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庭在這段謝淮樓不在的時間裏,與過去兩年的日子相比,也算體會到了一點神仙似的快活。


    她揚起手,緩緩舉到半空。


    然後慵懶地躺在床上,伸了半個秀氣的懶腰,那模樣如同一隻優雅的貓。


    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滿足的笑容。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她側過臉,眼神中閃爍著光芒,笑著說。


    “過完這個年,我們家就要走了,你不會有機會為我犧牲半條命的。”


    說完,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淡淡的不舍。


    隨後,她翻個身爬起來,動作輕盈而敏捷。


    她從桌上拿起自己的煙,她的煙最近都放在林夏家呢。


    隻要來到這裏,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抽。


    這個小小的鐵皮箱子裏很快煙霧繚繞,林夏被迫吸著二手煙。


    他皺起眉頭,無奈地趕她出去抽。


    “這裏窗戶難通風,煙味很難散。”


    宋春庭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撇,罵了一句。


    “小氣鬼。”


    然後跨出一步,站在門口抽煙。


    她一邊抽著煙,一邊靜靜地看著雨。


    雨嘩嘩嘩地下著,仿佛沒有盡頭。


    雨滴打在地麵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宋春庭的眼神有些迷離,她沉浸在這雨景之中,思緒也漸漸飄遠。


    這雨,似乎在訴說著她內心深處的故事,那些無法言說的情感在雨中交織、蔓延。


    林夏搖搖頭,不理她。


    也從床上爬起來,從旁邊拿出書來看,一邊看還一邊做標注記筆記。


    她跟林夏走得近,沒有瞞著宋璃。


    宋璃也不會給她說出去,她們的關係還可以。


    最新一次月考,宋璃拿著她的試卷,蹙眉提醒她。


    “你月考排名又掉了。”


    宋春庭理所當然道。


    “沒有謝淮樓的額外補課,以我的腦子當然會掉。”


    宋璃給她標注了知識點,不讚同道。


    “那也不能破罐子破摔。”


    宋春庭靠著椅子,手臂吊在半空,這個姿勢,謝淮樓經常做。


    綠油油的翡翠手串從尺骨落下,卡在手腕上,那隻手白皙纖細,柔若無骨。


    手的主人喪氣地說。


    “我討厭讀書。”


    她對讀書的熱情失盡了。


    她把最新的月考成績發給謝淮樓,謝淮樓電話立馬就過來了。


    “以你現在的成績,隔壁的大學你肯定考不上。”


    宋春庭麵前擺了一整排的酒,她一樣試喝一口,聽到他這樣說便回。


    “我努力了嘛。”


    謝淮樓覺得她在敷衍,深吸口氣。


    “你別逼我把你調到我身邊上國際高中。”


    宋春庭趴在桌子上,醉了一點點,小貓似的乖乖道。


    “知道了淮樓哥哥,我下次一定考好。”


    她有點甜地說想他。


    “你什麽時候回來?”


    謝淮樓便繞開了學習的話題,正經回複說。


    “1月底就能回。”


    心底裏是對宋春庭想他的開心。


    宋春庭迷迷瞪瞪地說。


    “那我在家等你。”


    謝淮樓“嗯”了一聲。


    她對著電話親了親,掛斷了。


    室內恢複了安靜。


    她抬眼看向客廳正對著的二樓走廊,水彩裱畫端正懸掛,她前所未有的迷茫。


    所有人都有追求。


    林夏安分當個搬磚工,領了工資還買了土木的書。


    一有空就會看,他想著未來能更進一步,不僅僅隻是個搬磚的。


    他要做大樓結構設計的參與者。


    宋璃就想學醫,去最好的醫科類大學。


    宋越澄和許秋意對她的理想很支持,她自己也很優秀。


    隻要認真學,未來一定能進自己想進的醫院。


    他們都很有自己的節奏,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隻有她,總是圍著謝淮樓轉。


    他讓幹什麽就幹什麽,他上什麽課她就跟著上什麽課。


    他要求她做到什麽程度她就做到什麽程度。


    明明對未來充滿迷茫且沒有理想的小孩兒一抓一大把。


    偏偏隻有她覺得既苦悶又委屈。


    很多事情她仿佛需要拚盡全力才能做好一點點,一旦鬆懈就退步千裏。


    很多事情明明她已經做好了,卻總有人比她做得更好。


    輕而易舉到仿佛她所有的隱忍都失去意義。


    擠壓在心口的情緒那麽難言,說出來肯定會被人嘲笑可笑和矯情。


    玻璃杯從手中脫落,桌麵滴答滴答地掛水,她趴在桌麵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她想其實她想要的也一直沒變,隻是希望爸爸媽媽不再吵架,爸爸媽媽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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