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爺子和宗叔兩人去自首了。


    要是不去自首, 到時候被人查出來會更丟人。


    不過用山茶花來求婚這種話自然不能對外說,否則會讓大家批判他們太資本主義作風。


    考慮之後,他們對外說的原因是需要用山茶花來做藥引, 所以才把山茶花一下子都摘光了。


    大院的山茶花其實是沒有主的,每年盛開時家家戶戶都會去摘幾朵來戴,但這麽大手筆一下子摘光的確是第一次。


    大家知道偷花賊是溫老爺子和宗叔後,都震驚得不得了。


    “溫司令, 你們要用花來做藥早說啊,要早知道是你們我就不罵得那麽厲害了!”


    “我也是,不過話說回來, 溫司令你們用山茶花來做什麽藥?”


    “對啊,你們用來做什麽藥?山茶花能做藥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呢。”


    大家聽到這話都上下打量著他們兩人, 發現兩人紅光滿麵,手腳麻利不像是生病的人。


    溫老爺子咳嗽一聲,指著宗叔道:“小宗他便血,每次上廁所就流好多血,我怕他這樣下去血都流光了, 所以就向人打聽,聽說山茶花能夠治便血,我們這才去摘花的。”


    晴天霹靂。


    五雷轟頂。


    無語凝噎。


    宗叔瞪大眼睛一臉不置信看著溫老爺子:“司令你……”


    溫老爺子打斷他:“小宗,我知道這樣的事情會讓你覺得難以啟齒,但不跟大家說清楚,大家怎麽會相信我們?”所以你就忍辱負重一下。


    宗叔:“……”司令您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眾人聽到溫老爺子的話,目光紛紛落在宗叔身上, 還有人的目光直接往宗叔的屁股直射過去。


    目光之火熱,讓宗叔感覺菊花莫名痛了起來。


    “小宗,真看不出你有這樣的毛病?”


    “對啊, 小宗看上去身體特別好,沒想到每次上廁所都要流血,想想就怪嚇人的。”


    “宗叔你就好好醫治吧,山茶花的事情我們不追究了,我記得我娘家那邊也有種山茶花,回頭我幫你摘一些回來。”


    “回頭我也幫忙找一找。”


    “我也是……”


    宗叔一臉生無可戀:“……”謝謝,我不需要。


    宗叔這邊羞憤愈加,蕭司令那頭也是氣得牙癢癢的。


    好好的孫女才認回來不到半年就被豬給拱了,想想就心塞。


    蕭司令氣不過,於是打了個電話去基地把溫如歸教訓了一頓,回頭又打了個電話來找溫老爺子的茬。


    不過溫老爺子可沒空理他,因為摘掉山茶花,他自願給大院的花鋤草澆水一個月。


    蕭司令找不到人,隻好又打電話去基地訓了溫如歸一頓。


    溫如歸那邊態度非常好,無論蕭司令說什麽他都聽著,脾氣好到蕭司令最終都罵不下去了。


    氣歸氣,佟雪綠這邊已經答應了,蕭司令也不好棒打鴛鴦,雖然他很想,但跟溫老爺子商量之後,把訂婚酒席定在五月份。


    佟雪綠幾兄妹還沒有跟蕭家的長輩親戚們見過麵,到時候趁著訂婚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同時正式給佟嘉鳴和佟綿綿兩人改姓。


    溫如歸雖然被蕭司令訓了兩段,但隻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來他心情很好。


    “如歸,請說你也要訂婚了是嗎?”


    溫如歸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對,訂婚酒訂在五月份。”


    “那真是恭喜你們了,你和你對象看上去就很般配!”


    聽到這話,溫如歸嘴角的笑意蔓延到眼底:“謝謝。”他也覺得他們很般配。


    溫如歸要訂婚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基地,很多未婚的姑娘和領導紛紛歎息。


    這麽好的人才怎麽就流到外人田裏去了?


    不過可惜歸可惜,可沒有人會做出破壞或者勾引的事情。


    周焱知道溫如歸求婚成功後,頓時為自己的錢包心疼了:“如歸啊,你說因為你談個對象的事情,我都請你們去國營飯店吃了三次飯了,談感情太傷錢了!”


    黃啟民一邊剔牙一邊回味中午的紅燒肉:“周拉稀你少扯淡,你自己沒帶你判斷力,你怪如歸幹嘛?”


    周焱歎氣道:“如歸之前一直一籌莫展的,我以為他一定沒想到辦法,誰知道他這次就求婚成功了,對了,如歸你用什麽辦法求婚的?”


    溫如歸:“這方法是所長告訴我的,用鮮花,要有戒指,還要單膝跪下。”


    周焱眼睛瞪大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你真給你對象下跪了?”


    黃啟民也是一臉震驚,沒聽說娶個媳婦還要下跪的,這不搞得跟封建的奴才一樣嗎?


    溫如歸一臉淡定:“她是我對象,將來她還要為我生兒育女,我不過單膝跪下而已,隻要能讓她開心有什麽不可以的?”


    聽說女人懷孕會很辛苦,生孩子更痛,他不過是輕輕跪了一下,不痛不癢的,他並沒覺得傷到男人的尊嚴。


    周焱和黃啟民兩人還是不能理解,反正要他們跪自己的媳婦/對象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也太奢侈了,要戒指就算了,還得要鮮花,得了,以後還是不能讓媳婦/對象和溫如歸的對象認識。


    三人吃完飯後各自回去上班。


    溫如歸回到辦公室,從抽屜裏拿出小本本,認真地記下:


    她喜歡浪漫,也喜歡白色的花,她還喜歡嗩呐。


    任務:學會吹嗩呐。


    **


    佟雪綠這邊一直防範著佟真真作妖,但奇怪的是,佟真真那邊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佟家那邊也沒有人過來她麵前耀武揚威,仿佛彼此是從不認識的陌生人。


    雖然想不明白佟真真想要做什麽,但隻要對方不來招惹自己,她也不會去主動招惹對方。


    這天還沒有到中午,樸建義打了個電話過來飯店,讓佟雪綠幫忙留幾樣好菜。


    佟雪綠:“你要什麽好菜?今天有餃子和紅燒魚,還有辣子雞,你要什麽?”


    樸建義道:“那都要了吧,最好是你能親自下廚。”


    佟雪綠微微挑眉:“你想做什麽?請領導吃飯,還是請對象吃飯?”


    樸建義:“都不是,是請薑丹紅。”


    那次從基地看望溫如歸回來,他一直有意跟薑丹紅道歉,不過薑丹紅懶得理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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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他臉皮夠厚,還讓他媽幫忙從中當說客,薑丹紅這才鬆口可以跟他見一麵。


    他打算今天跟薑丹紅鄭重道歉。


    佟雪綠秒懂:“行,你們到時候過來吧。”


    到了中午,樸建義和薑丹紅兩人前後來到飯店。


    薑丹紅比上次見麵時清瘦了一些,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佟雪綠關心道:“丹紅姐,你臉色有些難看,你沒事吧?”


    薑丹紅笑著搖頭:“我沒事,就是前陣子受了點風寒,不過現在已經好了。”


    佟雪綠道:“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了,真是抱歉。”


    薑丹紅擺擺手:“又不是什麽大病,我就是不想麻煩其他人,所以才沒讓人知道。”


    佟雪綠知道她的性格,也沒繼續說,讓她坐下,她進去炒個辣子雞就出來。


    這邊樸建義站著看她們說話,看她們說完了這才趕緊笑道:“丹紅姐,快坐下。”


    薑丹紅看了他一眼道:“你還是叫我薑同誌比較好,這聲姐我可擔當不起。”


    樸建義臉訕訕的:“薑同誌,以前是我不對,我不該說那些混話,我現在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在這裏鄭重向你道歉!”


    說著他站起來,向薑丹紅深深鞠了一躬。


    薑丹紅挑眉看著他:“你跟我道歉,是想我在蘊詩麵前幫你說好話?”


    樸建義撓了撓頭,也沒掩飾:“道歉是真的,想你幫忙說好話也是真的,這句道歉其實我一早就想跟你說了,隻是一直不好意思開口,是上次佟同誌跟我說,我這才下定決心!”


    說著他再次鞠了一躬:“對不起,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小的這一回!”


    誰能想到堂堂刑偵隊大隊長這會兒像孫子一樣給人賠禮道歉呢?


    薑丹紅看他這個樣子嘴角忍不住扯了扯:“看在你爸媽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你,不過說好話,你就別想了。”


    樸建義覺得牙疼,但還是笑道:“行,有薑同誌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他相信以薑丹紅的為人不會在背後貶低人,隻要她原諒了自己,回頭她就不會在焦蘊詩麵前說自己的壞話。


    有這點就夠了。


    薑丹紅在心裏罵了一句“狗男人”,但終究表麵沒再說什麽。


    佟雪綠讓孟青青和郭春玉兩人把飯菜端上來。


    紅燒魚不難做,但很多人做這道菜的時候,很容易讓魚皮破碎,導致賣相很難看。


    但佟雪綠做出來的紅燒魚魚皮完整,魚肉嫩滑軟糯,口味鮮香,入口即化,用湯汁拌飯,不用其他菜都能吃兩碗,十分下飯。


    辣子雞麻辣鮮香,辣子雞這道菜也不難做,但辣子雞做出來的肉很容易變柴,幹巴巴的,雖然很下飯,但口感不如炒或者白切雞來得嫩滑。


    可佟雪綠做出來辣子雞依然保持了滑嫩彈牙的口感,雞肉一入口立馬就感覺到不一樣。


    蔥薑蒜和辣椒等材料的香氣充分融入每塊雞肉裏,讓人越嚼越香,恨不得就著飯吃上兩大碗。


    吃到一半,佟雪綠走過來道:“樸同誌,別忘了把雞屁股吃下去,那是特意留給你的。”


    “……”


    樸建義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佟雪綠真夠狠的啊,這樣“厲害”的婆娘,他為溫如歸的未來深深捏一把汗,隻怕這輩子他都要聽媳婦的話。


    不過看到薑丹紅兩隻眼睛直直看著他,他隻好把雞屁股夾起來,苦笑著放進嘴裏。


    雖然是雞屁股,但味道一樣很好吃,隻要不想著那是雞拉屎的地方就好。


    可不讓自己想,腦子越是想著這事情,樸建義差點沒吐出來。


    看樸建義這個樣子,佟雪綠和薑丹紅兩人相視一笑。


    收拾狗男人,咱們是專業的。


    薑丹紅也不是小氣的人,樸建義既然跟自己道歉了,從此她也當作以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在飯店收拾了狗男人,回到家裏,佟雪綠發現還有個狗男人需要收拾。


    哦,不對,是男狗子。


    月餅已經有七八個月大,由之前的小奶狗長成了一隻颯爽英姿的大狗,伴隨著春天的到來,月餅迎來了狗生的第一次發|情期。


    佟雪綠一進家門就看到月餅抱著佟嘉信的小腿在做不可描述的動作。


    佟嘉信臉天真,看到她回來笑道:“姐,你看月餅好可愛,它一直抱著我的腳動來動去。”


    一旁的佟綿綿瞪大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是一臉的天真好奇。


    佟雪綠:“……”


    佟雪綠看得嘴角抽搐,她也不能怨月餅太猥瑣,畢竟這是它的生理反應。


    隻是任由月餅這樣下去也不太好,所以在考慮之後,她決定讓月餅變成太監狗子。


    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她就宣布了這個決定:“我想回頭找人給月餅做個絕育手術。”


    佟綿綿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好奇道:“姐姐,什麽是絕育手術。”


    就是去掉蛋蛋。


    不過這種話可不能直接對他們說。


    佟雪綠咳嗽一聲道:“月餅長大成大狗子了,為了不讓它出去外頭亂搞狗狗關係,所以打算讓它這輩子都不能當狗爸爸。”


    這話一出,佟家三兄妹當場就震驚了。


    尤其是佟嘉信,跳起來護著月餅:“姐,這樣月餅不是太可憐了?人都有後代,月餅為什麽不能有後代?”


    佟雪綠:“……”


    月餅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平時很粘著佟雪綠,這會兒跑得遠遠的,縮在佟嘉信的懷裏不敢出來。


    佟嘉信:“姐,能不能不要給月餅做絕育手術,就算要做,也讓它至少做一回爸爸後再做。”


    佟綿綿在一旁點頭如搗蒜:“姐姐求求你,月餅好可憐的。”


    佟雪綠:“……”


    就在這時隔壁的魏家拿著蔬菜過來,聽了佟雪綠的話也不大讚成。


    魏珠珠:“雪綠姐姐,你讓月餅當爸爸吧,當月餅有了孩子,我們家幫它養孩子。”


    魏家早就眼饞佟家有狗,隻是一直找不到有誰家的狗生仔了,所以才沒有養。


    因為大家都幫著月餅求情,佟雪綠最終隻好同意讓月餅留個種,以後再做絕育手術。


    於是月餅的蛋蛋暫時保住了。


    **


    佟真真想讓嚴部長跟他老婆快點離婚,但這事情一波三折。


    嚴部長的老婆杜梅突然病倒了。


    她由最初的嘔吐腹瀉,到後頭時不時昏迷摔倒,整個人急速瘦下來,去醫院檢查了好幾次,但醫生都檢查不出來她為何生病。


    杜梅生病之前是在婦聯工作,生病之後整個人病懨懨的,自然沒辦法去單位上班。


    短期不去上班還好,如果長期請假肯定是不行的,杜梅在嚴部長的勸說下把工作賣掉。


    買走她工作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小九的外公家,顧家買了這個工作本來是要給二媳婦去上班的,誰知二媳婦懷孕了,大媳婦自己有工作,最終這份工作便落到了顧以藍手裏。


    杜梅因為經常嘔吐腹瀉,營養跟不上,整個人瘦得雙頰凹陷進去,臉色蠟黃,看著十分難看。


    但嚴部長半點也沒有嫌棄她,不僅親力親為地照顧她,而且還經常帶她出去外頭遊玩散步。


    每次遊玩回來杜梅的臉色都會好很多,於是嚴部長隻要有空都會陪她出去,登山去爬長城,隻要杜梅想去的,他都會親自陪她去。


    有時候杜梅累得走不動,嚴部長還會親自背著她。


    久病床前無孝子,久窮家中無賢妻。


    可嚴部長用實際行動向世人證明久病床前有賢夫,嚴部長對發妻不離不棄的感情讓很多人動容。


    眾人紛紛感動嚴部長的深情和有情有義,杜梅的親人也紛紛感歎杜梅命好能遇到這樣的好丈夫。


    嚴部長和發妻不離不棄、恩愛兩不疑的愛情甚至被報紙報導了出去。


    古有梁山伯和祝英台,今有嚴部長和發妻,一時之間整個京市都在討論這個話題。


    所有人都為之動容,除了佟真真。


    因為杜梅生病,離婚的事情就此耽擱下來,甚至她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到嚴部長本人了。


    要不是這中間她還能收到嚴部長給她寄來的點心,她真懷疑對方已經變心了。


    佟真真著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心裏不斷詛咒杜梅趕緊去死。


    之前她隻想杜梅和嚴部長離婚,可自從杜梅生病之後,她突然覺得杜梅死了比離婚好。


    畢竟離婚對嚴部長的名聲不好,而且作為兩個孩子的生母,杜梅會永遠橫在她和嚴部長之間。


    可如果杜梅死了,這種麻煩就不存在了。


    這天,嚴部長再次陪著妻子杜梅去爬山。


    兩人越走越偏,周圍已經看不到遊人。


    杜梅氣喘呼呼的:“孩子他爸,我們回去吧,我有點累了。”


    嚴部長在妻子麵前蹲下來:“我背你過去,前麵有個陡崖的風景很美,我想帶你去看看。”


    杜梅心中一陣感動:“你已經很累了,我還是自己走吧。”


    嚴部長堅持要背她:“沒事,你上來,我體力很好。”


    杜梅鼻子酸酸的,趴到丈夫的後背上:“我覺得自己很幸福。”


    嚴部長嘴角往上勾起:“隻要你覺得幸福就好。”


    說著他背起妻子往陡崖走去。


    過了大半個鍾頭來,兩人來到陡崖最高點。


    陡崖的風景的確美不勝收,讓人歎為觀止。


    從陡崖往下看去,所有的事物都變小了,微風吹來,讓人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杜梅正要回身跟丈夫說話,突然一股力氣推在她身上。


    “啊——”


    陡崖周圍響起一陣淒厲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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