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蔣湛向你求婚,你會答應嗎?”


    宋佳瑩,方芸都看向裴夏,兩人一秒化身好奇寶寶。


    裴夏臉上的神色很淡,腦子裏是她和蔣湛相處片段,光是想著都會笑出來。


    片刻後,裴夏出聲,“不會。”


    方芸震驚,“啊!?”


    宋佳瑩問:“為什麽?”


    裴夏淡笑,“怎麽想怎麽說,主打真誠。”


    方芸善解人意,“誒,裴夏情況不一樣,她剛離婚,前夫又是絕世大渣男。換成我經曆那些事,可能早抑鬱了,別說結婚了,我見個男人,高低都罵兩句,解解恨。”


    裴夏:“裏麵的風景看過了,現在,覺得外麵景色更好。”


    從火鍋店出來,宋佳瑩坐車回酒店,裴夏和方芸一起回公司。


    公司樓下。


    方芸:“夏夏,你喜歡蔣大少爺嗎?”


    裴夏:“怎麽這麽問?不喜歡我會答應他?”


    方芸:“那你真不想跟他結婚?他對你是真心的,我都能看出來,我看人眼光還不錯的!”


    裴夏:“理智說,相處時間太短,他太年輕,另外,我還有別的安排,三十歲的人不能像二十歲的時候衝動了。”


    方芸抓到重點,“別的安排?”


    裴夏腳步慢下來,餘光瞥了眼方芸,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方芸的耐心隻有兩秒,她立刻追問道,“還真有?”


    裴夏猶豫幾秒,似乎下定決心,出聲道,“我已經申請辭職,正在走流程。”


    方芸臉色一變,“辭職?你要去哪?你也要去深城?”


    裴夏垂眸,皺了下眉,“我要出國一年,未來會在哪,暫時還不知道。”


    方芸眼底湧上水汽,“你自己?還是和蔣湛一起?”


    裴夏抬起頭,眼底也紅了,她看著方芸笑了下,抬手抹掉方芸臉上不知不覺掉下的淚,“我自己一個人,他還不知道。”


    方芸愣了下,張著唇,欲言又止,終是沒再問下去,快步幾步,然後一路跑著進了大樓。


    裴夏在原地站了一會,拿出手機,看到蔣湛十分鍾前發給她的信息,【中午吃了一家新店,還不錯,你哪天中午有空,帶你來吃!我想你……】


    喉嚨湧上酸楚,不願麵對的,終是躲也躲不掉,裴夏吸了口氣,回複:【我也很想你,特別想。】


    蔣湛看到信息,心裏忽然莫名地慌,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思忖兩秒,他打給項目部,取消了下午的會。


    乘電梯下樓,天澤和保鏢正在樓下抽煙,看到蔣湛出來,天澤上來問,“要出去?”


    蔣湛嗯一聲,“我出去一趟,不用跟。”


    說完,他彎腰坐進一輛灰色超跑。


    裴夏走到辦公室門口,方芸從洗手間出來,她看了眼裴夏,默不作聲,回銷售部。


    裴夏歎口氣,回到辦公室。


    生離死別,是最讓人難受的事了吧。麵臨分別的人,每天有千千萬萬,看多書裏劇裏的分別,真輪到自己頭上,任誰都會一時間無法接受吧。


    裴夏神色淡淡地坐在椅子上,她從小就學會如何隱藏情緒,七歲之前,她不懂媽媽一個人照顧她的辛苦,小孩子都貪玩,她經常和鄰居小孩,偷偷跑到樓下去玩,玩起來,就不記得回家。


    每次,夏婉萍扯著嗓子,到處找她,有一次,她在別人家看電視,忘了時間,等在家門口,看到鄰居們難看的臉色,她才知道夏婉萍急瘋了。


    一進門,她看到夏婉萍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爸爸的照片,滿臉是淚。那是夏婉萍第一次對她發火,她記得很清楚,夏婉萍說,“如果沒有你,我早就去找你爸了,也不用每天熬日子,活得這麽痛苦。”


    小小的女孩,站在媽媽麵前,嚇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從那天之後,她一夜長大,變得乖巧,懂事,收起孩子的天性,像個小大人一樣,不惹媽媽生氣。


    裴夏出神地望著電腦屏幕,手機忽然震響,她吸了口氣,收回思緒,看到來電顯‘蔣湛’。


    接通,熟悉的男聲傳出來,“在幹嘛?”


    裴夏:“沒幹嘛,剛回來一會。”


    蔣湛:“我在你公司樓下,能出來嗎?”


    裴夏微頓,“怎麽這時候來了?有事嗎?”


    蔣湛輕笑,“沒事,你說想我,我就來了。”


    裴夏心底一顫,心髒像被人攥著,說不上是心動,還是難受。


    她沒說話,掛斷電話,起身往樓下跑。


    蔣湛站在車邊,黑色休閑西裝敞著,裏麵的白色襯衣解著兩顆扣,臉上戴著墨鏡,站在秋天正午的陽光下,矜貴,耀眼,但他的目光隻停留在一個女人身上。


    跑得太快,站在蔣湛麵前,裴夏還在喘。


    蔣湛笑,“跑什麽,我又不會走。”


    裴夏彎起眼睛,主動抱上去,“想早點看見你。”


    蔣湛勾唇一笑,抬手摟住她,“我也是,你說我每天都看到你,怎麽還是想你?見到你也想,怎麽辦啊?”


    裴夏:“我也不知道……”


    蔣湛笑,“隻撩不管?”


    裴夏:“沒撩。”


    蔣湛:“你說沒有就沒有吧,你說什麽都好,隻要能每天見到你,怎麽樣都好。”他低下頭,在裴夏側臉吻了一下。


    忽然,心裏泛起一陣強烈的酸楚,和方芸對話後的情緒,壓抑到這一會,還是沒能忍住,裴夏緊緊貼在男人的懷裏,眼淚無聲落下。


    蔣湛感覺到胸口的襯衣被打濕,他蹙著眉,短暫愣了幾秒,低下頭,柔聲問,“怎麽還哭了?被我感動的?”


    裴夏不出聲,身體微微顫抖,眼淚大滴大滴往外湧。


    蔣湛又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裴夏搖頭。


    蔣湛,“那好端端哭什麽?”


    裴夏心裏像被一塊巨石壓著,悶得透不過氣。


    蔣湛急了,雙手扶住裴夏的肩膀,讓她把臉露出來,蔣湛緊張地臉色都變了,“你到底怎麽了?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訴我。”


    一時間,他扶在裴夏肩膀上的手,不自覺地用力。


    裴夏抬起頭,溫潤好看的眸子裏,帶著淚,蔣湛一愣,心裏猛地一揪,立刻心軟,他馬上把人抱在懷裏,低聲哄道,“好了,好了,不想說就算了,什麽時候想說,你再告訴我。”


    終於,裴夏還是沒說出口,到底為什麽哭,想起上午接到舅舅的電話,她低聲說道,“就是忽然想家了。”


    蔣湛瞬間鬆了口氣,一秒後,他臉上帶上無奈的笑,“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想家就回去看看,我陪你一起。”


    裴夏抽泣著點頭。


    蔣湛用力抱緊,在她耳邊低聲哄著,“跟我不用有顧慮,想做什麽都可以,我一直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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