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從白天到黑夜,再從黑夜到白天。


    韓以湄都杳無音訊,那座山幾乎都要被挖空了,山上的大大小小全都是坑,深的淺的,大的小的,圓的扁的,老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剛剛被開采過的礦山。


    除了眼前的這座山,周邊翟雙白他們也都找過了。


    可怕的是在這座山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湖,這個湖很深很大,如果要在這哥湖泊裏麵打撈的話,得把湖水給抽幹。


    這是一個極大的工程,而且還需要政府的審批。


    翟雙白和何斌這幾天天天跑政府,費盡了口舌,絞盡了腦汁,終於把審批拿下來了。


    翟雙白一擲千金,請了無數的搜救隊日以繼夜的打撈。


    她第一次希望自己是徒勞無功的。


    他希望自己永遠在這湖裏打撈不到韓以湄,她希望有一天韓以湄會忽然出現在她的麵前,笑嘻嘻的向她張開手臂抱住她。


    跟她說:“我圓滿完成任務了,想我了沒?”


    她當然想了,她想的無與倫比,想的抓心腦幹。


    翟雙白每天疲憊地睡去,第二天早上又充滿希望的醒來,第一時間打給何斌希望得到好消息,但是每次都是暫時還沒有任何消息,再等一等諸如此類的話。


    明天翟雙白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聶予桑的情況忽然急轉直下,撐不了兩天了。


    翟雙白趕到醫院,聶予桑的病房裏冷冷清清,聶家人一次都沒有來看過他。


    落的這般田地,也不知道該不該用淒慘二字來形容他。


    這時的聶予桑已經跟前幾天翟雙白見到的判若兩人。


    農藥的藥性已經完全發作,嘴唇變得烏黑,也許是呼吸困難,他一直張著嘴呼吸,老遠的翟雙白都能看見他那黑洞洞的嘴巴,就像是一個深坑,韓以湄就被埋在他那個深坑裏麵。


    翟雙白又走過去搖晃他,他已經氣若遊絲,苟延殘喘。


    翟雙白不敢想象,如果韓以湄也吃了這個藥,會不會像他現在這個樣子?


    翟雙白又給了他一個耳光,大聲的淒厲地質問他。


    “聶予桑,你說話呀,你告訴我你到底把以湄弄到哪裏去了?你有沒有給她吃這個農藥?有沒有?”


    聶予桑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仿佛睜眼睛這個動作就會用掉他全身的力氣。


    他的眼睛蒼白又空洞,呆呆地看著翟雙白半天才把她辨認出來,然後他蠕動著嘴唇好像在發出聲音,翟雙白得彎下腰把耳朵貼在他的嘴邊,才能聽清楚他在說什麽。


    “以湄,她會永遠陪著我。”


    “你閉嘴!”翟雙白永遠不想聽到他說這種話,她又用力扇了他一個耳光,把他鼻子裏插的呼吸機都給打掉了。


    機器發出了爆鳴聲,護士趕過來把翟雙白拉開了,然後又重新幫他插上了呼吸機。


    沒有呼吸機的那幾秒鍾,聶予桑渾身發抖,就像是一條剛從河裏撈上來的魚,離開水它就瀕死了。


    因為聶予桑現在的情況越來越差,連警察都撤了,反正以他現在的狀態,是不可能逃的。


    護士讓翟雙白平靜下來,不然她不能讓她留在病房裏。


    “陳小姐,我很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他這個狀態你問也問不出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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