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會啊,爺爺還在忙呢……急的話我現在就去幫你喊。”


    “不急,晚點也行。”


    “那你們過來坐,我再去拿一張凳子哈。”餘小漁歡快的拿起旁邊的書,拍了拍凳子,站起來朝他們甜甜的笑了笑。


    “不用,你們小孩坐就行。”周正書帶著人走過去,拒絕道。


    “沒事,吃飽飯就需要坐一坐,才快樂似神……額,不能說,你們等著。”餘小漁吐了吐小舌頭,可愛的晃著腦袋,一蹦一跳的朝放雜物的地方……


    蹦蹦噠噠的也好可愛,這是她給他留下的第三個印象。


    “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是不是,小澤?”周正書見沒攔得住餘小漁,幹脆心安理得的放下行李,拉著周澤坐下來,本來一句隨口話,他以為周澤不會回這種問題,沒想到……


    “嗯,很可愛。”周澤認真回答道。


    咦?咦?咦?


    周正書眨眨眼,有點震驚,這還是他那情商為負的小侄子嗎?


    ***


    1966年10月14日


    昨天順利的見到了那位餘爺爺,一番交談後,就拜別了大伯,跟著他們回到龍塘村。


    這是一個不富裕的村莊,很多人還穿著布丁的衣服,不過在京都,也有好多人這麽穿。


    這裏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土牆建起的房子,也不知道大雨會不會把房子給弄塌了,好在小魚兒家不是,他們家是磚房子,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好房子了,有點慶幸。


    這裏的空氣真好,到處綠茵茵的,甚至10月份了,還有開著的小花。


    更不可思議的是,媽媽當寶貝養的花草,在這裏,跟大白菜一樣,隨處可見……


    這事,還是不要跟媽媽說,總覺得她會傷心。


    “嘿,周澤弟弟,別發呆啦~要不要跟姐姐出去玩呀?”


    歡快的聲音打斷了他亂糟糟的思緒,在知道他比她小之後,小魚兒總喊他弟弟,不喜歡。


    “小魚兒,你拉我起來,我就去……”周澤朝站在他麵前的人耍了一個小性子,哼,不是說姐姐嗎?他有權利使小性子。


    “哎呀,真拿你沒辦法。”


    一副小大人模樣,很可愛。這是她給他,留下的第四個印象。


    ——


    1967年2月8日,星期三,半夜11點50分。


    今天是除夕節,原本應該是和家裏人一塊守歲的,可是現在,隻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扣扣”。


    “周澤弟弟,睡著了嗎?”


    門外,傳來一道很輕,又很熟悉的聲音。


    這是小魚兒的聲音,周澤顧不得傷春悲秋,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然後拿起厚外套穿在身上。


    慢慢的打開木門,一入眼,就是穿著睡衣和一件外套的餘小漁。


    周澤有些生氣,怎麽穿這麽少?


    “你怎麽穿這麽少就跑出來,冷著了怎麽辦?”說完也不等餘小漁反應,就把人拉進房間關上門,帶到床邊,扯著被子往她身上披。


    “嘿嘿,沒事,沒事,別擔心哈。”餘小漁不客氣的摟緊被子,嘴上這麽說,可是動作又是另外一回事。


    心口不一,很可愛。這是……第幾個她給他留下的印象了?


    有點數不過來了。


    這幾個月,知道他剛來到一個陌生環境很不習慣,就很貼心的陪著他,就連原本在縣裏讀小學也很幹脆的轉回村裏,和他讀一個年級。


    就是不是很明白為什麽明明高自己一個年級,卻在期末考試,考低一年級的試卷,隻得了個及格的分數。


    明明懂很多東西,為什麽考試考這麽爛?


    好吧。


    一點都沒被影響,還能笑嘻嘻玩鬧的樣子,很可愛……


    “來,過來一起蓋,還有幾分鍾就十二點啦,我們一塊守歲哈。”


    周澤覺得他喉嚨似乎像被什麽堵住了,就連眼眶也變得澀澀的……


    餘小漁見周澤沒動靜,生怕人被凍著了,幹脆直接上手,把人拉到旁邊,然後一個用力,把被子的另一邊,披到他身上。


    “這樣我們都不會冷了,然後一起等12點哈,一會……對了,好像今年不許放鞭炮了,說不過春節,要抓生產力,有點可惜,這可是弟弟第一次來這裏過春節呢。”


    黑暗中,周澤看不見餘小漁臉上的表情,但是能從她的話,感受到一絲遺憾。


    “我很開心小魚兒跟我一塊守歲,很開心,很開心,很開心。”


    “哇哦,重要事情說三遍哦,那以後我繼續陪你守歲哈。”


    “嗯……”


    ***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雖然有時候還會想家裏的人,隻是他不能給他們寫信,也不能打電話,隻能被動的收他們的信件,不過餘爺爺跟他說,他有跟他的家裏人說了他的思念。


    這樣就很好了。


    “周澤,周澤,走……我們去看看陷阱有沒有小兔子或者雞……”


    一道甜甜軟軟的聲音出現在耳旁。


    這兩年下來,他經常被餘小漁帶著上山(後麵都是他拉著人慢慢挪上去)去布置陷阱逮小動物加餐。


    下水(人站在岸上指揮他在水裏)抓魚。


    或者有時候被哪家的狗嚇到了,就帶著他偷偷的去埋伏……


    又或者沒睡夠的時候……拉他去拔大公雞的尾羽……


    感覺這兩年,上山下水偷雞摸狗……以前他沒敢幹的,來到這,都幹了一遍……


    “嘿,別發呆,走啦,一會天晚了。”


    軟軟的,甜甜的,嬌嬌的……


    不煩,他很喜歡聽。


    ——


    1968年6月18日 陰轉小雨


    “啊……周澤,快閃開……”


    “砰……”


    “哼……”


    “嘶……”


    “哎呀,小澤,小魚兒,你們沒事吧。”四位大人來不及反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小孩撞一塊……


    “哇……”


    她都沒哭,他怎麽就先哭了?那她還哭不哭?


    “嗚……我的清白沒了……嗚……以後怎麽辦?嗚……以後娶不到別人了。”


    “嗚……嗚……”


    ????


    餘小漁原本以為是自己撞疼了周澤,可是聽這話,不是這個意思?


    周爸爸和周媽媽也被兒子的操作給整懵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額,小澤,這個是意外,不會……”


    但是周澤沒有給對方說下去,繼續大聲哭,一隻手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掐自己,心裏又一直想傷心的事,讓眼淚嘩嘩掉下來。


    “嗚……小魚兒把我清白給毀了,以後我怎麽辦?”


    “我……我不是故意的。”餘小漁頂著在場所有人的目光,艱難的吐出一句話。


    “嗚……可是我的清白就是沒了,嗚……媽媽說男孩子也要保護好自己,嗚……我沒做到……嗚……清白沒了。”


    ……


    這回輪到周媽媽頂著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周媽媽訕訕一笑,“不是,媽媽……媽媽隻是讓你遠離那些……”怪蜀黍,怪阿姨……


    “哇……可是我的清白還是沒了……嗚……”周澤放聲大哭,又一次打斷大人解釋。


    一個小帥哥哭得這般慘兮兮、委委屈屈的……


    這……這……


    目光聚集地,又集中在了餘小漁身上,她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朝周澤看過去。


    帥氣的小臉此時哭的眼眶紅紅,鼻子紅紅,鼻翼一張一縮,紅唇微張著吸氣呼氣,“你別哭了,那……那……那你要怎麽樣?”


    “嗚……我不知道,嗚嗚……我的清白沒了,我沒人要了!嗚~~~~~~~”


    周爸周媽看了看周澤,又看了看餘小漁可愛的小臉蛋,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可是又想到孩子低到親爸\/親媽都想吐槽的情商。


    兒子,你確定真的是喜歡而不是小孩子的占有欲?


    周澤不知道,但是他來到這裏多少天,餘小漁就陪了他多少天,他在這裏的兩年多裏,已經習慣了她的陪伴,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以為後麵還會繼續下去,直到兩天前父母親到來了,告訴他,他要回京都了。


    他一時間茫然,一時間不知所措。


    當初剛來到龍塘村,哪怕白天有人逗他,有人陪他,可是到夜裏,還是想家的。


    隻是日子一天天過去,滿心都被餘小漁帶的快樂給填滿了。


    現在……要回去了,那餘小漁怎麽辦?


    (餘小漁:謝謝,我並不用怎麽辦。)


    他想啊想,想了兩夜,也沒想出個法子。


    但是今天突發的意外,讓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他雖走了,可是餘小漁還是他的。


    (作者:小孩子的占有欲?)


    所以他努力的哭鬧,要餘小漁先鬆口,為此連“臉”都不要了。


    “嗚……”


    “我要,我負責,長大後我娶你。”餘小漁腦仁疼,被人家爹媽用怪異的視線看著,被自家爺爺奶奶帶著尷笑視線瞟著,她能怎麽辦?她能怎麽辦?


    算了,算了,算了,她不虧,她不虧,她不虧個屁……


    她沒想過結婚生子這事啊……


    “……小魚兒,如果你不願意,我……我……我不逼你。”被眼淚浸濕的烏黑眸子無措彷徨……


    頂著眾人複雜的目光,餘小漁閉了閉眼,在睜開時,小臉一臉嚴肅道:“真的,我願意,長大後,我娶你。”


    ……


    四個大人在聽到這話,目光更加複雜了。


    這倆小孩其實在鬧著玩吧?


    在周澤走的前一晚,餘小漁把一塊玉質細膩,質地溫潤的龍紋玉佩偷偷塞到他手裏。


    “聽說定親要交換隨身物,我沒什麽隨身物,這巴掌大的玉佩是我以前偶然得的,還有一塊鳳紋在我那,是一對的,聽說這玩意在以前是好東西,你偷偷收著。”


    周澤沒想過要餘小漁什麽東西,隻想著人還是他的就好,不過現在得到一個意外之喜,很開心。


    “那我可以跟家裏人說嗎?”


    “唔……”餘小漁想了想,“可以,你想說就說,不過不能告訴家裏以外的人,哪怕是親戚。”


    “好……”周澤把玉佩放進隨身背的小布包。


    倆小孩因“鬧劇”被綁一塊,兩邊大人默契的把這事給壓下來,不透露一點消息。


    畢竟都還小,誰都不知道未來如何,如果雙方不喜歡了,偷偷退了也能皆大歡喜。


    如果把消息放出去,以後退了,男方遠在外,不會受影響,女方就不一樣了,這世道,女人不容易。


    更何況他們兩家交好,並不想關係變惡劣了,雖然先是餘家受周家恩惠,但這兩年多裏,餘家可以說得上還清了。


    看!把孩子帶得多好。


    ***


    1973年7月3日


    “真決定下鄉?”


    “嗯,麻煩爺爺幫個忙,把我調到她那小村莊。”


    “嘖……”周熊搖搖頭,當初回來,一臉悶悶的,想著過段時間就會好,結果就開始瘋狂學習,一路跳級跳級……


    別人才初中的年紀,他就高中畢業。


    本以為這個臭小子會讓他想辦法弄大學的名額,沒想到卻是為了下鄉找青梅未婚妻。


    看著已經不再是記憶裏分別時那個小豆丁,這會已經長得比他高了,歎了口氣,鬆口讓他去翱翔。


    “你們這一房,沒個當兵的,所以答應我,18歲必須參軍。”


    “好。”


    周熊擺擺手,“去吧,要帶什麽,自己列單子再收拾,別到時候讓爺爺給你補寄東西。”


    “你想去寄,也得看鄭哥放不放行。”


    “滾……。”周熊瞪了一眼沒大沒小的臭小子,哼。


    周澤清冷的麵容浮現出笑意,聽話的轉身就跑。


    ***


    這些年他沒有回去,隻是通過餘爺爺偶爾的來信,知道了她伶仃的消息和長大後的樣子。


    透過照片看,她還是和記憶中一樣可愛,但更多的是變得漂亮了。


    是那種藏不住的漂亮。


    不可否認,他喜歡上了,不再是小時候那種占有欲,而且他現在很慶幸,在別人沒發現她之前,他先定下了。


    隻是當年他年少不懂事,自私的隻想把人綁在身邊,也沒問過她真正的意願。


    通過這次下鄉,他想去問問她,是不是還認這門親事。


    1973年7月17日


    淩晨四點左右,周澤就醒過來了。


    昨天他是晚上才到的延南縣,隻好找了個旅館隨意湊合下,做休整。


    快速收拾妥當的他,拿好行李辦理了退房。


    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但想得最多的還是再次見麵是什麽場景……


    結果得到一句:他是誰?


    真是氣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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