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明白,但是福祿還是照做了。


    “可放心了?”他拍了拍她的手。


    “我從未不放心過表哥。”


    雖然知道她說的是假話,但那有何妨?


    小軒窗外,是大雨滂沱。


    小軒窗內卻頗有些柔情蜜意。


    虛情假意的兄妹倆,倒也融洽。


    兩人又略說了一會兒話,秦執招了招手。


    秦湘玉頓了頓,這才走了上前去。


    他示意她低頭。


    秦湘玉就那麽順從的低下頭來。


    眼角的餘光注意到秦執手中多了一支玉釵。


    玉簪很是眼熟。


    正是,李紳送她的那支。


    秦湘玉心下複雜,卻見秦執略一抬手,那根玉釵就插進了她的鬢發中。


    秦湘玉心下顫了顫,幾次話到喉中都沒敢說出口。


    如何說,說這玉釵的來曆。


    罷了,還是她尋了時機,將這玉釵處理了。


    左不過托人還給李紳。


    從前是要嫁與他,收了也就算了,現在,該還的都是要還的。


    還有那些被秦執拿走的銀票。得尋了機會從秦執這裏拿過來,不然讓她如何去獲得那麽一大筆錢。


    至於其他的。


    秦湘玉想了想那三根斷指。


    將來吧,將來若有機會,她定向他磕頭謝罪。


    從前種種,都是她考慮不周全,一心想著跳出秦家,卻牽連了無辜之人,往後,她要仔細著行事,莫再將惡果牽連至他人身上。


    雖她不是刻意為之,可終究給別人造成了傷害。


    秦湘玉心下百般思緒秦執不得知,他隻摩挲著手下玉釵,頗為快慰的想。


    是誰的就當是誰的,終究會物歸原主。


    “表妹,同我用過晚膳再回去吧。明日,便與太太說說,你我之事。”


    秦湘玉心下微顫,垂首不語。


    “表妹,從前我都依了你。這次,如何當聽我的。”秦執目光沉沉。


    知道此事已成定局,秦湘玉微微點了頭。


    晚上用完晚膳不多時,就停了雨。


    秦執想送秦湘玉出去,卻被秦湘玉婉拒。


    她略笑了笑:“表哥,今日已打擾表哥半日,萬不敢勞煩表哥再花時間送我,再說湘荷院也不遠,我自己回去就行。”


    秦執負手,見她這般說,也沒有再送,隻瞧著她緩步遠去,直到離開錦苑。


    福祿就垂頭在一旁,待秦湘玉走了很久,爺還望著那個方向。


    想來,爺是真喜歡而不自知啊。


    福祿搖了搖頭。看來還是得他多操心。


    “爺,您看表小姐今日下午淋了雨,不然給她送點藥去?在派府醫過去瞧瞧?”福祿出主意道。


    半晌沒聽爺回話,再抬頭,就見爺陰惻惻的瞧著他。


    這是怎麽?


    秦執哼笑一聲:“你倒是對她關切得很!”


    “奴才可沒!奴才對爺是一片忠心,萬萬不可能對表小姐生出僭越之心。”


    秦執冷笑:“我可說你生了?”


    就這呆頭呆腦的樣子,也敢?不看自己配不配!


    福祿委委屈屈的低下了頭。


    得,好壞都是您說的。


    以後湘荷院那麵,他還是小心謹慎的好。


    “派人去給她瞧瞧,爺那庫房中有什麽好藥都給她送去。”


    得好好養養,瞧那弱柳扶風之姿,如何受得住爺。


    “是。”


    這廂說這話,就到了書房門口,福祿又開口:“爺,那李紳,可真放了?”


    “放,如何不放。”


    “可這幕後指使之人還未查出,放他回去,無異於放虎歸山,不若斬草除根除根。”福祿做了一個切腦袋的動作:“反正表小姐也不知道。”


    秦執腦中莫名浮現秦湘玉的身影,若是他那表妹知道了,又要同他置氣了。再者說,他那表妹多思,若因此把原因歸咎在自己身上,恐怕今後難以釋懷。


    無妨,區區一人耳,他還不放在眼裏。


    至於幕後之人。


    秦執哼笑一聲:“還能有誰。李家,可是皇帝提拔新貴。”


    “李紳也不過是李家的一枚棄子。你還真以為,他李家會讓李紳當家作主。想借婚嫁之事,走私販鹽,陷害於爺。也就爺那便宜表妹,才會相信這樣的鬼話。”


    “無妨,以後爺護著她,自然不會再有人騙到她的麵下。”


    這偏心眼的,還沒在一起,就護上了。福祿心下腹誹,麵上卻不顯:“爺說的是。”


    “若不是爺及時發覺趕回來,恐怕不僅表小姐受難,連爺您也難以摘出。”


    上頭那位,可盯著秦執許久了。


    若是這件事情成了把柄,恐怕不會那麽輕易放過。


    “不過傷筋動骨耳。想動本官,那位,還沒那般本事!”秦執這話說的狂妄,可他有狂妄的資本,若是他此刻說反,朝中恐怕呼聲一片。


    秦執雖心狠手辣,可能力可見,朝中腐敗已久,百姓民不聊生,是秦執一手懲治貪官,出塞外治嶺南,這些年才堪堪叫這半壁江山穩定下來。


    而穩定不久,皇帝就想卸磨殺驢。


    此次說著是回京述職,卻擼了秦執兩省督查的實權,給了個有名無實的尚書之位。


    雖是品階上邁了一邁,可這權利卻全都卸下來了。


    隻待尋著機會,將秦執下了大獄,如此才無後顧之憂。


    “是。可您為何不與表小姐解釋。”


    解釋,如何說,她可會相信他?秦執目光閃了閃。恐怕在他這便宜表妹眼中,他就是那惡人。


    想到這兒,秦執莫名心下一躁,開口:“不過一婦人耳,在家中由爺護著就罷了,無需知道更多!”


    您這……福祿抬頭看他一眼,算了,還是他多操心。


    “可您不怕這樣會把表小姐越推越遠,甚至推向李紳嗎?”


    表姑娘現在本就對李紳心懷愧疚。


    若您還這般強硬,那李紳隻需挑撥三言兩語,恐怕就能立於不敗之地了。


    聽到這名字,秦執雙目森森,咬牙道:“和爺搶女人,他也配!”


    說罷,秦執拂袖而去。


    秦湘玉剛出錦苑,就看到了丁香站在院門口,被侍衛阻攔在外。


    “小姐!”丁香見到她眼中一亮,掙脫侍衛就要過來。


    見到秦湘玉,這次,侍衛沒在攔她。


    丁香猝不及防,就要摔倒。


    秦湘玉心下一怕,就見她穩穩地站住了,然後跑到了她麵前。


    “可小心些。”


    丁香未答,反而看著她道:“小姐,您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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