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翼記憶正常的很,或許是不願出世的仙人在這偷閑吧。”


    果果點頭:“娘親你不就是個特例。”


    幼幼伸手將果果拿下,抱在懷裏:“知道太多對你可沒好處。”


    “嘿嘿。”果果咯咯笑著:“不過,娘親不是這般草率的人,剛來就攝取了仙鶴的記憶,一定是有所懷疑吧。”


    幼幼垂眸:“隻是好奇,仞孤峰無走勢無既往無歸處,天命算法中,這叫遺世獨立,無任何牽連,想知道什麽人,可以在亂世中,獨善其身而纖塵不染。”


    果果認真聽著,想了想回道:“娘親不是說了嘛,偷閑的仙人。”


    幼幼若有所思點頭:“應是如此。”


    仙鶴顫了下身子,有醒來的跡象。


    果果身為天靈果,不便現身,立馬回到了戒指中。


    幼幼一溜煙跑回了房間,腳尖輕點,跳回屋內,順便把門窗一關,然後假裝無事發生從屋內的門走了出去。


    “好香啊師尊。”


    下一秒雲翼兩個翅膀將門撐開,大咧咧的走進來,見到幼幼,追著就是一通亂啄,幼幼無處可躲,直奔廚房,毫不猶豫地跑過去躲到玄君澤身後:“師尊救我。”


    雲翼氣的,整個鶴的白毛都豎起來了,像隻暴躁的火雞,指著幼幼就開始: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玄君澤似有所然,回眸瞧了幼幼一眼,平靜道:“你們兩個,不許打架。”


    這次他說的的兩個,幼幼從身後探出頭歪著頭瞧他:“師尊聽得懂師兄說話?”


    玄君澤點了點頭:“它說你欺負它。”


    幼幼柔潤清亮的眸子當即暗了下去,看上去幾分心虛:“給師尊添麻煩了。”


    玄君澤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聲音低柔包容:“無妨,剛剛玩累了,一會可以多吃些。”


    轉眸看向氣急敗壞的雲翼:“幼幼一直在的,不可以亂發脾氣,要好好相處。”


    雲翼眨了眨眼睛,表麵是聽的,但出了廚房眼神一眯,啄著幼幼就往外跑去。


    玄君澤將菜碼好,聽著外麵叮叮咣咣的響聲,無奈彎了眸子:“仞孤峰,怕是以後不會安靜了。”


    將菜端上桌,叫兩個孩子吃飯。


    玄君澤洗淨手回來,便見著一人一獸已經乖乖坐好。


    雲翼原本柔順的毛被揉的亂七八糟,像是去草叢裏飛了一圈,刮得滿身傷痕,直棱起來的羽毛要掉不掉,看上去楚楚可憐。


    明明是隻靈獸,讓小姑娘欺負成這樣。


    幼幼也沒好到哪去,身上衣服本就粗簡,被扯了一下,袖子直接破了個大口,露出裏麵白嫩嫩的皮膚,上麵還有些啄痕,紅的刺目,其他布料也一個窟窿一個眼的。


    小姑娘應是贏了,亮晶晶的眸子瞧著他,像是一隻打敗獅子的小鹿,可愛極了。


    沒來由的想摸摸她的頭,誇獎一下。


    可見一旁悻泱泱的雲翼,玄君澤無奈歎了口氣,將挽上去的廣袖一點點拉下,道:“在打架,就不許吃飯了。”


    幼幼乖巧的像個小白兔,得意的點頭。


    一旁的雲翼扭過脖子,煩躁的用喙梳理毛發。


    “開吃吧,不用等我。”玄君澤緩緩落座。


    幼幼望著滿桌的靈食,終於明白了,何為捷徑。


    每道靈食的靈氣還不少,甚至不是低修為的人能看出的,即便再普通的人,吃個三年五載,也能活三百歲有餘了,若是吃一輩子,豈不是與仙人無異?


    無法寶,無符篆,無靈石,但單憑每日三餐,就能百毒不侵,萬世長存。


    嘶,這捷徑,未免也太捷徑了!


    這麽說吧,這道清蒸鱸魚,比越冬青的修為還要高,若是活過來,能打十個越冬青。


    不顯山不露水的,若是個修士,豈不是別人在造車的時候,他已經坐著火箭遨遊外太空了?


    師尊到底什麽實力啊。


    正當幼幼疑惑之際,幹淨修長的手推著瓷碗到她麵前,淺聲道:“喝些湯。”


    “好,謝謝師尊。”


    幼幼迫不及待的提起麵前的筷子。


    夾了一口菜,入口即化,黑黝黝的瞳孔都放大了許多:“好吃!這一口,感覺我人生都圓滿了!”


    玄君澤唇角不由勾起淺淺弧度,托著下巴,溫聲道:“好吃就多吃些。”


    幼幼吃了一會才發覺哪裏不對:“師尊不吃嗎?”


    “還不餓。”


    修仙之人向來不注重口腹之欲,幼幼不好勸說,埋頭吃了起來。


    雲翼盤子裏一塊魚肉,吃的噴香,眯著眸子享受美食時,總感覺少了些什麽。


    抬起脖頸向一旁看去。


    平日裏看它吃飯的主人,今日視線完全在這個新來的小丫頭片子上,笑吟吟的模樣甚至是它平日沒見過的。


    心中一股無名火焰再度襲擊了小小的腦瓜,尖尖的喙把盤子一掀,展開翅膀往外飛去,散落一地羽毛。


    幼幼抬頭去看,不解道:“我又惹它了?”


    玄君澤溫和淺笑:“無妨,不用理它。”


    外麵偷聽的雲翼:……


    主人不愛它了,那個丫頭片子剝奪了主人對它所有的愛,嚶嚶嚶……


    幼幼目光從露在門縫那隻細爪收回:“師尊,師兄有什麽愛吃的嗎?”


    玄君澤平淡道:“愛吃魚和蟲子,你問這個做什麽?”


    “來第一日就惹了師兄不快,不想給師尊添麻煩。”


    她說的誠懇,連外麵的雲翼心都軟和幾分。


    在想自己一個比她早來的師兄,和個小姑娘置氣,顯得它小肚鶴腸了。


    轉頭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翌日。


    玄君澤坐在涼亭裏喝著茶,聽著林中聲音隱隱不對,轉頭看去。


    是幼幼和雲翼在打鬧,不小心出了林子,見他視線過來,又幾個翻身進了林中。


    藏進一片綠樹叢後。


    除了奇怪的稀疏聲,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他執著瓷杯,一時不知道該管還是不管。


    接連幾日,一人一鳥都是破爛著衣服上的桌。


    玄君澤不明所以,想問出為何,畢竟他確實見幼幼去後山挖了蟲子,在小溪裏釣了魚。


    雲翼支支吾吾不說話,幼幼更不可能問出什麽。


    就這麽打了許久,終於一人一鳥建立起一種奇怪的友誼。


    具體表現在,雲翼把玄君澤埋在樹下的酒刨了出來,一人一鶴喝得酩酊大醉。


    玄君澤釀了些桃花酒和梅子酒,每一壇都清甜好喝,易入口,以至於喝起來完全可以忽略細微的酒味,明明淺淺淡淡,後勁卻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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