眸裏，閃過一抹異樣。
“馮茂行都快懷疑我是不是瘋了。”
江舟司揉了揉鼻梁，繼續說道：“可是馮茂行似乎並不清楚，你跟他妹妹的事情。”
紀聞想起覃曉曉一個多月之前給自己的信息，心中暗自冷笑。
“你怎麽看？”江舟司好奇地問道，“不會是真的吧？說的好像什麽都沒有說過似的。”
“難道不是因為你那毫無意義的處罰？”
“什麽叫無趣？”江舟司愣了下，繼續說道，“等等，你是在說廢話嗎，怎麽還在這裏？”
“忘記了。”陳曌搖了搖頭。
“忘記了?”雷格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附身在福爾摩斯身上的江舟司有些不太相信，“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個叫小小的美女？”
紀聞看著他：“你不打算賭一把？我要繼續睡了。”
“走走走，我已經定了位子，哪有不去的道理！”
擔心紀聞改變主意，江舟司第一個跳到了校園的牆頭上。
一夜無話。
……
楊玟不知從哪裏聽到陳小佩在欺負覃笑笑，氣呼呼地說道：“下次打掃衛生，我就讓她自己扔垃圾，我才不會幫忙呢！”
覃曉曉被逗樂了，“行。”
“我絕對不會把衣架，洗麵奶和卷發棒借給她。連一片紙張都沒有！”
“有那麽團結麽？”
“那是，我們坐在一起。”
不得不說，覃小小是真的有些心動了。
“跟你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你這是看不起我！”楊玟想都沒想就說道。
“這樣。”他點了點頭。
“小啊,”楊玟將她剛要打開的作業本按了下來，“你知不知道，她這麽盯著你是為了什麽？”
“不知道。”覃小小道。
“吃醋了。”
楊玟小聲說：“等了一個多學期，終於等到了咱們班級星期一的發言，本來想著可以去的。可她卻選擇了你。她一直都很羨慕你的美貌，所以才會這麽羨慕你！”
“你懂那麽多？”
“我們是室友。”楊玟白了他一眼，“再說了，我這麽聰明，在這所大學，沒有我不清楚的。”
覃曉曉皺了皺眉，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覃曉曉，有個人要見你。”
楊玟連忙道：“你表哥又來了？”
覃小小一開始還覺得是馮茂行做的，沒想到卻是這樣。
王芯因為自己的那句話，被王芯嘲笑了一頓，這段時間都沒有出現過。
王芯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曉曉，這個項目是不是？”王芯習慣性地打著這個話題，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尷尬地笑了笑，“你是不是學習很忙？”
“緊張。”陳曌說道。
“那個……”王芯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前輩，怎麽了？我的學業很重要的。”
“對了，咱們學校有沒有女朋友？”
“不清楚。”陳曌搖了搖頭。
“那你有沒有注意到，社團裏有沒有跟什麽男人關係很好的人？”
“沒注意。”陳曌搖了搖頭。
王芯自我安慰道，俱樂部裏要是有女生跟季文成關係好，肯定會引起別人的關注，肯定會引起別人的關注。
“笑笑，呃……”王芯不好意思地將一直放在背後的一隻手伸了出來，“能不能請你把它送給紀文晨？”
那是一封淡紅色的信，隻有拳頭大小，上麵有一枚心形的心形。
一看就知道是什麽東西。
讓她去給紀聞送其他女孩的情書？
覃小小：“……”
女主角是個女人。我一個好朋友就是姓譚的，在東北上的學校裏，她的名字叫譚。
紀聞垂眸，微微一笑。
“8號，整個國家。”
她纖細美麗的手指從桌子縫隙中拿出那封信，一顆心形的紅字印入她的眼簾。
紀聞緩緩打開車蓋，從車蓋中取出一封疊得像心形的信。
他從來沒有拆開過這些東西，現在卻有了足夠的耐心，將它們一點點的打開。
再加上“三（12）班的王昕”四個字，讓她的眼睛微微一眯。
一道細微的聲響傳來，那是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和一封信掉進了垃圾桶裏。
嘿。
……
覃笑笑在早操開始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麵。
楊玟回頭問道：“你咋才來？”
覃小小還沒緩過勁來，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如果是平時，一個男人接到自己的女友給另一個女孩寫的情書，會是怎樣的表情？
等等，她和紀聞之間，似乎並不是普通的情侶關係。
罷了，既然已經發生了，再糾結也沒有意義。
說不定，紀聞心情不好，會跟她分手。
他總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打她吧？
覃小小按照收音機裏的指示，練了兩個小時的體操，就不再理會。
下課後，覃曉曉婉拒了楊玟邀請她一起去食堂吃飯的邀請，帶著吳栗回到了自己的班級。
覃小小所在的位置，是距離門口最近的那一排。
從後門進入自己的座位，要穿過坐在後排的紀聞。
紀聞一如既往地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他的臉不是對著牆壁，而是對著走廊。
剛走出一步，秦筱筱腳步一停，連忙回頭。她決定多邁兩個台階從正門進入。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覃曉曉找到了下一節課要用到的引導詞。
這就是她的天賦，不管你在做什麽，當你拿到教材的時候，你就會立刻投入到你的教學中去。
楊玟一邊吃著“巧樂滋”，一邊注意到同桌已經完成了引導，厚著臉皮道：“幫我抄？”
覃曉曉將指導書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多謝蕭大哥！”楊玟一副很激動的樣子。
覃曉曉善意地說道：“你將來的學業，最好自己動手。”
“哎呀，你說話的語氣很有老師的味道。”楊玟三下五除二就把巧樂茲給吃光了，然後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上的冰激淩。
覃小小微笑著說道，作為一名老師，她也有自己的“職業病”。
“說實話，蕭，我挺欣賞你的一件事，”楊玟托著下巴說道，“不管別人怎麽吵，你似乎都能專心讀書。”
“這也行？”
覃小小認真地回答：“我是有動力去學的。”
“什麽？“好學的動力”是怎麽回事？
“簡而言之，就是激發並保持一個人的積極性。”
“聽明白了一點。”楊玟嘟囔道，“我讀書的動力就是為了考個好分數？這種動力似乎並不是很強烈，對我的學業沒有太大的激勵作用。”
***
覃小小從教室裏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張楊玟離開時給她的莎琪瑪巧克力。
她來到花壇前，撕開包裝，剛要將沙琪瑪放進嘴裏，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將她的身體撕了下來。
覃筱筱有些不情願地說道：“馮茂行。”
“好吃。”他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
覃小小直接就將一小片的沙琪瑪送給了他。
馮茂行沒拿起來，道：“你自己拿著吧。”
“我不想讓你弄髒了你的雙手。”
馮茂行眼睛一眯，道：“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我都洗手了才下樓。”
“哦。”覃筱筱這才鬆了口氣。
這個星期有兩個星期的假期，星期六早上下課後，我就可以回去了。
馮茂行前些日子就答應了覃小小，這個星期就會回來。
覃小小也不反對，反正有馮茂行父親的專車，總比她一個人擠公交車要好得多。
“小小!”覃笑笑的叔叔，馮茂行的父親，見到兩個孩子一起離開，很是高興。
“舅舅。”覃小小很聽話的叫了聲。
“要不要一起吃個飯？”馮振廷很少看到自己的侄女，而且還是個聽話的侄女，“小小，你也有一段時間沒有來我們叔叔家裏了。”
馮茂行道：“是啊。”
覃曉曉搖了搖頭，“下次找個時間，這個星期我還有安排。”
“成。”陳曌應了一聲。
馮振廷啟動汽車之前，突然想起一件事，對著自己的孩子道：“你幫我爸拿一罐可樂來。”
“可口可樂？你要不要來點？”
“那就來杯可樂吧。”
“爸，你不喜歡喝汽水？怎麽變成可樂了？”
馮振廷臉色一沉，“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我爸，你就是老大。”馮茂行無奈的下了車，拿起一瓶可樂。
覃小小覺得叔叔這是有意把馮茂行給打發走了。
“小小。”馮振廷將一個厚厚的紅包塞到覃笑笑的身後。
“這是?”覃筱筱恍然大悟：“我不要。”
“這個給你，你可以用來購買教材，購買衣物，購買小吃等等。”
“不必了。”
“拿著吧，叔叔給你的。”
覃小小拒絕不了，“那就多謝叔叔了。”
不得不承認，這個叔叔對他們一家還是很好的。
覃家的房子是用什麽材料建造的，覃小小上學的事情，馮秀玲的醫藥費，馮振廷都出了很大的力氣。馮振廷在事業上的成功，也不會忘了幫助自己的姐姐。
從原主有記憶開始，他就不知道給侄女塞過多少錢。
但原主的驕傲讓她認為叔叔是在給她麵子，她的家人因為得到了她的支持而變得低人一等，所以她很討厭和他見麵。
“別跟我見外了，”馮振廷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我在學校裏工作。”
b. 第16條
“爸，這是你的。”馮茂行將手中的可樂扔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臭孩子，你給我老實點行不行？”馮振廷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袋上。
馮茂行一個側身，躲開了他的拳頭，“我幫你跑路，你卻打我！”
馮振廷冷哼一聲，發動汽車，揚長而去。
“我還給你買了一盒椰子水。”馮茂行將一盒冰鎮的椰子水推到覃笑笑的麵前。
“那就多謝表哥了。”
馮茂行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被覃小小一口一個“表弟”地喊著，還真有些不適應。
馮振廷從倒車鏡裏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覃，表妹，我下個星期就是學校籃球隊的正式成員了。”馮茂行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覃笑笑，“以後我就能每天都玩籃球了！”
不等覃小小開口，馮振廷就大叫了起來：“你怎麽還在打球，不努力讀書，是不是每天都要挨我一頓胖揍！”
“父親！你得給我點麵子！”馮茂行一臉的不高興，“還是去打球吧，既能強身健體，又能長高，有無數的好處。”
“說這些有什麽用，反正你那破分數，就是要去打球。”
“不可能!”雷格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好吧，不過如果你下一次考不進前四十，就別指望我給你發零花錢了。”
“我……”馮茂行齜著虎牙，以示自己的不滿，因為他父親的經濟大權已經被他父親掌控了。
“臭小子，你到底有沒有讓我放心？有沒有學你妹妹的樣子？”馮振廷道：“小小最近很努力，最近成績都很好，不象你，還是原地踏步。”
“我也不是吃素的。”
馮振廷嗤笑一聲，“你都已經數到這個份上了，哪裏還能再往後走？馮茂行，你沒有退路了。”
“……”馮茂行無言以對。
“如果你能有小小這麽勤奮，我一定會高興的。”
覃筱筱俏臉一紅，自己這個叔叔，真是誇大其詞，竟然將自己原本隻有五個百分點的進步，變成了十分。
“跟你表妹學學，懂不懂？”
“知道。”馮茂行對覃笑笑拋了個媚眼，然後望向覃小小，道：“從現在開始，我要好好跟你學。”
麵對“校花”的稱呼，竟然還能如此平靜？楊玟對同桌的每一個眼神都不會錯過，她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外表麽？她最愛聽的就是誇獎。
楊玟為什麽會發現這件事，就不要再去打聽了。楊玟跟覃小小在一起也有一年多了，從覃小小偷偷對著鏡子照自己，修剪頭發，塗口紅的時候，楊玟就能看出她對自己的這個閨蜜有多在意了。
覃曉曉吃完脆皮鯊，走到後麵的垃圾桶前，將垃圾扔了進去。下課鈴|聲響起。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突然就是一片黑暗。
“啊!”“天哪!”學生們的慘叫聲混雜在一片。
電力供應中斷。
四周鬧哄哄的，都能聽到學生們對於這個驚喜的隱隱激動。
站在垃圾桶旁邊的覃筱筱很是不爽。
“小啊!”楊玟在一片喧鬧中叫了一句。
“蕭，人呢？怎麽還沒回來？”
“在這。”葉子晨開口道。
覃小小不是不願意，而是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或許是這具身體比較挑剔，有點夜盲症的緣故。換做其他人，或許還能勉強看到周圍的景物，但覃笑笑卻什麽都看不到。
“蕭小，你怎麽來了？楊玟喊道：“你快點過來和我在一起！媽的，董雲芳，董雲芳，你給我等著！”
“……”覃小小無言以對。
大家七嘴八舌地問：“有沒有火把？”“有沒有帶電話？”
這個時候，就是最大的優勢了。不過，在學校裏，學生是不允許攜帶手機的，因為學校對學生的管理很嚴格，所以隻有寥寥幾個人戴著。
不知是哪個電子裝置的手電筒照了過去，覃小小看著眼前的“路況”，做出了一個決定：再前進五個台階，向左邊兩個台階，向右邊一個台階，一直向下，一直向前，大概七八個呼吸後，就能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這種毫無預兆的斷電，誰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覃小小可不想在垃圾桶旁幹等著。
她用兩隻手在黑暗中摸索著，象個盲人一樣小心翼翼地走著。
五個步驟，一氣嗬成。左右拐了幾個彎，突然被什麽東西絆倒，覃曉曉發出一聲驚呼。
不是桌腿那種堅硬的東西，而是一種柔軟的觸感，就好像是人的腿一樣。“對不起。”覃小小沒時間多想，直接說了聲抱歉。
沒有人回答。
隻有一把椅子在地上拖動的聲音。
覃小小已經做好了探索的打算。
覃曉曉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她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扣在她手上的那隻溫暖的大手也收緊了幾分。
什麽人？“放手。”覃小小皺了皺眉，為什麽要扯她的手？
“沒看到嗎？”
磁性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覃曉曉有些不舒服，顯然是紀聞拉著她的手。
她丟垃圾的時候，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這是要把她踹醒了，然後打她？
深黑能擴大對未知的恐怖。
覃曉曉從來沒有這麽清楚地記得，小說中的主角是多麽的殘忍，多麽的可怕。
難道小說中沒有說過，男主角不會揍女孩子嗎？
b. 第12條
紀聞低頭看了她一眼，難道她就那麽害怕黑暗？
他在黑暗中的視力很好，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她的身影。
就好像一頭受了驚嚇的小羊羔。
紀聞將覃曉曉的手從桌子上拉下來，然後將手機從桌子上取了下來，按下了開關，遞給她，“拿著。”
將她的手放開。
嗯？
覃小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機上，這是在幫她，而不是在懲罰她？
從他的手指縫隙中射出的光芒，似乎有一股奇異的能量，讓覃小小鎮定了心神。與此同時，她注意到，紀聞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謝謝。”覃筱筱低聲說了一句，然後拿起手機，朝著自己的位置走去。
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覃小小有些愧疚地關上了手機的手電筒。
楊玟不在自己的位置。
覃小小看著手裏的電話，莫名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為什麽要帶回去？我們為什麽不能在黑暗中找到正確的道路呢？
現在好了，她必須要盡快還給他。
覃小小將電話塞到桌子上的小窟窿中，猶豫了一下，還是掏了出來。
她怕這個傲嬌的學生把電話設置成了靜音。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老師發現自己的異常。
解鎖後，是一片漆黑，還有幾條微信和 qq信息。覃小小故意忽略了這條消息，飛快地打開了那個小圓球，果不其然，正響著。
過了一會兒，燈光重新亮了起來。
這些高中生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遇到斷電的時候會尖叫，接到電話的時候也會尖叫。
其中一名觀眾楊玟暫與好友告別，返回座位。
“剛才突然斷電，我都快被嚇尿了。”
“是嗎?”覃筱筱輕笑一聲，“我從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什麽很可惜的表情。”
“哎呀，這並不衝突。”楊玟看到老師站在門口，立馬閉嘴了。
覃小小沒有抬頭，也能猜到是怎麽回事，拿起鋼筆，開始答題。
老師從覃曉曉身邊走了過去。
不到五分鍾，老師就走到了覃筱筱的辦公桌前。
覃曉曉對班主任很是忌憚，生怕被老師看到自己桌子上的破洞裏有手機。
“你出去一趟。”老師敲了敲覃曉曉的桌子。
“真的假的？”覃曉曉鼓起勇氣，跟著走了出來，臨走的時候，她還下意識地朝紀聞那邊望了一眼。
這家夥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覃小小低著頭，擋在了老師麵前。
“你可知，導師為何要見你？”
覃小小就像大多數犯了錯誤的同學一樣，在“知道”與“不知道”之間徘徊。
“我希望你能參加下星期一的國旗典禮講話。”
講話？覃曉曉一愣，抬頭看去。
郭海若柔聲問道：“你不願意，正好可以磨練一下自己，你要不要試一試？”
“好的，謝謝您。”覃小小悄悄吐出一口濁氣。
郭海若和藹地笑道：“不用謝。”
早上班主任跟她說，下一周八班的同學要發言，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覃小小”。覃小小的長相和嗓音都很好，而且最近幾個月的學習也有了很大的提升，是最適合發表講話的人選。
“導師，題目呢？”
郭海若將事情的經過跟她說了一遍，並叮囑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郭海若說起覃曉曉的學習情況，鼓勵道：“你要在生物學和語言上下點功夫，彌補你在這兩個方麵的不足。”
生物學，語言，雖然是另一個世界，但對她來說，依舊是個累贅。
覃小小在日記的封麵上，用紅筆記下了這兩個小狐狸精的名字。
看到這一幕，楊玟也學著他的樣子。隻有一科是語文，其他五科都在紅色名單上。
“你在做什麽？”陶磊突然轉頭問道。
“給自己定下一個目標，那就是通往勝利之路。”
陶磊念著楊玟筆記本上的字：“下一次月考，一定要把數學和英語放在第一位，你是不是有點太難了，每個月都要提高20多點？”
“對啊。”楊玟回道。
陶磊：“那……那你能不能給我來個更現實的？”
楊玟抿了抿嘴，“你休想阻止我的發展，我跟你說，沒有用！你真是個負麵的人！”
陶磊撇了撇嘴：“行了，那我就被動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再提升多少天。”
“關你什麽事？有了她這個勤奮好學的朋友，我一定會變得更強的。”
陶磊忍不住看了覃曉曉一眼。
她沒有受到任何幹擾，專注地想著題目，就連側顏都是那麽的好看。
楊玟見陶磊盯著自己同學，就好像自己家的菜被一頭豬盯上了一樣，“你還愣著幹嘛？你是不是嫉妒我有這麽一個好朋友？”
陶磊一臉尷尬：“我……”
“回頭，繼續學習。”
“你總是回過頭來看我，好像你對我有意思似的。”
“別做夢了！”陶磊立刻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楊玟見離下課隻剩下不到兩分鍾了，湊到她身邊道：“曉，一會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我不去。”覃筱筱淡淡道。她還在想著，要不要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的手機還回去。
覃小小正在想著，該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的電話悄悄歸還給紀聞。
紀聞坐在一個偏僻的地方，剛才斷電的時候，房間裏一片漆黑，應該是沒有人注意到兩人之間的互動。
但現在，教室裏燈火通明，她還是要當麵道謝的，因為周圍的學生都看到了。
她可不會小看一個初中生的八卦能力。
覃筱筱可不想讓自己的學生覺得自己跟學校裏的惡霸有什麽瓜葛，哪怕這是真的。
如果他還沒睡醒的話，完全可以用一張草稿紙將他的手機包起來，然後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覃小小故作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位置是空的。
那就好，你可以將你的電話從桌子上的窟窿裏插進去。
下課時間很久，大多數學生要麽上了餐廳，要麽上了學校的食堂，很少有學生留在這裏。
覃小小快步走到牆角，飛快地將包著紙的手機塞進了桌子的縫隙，然後飛快地後退了一段距離，淡定地走到垃圾桶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很正常的路人。
“覃小小!”他叫了一聲。
覃筱筱倒吸一口涼氣，朝後麵望去。
他怎麽會在這裏？
馮茂行望了一眼表妹覃曉曉，表情有些複雜。這是怎麽回事？覃小小小心翼翼地把一張紙放在了另一個同學的桌子上！
“你怎麽能把情書送到人家手裏？”
“??”覃曉曉一臉懵逼。送一封信給我？”
馮茂行道：“這一幕，我都看在眼裏。”
“等等，怎麽回事？”覃小小也是一愣，“你連信都沒有看，就能確定這是一封信？”
馮茂行一臉“你什麽都知道，別想糊弄我”的樣子。
“……想入非非才是毛病。”覃小小也不想跟他多說，“你來幹嘛？”
原主對這個大她七個月的表哥並不熟悉，甚至可以說是疏離到了連招呼都懶得跟他打招呼的地步。
覃小小話音剛落，麵前的男人就移開了目光，沒有說話。
“你沒事吧？我伊斯蘭教——”
“bingo！”
覃小小愣了愣，這具身體的生辰，竟然就在這一天。
“給你的。”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馮茂行，將一個禮盒遞了過去。
“謝謝。”陳曌對她道了聲謝。
覃曉曉走到後門，給學生們讓出了一條路。
“不用……”馮茂行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當他看到一個人影從自己身邊走過時，頓時愣住了，哥是他們班的嗎？
馮茂行見紀聞坐在了角落裏，兩眼放光，頓時將覃小小的冷漠拋之腦後，驚訝地說道：“你居然寫了一封信給紀。”
“別胡思亂想。”馮茂行還沒說完，覃小小就被他給打斷了。
他並不知道，覃曉曉的這個動作，落在馮茂行的眼中，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該上課了，該回家了。”覃小小叮囑道。
馮茂行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忍住了，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離開了。
b. 第13條
“我靠!”楊玟瞪大眼睛看著她朋友送回來的禮品，“你是不是答應了？”
麵對楊玟的大聲，覃小小也很是沒辦法，“他是我表哥。”說完就把東西塞到桌子上的小窟窿。
“表哥？馮茂行不是你表哥嗎？”
“嗯。”陳曌應了一聲。
“我們做了那麽長時間的同學，你怎麽不早說馮茂行是你表哥？我靠！”
覃小小沉默了一下，道：“你想說什麽？”而且，她在大學裏，也沒見過馮茂行。
不過，他是專程過來給她送禮的。
“廢話真多！”楊玟一拍桌子，“馮茂行那條可愛的狗，長得真漂亮，你都不知道迷倒了幾個女孩子！”
覃小小是真的不明白，而且，她也聽說過，一個大二的女孩，叫一個大一的學生“小奶狗”，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馮茂行真是你表哥？”楊玟喃喃自語，“我就見不到他和你有什麽聯係。”
覃筱筱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拿起英語報紙，翻了起來。
傍晚，覃曉曉洗漱了一下，從被子下麵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覃父、覃母都發來了兩條祝賀自己的生日信息。
對於生辰，覃小小並不是很重視，也不是很重視，但理由不同。
她之所以過了今天的生日，是因為沒有什麽好的朋友可以跟她說，也沒有足夠的資源來舉辦一場像樣的派對。後者是最重要的。
不管怎麽說，我的生日之夜和其他任何一個晚上都沒有什麽區別。覃小小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這一天的課程，很快就陷入了黑甜鄉。
……
覃曉曉又遇到了馮茂行。
這已經是他這星期的第三次見麵了。
看到馮茂行向自己走來，覃小小衝他微微一笑，這隻是一種禮貌，因為他送了自己的生日禮物。
覃小小並不知道，她的笑容，已經讓馮茂行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覃曉曉對自己的態度，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樣冷漠了。
察覺到這一點，馮茂行心中一喜，一直在和覃小小套近乎，希望能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矛盾。
雖然不明白覃曉曉這兩年為何對自己如此冷淡。
“你自己過來？”馮茂行一句話，就覺得自己說錯了，這還用說？
覃曉曉嗯了一聲。
馮茂行一時沒忍住，道：“一塊吃?”
“我還沒有叫外賣呢。”
馮茂行連忙說了一句：“那我就在這裏等您。”
覃小小眉頭微微一皺。果然，馮茂行在一處無人的地方等著。
所以，過了六分鍾，對麵的張桌子上，覃小小與馮茂行也坐了下來。
相比於馮茂行的緊張，覃笑笑卻是一臉的鎮定。
兩人是表兄妹，初中的時候，也就是馮茂行放假的時候，兩人幾乎每天都在一起玩耍。當時雙方家長都忙於工作，無暇照顧小孩，就由覃筱筱的奶奶照顧。
雙胞胎小時候就在一起玩，感情很好。
覃曉曉慢慢發現，爺爺奶奶對他們兄妹的態度不一樣，她更喜歡馮茂行，而不是自己的孫女。
從上中學開始，馮茂行就很頑劣，不喜歡讀書，爺爺奶奶對他也是寵愛有加。最讓他鬱悶的是，他叔叔家裏很有錢，馮茂行要什麽有什麽，高考成績很差，但他還是用自己的財力，跟他上了同一所大學。
這些負麵的情感累積起來，讓這個柔弱而愛慕虛榮的身體對這個表哥產生了嫉妒和厭惡，並對他冷淡地排斥。
覃小小一邊回想著記憶，一邊不被身體的感情所左右。
坐在他旁邊的覃小小忍不住道：“你可不能挑食。”
馮茂行抬頭，一雙漂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訝，又有一絲激動。莫槿這是在擔心自己？
不過，在覃曉曉麵前，他從來不會多想，“我記得你也很挑剔，連胡蘿卜、芹菜都不喜歡。”
“誰說的?”覃小小對食物並不挑剔，因為她對食物很挑剔。
“我不信。”馮茂行斬釘截鐵的說，“你要是不嚐一口，我就知道了。”
“不吃。”覃小小瞥了一眼他的餐盒，說道。
“誰叫你挑剔呢！”
“那是因為我不喜歡你的東西。”
“少給自己找理由，你這隻是嘴饞而已！”
“我討厭你。”
馮茂行愣了一下，這一刻，他仿佛又想起了小時候吵架的時候。
覃曉曉胃口不大，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馮茂行這才反應過來，胡亂的夾了兩口米飯，就將碗筷一扔，道：“我也不客氣了。”
覃小小看著還剩下一半的食物，就不信了，“先填滿肚子吧。”
“撐死了。”
“我等你。”他說完，轉身就走。
馮茂行拿起了筷子，又開始吃了起來。
兩人坐在一起，邊吃邊聊，正好被某人看到。
***
星期一早晨，我們照例舉行了升國旗。
除了那些拚命背誦的學生，還有一些學生在竊竊私語，其他人都是一臉懵逼，根本就沒有人在認真的聽著他那蹩腳的漢語。
馮茂行都快睡著了，還在打著嗬欠。
“……專心讀書！”
這位副院長總算是講完了一段長長的話。
旁邊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歎息，“大家上午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很耳熟的嗓音，馮茂行抬頭看了一眼。
在國旗下發表講話的，正是覃曉曉。
“太美了！”
“你們看，這個演講的女孩，長得真漂亮！”
“你的嗓音也很好，是不是叫覃小妹？我剛才根本就沒有聽到。”
“覃小小，你沒聽說過嗎？大二的學長。”
“臥草！聲音好聽，長得漂亮，才華也不錯！”
……
學生們齊刷刷地抬起頭，像是在聽著他的演講。
馮茂行聽到兩人的對話，也是一臉懵逼，難道自己的表妹覃曉曉，長得真漂亮？
他從小就聽不少人說他們家的人漂亮，可他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
“茂行,”站在他身邊的一個男孩，看到馮茂行也盯著自己的美女，捅了捅他的胳膊，“你長得很帥吧？”
“一般……”馮茂行抓抓後腦勺。
“還行吧？大哥，你這要求也太高了吧？”
那男同學可容不得自己的審美被人懷疑，絮絮叨叨地說著，“你什麽時候有學長那樣的美女上台講話了？不，你告訴我，你在大學的時候，有沒有比她更美的女孩？說來聽聽。”
馮茂行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道：“應該不是。”
“我覺得她很美。”
“閉嘴！都給我老實點！”一個老師出現在他身後，提醒道。
原本還有些騷動的男生，頓時鴉雀無聲。
馮茂行這才有機會，仔細地聆聽著秦筱筱的講話。
當然，從聽到她的聲音那刻起，他就對這個表妹刮目相看了，甚至有些驕傲。
“覃筱筱，幫我清理一下。”
留著劉海低馬尾的女孩以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8班的值日順序是根據學生的學分來的，覃小小，楊玟，還有那個留著劉海的陳小佩。楊玟今天上午要去看牙科矯正，所以今天中午就兩個人在學校裏值班。
覃小小自告奮勇地接過了楊玟的工作。
扔垃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從教學樓出來，再往前走七八公裏，就是校門口的垃圾池了。
他們這群人並沒有規定，誰先倒下，都是一種默契。
從陳小佩的語氣來看，她的意思就是，她不會插手，而是讓覃小小一個人處理。
垃圾桶的直徑足有半米多，大部分都是垃圾，一個女孩扛著很費勁。
覃小小道：“我們兩個一起喝吧。”
（二） （二）
陳小佩擦了擦手上的灰塵，說道：“不行，我要回家洗個澡。你自己決定吧。”
這是赤裸裸的嘲諷。覃筱筱不知道陳小佩為什麽會對自己有這麽大的怨念。
經曆了一次新生，覃曉曉的心理素質遠超一般的高中畢業生，所以並沒有因為這個女孩的冷淡而感到不適。
唯一的問題就是，現在要怎麽處理這些垃圾。
之前值班的時候，就是楊玟、陳小佩兩個人在扔垃圾。陳小佩拒絕了自己的邀請，從道理上講，覃曉曉也沒有理由責怪自己。
b. 第14條
覃曉曉不可能不負責，而且她也不想在這裏多待一天。
還是說，要不要等楊玟來了再說？
“那我陪您一起。”董雲芳也湊了上來。
覃曉曉也沒時間拒絕，“好，謝謝。”
“沒什麽。”安飛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5月的黃昏，夕陽將天空中的雲彩都染成了紅色。
兩個人一隻手提著一個垃圾桶，誰也沒有說話。
覃小小正在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中午的一個幾何問題。董雲芳：“……”
操場旁邊有一個籃球場，七八個男孩正在搶一個籃球。
但是，這一次，有好幾個男孩都被吸引住了。董雲芳瞟了一眼還沒反應過來的覃筱筱，便將目光移到了球場上。
其中一人格外顯眼。
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小心!”董雲芳見覃曉曉還在前麵，連忙喊道，“有籃球”
他的話音未落，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飛快地跑了過去，一把抓住了覃笑笑的胳膊，阻止了他的動作。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原地不動的覃曉曉，突然轉過頭來。
是紀聞打來的。
他穿著一件t恤，下身穿著一條牛仔褲，一頭深棕色的短發有些淩亂，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青春的氣息。
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著她，足足看了兩秒鍾，覃小小也不敢肯定。
接著，他又轉向了那個飛向他的球。
“走吧。”覃曉曉對這點小事並不在意。
球場上。
江舟司與紀聞兩人則在籃筐下坐下。
“嘿。”江舟司將一瓶水扔到了紀聞的麵前，“你剛才的動作很好。”
紀聞打開瓶蓋，咕咚咕咚喝了一半。
“怎麽回事？”
“什麽?”紀聞瞥了他一眼。
“這是怎麽回事？”江舟司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腦門上：“別這麽說，30天都過去了，你早就和她分手了。”
紀聞撇了撇嘴。
他沒有把她扔出去。
江舟司揉了揉被汗水打濕的頭發，開玩笑道：“小小同學，你可真受歡迎，這麽快就找到新男朋友了。”
紀聞手裏拿著的礦泉水瓶子“喀啦”一聲響了起來，卻被他自己的嗓音給掩蓋了：“你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江舟司說道：“嗯，我看見他們在一起吃晚飯了，那個叫馮茂行的大一新生，和我們在一個隊裏打球。他想去學校的籃球隊。”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看到的場景，一男一女相對而立，女的接受了男同學的禮物。
“嘿?”他輕笑一聲。
江舟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的表情不太對勁。”
紀聞雙手扶著籃筐，迅速站了起來。
“什麽地方？要不要走？”
“不。”他搖了搖頭。
江舟司從小就跟在他身邊，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麽。紀聞雖然麵無表情，但卻能感覺到紀聞此刻的心情有些低落。
江舟司抬起頭來：“發生什麽事了？”
自己是不是哪裏得罪了紀聞？
一個荒唐的想法突然冒了出來，江舟飛快問道：“你跟覃小小還在一起嗎？”
紀聞：“……”
對於江舟司來說，這就是默許了。“臥|槽！”江舟司一下子跳了出來，合著哥被戴綠帽子了？
他的重點不是“紀聞怎麽會跟覃小小在一起”，而是“戴綠帽”這個問題，對一個男性來說，更加重要。
想到這裏，江舟司便打算晚上和馮茂行好好“談談”。
……
將垃圾桶放在教室後麵的牆角。
“謝謝。”覃筱筱真誠地望著董雲芳，感激地說道。
董雲芳移開視線，“不用。”譚筱筱突然換了一個人，她還真不太適應。
看上去也不是很礙眼。
“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吃晚飯？”
“回宿舍。”覃小小不以為意。
“一樣。”莫問淡淡的道。
過了一會兒，董雲芳帶著覃小小，在室友們奇怪的眼神下，走了進來。
正在給自己擦頭發的室友甲：我沒看錯吧？
另一位室友 b：這倆人不是一直在互相看不上眼麽？
宿舍裏正在吃飯的女生 c：這是要改善感情了嗎？
這時，吳栗正好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我已經洗完了，還有哪位？”
寢室就那麽一間，誰先進去，誰先進去，誰先進去。
abc代表著已經洗好了。
“你先吧。”覃筱筱看在董雲芳給自己麵子的份上，開口道。
董雲芳把房門帶上，道：“你先住一間吧。”
覃筱筱也就在董雲芳之前進來了，她點了點頭：“好。”
舍友們都驚呆了：連洗澡的時間都不給了？什麽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此融洽了？
***
“阿，馮茂行那邊，我已經跟他說好了。”
距離陸舟還有五六米的時候，江舟司便開口說道。
正在玩電話的紀聞停了下來。
江舟司說道：“馮茂行是覃曉曉的表哥。”
紀聞深邃的褐眸裏，閃過一抹異樣。
“馮茂行都快懷疑我是不是瘋了。”
江舟司揉了揉鼻梁，繼續說道：“可是馮茂行似乎並不清楚，你跟他妹妹的事情。”
紀聞想起覃曉曉一個多月之前給自己的信息，心中暗自冷笑。
“你怎麽看？”江舟司好奇地問道，“不會是真的吧？說的好像什麽都沒有說過似的。”
“難道不是因為你那毫無意義的處罰？”
“什麽叫無趣？”江舟司愣了下，繼續說道，“等等，你是在說廢話嗎，怎麽還在這裏？”
“忘記了。”陳曌搖了搖頭。
“忘記了?”雷格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附身在福爾摩斯身上的江舟司有些不太相信，“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個叫小小的美女？”
紀聞看著他：“你不打算賭一把？我要繼續睡了。”
“走走走，我已經定了位子，哪有不去的道理！”
擔心紀聞改變主意，江舟司第一個跳到了校園的牆頭上。
一夜無話。
……
楊玟不知從哪裏聽到陳小佩在欺負覃笑笑，氣呼呼地說道：“下次打掃衛生，我就讓她自己扔垃圾，我才不會幫忙呢！”
覃曉曉被逗樂了，“行。”
“我絕對不會把衣架，洗麵奶和卷發棒借給她。連一片紙張都沒有！”
“有那麽團結麽？”
“那是，我們坐在一起。”
不得不說，覃小小是真的有些心動了。
“跟你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你這是看不起我！”楊玟想都沒想就說道。
“這樣。”他點了點頭。
“小啊,”楊玟將她剛要打開的作業本按了下來，“你知不知道，她這麽盯著你是為了什麽？”
“不知道。”覃小小道。
“吃醋了。”
楊玟小聲說：“等了一個多學期，終於等到了咱們班級星期一的發言，本來想著可以去的。可她卻選擇了你。她一直都很羨慕你的美貌，所以才會這麽羨慕你！”
“你懂那麽多？”
“我們是室友。”楊玟白了他一眼，“再說了，我這麽聰明，在這所大學，沒有我不清楚的。”
覃曉曉皺了皺眉，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覃曉曉，有個人要見你。”
楊玟連忙道：“你表哥又來了？”
覃小小一開始還覺得是馮茂行做的，沒想到卻是這樣。
王芯因為自己的那句話，被王芯嘲笑了一頓，這段時間都沒有出現過。
王芯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曉曉，這個項目是不是？”王芯習慣性地打著這個話題，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尷尬地笑了笑，“你是不是學習很忙？”
“緊張。”陳曌說道。
“那個……”王芯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前輩，怎麽了？我的學業很重要的。”
“對了，咱們學校有沒有女朋友？”
“不清楚。”陳曌搖了搖頭。
“那你有沒有注意到，社團裏有沒有跟什麽男人關係很好的人？”
“沒注意。”陳曌搖了搖頭。
王芯自我安慰道，俱樂部裏要是有女生跟季文成關係好，肯定會引起別人的關注，肯定會引起別人的關注。
“笑笑，呃……”王芯不好意思地將一直放在背後的一隻手伸了出來，“能不能請你把它送給紀文晨？”
那是一封淡紅色的信，隻有拳頭大小，上麵有一枚心形的心形。
一看就知道是什麽東西。
讓她去給紀聞送其他女孩的情書？
覃小小：“……”
女主角是個女人。我一個好朋友就是姓譚的，在東北上的學校裏，她的名字叫譚。
紀聞垂眸，微微一笑。
“8號，整個國家。”
她纖細美麗的手指從桌子縫隙中拿出那封信，一顆心形的紅字印入她的眼簾。
紀聞緩緩打開車蓋，從車蓋中取出一封疊得像心形的信。
他從來沒有拆開過這些東西，現在卻有了足夠的耐心，將它們一點點的打開。
再加上“三（12）班的王昕”四個字，讓她的眼睛微微一眯。
一道細微的聲響傳來，那是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和一封信掉進了垃圾桶裏。
嘿。
……
覃笑笑在早操開始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麵。
楊玟回頭問道：“你咋才來？”
覃小小還沒緩過勁來，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如果是平時，一個男人接到自己的女友給另一個女孩寫的情書，會是怎樣的表情？
等等，她和紀聞之間，似乎並不是普通的情侶關係。
罷了，既然已經發生了，再糾結也沒有意義。
說不定，紀聞心情不好，會跟她分手。
他總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打她吧？
覃小小按照收音機裏的指示，練了兩個小時的體操，就不再理會。
下課後，覃曉曉婉拒了楊玟邀請她一起去食堂吃飯的邀請，帶著吳栗回到了自己的班級。
覃小小所在的位置，是距離門口最近的那一排。
從後門進入自己的座位，要穿過坐在後排的紀聞。
紀聞一如既往地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他的臉不是對著牆壁，而是對著走廊。
剛走出一步，秦筱筱腳步一停，連忙回頭。她決定多邁兩個台階從正門進入。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覃曉曉找到了下一節課要用到的引導詞。
這就是她的天賦，不管你在做什麽，當你拿到教材的時候，你就會立刻投入到你的教學中去。
楊玟一邊吃著“巧樂滋”，一邊注意到同桌已經完成了引導，厚著臉皮道：“幫我抄？”
覃曉曉將指導書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多謝蕭大哥！”楊玟一副很激動的樣子。
覃曉曉善意地說道：“你將來的學業，最好自己動手。”
“哎呀，你說話的語氣很有老師的味道。”楊玟三下五除二就把巧樂茲給吃光了，然後用舌頭舔了舔嘴唇上的冰激淩。
覃小小微笑著說道，作為一名老師，她也有自己的“職業病”。
“說實話，蕭，我挺欣賞你的一件事，”楊玟托著下巴說道，“不管別人怎麽吵，你似乎都能專心讀書。”
“這也行？”
覃小小認真地回答：“我是有動力去學的。”
“什麽？“好學的動力”是怎麽回事？
“簡而言之，就是激發並保持一個人的積極性。”
“聽明白了一點。”楊玟嘟囔道，“我讀書的動力就是為了考個好分數？這種動力似乎並不是很強烈，對我的學業沒有太大的激勵作用。”
***
覃小小從教室裏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張楊玟離開時給她的莎琪瑪巧克力。
她來到花壇前，撕開包裝，剛要將沙琪瑪放進嘴裏，身後忽然伸出一隻手，將她的身體撕了下來。
覃筱筱有些不情願地說道：“馮茂行。”
“好吃。”他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
覃小小直接就將一小片的沙琪瑪送給了他。
馮茂行沒拿起來，道：“你自己拿著吧。”
“我不想讓你弄髒了你的雙手。”
馮茂行眼睛一眯，道：“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我都洗手了才下樓。”
“哦。”覃筱筱這才鬆了口氣。
這個星期有兩個星期的假期，星期六早上下課後，我就可以回去了。
馮茂行前些日子就答應了覃小小，這個星期就會回來。
覃小小也不反對，反正有馮茂行父親的專車，總比她一個人擠公交車要好得多。
“小小!”覃笑笑的叔叔，馮茂行的父親，見到兩個孩子一起離開，很是高興。
“舅舅。”覃小小很聽話的叫了聲。
“要不要一起吃個飯？”馮振廷很少看到自己的侄女，而且還是個聽話的侄女，“小小，你也有一段時間沒有來我們叔叔家裏了。”
馮茂行道：“是啊。”
覃曉曉搖了搖頭，“下次找個時間，這個星期我還有安排。”
“成。”陳曌應了一聲。
馮振廷啟動汽車之前，突然想起一件事，對著自己的孩子道：“你幫我爸拿一罐可樂來。”
“可口可樂？你要不要來點？”
“那就來杯可樂吧。”
“爸，你不喜歡喝汽水？怎麽變成可樂了？”
馮振廷臉色一沉，“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我爸，你就是老大。”馮茂行無奈的下了車，拿起一瓶可樂。
覃小小覺得叔叔這是有意把馮茂行給打發走了。
“小小。”馮振廷將一個厚厚的紅包塞到覃笑笑的身後。
“這是?”覃筱筱恍然大悟：“我不要。”
“這個給你，你可以用來購買教材，購買衣物，購買小吃等等。”
“不必了。”
“拿著吧，叔叔給你的。”
覃小小拒絕不了，“那就多謝叔叔了。”
不得不承認，這個叔叔對他們一家還是很好的。
覃家的房子是用什麽材料建造的，覃小小上學的事情，馮秀玲的醫藥費，馮振廷都出了很大的力氣。馮振廷在事業上的成功，也不會忘了幫助自己的姐姐。
從原主有記憶開始，他就不知道給侄女塞過多少錢。
但原主的驕傲讓她認為叔叔是在給她麵子，她的家人因為得到了她的支持而變得低人一等，所以她很討厭和他見麵。
“別跟我見外了，”馮振廷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我在學校裏工作。”
b. 第16條
“爸，這是你的。”馮茂行將手中的可樂扔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臭孩子，你給我老實點行不行？”馮振廷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袋上。
馮茂行一個側身，躲開了他的拳頭，“我幫你跑路，你卻打我！”
馮振廷冷哼一聲，發動汽車，揚長而去。
“我還給你買了一盒椰子水。”馮茂行將一盒冰鎮的椰子水推到覃笑笑的麵前。
“那就多謝表哥了。”
馮茂行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被覃小小一口一個“表弟”地喊著，還真有些不適應。
馮振廷從倒車鏡裏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覃，表妹，我下個星期就是學校籃球隊的正式成員了。”馮茂行將自己的決定告訴了覃笑笑，“以後我就能每天都玩籃球了！”
不等覃小小開口，馮振廷就大叫了起來：“你怎麽還在打球，不努力讀書，是不是每天都要挨我一頓胖揍！”
“父親！你得給我點麵子！”馮茂行一臉的不高興，“還是去打球吧，既能強身健體，又能長高，有無數的好處。”
“說這些有什麽用，反正你那破分數，就是要去打球。”
“不可能!”雷格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好吧，不過如果你下一次考不進前四十，就別指望我給你發零花錢了。”
“我……”馮茂行齜著虎牙，以示自己的不滿，因為他父親的經濟大權已經被他父親掌控了。
“臭小子，你到底有沒有讓我放心？有沒有學你妹妹的樣子？”馮振廷道：“小小最近很努力，最近成績都很好，不象你，還是原地踏步。”
“我也不是吃素的。”
馮振廷嗤笑一聲，“你都已經數到這個份上了，哪裏還能再往後走？馮茂行，你沒有退路了。”
“……”馮茂行無言以對。
“如果你能有小小這麽勤奮，我一定會高興的。”
覃筱筱俏臉一紅，自己這個叔叔，真是誇大其詞，竟然將自己原本隻有五個百分點的進步，變成了十分。
“跟你表妹學學，懂不懂？”
“知道。”馮茂行對覃笑笑拋了個媚眼，然後望向覃小小，道：“從現在開始，我要好好跟你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