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玉和秦執正在用晚膳時,孟春過來了。


    說是太太請大爺和表姑娘過去一趟。


    秦執淡聲:“讓她等著。”


    這一等就等了半個時辰。


    無他,秦湘玉手不方便吃飯,秦執就偏要喂她。


    喂就罷了,他偏生像是得了什麽意趣,每每非要她給予回應,這才動手執下一筷,吃個飯活像是在受刑。


    吃完後又慢悠悠的為她淨手,待一切事了,這才喊人進來。


    知道大爺存了心思敲打她們,孟春進來恭恭敬敬請了安。


    這才又道明來意。


    她對秦執說完又對秦湘玉開口:“太太請您也過去一趟,說是讓三姑娘給您告罪,叫您受了難。”


    她實在不想淌這趟渾水,陶氏又哪會真的讓秦盈給她告罪,無非就是嘴上輕輕兩句,叫她過了就過了。


    她雖不計較,但也不想過去受這惡心氣。


    剛要說話,就聽秦執開口:“既是告罪,為何不自己來?”


    “這……”


    “你回去與太太說,請罪就要有個請罪的樣子。”


    “是。”


    “那大爺您過去嗎?”


    “太太可有說何事?”


    “說是讓您擬個中秋宴請名單。”


    秦執淡淡“唔”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孟春告退後,秦執對秦湘玉開口:“這幾日你就先留在這兒。”


    他瞥了一眼她受傷的腿,複而又道:“你這也不便回去,況且免得太太再過去找你。”


    對於這點,秦湘玉是感激的。


    孟春回去回稟後,若是她回了湘荷院,陶氏定要再來尋她。


    她不像秦執,能這般斷然的拒絕。


    到時候少不了還要去寶墨齋跑一遭。


    受了他的好處,合該向他道謝,她這個人,恩是恩,仇是仇。


    她從矮凳上起身,勉強的福了福身:“多謝您。”


    秦執瞧著她,那目光她也分辨不出喜怒,好半天他才微微點了點頭。


    還挺矜持自製的樣子。


    合該她受了多大恩惠。


    “還得麻煩您一個事兒。”


    “說。”


    “我的腿受了傷,晚上起夜不方便,勞煩您讓福祿去湘荷院喚了丁香過來?”


    “福祿。”


    “哎,爺,奴才在。”福祿聞聲進來。


    “姑娘有事盡管吩咐就是。”


    秦湘玉又說了一遍。


    福祿就出門辦事去了。


    “沒了?”


    秦湘玉幹巴巴的點頭:“沒了。”


    “嗯,陪我去書房。”


    秦湘玉倒也沒想秦執幫忙,跛著腿就要跟著他走。


    秦執多矜貴啊,他給她上藥已經讓她開了眼了,喂她吃飯那根本不叫伺候,隻是秦執個人的惡趣味,可不敢再想著攙扶著她去書房了。


    得,她也反抗不過,他吩咐,她照做。


    可她還未移步,就被秦執打橫抱起。


    失力的一瞬間,她頗有些張皇失措的本能抬手抱住離自己最近的東西。


    “嘶。”


    就,手挺疼的。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她的身上。


    淡淡的,卻叫她不敢亂動。


    兩人沉默著,直到到了書房。


    秦湘玉發現,秦執好像有處理不完的公務,也是。一國命運,哦不說一國,半國命運都把控在他手中。


    也不知他哪兒生出的時間與她虛與委蛇。


    秦執處理公務的時候,還是很認真的,雖然有時氣急會發脾氣。倒也不過冷聲嗬斥幾句而已。


    說完又冷靜的繼續處理。


    秦湘玉這般想著,就有些乏困。


    今日遭了大難,又哭了一場,心身俱疲,頭一點一點的就垂下了眼皮子。


    睡意朦朧間,隻覺得腰身一涼。


    秦湘玉一抬眼,就見秦執躬身彎腰在她麵前。


    也不知他何時欺身過來。解了她的衣帶,剝離了她的大半衣物。


    此刻她的外衣落了大半,堪堪隻有一件小衣遮住胸前波峰。


    怪不得她隻覺得腰身漸涼。


    見她醒來,秦執絲毫不慌,眼神平淡無波。


    甚至還往上探手而去。


    秦湘玉心下大駭,瞌睡蟲跑了一大半。


    伸手就按住他作亂的手,這下好了,將將將他手按在……


    她甚至感覺他的手或重或輕的在捏……


    秦湘玉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是煮熟的雞蛋。


    “表哥……”


    剛醒,她的聲音帶著一點喑啞。


    似是欲拒還迎。


    “嗯。”


    他瞧著她,眼神依舊淡淡的。


    秦湘玉看不出他動了半分情欲。


    他好像隻是找到了一個好玩的事情。


    他是好玩了,可她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秦執眼中,秦湘玉整個人都像是要溢出水來。隻待他吸食幹淨。


    對,像內裏都是一股股甜膩的果漿,隻待他一口一口的吸食殆盡。瞧著她一點一點的落進自己的身體裏。


    從此,她屬於他,隻屬於他。


    燈光下,秦執似乎微微笑了一下。


    可那笑不如不笑,落在秦湘玉眼中猙獰不已。


    他玩夠了,就俯下身親秦湘玉的唇。


    她倒是想躲想拒,可如何躲如何拒。


    她稍有動作,他就單手捏住了她的手,置於頭頂榻上。


    她隻得仰著麵,任他索取予奪。


    他貼近她的耳邊,輕聲說:“表妹,今日,你還沒有謝我。”


    “如此,我便自己討了。”


    明明像是個隻知掠奪不開化的野蠻人。


    他卻偏生要裝做一個君子模樣。


    好似這些都是理所當然。


    好似這些都是理直氣壯。


    她的唇被他吮得嬌豔紅潤,一雙眸中也霧蒙蒙的,整個人都軟塌塌,無力的癱在榻上。


    許久才緩過神來,等她醒神過來,秦執又正人君子一般處理公務去了。


    這下,她的睡意也無了。


    秦湘玉多少想冷笑。


    倒不是旁的,她是有點起床氣。


    尤其是剛睡著,還是被人折騰醒,而且那個人還像是無事發生,自顧自又回去了。


    有病,簡直有病!


    她惡從膽邊來,如果眼神能殺人,她早晚刺死他。


    觸及秦執那淡漠的目光。


    她又慫慫的垂下了頭。


    罷了罷了,她說笑的罷,就算刀握在她手中,她也是不敢殺人的。


    要知道,她雖然敢吃雞,但卻連隻雞都不敢殺。


    尤其是家中殺豬宰雞她都躲得遠遠的。


    無他,就是膽顫於失去生命的那一瞬間的痛嚎慘叫。


    算了啃就啃了反正也不止一次了。


    還真要她舉著刀過去和秦執較真不成。


    真要較真起來,可能她都沒走到他臉上,就被亂刀砍死了。


    她是不敢衝秦執發脾氣,隻不過坐在那裏生悶氣而已。


    豪情壯誌想了不少,能拿出來的辦法寥寥。


    她該如何破局?


    心中一個聲音告訴她,不要掙紮了,在這樣的一個時代,你隻有去順應去服從才有活處。


    另一個聲音又告訴她,憑什麽去順應去服從,如果她該去順應去服從,那為什麽要有她,要有她的意誌。讓她做個癡子傻子糊塗蛋那般不是更好?


    又有一個聲音是理中客,告訴她此刻的順應和服從不過是為了更好的反擊。


    可是,能反擊嗎?


    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了這個聲音的存在,秦湘玉才能勉強壓住前麵兩個聲音的嘶吼。


    不至於叫這些念頭都撕碎了她。


    她又恢複了平靜,笑盈盈的望向他。


    偶爾秦執會抬頭看來,眼中流露出一兩分溫情。


    以至於秦湘玉生出錯覺,往前的一切是否都是她的臆想,不複存在。


    而真實的秦執,從未那般對她。


    一切,是她過於不識好歹。


    她覺得。


    自己病了。


    秦湘玉對秦執笑得更真切了,可整個人的精神氣卻落了下去,連帶著眼中都沒有了那份亮光。


    第二日上午秦盈沒有來,晚間的時候,孟春帶著秦盈過來了。


    秦盈心不甘情不願的給秦湘玉賠了不是。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能做到這種地步讓秦盈給她道歉已經是極好了。


    再好,又能哪般呢?讓她磕頭賠不是不成?


    人家是大家的嫡親女兒,她是無枝可依上門求庇護的孤女。


    若不是秦執,恐怕她還得去這一趟,甚至受更多的敲打。


    再多,就要遭人嫉恨了。


    “道歉了?”秦執端著茶盞。


    對於這個大哥哥,秦盈雖然生氣,但也還好生說話,尤其是昨晚母親與她講清楚利害關係。


    她雖然驕縱,但也知道事情輕重。


    大哥哥生氣無非是她頂撞他,才不是為了秦湘玉這個下賤胚子。


    也就一時神氣,等她不受大哥哥寵愛,都不用她出手,隻要透出一點口風,自然有的是人為她搓磨她。


    何必髒了自己的手,還損了自己的名聲。


    母親說的對,做人不能目光短淺,還是得向前看。她和秦執才是親親的兄妹。


    “道歉了。大哥哥,昨日是我的錯,我不該頂撞您,您也別生我的氣。我隻是一時氣不過,明明大哥哥從前和我最好。”她委屈的扁了扁唇,對上秦執的目光,就不敢委屈了。


    隻聽他淡淡道:“我怎的沒聽見你和你表姐道歉。”


    秦湘玉沒想到秦執還能為她出頭。


    不過,秦執開口了,她也不能落她臉麵。


    秦盈給她道歉,她該受著。


    本就是她的錯。


    “對不起,表姐,是我的錯,請您原諒。”秦執不揭過此事,就過不去,母親說了,還得叫大哥哥拿出名單,遞了拜帖,再蓋上私印,否則那些人未必會來。而這次,母親是想與自己相看,想到其間利害關係,秦盈至少麵上道歉誠摯了些。


    “可滿意了?”秦執問她。


    秦湘玉點點頭。


    秦執嗯了一聲。


    秦盈這才鬆下氣。好在秦湘玉識好歹。


    “大哥哥,母親叫您晚上過來一起用膳。”秦盈走了。


    走後,秦湘玉這才起身又笨拙的給秦執福了福身:“謝謝您。”


    “表妹,謝人這般謝的?”


    “爺可是要討的。”


    秦湘玉可怕了他這個討。


    趕緊走上前去。


    奈何腿腳不便,猛的向秦執跌去。


    秦執接住她:“嗯,表妹麵皮薄,投懷送抱以示感謝,我也是接受的。”


    “隻不過。”


    他頓了頓,目光盯著她紅豔的唇。


    “爺更喜歡親自討謝禮。”


    說罷他就俯身下來。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好像也就那麽回事了。


    能怎麽辦,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贏,人家拿捏你的手段還不止一星半點。


    忍著唄。


    中秋佳宴那天,秦湘玉沒參加,人多她的腿腳不便倒是衝撞了旁人。


    錦苑中倒也熱鬧,秦執是走了,卻把福祿留下了。


    福祿是秦執手邊數一數二的人物,府內府外的人都要賣他幾分麵子,有福祿丁香秋水秋月陪著,倒也還熱鬧。


    秦湘玉吃飯向來不拘主仆。


    盡管來了這麽久,依舊不能入鄉隨俗。


    什麽仆人就低人一等。她沒這般想法,她平等的尊重每一個人。


    若是她生出了這種階級觀念,是否她就要在秦執麵前,在旁的人麵前生出她低他們一等的心思。


    她不這般認為。


    生而為人,誰也不見得比誰高貴。


    故而叫了眾人別拘著自己,盡管放開吃喝。


    吃了團圓飯,眾人又圍在一起賞月飲酒折花取樂。


    月是天上月,酒是自釀酒,花是院中花,就地取材,倒也樂得輕鬆自在。


    當然,秦湘玉沒有忘給秦執留一壺酒。


    畢竟人在錦苑,還有福祿看著,不給秦執留酒,屆時也不知他是否會介意。


    如今他好像不再那般暴虐,她須得小心些,守著這安穩日子。


    中秋節,是古代的大日子,至少這個時代非常鄭重。


    這兩天她也看了閑書,知道這個日子的意義。


    於是在眾人淨手焚香準備拜月時。她也準備了。


    別說什麽封建迷信,她都能穿越來了,這世間奇妙也就正常了。


    她沒有旁的願望。


    一願父母親友安康。


    二願丁香平安喜樂。


    三願早日歸家團圓。


    如果,真有月神在上,請,請千萬看一看她。滿足她的願望。


    可彼時的她並不知道。


    傳聞中的月神許願,是隻能實現一個的。


    眾人欣欣喜喜地拜完了月神,就開始嗑瓜果飲酒。


    甚至搬來了桌椅打馬吊。


    秦湘玉沒參加。


    她的手還沒好。


    可瞧著她們打,看得眼熱。


    菜是菜,可架不住想湊熱鬧。


    奈何有心無力,隻得偷偷多飲了兩口。


    入秋之後,風倒是涼爽了不少,坐在室外吹風賞月,倒頗有幾分意趣。


    生活再難,也要夾縫求生,尋找快樂啊。


    這才是,存在的意義。


    月亮越亮,夜色越深,秦湘玉有些犯乏,準備回去。


    “表姑娘等等。”福祿喊住了她。


    秦湘玉側過臉看他:“怎麽了?”


    福祿笑眯眯的道:“中秋夜要守過子時才好,心誠則靈。”


    還有這說法?


    秦湘玉不知道,看向丁香和秋水秋月,她們好像也不知道,不過心誠則靈這句話落在了她的心坎上。


    也罷,那就再等等。


    反正,也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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