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這天,來了好多朋友,鮮花和禮物快要堆滿病房。


    蔣湛從頭到尾攬著裴夏,幾次側過臉問她,站著累不累,嫌不嫌太吵。


    方芸看著兩人,一臉嫌棄,“咦!真是沒眼看,這麽多人呢,你倆能不能收斂著點。”


    連童嚴都請假來了,憨聲說道,“蔣總不讓我們去酒店煩你休息,隻好都來醫院了,你回去就好好養著,過幾天我請客吃飯。”


    裴夏好看的眸子一閃,“好啊!我饞火鍋,烤肉,還有冷麵,還有……”


    蔣湛立刻打斷,“你現在還不能吃那些東西,隻能吃些清淡和軟的,好消化一些。那幾天你沒吃過什麽,傷了胃,要養好才行,聽話,你不饞,以後再吃。”


    方芸看著蔣湛,直撇嘴,待蔣湛說完,她白眼一翻,“受不了了,我雞皮疙瘩起一層。蔣大少爺,你現在特別像是一位語重心長的老父親,我說怎麽裴夏看著越來越小,你越來越老,原來你輩分升級啦!”


    方芸話音剛落,引得眾人大笑。


    童嚴憨笑過後,適時出聲道,“像我寵兩個閨女似的。”


    眾人接著笑,方芸當即剜了童嚴一眼,“你覺得自己很幽默?”


    除了好友,還有hpa的幾個同事也來探望,大家都被方芸童嚴逗得笑不停。


    顏梅站在一旁,邊笑邊說,“小芸,你幹脆辭職,帶著你家童嚴去說相聲,你倆肯定能火。”


    方芸眼珠子一轉,“誒,你別說,梅姐,我可能還真有這方麵的天賦,從小到大吵架就沒輸過。”


    童嚴漲紅了臉,沒再‘捧哏’。


    裴夏一手攥著蔣湛的衣服,一手叉腰,笑個不停,蔣湛扭著臉看她,過了會,突然神色一收,對眾人說道,“好了,大家請回吧,改天我做東,各位一定賞光。”


    蔣湛開了口,沒人敢說再坐會兒再聊五塊錢的。


    一分鍾不到,十來個人消失在病房門口。


    方芸童嚴最後離開,和裴夏約好兩天後見麵,裴夏想到火鍋烤肉,一個勁點頭。


    電梯裏,蔣湛口吻嚴肅,“見他們就這麽高興?”


    裴夏轉過頭看他,“嗯?”


    蔣湛低頭睨著裴夏,“你幾天不見我,都沒這麽激動,這麽高興。”


    裴夏愣一下後,緩緩勾起唇角,“不會吧,你還真是與眾不同,吃醋吃得都出其不意。關鍵是,我也沒機會幾天不見你啊。”


    蔣湛輕吸口氣,“誰說得?那幾天你一直睡著,我們不就三天沒見嗎。”


    裴夏抿著唇,心裏無語,大大的無語,她忽然想起什麽,笑著說道,“誰說的,那幾天我雖然一直睡覺,但每天都能見到你。”


    心底一顫,蔣湛手臂收緊,把人拽得更近,睨著裴夏的臉,隔著不到一手的距離,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每天都能夢到我?是不是?”


    裴夏笑,“嗯。”


    蔣湛眼底微微起膩,最近幾天他總是這樣,脆弱得要命,動不動就要淚崩。


    裴夏看著微愣,抬手捂上他的眼睛,“哎呦,別這樣嘛…”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等著兩人的保鏢,和要坐電梯上去的路人,看到電梯裏有兩人摟在一起,男人的眼睛被女人捂著,兩張臉緊貼著。


    一時間,門外七八個人左右側臉,移開視線。


    發現不對勁,裴夏倏地睜開眼睛,轉身低頭,拉著蔣湛快速跨出電梯。


    心裏一萬隻小可愛奔騰而過,這大概就是社死吧,裴夏紅著臉咬唇,沒臉了,沒臉了!


    坐在車裏,蔣湛看著裴夏笑,“剛才還沒親完,怎麽就停了。”


    裴夏:“明知故問。”


    蔣湛伸過手,如常那樣牽住她,“一會回去親。”


    臉已經沒有餘地再紅,裴夏的耳尖,脖頸偷偷泛起粉色。


    回到酒店,也才十點。


    蔣業榮出去辦事,顏梅要回到房間,等幾個工作電話,天澤說自己傷沒好全,回去躺會。


    一進門,蔣湛就迫不及待吻上去,呼吸不耐,邊吻邊說,“他們都這麽懂事,不做點什麽,辜負他們的好意。”


    裴夏微喘,“先洗澡。”


    蔣湛嗯一聲,輕輕咬一下粉唇又分開,然後攔腰抱起裴夏,“一起洗。”


    裴夏覺得蔣湛變了,變得小心翼翼,在浴室裏,擔心空氣太悶,她不舒服。回到房間,馬上用被子把她緊緊包住,擔心著涼。連動作都比以往降速,進入時,裴夏微蹙了眉,蔣湛心疼地親了又親。


    不敢鬧她太久,男人控製著時間結束。兩人側身抱在一起,蔣湛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你睡著的時候,夢到我什麽?”


    裴夏正閉目回神,想了下,她緩緩出聲,“說起來, 是個噩夢。”


    蔣湛眼一睜,“夢到我還能是噩夢?難道不是春宵一刻……”


    裴夏笑,“讓你失望了。我夢到被關在警局裏寫材料,寫不出來就想找你救我出來,結果通訊錄裏沒你的號碼,微信裏你不是好友,關鍵時刻找不到人。你說是不是噩夢。”


    蔣湛一個翻身,躺在裴夏對麵,認真看著她,問道,“我的號碼是多少,你現在背一下。”


    裴夏睜開眼看他,忍了兩秒,從被子抽出手打他,“神經病!”


    蔣湛握住她的手,“你真沒記住?”眼睛一瞪,“你竟然記不住的我手機號!你怎麽……唔,親我也要……”


    裴夏仰起頭堵住蔣湛的嘴,心裏說,這人真是煩死,什麽腦回路嘛。


    中午,天澤發來信息問他們要不要一起吃飯。


    蔣湛立馬打電話過去,“小叔回來嗎?”


    天澤意外,“你沒睡覺啊。”


    蔣湛嗤一聲,“這會睡什麽覺,你很困嗎?”


    天澤咳咳兩聲,“不困,一會樓下見吧,小叔剛回來。”


    電話掛斷,天澤翻身下床,走到客廳,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上,自顧自道,“此睡覺非彼睡覺,真能裝。”


    說完,他微眯著眼,抽了一口煙,轉身坐在沙發上,看著緩緩散開的白色煙霧,他耳邊忽然響起一個清亮的女聲,‘傷沒好全,就別抽了。’


    有幾秒鍾失神,低頭瞥了眼手指間的煙,隻猶豫了一下,他便輕笑出聲,起身把煙按滅在煙灰缸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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