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逸在床上躺了一個月,他自創的內功心法卻仍未修成,這讓他意識到修成這種自創的內功並非如他所想般容易。他將此事告訴齊己,本想讓師父給出一些建議,但齊己對此似乎並不太在意,簡單詢問後便不再深究鍾逸的內功心法。


    “為師已經想了一個十分貼切又好聽的名字,你這種內功心法就叫一元氣功吧,你看如何?”齊己提議道。


    “師父!”鍾逸用手勢表達出自己的不滿。


    齊己見鍾逸急了,不禁笑道:“小孩子心性,就是急躁!你見過誰一天就吃胖了,誰一年就長大了?你才修練了一個月,已經修通了一半穴道,已經是天下之奇了。你還不滿足,還想怎樣,是不是一夜之間就讓你修成這種你自創的內功心法?就是這樣,要是讓七派的人知道了,他們還不氣死,也許還要共同討伐你,殺死你這個讓他們沒有一點自信的人,或者逼你教他們。你不是看見他們為了本派秘籍,即使麵對聖劍門天大的威脅,他們也不想拿出真的秘籍來嗎?可知他們對武學十分在意,象你這樣修習武功,更是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我這樣說也不是說守秘不好,隻是覺得他們做得太過分了,為了一己私利,不顧輕重緩急,就不是一個有正義之心的人的做法了。但是,話又說回來,要是在平時,他們這樣做也是減少麻煩、保持門派不墜的不二法門,否則,依為師看別說是你根據他們的內功心法提煉出來的內功心法一元氣功,僅是他們的內功心法,隻要丟出一冊,保證會有許多人不要命去搶。好啦,話我已給你說得不少了,你自己要注意點,好好保護你自創的一元氣功,不要輕易告訴人。至於你修習一元氣功一時難成,也沒有什麽要緊,你年紀還小,有的是時間,隻要你堅持修習,總有一天會修成。對了,你既然修成了一元氣功,武技也該好好想一想,看是不是能夠想出一點東西來。不過,據為師看來,這武技可不是想出來的,而是在無數次的搏鬥中,依據前人所留的武技體會出來的,所以為師讓你好好看一看七派的武學秘籍,最後全部練會,等以後看得多了,經得多了,再說提高、提煉的話。”


    鍾逸聽了師父的話,真的又認真研究七派的武學秘籍,時間長了,鍾逸還真的從七派的武學秘籍中提取出一套步法、七招劍法和十二式拳掌之學。為了修習他自創的武學,鍾逸給齊己說了一聲,就在一個晚上悄悄離開巫山聖泉峰。


    齊己本來不想讓鍾逸離開聖泉峰,但自己的木屋並不適合鍾逸練武,他也就沒有選擇,隻能讓鍾逸一個人離開。鍾逸年紀雖小,也從未離開過齊己,但齊己想到鍾逸這段時間的表現,他就在心裏歎了一口氣,不再多言,千叮嚀萬囑咐,讓鍾逸走了。齊己雖然不放心,但也知道鍾逸將來終歸要一個人麵對人世間的一切,現在不讓他去鍛煉一下,將來他也沒有能力麵對他麵前的一切困難。


    山上七派的人對鍾逸的離開並沒有引起注意,鍾逸在離開前一個月又裝病,沒有與山上七派的人多接觸,此時離開了,七派長老和弟子也沒有人當一回事,即使是黃山派長老、泰山派長老略微猜到一些,也不敢就說鍾逸是去修習七派的武學去了。齊己對山上七派說鍾逸回城裏去了,學館長久沒有主人,也不是個辦法,七派長老和弟子就更不把鍾逸不在的事當一回事了。


    鍾逸這一去就是一年,等他再回山上,齊己已經有些認不出他了。鍾逸身材長高了一些,看起來已經是一個半大少年了,臉上雖然還是一付童子的表情,眼中已沒有那種幼稚的光彩了。齊己見鍾逸好象真的回城裏去換過一身衣服,心裏就不由對鍾逸這一年做些什麽擔心起來,避開七派值役的弟子,這才認真問鍾逸這一年的經曆。實際上鍾逸也沒有什麽經曆,他這一年就全在上遊一座山洞裏修習七派的武學和他根據七派的武學自創的武學,直到昨天,鍾逸才進城去,看了看學館,沒有什麽要他管的,他才又上山來。他還怕山上七派的人問起他,這才換過一身合身的衣服,裝得好象真的從城裏上山一樣。


    齊己聽了鍾逸說過年來的經曆,對鍾逸的表現十分滿意,想了想才說:“你說的三處穴道是不是玄關、會陰和天門?我聽他們說過,這三處穴道可不是容易打開的,武林中打通玄關的人少之又少,隻要打通了,就是武林中的絕世高人,象悟戒大師,聽說才在不久前打開玄關,別人就根本不敢想這件事;會陰穴通了,可以陰陽調和,與天地同壽;天門打開了,那就是神仙一流了。你小小年紀,先前修習少林寺《易筋經》就打開了玄關,現在修習一元氣功,經過一年的苦修就有這樣的成就,師父已經是大喜過望了,所以你也不要心急,慢慢來,照你修習的進度來看,你一定能夠在不久的將來打通玄關要穴。”


    鍾逸聽了師父的話,又是搖頭又是點頭,讓齊己一時弄不明白,想一想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說那些各派的人說謊,他的話對,他不久就能夠打開玄關了。齊己也沒有感到意外,他對這個猶如親生兒子一般的少年的奇異能力已經習慣了,他就是說他再有什麽新的成就,齊己也相信,並且絕不懷疑。雖然如此,齊己還是再次囑咐鍾逸,千萬不要讓七派的人看出他學會了武技,更不要讓各派知道他學了七派的武學秘籍。鍾逸聽了這話,臉上就不由浮現幾分苦色,齊己立刻看見了,頓時明白了鍾逸的意思,抬手就給鍾逸打去。鍾逸的修為已經不是齊己能夠想象的,輕輕一閃就讓開了。


    齊己沒有打到鍾逸,也沒有生氣,心裏還覺得有些想笑,臉上浮現三分微笑問:“是咋個回事,是不是黃山派和泰山派的人知道你的事了?”


    “我……”鍾逸提筆寫:“泰山派長老曾經看見過我比劃七派的武學,讓我傳一些給付仙姐姐。”


    齊己看了鍾逸寫的字,沒有再生氣,想了想說:“看來他們一時半會兒不會把這事說出去,你隻要讓他們的武功有些提高,至少在這山上我們師徒是安全的,以後就難說了。哎呀呀!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呀!”齊己突然驚叫一聲,並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副無計可施的表情。


    鍾逸看師父這樣,已知道自己闖禍了,上前拉了拉齊己的衣袖,一副小兒表情。齊己扭頭瞪了鍾逸一眼說:“一年之期已經到了,他們就要比武,看一看七派弟子這一年來有些啥子進步,如果你所說那些秘籍有誤是真的,少林寺、青城派、峨眉派、華山派和衡山派弟子的進步一定很小,泰山派和黃山派弟子的進步一定十分突出,他們不怪自己,必定要怪我,進而有可能查到你的身上來。”


    鍾逸聽了這話,想了想寫出一行字:“師父可以告訴他們《逍遙遊》與武學有關,我就是以《逍遙遊》上的話告訴他們一些武學秘訣的。他們也許還會從《逍遙遊》上找出一些武學原理,對他們對付聖劍門也有好處。”


    齊己看了鍾逸寫的話,不由長歎一口氣說:“唉,鍾逸呀!你心胸開闊是好事,師父也為有你這樣的弟子高興,但是你想過沒有,你的聰明給七派的人知道了,以後我們師徒還有立足之地嗎?說不定一個不小心,我們就要給他們關押起來,在他們的牢獄中度過一生,也許還有性命之慮。為師已經五十多歲了,死了沒有啥子關係,你可是花樣年華,一切才隻是開頭,你要是給他們害了,師父一生的心血就白費了,你也浪費了你的聰明才智呀!即使你學了一身的武學,是不是能夠保護你自己,師父也不曉得,而且你年紀實在太小,又沒有一點經驗,你真的能夠以你學的武學保護你自己嗎?能夠應付武林中那些想害你的人嗎?能夠對付聖劍門嗎?你即使打敗了所有這些人,以你的胸襟,你又是不是在以後的生活中對付得了那些陰謀詭計?泰山派和黃山派是前車之轍,以後你做事一定要先想好,不要做了才想。師父一介寒儒,無勇無力,就是想幫你已幫不上你,你不自己小心一些,你就真的讓師父白費心思了呀!”


    “師父,我會小心,你別為我擔心了。”鍾逸用手勢表達著他的決心。


    齊己明白再多說也無益,恰逢衡山派弟子杜玉煙來邀請他參加七派弟子的比武大會,於是他便沒有繼續對鍾逸進行訓誡。杜玉煙見到鍾逸歸來,沒有表現出驚訝,反而顯得十分高興,邀請鍾逸一同觀看七派弟子的比武。


    正如齊己所預料的,這一次的比武並沒有真正進行,反而因為七派秘籍的問題而鬧得不歡而散。同時,七派長老已經察覺到齊己師徒有些異常,華山派和峨眉派的弟子在長老的默許下,跟隨黃山派和泰山派的弟子搬進了齊己的木屋,名義上是來受教,實際上卻是想探究付仙和林中水武功提升的原因。


    鍾逸看到這四個人相繼住進木屋,林中水和付仙的意圖十分明顯,但將今和花一生的意圖卻讓他感到困惑。齊己雖然知道兩人的來意,卻沒有向鍾逸說明,希望鍾逸自己處理,以此鍛煉他的能力,讓他能應對未來的一切挑戰。鍾逸沒有多想,木屋裏住進兩個不明來意的人,對他來說影響不大,最多就是讓他練功時感到不便。幸運的是,鍾逸與林中水同住,林中水知道鍾逸學過少林寺的內功心法《易筋經》,因此鍾逸可以像林中水一樣進行坐功,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打通一元氣功的玄關。白天,林中水和付仙在木屋後新開辟的土坪上練招式,鍾逸也可以借兩人的招式來印證自己的七式劍法和十二式拳掌之學。


    林中水和付仙對鍾逸深信不疑,練功時從不避開他,甚至有意邀請他觀看,並請他提出改進意見。鍾逸看過兩人的劍法後,心中大為失望,忍不住心中的不滿,便向林中水和付仙指出了一些需要改進的地方。實際上,林中水和付仙的劍法已經相當不錯,可以說已經得到了黃山派和泰山派劍法的真傳,特別是付仙,她有意將劍法展現給鍾逸看,毫無保留,這使得林中水也盡展黃山派劍法的絕學。加上一年前鍾逸的指點,兩人的劍法已經提高了一兩倍,比之山上其餘五派弟子的修為高出許多。然而,在鍾逸看來,兩人的劍法仍然有八個字的評價:漏洞百出,招不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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