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正好,月光下的桐花苑靜謐唯美。


    這一晚,虞歡歇在了陳慕這裏。


    她自覺蓋上被子躺到了床裏邊,老樣子開始和陳慕閑聊,“陳慕,陳羨是你哥哥還是弟弟啊?”


    屏風後邊傳來少年的聲音,“是我弟弟,怎麽了?妻主。”


    “沒什麽,就是問問,你們是雙胞胎吧,長得太像了。”虞歡感歎地說。


    “所以……今天妻主看到他,是不是認成是我了?”


    陳慕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慢慢走向床榻。


    虞歡雙眼看向床頂,聽見他出來也沒轉頭,略一遲疑,隨後半帶輕笑道 : “第一眼的確沒認出來,不過第二眼就認出來了。”


    “他性子看起來偏靜一些,和你不一樣。”


    “……妻主今天隻見我弟弟一眼,連他性子都看出來了?”


    少年聲音裏透著細微的不滿。


    床榻下陷了點,他已經坐到床上了。


    “其實我之前就見過他了,今天並不是第一次見。”


    虞歡邊解釋,邊扭頭看向他。


    少年換了一身淺白交領長衫,單靠一根絳紅的衣帶係在腰間,鬆鬆垮垮的,支起腿坐在床榻上,布料貼著肌膚,勁瘦的腰肢若隱若現。


    許是察覺到她停留在腰間的視線過於頻繁,他小聲說了一句 : “妻主……別看了。”


    “為什麽不能看?”


    虞歡抬眸,下意識反駁他,隻見陳慕白皙的麵容迅速泛紅,四目相對之下,他抿了下唇,眼神閃躲,囁喏道 : “我,我沒說不能看,就是……。”


    他支支吾吾的,虞歡一看就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


    她“嘖”了一聲,調侃他道 : “都睡.過那麽多次了,你怎麽還是這麽害羞啊?”


    “我,我……”


    陳慕磕磕巴巴地,漲紅了臉,害羞的同時又藏著點委屈。


    她每次過來都是和他純睡覺,根本什麽都沒做,說什麽他年紀小再等等,說白了她就是不想碰他!


    他都已經成年了,又不是什麽毛頭小子,何況還比她大上一歲呢,淨拿年齡說事。


    對謝思行,也沒見她這麽矜持,可惡!


    “去熄燈,睡吧。”


    虞歡可不知道陳慕豐富的心理活動,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儼然準備睡過去的狀態。


    熄燈不過片刻的事,屋內瞬間暗了下來,隻餘稀碎的月光透過紗窗傾灑在地板上,留下一片光影。


    “妻主,你覺不覺得有點熱?”


    虞歡的肩膀被人戳了戳,力度很輕,她閉著眼睛隨口回他 : “還好。”


    另一端的被子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沒在意。


    “可是我覺得好熱哦,妻主。”


    少年的聲音悶悶的,好像在撒嬌。


    虞歡真誠中略帶敷衍,道 : “那你別蓋被子了。”


    陳慕小聲嘀咕 : “不蓋有點冷。”


    “……你有多熱?”她耐心發問。


    “就,就這麽熱。”


    被他拉過去手,虞歡被迫轉身,還沒來得及問他這麽做的原因,昏暗中,她的手.被按到一處.溫熱.軟乎.的地方。


    虞歡眨了眨眼,不自覺.摸.了兩把,聽到少年悶哼一聲,她慢半拍地想,也不是特別軟,還挺有.韌.勁的。


    昏暗中陳慕麵紅耳赤,薄唇微張,垂眸看著少女被自己按到.胸.膛的小手,喘.著氣,鬼使神差地問她 : “妻,妻主,你覺得怎麽樣? ”


    “陳慕……”


    “嗯?”


    “你心跳得好快哦。”


    “……”


    陳慕惱羞成怒道 : “我不是問這個! ”


    她這.摸.摸,那摸.摸的,心跳要是沒點反應,那他還算什麽男人!


    “哦。”


    “那我感受到了,你的確很熱。”虞歡輕聲說完,又真心提議道 : “要不你去外麵吹吹風吧?”


    陳慕 : “……”


    “誒,你就穿了一件內衫啊?”


    他突然鬆了手,虞歡卻沒把手縮回去,她好奇心上來了,不自覺地沿著少年的.胸.膛往下順。


    觸感還不錯。


    她還想捏一把時,陳慕扣住她的手拿了下去,把長衫直接裹了起來。


    隨後他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嘀咕道 : “不給你.摸了! ”


    看他起身下床一通操作猛如虎,虞歡疑惑地問 : “陳慕,你要去哪裏啊?”


    “去吹冷風! ”


    少年的聲音很是平靜。


    虞歡想了想,好心開口道 : “多穿點吧,要不?”


    “不用! ”陳慕氣得牙癢癢。


    “……哦。”


    “砰——”地一聲,門關上了,他出去了。


    【統子,外麵風大不?】


    虞歡開始cue自家統子。


    002: 【宿主,正常偏大一點。】


    虞歡:【吹久了,不會生病吧?】


    002: 【……宿主,他不小了,應該知道分寸。】


    虞歡:【說的也是哦。】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不再關注他的動向,翻了個身安心睡過去了。


    等到陳慕冷靜下來之後,走到床邊聽到少女睡死過去淺淺的呼吸聲,他麵無表情地扯了扯唇角,磨了磨牙,真是恨不得撲.上去咬她一口。


    沒心沒肺的家夥!


    ——


    京城的春夏向來都短,幾乎是夏天一過就無縫銜接進入冬天了。


    冷風橫掃,風雪漫卷,在長街上呼嘯而過,寒意愈發逼人。枝頭的鳥雀還鳴啾個不停。


    天一冷,虞歡就愛窩在自己的床上,別說逛花樓,就連陳慕和謝思行那裏,她都很少去了。


    每次小廝端著托盤一過來,她就揮手讓他下去了,都不帶猶豫的。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起來後,這事不僅讓男人和少年鬱悶和疑惑,虞母對這事都重視起來了。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家女兒身體出問題了?


    當下,她就來到了虞歡的院落裏,進了少女的香閨內。


    床榻上的被褥裏鼓起來一團,動作幅度很小。


    虞母走過去,坐到床沿,抬手拍了拍被褥,笑了笑道 : “大中午的,還窩在被窩裏呢?羞不羞啊?”


    “娘! ”


    虞歡從被褥裏探出個小頭,見是虞母,桃花眼亮了亮,裹著被褥坐了起來。


    “你怎麽來了?”


    “我過來問你個事,你老實和娘說,你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虞母的聲音刻意低了下來。


    虞歡擰了下眉,說 : “沒有啊,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虞母白了她一眼,“我不是問這個!”


    “那是啥?”虞歡眨了眨眼,表示不解。


    虞母 : “咳咳!你最近晚上是不是很少出門了?”


    虞歡 : “嗯。”


    虞母 : “也很少去他們倆那裏?”


    虞歡 : “對。”


    “那你是不是……?”虞母看她的眼神逐漸擔憂起來。


    “……”


    虞歡慢慢回過味來,無語道 : “娘,就是天氣太冷了,所以我懶得出去,你想什麽呢?”


    “一個冬天那麽長呢,你要老是窩在自己屋裏,那怎麽行呢!”


    “你也不怕他們倆寂寞.空虛冷了,怨恨你啊?”


    虞歡 : “……”


    胡說!是少了她一個人的體溫,他們的覺就睡不下去了不成?


    “明天,明天你帶他們倆出去走走,逛一逛,多了精神氣,知道沒?”


    虞母伸出手指戳了戳虞歡的額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虞歡無奈道 : “知道了。”


    ——


    隔天,虞歡的確是出門了,卻不是和自家夫郎一起出去的,而是一個人出了門。


    隻因有人約見了她,在京城最大的酒樓——聚香閣。


    酒樓外邊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人聲嘈雜,喧鬧非凡。樓宇內身段修長的男子貌美如花,琴奏舞曲甚是美妙,無不吸引著地上女子看客的目光。


    虞歡搖著折扇上樓,意味深長的眼神流連在男子身上,把目光好似要穿.透.男子單薄的衣衫。


    本是貪色紈絝的模樣,偏她生得嬌豔動人了些,那些男子根本生不出厭惡之心,反而麵色泛紅地給她拋媚眼,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態。


    虞歡滿意地上樓了。


    來到二樓的一號房,虞歡站在門外,禮貌地敲了敲門,畢竟是皇子,該有的禮還是不能少的,要擱平時,她早就推門進去了。


    “進。”


    屋內傳來一道男聲,低沉富有磁性。


    虞歡推門而入,隨後房門被兩個人給合上了。


    她瞥了一眼,是柳言卿和柳言煦,兩個人隨後又站回了男人身後,目視前方,沒有看她。


    “虞姑娘,坐。”


    圓桌上擺了一桌子的菜,龍井蝦仁、紹三鮮、炙泥鰍、清湯越雞……全是酒樓的特色菜。


    虞歡坐下以後,盯著菜色看了一眼,柳言卿拿起酒壺給她倒了一杯酒放在她右手邊。


    她沒喝,而是抬眸看向對麵容貌俊逸的男人,淡淡道 : “不知,二皇子約我出來是有何事?”


    冷清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他沒說話,但柳言卿和柳言煦自覺出去了。


    這次兩個少年走前倒是看了她一眼,眼神複雜,虞歡全當沒看見。


    “可以說了嗎?二皇子。”


    “據我所知,虞夫人最近好像開始為虞姑娘籌謀正夫之事了?”


    虞歡驚奇地打量了他一眼,說 : “這事我不太清楚,沒想到二皇子你……”


    消息這麽靈通。


    說不太清楚都誇張了,虞母壓根沒和她說過這事。


    冷清秋抿了抿唇,眼神有些不自然,他沒想到當事人對此竟毫不知情。


    虞歡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瞥見男人白皙的麵容上止不住的醺紅,隨口道 : “二皇子,你是不是酒量不好啊?”


    冷清秋 : “還好。”


    虞歡 : “可是你的臉好紅啊。”


    冷清秋 : “……可能是天熱了些。”


    “……”


    聽著窗外呼嘯而過的冷風,虞歡表示這很難評。


    吃多了菜,嘴裏幹巴,虞歡連著倒了好幾杯酒灌下肚。


    剛放下酒杯,就迎上了男人漆黑的雙眸,他靜默盯著她,眼神怪怪的,看得她心裏發毛。


    “你,你……要喝嗎?”


    虞歡的語速很慢。


    這酒的後勁有點大,她喝完覺得腦子都不太清醒了,還熱的慌。


    “你熱嗎?”他問。


    “有一點。”她點了點頭。


    “我想喝,你給我倒,好嗎?”


    男人的聲音低緩,好似誘哄。


    “好。”


    虞歡起身,拿起酒壺給他倒了一杯遞了過去。


    他喝了。


    又不緊不慢地給她倒了一杯。


    虞歡麵色潮紅,連忙擺了擺手,拒絕道 : “我不想喝了,你自己喝吧。”


    她現在周身熱得要命,想扯扯.領口散散熱,但外人在場,她根本不敢動。


    “虞姑娘的臉……好紅哦。”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少女的臉頰,仿佛在感受她臉上的溫度。


    虞歡懵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本能地後撤幾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冷清秋手指停在半空微頓,隨後自然而然地收了回去,笑了下,說 : “怎麽了?虞姑娘。”


    “你……你,你不守男德。”


    他就被少女瞪了一眼,一雙桃花眼霧蒙蒙的,臉上泛著豔色,估計腦袋瓜都暈乎乎的了,說話的聲音都沒什麽力度。


    冷清秋眨了眨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他不守男德?


    男人想了想,心裏暗暗點了點頭。


    對,她說的好像也沒錯。


    不然也不能幹出給她下藥……這下等子的事。


    僅僅隻是為了賴到她身上。


    看她轉身走向門口,冷清秋不動聲色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虞姑娘這是要去哪?”


    虞歡皺了皺眉,反手掙了掙,沒什麽用,男人的力氣遠比她想象中要大。


    “我要回家。”


    “我還沒說完呢,虞姑娘。”冷清秋笑得溫和,接著說 : “你還不能走。”


    “你還想說什麽!”虞歡的聲音不耐煩極了。


    她被內心的燥熱搞得心慌,看著他有種莫名其妙的蠢蠢.欲.動,眼尾都泛著紅。


    冷清秋盯著她的眼睛幾秒,一臉平靜道 : “我想你要了我。”


    虞歡: “……”


    她整張臉的表情都凝固了。


    下一秒——


    他鬆開她的手,手指繞著束腰的帶子往下一扯,淺藍色的外衫.堆.落在地……


    虞歡緩緩垂眸,瞥了一眼,腦子徹底炸了。


    “你,你……”


    被雙重刺激下,虞歡眼睛一閉,直接昏過去了。


    冷清秋愣住了,慌張地接住了她。


    他隻是褪.了件外衫,內衫雖然透了點,她也沒必要這麽驚恐吧?


    “唉——”


    男人的歎息聲滿是無奈。


    強扭的瓜終究是不甜。


    虞府——


    虞歡猛地睜開眼睛,入目便是熟悉的帳幔。


    “妻主,你醒了。”


    感受不到奇異的燥熱,她鬆了口氣,扭頭一看,是陳慕。


    “妻主,今天你去了哪裏啊?為什麽是二皇子派人送你回來的?”


    陳慕扯著唇角笑了下,臉色有些僵硬。


    虞歡 : “去了聚香閣,和他……吃了頓飯。”


    “這樣啊。”


    陳慕不敢多問了,隻因少女的臉色比他的還難看,咬牙切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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