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尋著冷清秋蹤跡的歐陽蘇蘇也帶著小廝來到了虞府。


    從虞母那裏得知他正和虞歡在一起,她也不慌,隻因少女的那副德行,對她而言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不過她還是依著虞母的指示尋起了虞歡和冷清秋兩個人。


    穿行在一條蜿蜒的小徑上,歐陽蘇蘇四處打量時,不經意瞥見了涼亭裏的男子。


    他穿一身月白羅衣,一頭青絲以竹簪挽起,雙目低垂看著書,姿態閑雅。


    她眯了眯眼,走近幾步,很快認出了對方便是虞歡兩位夫郎之一。


    想著對方可能知道虞歡在哪,歐陽蘇蘇邁步上前,走了過去,站在涼亭外麵。


    “你好,我是歐陽蘇蘇,端王府的世女。”


    聽見這熟悉的話語,謝思行手指微頓,緩緩合起手上的書卷,不過片刻便記起了他和來人在書齋曾碰到過。


    他抬眼一看,果真是她。


    視線往旁邊一移,看見她身後小廝那張臉,謝思行眼裏滿是愕然,這人長得怎麽和陳慕那麽像?


    簡直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看少年低頭不語的姿態,倒是能斷定他是世女的小廝。


    收拾好紛亂的思緒,謝思行起身,躬身禮貌行了個禮,輕聲道 : “世女大人好。”


    “不用多禮,我來就是想問一下,你有沒有見到二皇子過來過?”歐陽蘇蘇說。


    “沒有。”


    “那你有沒有見到你家妻主?”


    “……沒有。”


    聽她提到了虞歡,謝思行心裏多了點在意,但麵上依舊不動聲色。


    “那沒事了,我先走了。”


    沒問到自己想要的,歐陽蘇蘇多少有些失望,但還是繼續往前走了。


    留下謝思行坐在涼亭裏,望著她和小廝離開的方向,眼神忽閃不定。


    ——


    虞歡覺得冷清秋這人好像有點毛病,愛探聽別人家裏私事的毛病。


    走了一路,這人沒和她談什麽風花雪月,也沒說什麽國家大事,盡是聊她日常一些細碎的小事,聊了半天都不嫌累。


    聊這些時還笑吟吟地望著她,好像他們是相識了許久的好友一般。


    冷清秋 : “虞姑娘平常喜歡出門嗎?”


    虞歡 : “看心情。”


    冷清秋 : “那你出門都喜歡去哪,喜歡做什麽呢?”


    虞歡 : “……看心情。”


    她總不能說她喜歡去花樓,最喜歡玩.男人吧,這也太有失她的顏麵了!


    “據我了解,虞姑娘好像還沒有娶正夫?”冷清秋笑著說。


    “是沒娶,你……”


    她話都沒說完,男人就緊隨其後慢悠悠地說 : “我也還沒嫁,好巧啊。”


    虞歡 : “……”


    冷清秋的這句話正好被跑過來的歐陽蘇蘇聽到了,她大聲喊到 : “清秋,隻要你想嫁,我一直都在! ”


    後方突然傳來的聲音把虞歡嚇了一跳,整個人都顫了一下,扭頭瞅見女主時,她都心有餘悸。


    “世女大人好。”虞歡說。


    “嗯。”


    歐陽蘇蘇掃了她一眼就直奔冷清秋去了,虞歡則是極其配合的讓了個位。


    一轉頭,驀然和歐陽蘇蘇身後的少年對上了眼睛。


    她愣住了。


    這是……


    陳慕?


    少年也是一副愣住的模樣。


    虞歡快速晃了下頭,皺著眉自主糾正過來,不對!他不是陳慕。


    “世女請自重,我暫時沒有嫁人的想法。”


    冷清秋獨特鎮靜的聲線拉回了虞歡的思緒。


    她率先移開了目光,也錯過了少年微張開唇,想要開口的一幕。


    “那你為何剛才和她那樣說! ”歐陽蘇蘇忍著怒意,伸出手指了指虞歡,盯著冷清秋麵上的表情。


    “隻是隨口一說,世女多想了。”男人的表情淡定如水,任是歐陽蘇蘇看了半會兒也沒品出半分不對勁來。


    她深吸一口氣,硬生生扯出一抹笑,說: “那好,話說你們聊的也差不多了吧,我們要不一起回去吧?”


    “……” 冷清秋沉默著不搭腔。


    歐陽蘇蘇看著他,眼眶開始泛酸,隻得把苦水咽進肚子裏。


    “虞歡,你出來這麽久,也要回去陪你的夫郎了吧!”


    她選擇看向一旁的少女。


    虞歡 : “世女說的是,我猜他們也想我想得不行了。”


    她想離開的欲.望也是想的不行了……


    “那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啊。”


    歐陽蘇蘇瞥向某個方向,又看了眼麵色冷淡的冷清秋,刻意強調了“心有靈犀”四個大字。


    順著女主示意的方向,虞歡扭頭一看,回廊盡頭處站著的兩個人,正是她的兩位夫郎,謝思行和陳慕。


    “陳羨過來我這,別待在那裏。”歐陽蘇蘇對虞歡旁邊的少年說完,又看向她冷冷道 : “這裏沒你什麽事了,你走吧。”


    虞歡虛虛地“嗯”了一聲,而後轉身,旁若無人地和陳羨擦肩而過,她奔向自己的夫郎,他則是走向自己的主子。


    像兩條從未有所交集的平行線,隻是對方生命裏的過客。


    “思行,陳慕,你們兩個怎麽來了?”


    “你們怎麽找到我的,怎麽還一起過來了?”


    “是不是太想我了!”


    少女嘰嘰喳喳的聲音落入身後三個人耳中,內心思緒各不相同。


    歐陽蘇蘇 : 沒想到她這副德行還能有這麽好看又富有學識的夫郎! 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陳羨 : 原來哥哥竟是成了她的夫郎嗎!為何他所知道的她……和哥哥信裏描述的她完全不同……


    冷清秋 : 到頭來,她好像對他完全失了興致,說是誇他好看,貪戀男色,卻也不見她對他多殷勤,還把他使勁往外推……


    “妻主,你是不是才回來?”


    陳羨看著自家哥哥拉上了少女的手,十指緊扣,她沒有拒絕。


    “呃……也沒有,回來有好一會兒了。”虞歡眼神飄忽,抬起另一隻手撓了撓腮幫子。


    “手上有細菌,妻主不要有事沒事老撓臉。”


    姿態閑雅的男子抓住少女的手,眉眼間洋溢的寵溺,歐陽蘇蘇怎麽也沒法說服自己,那是他裝出來的。


    男人待少女竟全是真心實意。


    “……我們一定要這樣手拉手回去嗎?”虞歡表情複雜。


    “妻主是害羞了嗎?”陳慕輕笑出聲。


    “當然不是,我隻是覺得太幼稚了。”


    “妻主說的對。” 謝思行笑著幫腔。


    “思行果然深得我心啊!”


    “我呢?我呢?妻主~”


    “讓我想想……”


    少女和她兩位夫郎的聲音漸行漸遠——


    回廊內剩下的歐陽蘇蘇,冷清秋和陳羨,隨著他們的離去,一時沉默不語。


    一陣輕風撫過,原先站立的三人轉身,背對著虞歡他們的方向……也慢慢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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