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稍有不順心便大鬧一頓的鄭麒如今竟然學會了自省改錯,這讓鄭鷲有些驚訝。


    不過四五日,這鄭麒怎麽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是嗎?”


    鄭鷲有些下不來台。


    “父皇,一人做事一人當,請父皇不要責罰母後,若責罰應當隻責罰兒臣一人。”


    鄭麒乖巧地跪下,表情真誠又恭敬。


    之前鄭麒行禮都是敷衍生疏,上不得台麵,如今行起禮來倒是有模有樣。


    可鄭鷲看著鄭麒如今這樣,有些慌了。


    他本意是把鄭麒養廢,不想步眠手段這麽高,竟然讓鄭麒變了這麽多。他不能再讓步眠這樣帶下去了,否則遲早生變。


    “皇後,別以為太子為你求情攬錯,你便沒有責任。前幾日你將太子關禁閉,餓了他三天,直到把人餓暈你才讓太醫過來。身為人母,你如此心狠,著實不堪繼續教鄭麒。”


    鄭鷲隻字不提前幾日是他親自把鄭麒送回步眠身邊。


    步眠隻覺得鄭鷲的腦子越來越像曬幹的核桃,愚蠢得可笑。


    “陛下如此,當然可以。畢竟臣妾如今已經是有孕,的確無法多照顧他。”


    鄭麒聞言瞬間慌了:“父皇!兒臣不願離開母後!兒臣喜歡和母後待在一起。之前是兒臣不守規矩,冒犯了母後!”


    鄭麒沒有撒謊,他的確很喜歡現在的步眠,雖然隻有短短一日,她還很嚴格,但他就喜歡和步眠待在一起。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都存在也是有意義的。


    比起他們的隨手關心,隻有步眠才是真的關心,真的在意自己的。


    鄭麒扯住鄭鷲的衣袖可憐巴巴的看著他:“父皇,兒臣再也不頑皮,以後會好好聽話的。不要讓兒臣離開母後,好不好?”


    鄭鷲沒有想到這個鄭麒忘性這麽大,之前不還很討厭她嗎?怎麽現在卻這麽喜歡她?


    鄭鷲耐著性子哄:“你不要你的悅娘娘嗎?”


    鄭鷲不說還好,一說就讓鄭麒想起自己和悅娘娘被步眠罰跪時,悅娘娘對自己的厭惡。


    “我不喜歡悅娘娘了,悅娘娘討厭我,她不是真心喜歡我,她隻是想利用我而已。”鄭麒朝鄭鷲告狀道。


    鄭鷲聞言不悅嗬斥:“不可如此無禮,鄭麒你真是是越來越不懂事了,悅妃對你那樣好,你卻為了你母後栽贓她,你母後都教了你些什麽?”


    鄭麒委屈極了,他沒有撒謊。


    可父皇為何不多問幾句,就定罪他不懂事還說他栽贓悅妃。


    步眠看向鄭麒:“你先跟著翠玉出去散散心休息一下。”


    鄭麒可憐巴巴的看步眠:“母後。”


    翠玉上前將鄭麒帶出去。


    步眠看著鄭鷲:“陛下,他是你唯一的兒子,他如何,你心中不清楚嗎?”


    鄭鷲眼底劃過心虛:“朕有何錯?麒兒本就頑劣,如今還出言栽贓悅妃。”


    “若他真的這樣坐,難道不是你身為父皇的錯?子不教父之過,若你真關心太子,就別天天沉迷你的溫柔鄉,連朝都不上。”


    鄭鷲登上帝位開始開放選秀後,便開始缺席上朝,有時一個月最少才三次。


    有些大臣心中焦急卻不敢明說,有些大臣卻樂得自在直接摸魚偷懶,有些大臣直接起了一些不軌之心開始拉幫結派。


    這個朝廷表麵還一片祥和實則內部已經開始潰爛,鄭鷲非但不製止反而繼續縱容。


    “後宮不得幹政!皇後,你逾越了。”


    鄭鷲被步眠說得下不了台,氣的指著步眠怒斥:“朕的事,你沒有資格管。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麽?”


    “婦道人家懂什麽?”


    步眠冷笑開口。


    鄭鷲被她那聲冷的凍人的笑給拉回了理智。


    鄭鷲這才發現自己都說了什麽。


    步眠摘下臉上的麵具,周圍的宮人紛紛垂眸退下順便把宮門給關了。


    鄭鷲有些慌亂:“皇後,你想幹什麽?”


    步眠看著鄭麒,伸手撫摸上自己臉上的疤痕:“陛下還記得我這半張毀容的臉嗎?它是為你而留下的,你難道忘記了嗎?”


    鄭鷲不耐煩:“我不是娶了你,還賜了你皇後之位,甚至還與你有了麒兒,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那我幫你出戰邊疆,奪得的那些戰功呢?我幫你在先帝麵前贏得聖心,讓你這般無能之人坐上帝位算什麽?”


    步眠這番話直接刺激到了鄭鷲那顆敏感的自尊心:“步眠!你放肆!”


    啪!


    步眠直接扇了鄭鷲一巴掌,鄭鷲氣得渾身發抖卻被步眠揪住衣領不得不看著她那猙獰的燒傷,此刻的步眠哪有什麽一國之母的風範,活像一個尋仇的惡鬼。


    原本怒氣衝心的鄭鷲瞬間這樣的步眠被嚇住了。


    “陛下,你可不要忘了,你有今天都是因為我。”


    步眠眼中譏諷,語氣不屑:“我能把你捧到這個位置,自然也能捧別人。陛下,你啊,還是小心些,要是真把我惹怒了,我可不會再去記著我對你的情意。”


    鄭鷲深吸一口氣,想到步眠手中的十萬軍,沒有尊嚴的慫了:“皇後,眠眠,我們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原主變成戀愛腦時,鄭鷲自然可以仗著原主的喜歡任意妄為來一段虐戀情深,原主死後痛苦地坐在龍椅上享受百年孤寂到戲碼。


    可惜,她不是原主,她是步眠。


    她對垃圾產生不了一絲興趣。


    即使鄭鷲再笨,也察覺到步眠的不對勁了。


    原本被自己長年累月pua到沒有自尊和思想的步眠如今竟然這般強勢。


    他忍不住問係統。


    “邪魔係統,你確定我們麵前的步眠還是原來的步眠嗎?”


    [讓我看看。]


    邪魔係統使用技能給步眠搜了一下魂:[她還是原來的女主,沒有被人奪舍。]


    “是嗎?那她怎麽變化這麽大。”


    邪魔係統:[那就得問問你自己了。]


    鄭鷲看著麵前的步眠,已經被溫柔鄉整壞了的腦子壓根想不出什麽原因來。


    邪魔係統怎麽可能告訴鄭鷲,它也不知道為什麽女主變了性格。


    但它搜出來的魂還是那個帶著淺薄氣運的魂魄。


    [你是皇帝,她那般冒犯你,你就這麽怕了?]


    邪魔係統看了眼那又少了些的氣運,恨鐵不成鋼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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