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盈的執行力比秦湘玉想象中更快,效果也更好。


    秦湘玉注意福祿不再湘荷院附近轉悠後,這才放下心來安心待嫁。


    期間偶遇過一次,福祿也是遠遠施禮離開。


    離出嫁日期越來越近,秦湘玉心中也越發不安。


    可能是因為事情還未塵埃落定,秦執像塊大石頭一般橫貫在秦湘玉心頭。


    出嫁前幾日秦湘玉接連做了好幾宿噩夢。


    夢裏她被禁錮無法動彈,那種窒息和絕望感讓秦湘玉每每驚悸不已。


    尤其是自上次秦執出現在她閨房之後,她更是草木皆兵,現在每晚都要點燈才能安睡。


    明明喜事將近,可,湘荷院的氛圍卻一點都不輕鬆。


    秦湘玉出嫁前的第三日,秦執回來了。


    他並未在府中停留,直接進了宮。


    秦執進宮期間,丁香和秦湘玉就坐在院子中的烏桕樹下。


    明明如刀劍懸脖,可臨到頭來,秦湘玉卻越發冷靜起來。


    丁香坐在一旁,抖著唇,端著茶盞的手發顫:“小姐。這可怎麽辦。”


    丁香是知道秦湘玉和大爺之間的糾葛,也知道秦湘玉的計劃的。


    偏生在這節骨眼兒上,大爺回來了。


    明明大爺還要一段時間回來,怎生就這麽巧。


    “要不,我們還是像從前一樣閉門不出。”


    秦湘玉笑了笑,握住她的手,仿佛在給她力量,也仿佛在給自己力量。


    “丁香,這是秦府。”攔得住福祿,是因為她算半個主子。


    攔不住他的。


    丁香麵有悲色,手腳發涼,她嚅動著唇:“小姐,那我們?”


    秦湘玉把杯盞遞給她,讓她吃了一盞茶壓壓驚,等她緩和了臉色,才說:“等。”


    等,等什麽……


    秦湘玉望一眼錦苑的方向:“自然是等表哥來尋我。”


    等審判。


    可這一等,從下午等到天黑,主仆二人連晚膳都沒顧得上用,也沒等到秦執。


    倒是寶墨齋那麵,陶氏請她過去。


    “小姐。奴婢可是在這裏守著,萬一大爺回來,奴婢好與您通信兒。”


    秦湘玉搖了搖頭,她不在,她怕秦執遷怒於丁香。


    “你隨我一同去寶墨齋。”


    丁香惶然無措的點點頭,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


    “丁香。”


    秦湘玉頓步。


    過了好一會兒,丁香才緩過神,笑容淒苦:“小姐……”


    她笑了笑:“你怕什麽。再怎麽,你小姐也會在前麵頂著。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


    會有什麽辦法啊。可她見小姐這般,委實是她自己太無用,不但不能為小姐分憂,還亂她心神。


    秦湘玉一點,丁香就冷靜了下來,雖然她隻是表麵平靜。但這般,足以對付陶氏了。


    至於秦執那麵。


    秦湘玉自己,也沒底。


    從她見秦執第一麵起,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是善人。


    當一更人響起來的時候,秦湘玉和丁香二人到了寶墨齋。


    孟春神情複雜的看了秦湘玉一眼,表小姐從容斯文更甚以往。


    要知道,連太太都慌了,午睡後得知秦執回來發了幾道火。


    “表小姐,太太叫您獨自進去。”


    秦湘玉點頭淺笑:“那麻煩孟春姐姐幫忙照顧一下丁香。這幾日忙著與我備嫁,她沒睡好。”


    孟春的眼神移到丁香身上,就連表小姐的婢女也非常冷靜。


    她點了點頭:“表小姐放心,奴婢省的的。”


    秦湘玉抬步走進去。


    正值夏日,天黑得晚,寶墨齋光線好,現下隻點了一盞淺淺的燈。


    陶氏正坐在軟榻上,眉目緊閉。孟秋就站在一旁為她揉著額頭。


    “太太,表小姐來了。”孟秋輕聲。


    陶氏睜開了眼,目光落在秦湘玉身上。


    生的動人,目若秋水,看起來病怏怏的,卻美得勾魂攝魄,這膽子也大得包天。


    陶氏現在可無暇管她膽子大不大,重點是,這火,不能燒到她的身上來。


    “來了,坐。”陶氏讓人給秦湘玉看座。


    秦湘玉行一禮:“姨母。”


    “你可知我找你何事。”


    秦湘玉點點頭,給陶氏斟茶,輕聲:“表哥回來了。”


    陶氏現在哪裏有心情喝茶,擺手推在一邊:“你可是個什麽想法?”


    “玉姐兒,早前,我們所說,也是大爺不在,暗箱操作,可現在,大爺爺回來了。”陶氏頓了頓:“姨母可與你說,這事兒,姨母都是按你的意思的。”


    言下之意就是,若有什麽,都別拉到她頭上。


    秦湘玉淺笑溫言:“姨母說的是,一切都是湘玉的主意。”


    見她如此識趣,陶氏緊繃的臉一鬆。


    還未開口,又聽秦湘玉道:“可是姨母,日前,表妹跑了一趟錦苑,親自與福總管說明,這門婚事,是大爺點了頭的。”


    陶氏一拍榻上案幾,茶盞應聲而響,隻見她麵帶驚怒:“你!”


    “你怎敢連累盈姐兒!”


    秦湘玉也不惱,輕聲解釋:“姨母,我早前也沒想到,表哥會回來的如此之快。”


    陶氏冷哼一聲,現在她算是知道了,她這個姨侄女兒哪兒是個好拿捏的,分明是個披著羊皮的狼,隻待狠狠的咬你一口。


    陶氏眼中閃過冷光,可為了盈姐兒,又不得不與她周旋。


    “湘玉本來不欲連累姨母,可事到如今,我與姨母共在一條船上。姨母隻有幫我,方可全身而退。”


    “要知道,早前,應下這門婚約的,可是姨母。”


    “你這是在威脅我?”陶氏麵色難看。


    “湘玉不敢,隻是在陳述事實。”


    若不是陶氏貪心,存了一女嫁兩郎的心思,把她推給秦執,何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就算你這樣說也無用。”陶氏擱了茶盞:“如今,便是我也沒旁的法子。”


    她瞧著秦湘玉冷笑,她治不了她,自然有的是人治她。


    這般想著,心下竟多了幾分痛快之意。


    秦湘玉見陶氏這樣說,心中咯噔一聲,麵上卻不顯。


    “不若,你以死相逼。”陶氏笑吟吟的說。


    秦湘玉看她一眼,總覺得,她在引她下套,可除此之外,也沒旁的辦法。


    秦湘玉深吸一口氣:“謝過姨母,此事我會好好考慮。”


    陶氏似笑非笑,“你當然得好好思慮,畢竟大爺回來,先找的可是罪魁禍首。”


    “以死相逼,或許他就放了你了呢。畢竟,他也不想費盡手段,擔上汙名,最後得來的,卻隻是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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