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上前說道:“二爺,二爺,這塊一直是小的負責的,我可是安排妥妥當當的,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專人監視,從不間斷,但一直沒有發現動靜,我估計...,估計這小崽子十有八九沒回來,畢竟...,畢竟...,他也不是傻子,怎也不敢回來自投羅網呀!”其實他心裏在說:“我的娘來,這都一年有餘了,上麵又不給錢,冬天這幾個月,冰天雪地的連鬼影都沒有一個,傻子才在那破地方守著呢。”


    “這小兔崽子,滑溜的很,在京城就被他給遛了,他這麽小,能跑到哪裏去呢?”夜梟子自言自語的說道。


    “二爺,我有個想法,不知能不能說?”一個屬下看夜梟子沒有那麽大火氣了,上前說道。


    “說!”


    “二爺,我是這樣想的,咱們按照上級要求張貼的布告我覺得改一改會好點。”屬下試探的說道。


    “怎麽改,以前不都是這樣嗎?”夜梟子問道。


    “二爺,二爺,隻是改幾個字而已,改幾個字而已。”


    “改幾個字?哪幾個字?”


    “把必有重賞,改成賞銀千兩,屬下認為效果會更好些。”那名屬下說道。


    “嗯!有道理,有道理,不過這千兩有點多了,改成五百兩吧!”夜梟子搖晃著他那醜陋的大腦袋說道。


    寶兒可不知道山外邊到處都是緝捕他的捕告,他每日不是練功習武就是抓魚摸蝦,閑暇時間一曲洞簫寄托思念,不知不覺的到了四月底,寶兒到了要離開的時候。


    這一日,太陽的餘暉將劍指峰照的金光閃閃,從峰上往湖麵望去,一片波光粼粼,溫和的風兒吹來,讓人心曠神怡倍感舒適。


    一曲悠悠簫聲傳來,隨風飄蕩在山穀中,久久不能散去。


    一首故鄉讓渾身疲憊的寶兒得到舒緩,他慢慢的從劍指峰下來,走到木屋前擺弄了一會火爐,不一會香氣彌漫屋前。


    寶兒吃過晚飯,點亮油燈,在桌前坐了下來,他明天就要離開了,他要寫信,他要給亦靈姐姐留下一封信。


    亦靈姐姐:


    你好!


    姐姐你給我留的信我已收到,還有姐姐師祖給我留的丹藥也收到了,謝謝你們了,寶兒好想你們,你們好嗎?


    姐姐,去年九月咱們錯過了,都怪弟弟,我隻要再提前一天回來就能見到你了,現在想想真的好後悔。今年現在已是四月底了,沙沙園還是那樣花開四季,連山穀中有些小花都陸續開放了,咱們靈涯洞中的佛手太陽花也打花骨朵了,不知你們什麽時候來。


    姐姐,謝謝你,也謝謝亦仙姐姐,你們把這怡然穀打扮的如此漂亮,真的謝謝你們。這大半年弟弟除了練功習武,其餘時間也是打造這山穀,去年秋天我采了好多花草種子,開春我將種子撒滿所有的山道、潭邊、小徑的周邊,現在它們都發芽了,等你們來時一定是一片花海,到時候肯定會更加漂亮。


    姐姐,姐姐師祖煉製的增強內功的丹藥真的很好,我服用後,現在金剛鐵步也已突破了,剩下的兩顆我暫時不打算服用,我想等第二階段有所提升後再做嚐試,估計效果會更好,畢竟靈藥難得。姐姐,你教我的亦靈劍法我現在練的可好了,告訴你,我現在可以一下子刺穿四根連排的竹子,你說弟弟厲害不厲害。二師伯、四師叔還有李敢叔叔他們傳的武藝我也沒有落下,招式練的我感覺都很熟練了,但到底武藝如何現在我自己還不太清楚,畢竟一直沒有和別人交手的機會,但弟弟自我感覺現在渾身都是力氣,好想真正和別人打上一架,試一試弟弟的武藝到底如何,畢竟隻有...,隻有練好武功,弟弟才能去報仇,才有可能報得了我周家的血海深仇。


    姐姐,從你的留信中弟弟得知你已基本了解我家的事情了,你不要為我擔心,弟弟現在心裏清楚的很,我是不會冒然去找那些仇人複仇的,我現在需要的是等待,是苦練,是拚命強大自己。他們是誰我現在都清清楚楚,他們的勢力很強大,甚至...,甚至強大的難以想象,但弟弟不怕,弟弟無論是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是用一輩子,也要將那些大惡人一個個的殺了。


    姐姐,弟弟明天不得不離開這裏了,我必須去完成一個承諾,一個對我有救命之恩的承諾。雖然我具體不知道任務是什麽,但我知道這個任務很遠很遠,所以這一出去,沒有半年以上是回不來的,今年咱們可能又要錯過了。弟弟除了去年京城之行還沒有真正在江湖上闖蕩過,弟弟清楚我現在需要闖蕩,需要曆練,就如姐姐去年一人幾千裏江湖獨闖一般,弟弟我自己也想真正去江湖中曆練一下,這樣自己才能快快長大,盡快的成長起來。


    姐姐,這次北邊之行,如果路過天山附近的話,弟弟一定去那看你,我想知道天山美不美?哪有我們怡然穀美嗎?我想和姐姐你好好聊一聊,這一年多來弟弟心裏裝有好多話想和你訴說,到時候可不要嫌我煩喲!我想讓姐姐你指點我練武,最好能和姐姐你好好切磋一下,弟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趕上姐姐,才能有姐姐那一身的武功。


    姐姐,這次京城之行雖然有些波折,但總體順利,我的家人都接了回來,讓他們在這入土為安。這次弟弟還學會了一樣樂器,洞簫吹奏,聽過的人都說好聽,姐姐,下次見麵弟弟一定吹奏給你聽。說來也是上天保佑,回來後一次偶然上鎮子裏的采購,竟然得到了二師伯、四師叔、師姑他們的消息,幸不辱命,讓我找回了他們的遺憾,也讓他們在此安息,讓他們師兄弟們在此團聚,弟弟心情好了許多。


    姐姐,囉裏吧嗦講了半天,弟弟也不知想表達什麽,弟弟心裏其實有許多話想說給亦靈姐姐你聽,長這麽大姐姐你是弟弟第一個結識的朋友,一個可以無話不談的姐姐,但話到筆尖,卻突然不知如何表達,心中始終閃現去年咱們姐弟倆在靈涯洞,在怡然穀中的快樂時光,弟弟期待姐弟重逢的那一天,咱們再好好暢聊,不再囉嗦了,祝姐姐一家幸福安康,祝姐姐永遠快樂!


    就此擱筆。


    寶兒弟弟周書涯執筆。”


    第二天清晨照例練完功的寶兒在爹娘親人墳前一曲洞簫後,帶著昨日早已準備妥當的行李出了靈涯洞,正式踏上江湖之路。


    寶兒算了一下時間,和魔道約定的時間尚早,他先來到岩山鎮上。四月的岩山鎮已恢複到往日的熱鬧,寶兒在鎮上逛了很久,也沒有找到滿意的馬匹,他就雇用一輛驢車往青山縣城趕去,岩山鎮離縣城也好幾十裏地,傍晚時分寶兒趕到了縣城,隨便找了一個就近的客棧吃了東西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寶兒就退了房間,向店家打聽清楚賣牛馬的集市具體地點,就趕了過去。縣城裏的集市比鎮裏麵大多了,牛、馬、驢、騾子等大型牲畜可不老少,但馬匹相對少一些,大都是拉車的駑馬,寶兒跟魔盜可是學過相馬之術,在集市裏轉了半圈也沒有相中一匹,正感焦急,心中想到實在不行就買一匹駑馬將就用用,這時突然聽見不遠處有嘶鳴聲傳來,寶兒心中一動,急忙往叫聲方向走去。


    沒走多遠就出了集市,寶兒老遠就看見遠處有一群人圍在一起,但中間一個馬頭清晰可見,還不時傳來馬的嘶鳴聲。


    寶兒走了過去,通過人群看見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被圍在場中,牽馬的是個三十多歲彪形大漢。


    “馬老大,已經不少了,你到底賣不賣?”


    彪形大漢搖了搖頭,並不說話。


    “我出四十五兩,行了吧?”


    彪頭大漢仍舊搖頭。


    “我出五十兩。”


    “我出五十五兩。”


    看上這匹馬的人可不少,大家紛紛出價。可那叫馬老大的彪形大漢始終搖頭不語。


    “馬老大,五十五兩可不少了,你就賣了吧,我看再等一會,這牛市的馬頭一來,你一兩銀子都得不到。”


    “他來我怕個鳥,老子騎上咱的紅寶難道還怕他追上,你們也不打聽打聽,這青山縣城有比咱紅娃跑的快的馬嗎?”馬老大一臉得意的說道。


    現場惹來一陣哄堂大笑。


    “我的娘來,馬老大,這馬兒是你的娃嗎?還起個紅娃的名字,不過還怪好聽的。”


    “你說這馬老大也真是個怪才,這每隔二三年就牽出一匹好馬來換幾十兩銀子,這麽好的馬兒可不太好弄,不知他從哪搞來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裏麵可有大門道,告訴你們也無妨。”一個圍觀看客說道。


    “快說說!快說說!”


    “你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就想知道這馬老大是怎麽搞的,兩年就能掙個好幾十兩銀子,這多好的營生呀!”


    “你也想去掙這個錢?等告訴你後,我打包票你就不會動這個心思了。”


    “快說說。”有人好奇的催問道。


    寶兒聽著圍觀人的談話,也甚感好奇,因為這匹棗紅馬確實不錯,按照魔盜教的相馬經驗,這匹應該能達到做戰軍馬的水平,雖然它隻有二歲不到。寶兒也好奇靠上前去,想聽聽清楚。


    “這個馬老大是離這三十裏下河村人,弟兄十人,老父早死,隻有一個老母親,這老嫗生娃太多,落下一身毛病,他是老大,打小孝順,又知道照顧弟弟。”


    “娘娘來,這麽多張嘴,可不好養活。”


    “那可不是!”


    “這馬老大打小不僅彪悍,而且頭腦靈光,膽子還賊大,帶著弟弟們是上山打虎獵熊,下水是捕魚捉鱉,到處販賣養家活口,你還別說,這些年把那個家也給撐了起來,聽說連老九都訂了親了,這一家十個男娃長大了,那可不了得,村裏、鎮裏一般人可不敢惹他們家,好在這馬老大一家口碑甚好,從來不欺負別人。”


    “那是,我的娘來,一家一下子拉出十個漢子來,哪個敢惹?”


    “那這好馬都從哪來呀?”


    “急啥,聽我慢慢說,說這馬老大膽大還真不是吹的,十幾年前聽說北疆馬多便宜,便一人獨闖,半年後帶回一匹一歲不到的母馬來,那馬瘦弱不堪,聽說是用二兩銀子跟草原牧民買的。回來後,這十個弟兄是日夜精心伺候,聽說這馬老大連媳婦都不要了,日夜陪著,還真別說不到一年,這小母馬就被伺候的油光水亮,驃肥體壯,不愧是草原上來的,這馬兒就是比咱這強。”


    “我知道了,馬老大就靠這母馬,然後配種繁殖後出賣,這也不難呀?”


    “你懂個屁,真正難的我還沒說,你們哪個知道泗洲馬場?”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一個好大的軍馬場,我聽我二叔說過,離咱這好幾百裏地呢!”一個看客得意的說道。


    “你們猜怎麽著,這小母馬到了繁殖季節,這馬老大帶著它到幾百裏遠的軍馬場附近轉悠。”


    “跑那麽遠到那轉悠個啥?”


    “難道是找軍馬配種?那...,那也太那個了吧!”有人驚呼道。


    “你猜對了,馬老大就是去找軍馬給小母馬配種。”


    “真的呀!這...,這馬老大也太有想法了。”


    “這還不算難,你們知道那軍馬可都是朝廷的寶貝,日夜都有軍士看守的,私自配種可是違法的,抓到後不僅馬匹沒收,弄不好自己小命都得搭進去,你們說難不難?這馬老大膽子大不大?你們誰能做到?”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無語,半天才有一人說道:“人才呀!”


    站在場中的馬老大麵色不改,聽完後說道:“這些事大夥都知道,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但我申明一點,我到那隻是為了遛馬,這畜牲們發起情來,咱可控製不住。”


    現場又是哄堂大笑。


    “馬老大,馬老大,你這馬兒今年賣的也太貴了吧!”


    “對,對,對。”


    現場一片附和之聲。


    “各位鄉親,老少爺們,實話告訴你,今年貴是有原因的,因為紅寶可不是一般軍馬的種,它是馬王的種,真正上千匹中領頭馬王的種,我可是親眼所見呀!上千匹馬都跟在紅娃父親屁股後麵跑,那姿態,那氣勢,那速度,那可是真正的馬王呀!我為了讓紅娃他娘和馬王配種,整整在野外熬了一個多月才找到機會。你們說,這軍馬馬王的後代,賣貴點不應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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