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不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食色性也,這是人類本能,絕對不是她自製力不行。


    傅珩之的長相並非是那種很硬漢的形象,他過於白皙細膩的皮膚就注定他很難走這個路線。


    而且,即便他塗了黑粉也是一副家境很好的黑皮體育生的形象,他的體態身段很難讓人聯想到“窮”這個字眼,單單站在那就讓人覺得是哪家的富家少爺在線營業。


    可他畢竟是影帝,出道多年,自然也曾演繹過接地氣兒的角色,隻是聽說那段時間他每天為了拍戲,故意讓自己憔悴些而選擇熬大夜、塗黑粉,故意微駝著背,然後每天吃吃喝喝不鍛煉,才出現了一個粗糙的農村漢子形象——為了這部戲把自己折騰的夠嗆,還好最後成功拿了幾個獎,倒也不虧。


    但是他卻也不是純粹的皮相美人,他的骨相極其優越。


    他的顱頂很高,後腦圓潤飽滿,顴骨和眉骨相對突出,他的鼻骨發育似乎過分優越了些,山根鼻梁挺拔,t區立體感十足,這樣的骨相理所當然的營造出了他深邃的眼窩。


    他那一雙丹鳳眼狹長明亮,雙眼皮窄卻微挑,瞳孔較眼白來看占比較大,色澤很深,像孩子似的,所以即便他的骨相並不幼態,無辜的看著人的時候還是容易讓人心下一軟。


    而他的下頜線極為清晰,再加上那水靈靈的皮膚,怎麽看都讓人覺得不過是個在逃大學生。


    此時的傅珩之眉目濃豔,瓷白的臉上明顯因為哭過而眼尾染了瑰麗的嫣紅,整個人跟桃花成了精似的,破碎感滿滿,異常撩人。


    他偏著頭不看簡不聽,卻是個簡不聽能清晰看到他漂亮的側臉的弧度,嘴巴卻沒聽:“表姐她停了和傅家的業務來往,她還嫌我……老!”


    這委屈如果摞起來拉到廢品回收站論斤稱,至少能賣四百塊!


    簡不聽臉上神情有點尷尬,前邊五百萬聽著不太靠譜,後邊這做派倒是挺像表姐風格?


    簡不聽不由得伸手順了順傅珩之的脊背,有些氣短的說:“然後呢?”


    傅珩之轉過臉來,神色鬱鬱:“我雖然暫時說服她了,但是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反悔也說不定……”


    簡不聽的視線猛的撞上這臉上,心下感慨萬分:這張臉正麵看衝擊也很大,跟側臉那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感覺不同,這樣看也相當惹人憐愛啊?!


    突然明白為什麽有為博美人一笑烽火戲諸侯了,也突然明白為什麽妲己能禍國殃民了……這擱誰誰不迷糊啊?!


    “雖然傅家勢微,我也不如哥哥那般掌權家業……但我絕對不會屈服於表姐的淫威的!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跟你在一起的!”


    傅家式微……傅家什麽時候勢微了?且不說傅家世代經商,祖上是當過皇商的主兒,就是家裏傳下來的從宮裏賞出來的寶貝摞起來就能開個小型博物館!


    簡家雖然可以與傅家並駕齊驅,最主要的是簡家算的上是世家,老幾輩的軍政兩把掐,經濟方麵雖然不如傅家底子厚,但是人脈未必沒有傅家人脈廣。


    再加上從簡不聽的爺爺開始,這家人就好像突然get了經商技能,幾次趕上盈利風口,一不小心生意越做越大,發展越來越快,勢頭迅猛,不少老牌商戶難以企及,更何況以前留下的人脈還說得上話,因此更是公司開遍了國內外,遍及各行各業。


    其實實際上,簡家的大本營並不在京城,傅家才是京城的老牌家族。


    要說傅家不如簡家,多少沾點花生米點少了。


    簡不聽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勢微兩個字了。


    她原本以為這話聽到這兒已經很炸裂了。


    然而下麵那句話出來的時候她差點讓自己口水嗆到入住icu。


    傅珩之擲地有聲:“所以我決定!要跟你一起養個孩子加強羈絆!”


    表姐:果然這腿還是應該打斷的好,是吧!?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簡不聽一陣爆咳險些去了半條命後,顫顫巍巍的問:“啥?”


    你要不要先聽聽你在說什麽?


    傅珩之放下拍著簡不聽後背為她順氣的手,似是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你別急,我已經帶來了!”


    哥,這可不興說啊!這還能帶來?!


    簡不聽瞳孔地震,然後看到傅珩之從後座上抱了個長寬高大概三四十厘米的紙箱子,心裏開始唱起了鐵窗淚。


    哪有把孩子放紙箱裏的?!


    簡不聽有點慌:“哪來的?”


    傅珩之聞言歪頭看了看她,狹長的鳳眸眯了眯,略過了一絲笑意:“跟表姐吃完飯後,回車上的路上撿的。”


    簡不聽莫名覺得不對,還沒等說些什麽,便見那雙修長的手扒開箱子,拎著後頸皮拎出來一隻全身烏漆嘛黑的小奶貓。


    簡不聽:……


    怎麽不是孩子呢?


    毛孩子也是孩子吧?


    人家看起來不過一兩個月大,也不知道斷奶了沒有。


    小家夥有點瘦弱,藍色的眼睛半睜半合著,似乎有點被打擾了睡眠的茫然。


    “喵~”


    聲音很微弱,有點底氣不足似的。


    畢竟是流浪貓,身上沒有二兩肉,摸起來都有點硌手,但是皮毛柔軟順滑,讓人不由得心軟。


    像某人一毛一樣。


    簡不聽眼睛不由得亮了亮,想到自己離譜的想法,不由得臉頰染上兩抹緋紅,唇角也不自覺揚起了笑:“它打疫苗了嗎?”


    傅珩之見她笑了,壓下睫羽注視著她,唇角也帶了些得逞的笑意:“還沒有,畢竟要一起養,就想著和你一起去,現在有時間麽?”


    “那就走吧!”


    簡不聽將小家夥放在腿上,它也不怕生,直接就趴下身子接著睡。


    她指尖揉捏著小貓的耳朵尖,手感好的出奇,它的尾巴又粗又蓬鬆,瞧著十分漂亮。


    司機和衛楚被叫上了車,倆人目不斜視不敢亂看,車子徑直朝著最遠的寵物醫院而去。


    能在傅珩之身邊待的久的人,多少都帶了點機智。


    小貓檢查的時間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小貓很乖,話也少。


    “是個男孩子,有點營養不良,沒什麽大問題,他兩個月了,因為是流浪貓,所以就先給他做了個外驅,今天先給他戴著伊麗莎白圈,免得他把驅蟲藥吃了。過三五天把這個內驅藥喂給他,短期內讓他適應一下環境,不要洗澡,一周後過來打第一針貓三聯就可以了。”寵物醫生說著,遞給簡不聽一片驅蟲藥,細細囑咐,似乎對這對新手鏟屎官頗為不放心。


    簡不聽和傅珩之都捂得嚴實,口罩帽子墨鏡,看起來更是多了幾分古怪,一旁的前台小姑娘偷偷瞄了這邊好幾眼,不知道是不是認出了他們。


    而後兩人犯了大多數家長都會犯的錯。


    把羊奶粉、貓糧、罐頭、零食、貓砂、貓砂盆、貓包、貓玩具等物品買了個齊全,貓別墅和貓爬架約了送貨車送到白樓。


    在醫生再三叮囑喂零食得在三個月之後的時候,兩個人才停下了在零食架子上蠢蠢欲動的手。


    叮囑了好多養貓常識後,寵物醫生才把兩人送走。


    簡不聽一邊聽一邊在手機的備忘錄裏做筆記,大有一副就此寫一篇論文的架勢。


    傅珩之看的好笑,心裏又有些酸,什麽事情都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唯獨他不行。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會走神去想其他的事情。


    不過想起以後少不了以小貓崽為借口來找她,又覺得有個小家夥跟自己爭寵也不是不能忍。


    傅珩之湊過去,溫熱的指尖學著她的模樣摩挲著她的耳尖,觸感微涼,他肉眼可見的,她耳尖染上了紅色。


    傅珩之無聲揚了揚唇角,眸光流轉,明朗瀲灩。


    若是簡不聽此刻回頭看他,便會發現這貨跟剛才哭訴表姐嫌棄他的那個楚楚可憐的小可憐判若兩人。


    他說:“想好取什麽名字了嗎?”


    他的聲音有些低,許是因為垂著頭,言語間吐氣時的濕熱觸及到耳畔時,那股癢意蔓延到了簡不聽的半邊身子,讓她動作不由得一僵。


    他的聲音本來就好聽,念台詞時功底深厚,情緒飽滿,字正腔圓,代入情緒時很輕易引得他人進入角色。


    可他日常說話時,卻帶著一股懶洋洋的惰怠感,壓低聲音的時候,還會有些微微的沙啞,給人一種性感親昵的感覺。


    簡不聽不由得感慨,也無愧圈內人都戲稱傅珩之是“行走的催情劑”。


    她都覺得自己能扛過傅珩之的魅力,大概率上也有些佛性,以後混不下去了出家也行。


    想了想,這研還真是非讀不可。


    畢竟我佛不渡本科。


    隻不過,總感覺再憋下去她就要沒有什麽世俗的欲望了。


    簡不聽咂咂嘴,指尖點了點貓頭:“看他這通體黝黑的毛發油光水滑的,怪漂亮的,不如就叫小白。”


    ……?


    不能說是一模一樣,隻能說是毫不相幹。


    傅珩之啞了聲,他總覺得這聲“好名字”他有些誇不出口。


    頓了頓,他自我說服了一通,才昧著良心回應了一聲:“還挺不錯的。”


    再遠的路途終究會有到站的一天。


    傅珩之看了看腕表,對這個下午四點有些不滿。


    想了想,他拎著剛買的大包小包跟簡不聽一起下了車。


    簡不聽讓小貓進了貓包,把貓包背在了身上,見狀就要去拿傅珩之手裏的東西,還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說:“給我吧,我自己能拿。”


    然而接下來她就見到了傅大影帝神一般速度的變臉,深得某地非遺文化的精髓:“你是在趕我走麽?”


    仿佛她隻要敢說是,他就敢當場哭給她看似的。


    簡不聽:……?


    所以她是誤會了什麽?


    盧雨薇的女主劇本給傅珩之了?


    簡不聽有些愣,抓著貓包背帶的指尖有些緊張的收緊,為了防止說錯話,她好好想了想,似乎是在斟酌用詞:“要不你……進來喝口茶?”


    忙活了一下午,不讓人進門坐坐似乎是有點不近人情了。


    傅珩之聽了這話似乎情緒有些低落,他垂下眼簾,唇角也拉直了輕抿著:“你就這麽不情願麽?你當時說喜歡我是不是也是哄我開心的?”


    簡不聽壓根不敢說實話,此時氣壓極低,她都覺得自己十惡不做活該淩遲了,隻能安撫的笑了笑:“怎麽會?!我就是怕你還有其他的安排,才沒敢直接邀請你進來!傅大影帝不是每天忙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嘛?”


    話音剛落,傅珩之的臉色便多雲轉晴了。


    他抬眸看著她,伏了伏身悄悄湊近了些,眉宇帶了笑意,眸子裏滿是情愫,目光有些熱切,似是會灼人似的,他神色認真的看著她,呼吸的溫度似乎燙紅了她的臉頰:“既然這樣,那你說喜歡我是真的咯?”


    她漂亮微挑的眸子回望著他,眼裏似乎隻能容納的下他的存在,就連呼吸都停滯了片刻,紅唇微張著,似是不知道說什麽似的,眸子裏都漫上了些水汽。


    恰在這時,一道溫和的女聲傳了過來。


    隻見薑月娘一隻手扶著門扉,另一隻手拎著滿滿當當的垃圾袋,應該是想去大門口的垃圾桶扔垃圾來著。


    她似是有些不解的問道:“小乖,你們怎麽不進來,在門口傻站著做什麽?”


    傅珩之直起了身子,眸中不由得略過一絲可惜。


    不過想想也不能逼得太緊,總是要循序漸進的,他又不是沒有時間。


    簡不聽不由得鬆了口氣,急忙拉開了與傅珩之的距離,淺笑著,聲音略帶急促的回應:“這就進來!現在的天氣越來越熱了,還是屋裏溫度舒服。”


    說完她轉頭看向傅珩之、衛楚和司機:“大家一起進來涼快涼快吧!剛好嚐嚐我家小姑娘的泡茶手藝。”


    傅珩之聽了瞥了一眼衛楚,說:“他們兩個有事,就不去了。”


    衛楚&司機:so. you will be like them. abandon me? will you?(所以你也會像他們一樣拋棄我?你會嗎?)


    事實證明他會。


    倆人不得不說還有事要辦匆匆離開,然後就近找了個咖啡店點兩杯熱可可暖暖自己涼透的心。


    簡不聽和傅珩之則進去找地方安置貓窩、貓砂盆,以及小白的飯碗水碗等,折騰完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


    簡不聽突然想起來對方是客人,自己說好拉人家進來喝茶結果又讓人家幫著幹了半天活,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兩人來到客廳,小姑娘陶桃立馬端上來一壺頂好的普洱。


    簡不聽捧起茶杯,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問道:“你是怎麽進來這小區的?”


    邑品天居雖然都是獨棟別墅,但是也是一個小區,而且是眾所周知的安保嚴格,即便是業主的車都得刷臉才能放行,也因此很受一些公眾人物的偏愛,隻不過有能力在這裏定居的基本也是業內有頭有臉的人了。


    傅珩之對她這大條的神經有些發笑,眸子亮閃閃的看著她:“其實這個很簡單。”


    簡不聽有些好奇的看著他,靜候下文。


    傅珩之笑意更濃,眼角眉梢都透著愉悅:“隻要在這裏買個房子就好了。”


    簡不聽:這萬惡的資本主義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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