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鍾逸並非泛泛之輩,他當機立斷,放棄了馭空術,身體徑直下墜。盡管他朝著老者所在的懸崖岩腔落去,但在老者完全控製他之前,他已成功落地。雙腳一踏實地,老者的指勁便失去了效用,兩人隨即陷入了激烈的交鋒。


    此時,那三頭金毛狒狒並未旁觀,一見鍾逸落地,便猛撲而上。它們的攻勢連一般武林高手都難以施展,讓鍾逸心中暗驚。危急關頭,他大喝一聲,無意中施展了巫山派《玄天經》中的地虎三吼,頓時將三頭猛獸嚇得轉身逃竄,躲到了老者身後。


    “果然有些門道!但你小子今日想逃出我佛掌心,簡直是妄想。我佛即便隻與你比拚功力,你也絕非對手。更何況待會兒你功力耗盡,無法再施展那虎吼之術,我四位道友便會助我一臂之力,你照樣難逃我佛手掌。”老者冷笑道,對鍾逸的困境洞若觀火。


    鍾逸已試探出老者的功力,別的不說,單是那淩空抓人的指功,他就自愧弗如。他曾在聖劍門北宮邙山背後無意中施展過類似的指功,但當時並未深究。如今麵對這個指揮金毛狒狒的老者,他才深刻體會到這種指功的威力,同時也意識到老者一身功力修為的深厚。


    鍾逸心念電轉,急尋退敵之策。否則真要被這老者擒住,自己恐怕就成了那大金剛猴子的晚餐了。


    然而,一時半會兒,鍾逸又想不出其他辦法。他腦海中迅速將自己這些年的經曆梳理了一遍,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對策——化抗拒為吸收。憑借他當日在呼倫部落吸食彩鹿和綿羊的能力,他相信可以用來對付老者的指功。


    於是,鍾逸大喝道:“老家夥,你太小看我鍾逸了!我若沒有一點本事,也不敢從穀上下來,穿越那些蛇蟲盤踞之地。放手!”


    出乎意料的是,老者竟真的聽了鍾逸的話,放手了。而且他的身體還從懸崖上摔落,不過他也會馭空術,並未失態。即將落地時,他身體一轉,便穩穩地站在了鍾逸對麵。


    “嘿嘿,好、好、好!老夫多年來未逢敵手,想不到今日在這毒穀裏遇上你這小子,看來有些意思。我佛正好與你小子過一過招,也鬆一鬆筋骨。”老者笑道,語氣中透露出對戰鬥的渴望。


    “哈哈,老家夥,你別太自以為是。你的功力是比我強一些,但想收拾我鍾逸,可不是那麽容易的。單以功力而論,我可能稍遜一籌,但若加上招式,我絕對可以與你平分秋色。”鍾逸自信地說道,同時抓住老者的破綻進行反擊。


    “小子無知!你功力不如我,便是敗了。像我們這種修為的人,招式又有何用!”老者怒喝道,顯然對鍾逸的話不以為然。


    “噢,我差點忘了。你老家夥要是不提起來,我還不屑問一問你到底是誰?天下武林,修為如你老者,又自貶身份依靠四頭金毛狒狒,要說不是一個有名有姓的人物,我也不信。說吧,老家夥,你這老前輩到底是誰?”鍾逸冷笑道,試圖揭開老者的真實身份。


    “小子,我佛不怕你牙尖嘴利。我佛若不讓你與我一般無二,我佛便自行退出武林。也好,我佛告訴你,也讓你堅定我收拾你的決心。小子,你給我聽好,你麵前的佛爺便是南佛!以你小子的修為,應該聽說過我佛了。”老者傲然道,語氣中透露出對自己身份的自豪與威嚴。


    “南佛?南佛竟然依靠四頭狒狒相助……”鍾逸驚呼道,他做夢也沒想到天下武林五聖人之首會在這座深穀裏碰到。這要是傳出去,天下武林恐怕沒有一個人會相信。


    “哼!我佛的名號已經告訴了你小子,你小子又是誰?天下武林又有誰能夠教出你這種弟子?看你小子是中土人士,中土除了一個聖劍門,我佛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更何況中土武學是我天竺傳去的,中土人想以我天竺武學對付我佛,那真是在孔夫子門前賣書,自找失敗。”


    “老家夥,看來你這個南佛也沒有什麽了不起,我鍾某以前真是高估你了。我中土武學源遠流長,門派林立,從天竺傳來的佛門武學隻是其中之一,哪裏是你這老家夥所能夠想象的。好了,老家夥,我鍾某不想和你說這些廢話,你既然是南佛,我們也不必多言,還是好好打一架,這不正合你的意。我已經看出來了,你老家夥已經有意不讓我鍾某走出這座深穀,而我鍾某也不敢輕視你這個天下武林五聖之首,特別是你老家夥的功力比我鍾某高出一籌,我鍾某就更要使出渾身解數不讓你老家夥得逞了。”


    “哼,你小子明白就好!不過,我佛一向愛惜人才,隻要你做我佛弟子,我佛可以放你一條生路,這一點你小子應該十分清楚。我佛在此與四位道友潛修,你小子打攪了我佛修煉。”


    “廢話,我鍾某已經說過了,你老家夥要是真的南佛,你就該住嘴,以好手底下見真章了。”


    “好,我佛就先擒住你小子再說。”


    南佛身體未動,右手卻如蛇蟲般突然伸長,直向鍾逸襲來。鍾逸站穩腳跟,絕刀三劈施展而出,直向南佛伸來的手上砍去。南佛高喧一聲佛號,手法不變,手形一轉,伸縮自如地躲開鍾逸的第一劈,再次向鍾逸抓來。鍾逸的絕刀三劈是他自創的九大式中唯一一式非自創的,也不包含在三十六根石筍的其他招式之中,可知這絕刀三劈在鍾逸心中已經是改無可改,十分完美,是武林中的絕世刀法。鍾逸特別看重絕刀三劈,沒事時就經常練習,現在麵對南佛的怪爪,他不由自主地施展了出來。南佛沒有體會到鍾逸這一式絕刀三劈的厲害,以為鍾逸的招式比他的修為還差,這種刀法也拿來對付他南佛,真是太不自量力了。南佛心中這樣想,他的手還沒有伸到鍾逸麵前,那刀好像早就已經等在那裏了,毫不留情地向南佛的小手臂上劈去。南佛大吃一驚,急忙縮手,但已經來不及了,結結實實地被鍾逸的掌刀劈中。但這一次接觸雖然是鍾逸占了便宜,他也沒有討到好,他的手接觸南佛的手臂,立即被一股巨大的潛力彈開,一股巨力還順掌而入,將鍾逸的手臂反震得麻木了,也將鍾逸震得站不住腳,暴退了兩步,這才穩住身體。南佛自然也沒有好多少,右手好像已經不聽使喚了,垂下去放在身邊,盯著鍾逸一時無語。


    “小子,中土有這樣一套刀法,我佛怎麽一直沒有聽說過?看這套刀法古老的氣勢,該不是新創的吧?”


    “老家夥,我已經說過了,中土的事不是你一個外邦人可以了解的。中土讓你出乎意料的武學還多得很,你老家夥再是不信,我相信你老家夥也一樣沒有見過這一招。”鍾逸使了一招亂槍急刺,雖是手使出來,但威力已是無與倫比。


    “哼,這一招雖然是老招式,但已經被你小子加入了新的意境,其中變化太過繁雜,不像剛才那一刀,古樸得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它的來曆。你小子雖然給這一招加入了新的意境,但我佛斷言,除了你小子,沒有別人可以再修成了。”


    鍾逸聽了南佛的話,不由又高看了南佛一眼,點了點頭說:“老家夥,你雖然功夫一般,又與畜牲為伍,但你的眼光還真是不差。怎麽樣,我鍾某是不是你能夠擒住的人?”


    “哼,你小子的招式真是讓我佛大開眼界,我佛想以武力擒住你小子確實不容易,但是你小子還是逃不出我佛的手掌心。看著我佛的眼睛。”


    鍾逸聽南佛這樣說,想也沒想,立刻將注意力轉向南佛的眼睛,就看見南佛的眼睛金光大盛,好像有形之物一樣直向鍾逸心裏鑽去。鍾逸大吃一驚,想要移開目光,已經來不及了,身體好像不再受自己控製,沒有感覺,沒有行動,隻有頭腦還知道震驚和害怕。鍾逸立刻想起南佛施展的是什麽絕學,頓時嚇得慌了神,腦子全速開動起來。鍾逸已經在這一瞬間想到自己沒有時間和南佛對峙了,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想出一個解救自己的辦法,否則他就一定敗在南佛這種絕學之下,後果之嚴重,鍾逸想都不敢想。


    “上去,製住他。”


    南佛用天竺語輕聲說出這一句,鍾逸看見了南佛的嘴唇動,就看見那三頭金毛狒狒向自己撲來。鍾逸心念電轉,體內先天真氣湧動,瞬間力量充盈,他不假思索,分別對三頭狒狒各出一掌,將它們震得飛了出去,伴隨著一連串痛呼。南佛始料未及,鍾逸竟有餘力反抗,未及防備,雖未直接中掌,卻因自身功法反噬,似乎傷及了眼睛,不由得悶哼一聲,未發一言,身形騰空,劃破長空而去。


    懸崖之上,剩餘的那頭金毛狒狒仿佛察覺到南佛的離去,也發出“吱”的一聲大叫,緊隨南佛之後,向西邊山穀奔去。至於那三頭被鍾逸擊中的金毛狒狒,則是一動不動,顯然已失去了生命體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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