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悅察覺到鄭鷲的出神,立即楚楚可憐的開口:“陛下,都是妾不好,是妾頂撞了娘娘。”


    鄭鷲看向馮悅,馮悅人長得美豔動人,在他隻有步眠時,他就已經被馮悅的美貌給吸引了。


    那時的馮悅,眼眸如春水,肌如雪膚如脂,一娉一笑都勾人得緊,此刻的馮悅更是讓他熱血沸騰,若不是這時的場景不對,他隻想抱著他好好回去寵愛一番。


    “步眠,你什麽時候如此刻薄惡毒了?我曾經還以為你變了,如今看來你根本沒有變!”


    鄭鷲一臉厭惡的看著步眠,若是曾經,那個變成戀愛腦的原主隻會心痛到不能呼吸,如今的步眠看著鄭鷲又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鄭鷲的兩邊臉迅速變腫還自帶腮紅,鄭鷲怒極反笑:“步眠!你放肆!”


    “陛下!”步眠冷漠的眼神駭住了眼前的鄭鷲:“古人雲,聞求木之長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遠者,必浚其泉源;思國之安者,必積其德義。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儉,德不處其厚,情不勝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長也。”


    鄭鷲傻眼了,他問係統:“她說的那堆是什麽東西?”


    係統:“……她在罵你沒有道德仁義,讓你天天當和尚。”


    “大膽步眠!你什麽意思!”


    鄭鷲怒了,他看著麵前毀了一邊臉長相醜陋的步眠怒斥道。


    步眠笑了,原來這個皇帝還是個文盲,他腦子裏的邪魔係統也是個拱火的:“陛下,這些話是之前先帝封你為太子時告訴你的,我不過是想告訴你,馮悅身為後宮妃子,應當恪守宮規,若你今日包庇她,明日後宮各人效仿,後宮不寧,前朝也會受到影響。今日你護住了馮悅,明日馮家便會想,君王如此聖恩,不如……”


    “步眠!”


    鄭鷲看出了步眠眼中的譏諷,急忙打斷了她的話:“適可而止!”


    “母後,你怎麽可以這樣對父皇和悅娘娘,不過宮規,悅娘娘不過犯了一次,就當沒有做過不行嗎?”


    鄭麒看出了父皇的尷尬,趕緊開口解圍道。


    步眠冷冷的看向鄭麒:“你跪下。”


    鄭麒愣住:“母後!”


    “無競維人,四方其訓之。不顯維德,百辟其刑之。於乎前王不忘!”步眠冷聲斥責道:“舒太妃曾因小事違反宮規,被太後娘娘發現,太後娘娘本打算放過,但事被先帝知曉,先帝立即讓太後娘娘按照宮規嚴懲了舒太妃。如今,馮悅屢屢違斥宮規,你卻說,就當沒有做過。你學先帝言製是學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鄭麒哽住,他看著麵前冷聲斥責自己的步眠隻覺得陌生與恐懼。


    步眠看向鄭鷲:“陛下,為君者,當刻己:為夫者,當守公;為父者,亦當為首。”


    馮悅跪在冰冷的地磚上,看向步眠的眼神難掩怨毒。


    這個惡心的醜八怪,真當自己做了皇後就了不起了嗎?


    “步眠!你逾越了!”


    鄭鷲怒不可遏,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刺痛了鄭鷲的自尊心。


    步眠笑了:“陛下,臣妾身為皇後,一宮之首,為你諫言,是臣妾的職責所在。兼聽則明,偏信則暗,為君不可被外物所惑。”


    不然腦子不用,可是會被廢掉的。


    她發現,鄭鷲的係統好像在刻意把鄭鷲給往廢物的方向引導。


    偏愛,偏聽,偏信,這不就是昏君做派嗎?


    步家為一將之首,無錯忠君卻被鄭鷲惡意抄家流放,邊境換成了馮家的人,馮家內部貪汙腐敗,他們的人又是什麽好東西?


    原主氣運未完理智尚在的時候,步家遇難,以太子與十萬軍為威脅,逼著鄭鷲改了全家抄斬為流放邊疆,如今步家已經被原主藏進深山,躲過鄭鷲追殺。


    但鄭鷲的邪魔係統不傻,它想逼死步家,在原主的三言兩語中,鄭鷲開始懷疑邪魔,畢竟當時所有人都清楚,步家無錯,若是再把步家全殺了,不僅步眠會反,那些大臣也會認為君王無德,今日死的是步家,明日死的就會說他們。


    當時,鄭鷲不傻,嚇得讓馮悅去殺了鄭麒,這樣一來就杜絕了步眠靠著鄭麒登上太後之位把持朝政,就在鄭麒被殺死前,步眠請出了太後,這才救了鄭麒。


    不過之後,鄭麒被抱給了馮悅養,馮悅也給鄭麒灌輸是她這個母後為了步家想殺了她泄憤,母子這才離心了。


    鄭麒年紀小,對馮悅又親近,差點被馮悅殺了偏偏還覺得馮悅是個好的。


    “朕無需你多言!你真以為朕不敢殺你嗎?”


    鄭鷲被說得氣紅了臉,明明是個女人,還是個毀了容的女人,卻還當以前那樣訓斥他。


    步眠看著眼前的鄭鷲:“還請陛下三思。”


    周圍那些宮人也隨之跪下齊聲:“還請陛下三思!”


    鄭麒:“母後!父為君,你不可如此!”


    “身為君者,當為自檢。”


    步眠冷眼看著鄭麒。


    “鄭麒,你是儲君,不是皇子。”


    鄭麒討厭現在的步眠,他覺得自己被她給看透了。


    “還請陛下將太子交於妾教養,如今的太子已經被教壞了。”


    步眠看向鄭鷲適當放出誘餌:“日後怕是不能統領步家十萬軍。”


    鄭鷲:“步眠!”


    馮悅急了:“皇後!”


    原主當初想誕下鄭麒便是為了將十萬軍換步家一個平穩將來,將軍隊交給鄭麒統領自然是最好的,否則固步自封沒有腦子的鄭鷲怎麽願意給鄭麒太子位?


    什麽榮寵都是笑話。


    鄭鷲眼裏隻有十萬軍。


    不被他支配的十萬軍。


    原主十歲便上了戰場,一身武功與眼界手段讓步家軍接納,十五歲便在暗地接管了十萬軍,步家若無後,十萬軍便無主,十萬軍隻認步家掌權人。


    鄭鷲若沒有係統也不會想到,步家不將十萬軍交給她的三個哥哥偏偏交給她這個女人。


    他更沒有想到,步家早想交兵權卻怕帝王奪走兵權後翻臉不認人,便選了步眠。


    步眠的確是個合格的掌權人,但鄭鷲卻是實打實的廢物,眼裏滿是清澈的愚蠢。


    還沒有交兵權就把步家抄家流放了,還是已毫無證據的謀反之罪。


    鄭鷲每日泡在溫柔鄉,怎麽看得到他屁股下麵岌岌可危的地位。


    如今馮悅懷孕,鄭麒一死,鄭鷲就可以跟著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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