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每天被婪夜入夢“騷擾”,茶小蔥根本沒時間去思考人生的意義。她現在覺得做夢真是比世上任何一件事都累都麻煩,特別是在每次都會“夢見”婪夜這個狐狸大老爺的情況下,她根本就感到人生已經沒有意義。記憶裏的順序被完全打亂,好不容易拚到一起的拚圖又被成功的弄散了。茶小蔥迫切地想醒來,以逃避婪夜這位不速之客。


    不得不說,婪夜在她夢裏的人形,與茶小蔥腦海裏那個髒啦叭嘰的白衣臭臉美男子相去甚遠。其實隻不過是白與不白的區別,但在感覺上絕對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總之,以前那個婪夜有多邋遢多狼狽,現在就有多華貴多帥氣……白衣勝雪,黑發紫冠,眼眉清朗,麵如冠玉,最最重要的是,婪夜這貨不是大眾臉,一看就是主角氣場,舉手投足之間,貴不可言——偽。以前也覺得慕容芷才好看,暮雲卿清秀,返香冷豔……如今一瞧,以上幾位都土成了渣渣。


    眾人咬牙切齒曰:情,人,眼,裏,出,美,男!


    意思就是說,這些都隻是茶小蔥一個人的錯覺,要知道夢境有美化人的能力,夢中情人出場,大抵都是自動帶美瞳效果,磨皮拋光再打柔,那些浪漫主義的一顰一笑都是腦自帶鏡頭技巧導致的,反正人一出場,衣袂也飄,花瓣也飄,紅心也在飄,顯然受到情劫誤導的茶小蔥已經自覺成為了整個“夢工場”的導演,而婪夜大公子呢,就成了茶導眼中的一線當紅當男藝人,少女茶心中的第一偶像。


    至於,是不是有辨識度,是不是大眾臉這方麵,估計也都是茶小蔥的主觀意識在作祟。


    她覺得他不一樣了,他便真的不一樣了。


    在夢中情人前麵,所有的女人都會做同樣的蠢事,就是掩飾自己曾經的過去的各種糗事、情史、秘聞。茶小蔥對那假真真假假的情史已經記不太清了,糗事出過不少,不過這級別嘛,也跟沒昏迷時的行為差不多是一致的,至於秘聞,她茶小蔥的嘴巴向來不嚴,就算緊急加密函到了她嘴裏也會變成大路段子。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茶小蔥想在婪夜麵前扮完美是不可能的了,於是她再度確認了一下自己的真實心情,看見婪夜會心跳若狂隻能說明她是一個正常的,愛美男的,女人!她隻是被那眾生色相所迷惑,跟大部分的男人看到青樓花魁的反應差不多。


    茶小蔥從高中畢業之後就喜歡自己一個人宅著,看書看電影打遊戲逛論壇,她曾經有過在線看電影六十四小時不間斷的魔鬼記錄,目前她破了另一項記錄,昏迷不醒一百天以上。不過她還記得樂觀,隻要還能感到痛,不管是手腳痛還是腦袋痛她都能欣然接受。能痛就說明茶氏小強她還沒死,也沒變成植物人。她發誓,等她醒過來,一定要掘地三尺,找到那個暗算她的黑衣人問問清楚,就算他是魔,也不能隨便處置她的命運啊,既然害她這樣躺了一百天多天,那個混蛋煤球一定要躺上個三百六十五天才夠消她心頭之恨!


    “你想找魔族的人算帳?”婪夜每次來都能感受到茶小蔥強烈的情緒波動。


    “你又讀我心!”


    茶小蔥憤怒地將雙手捂在前身最多脂肪的地方,這個動作真令人浮想聯翩……


    婪夜看也不看她一眼,撇開臉哼哼:“本公子不介意幫你造一場春夢,反正是在夢裏,快活一下大家都不會有損失。”


    這話說得多輕鬆多腹黑,可茶小蔥差點就一口答應下來,反正無聊,與其一直想著那些無聊的煩心事,還不如自己找些樂子,美男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既然是夢裏,人**也就可以輕鬆略過了。再說,婪夜變成人形的樣子還真不賴,特別是這樣洗幹淨之後,更有一番風味……


    嗯,跟這樣的美男子大夢裏翻個雲,覆個雨,既不會弄髒被單,也不會有後遺症——不會生個半妖下來,何樂而不為呢?


    她是一個很正常的女人,偶爾想想男人也不算過份,美色當前,沒必要學聖女禁欲嘛。


    可是,婪夜的眼神為什麽會那麽奇怪?茶小蔥見他半天不回頭,也沒有下文,好奇地一扭頭,頓時傻眼了。


    那些原本是像環球影院一般狂播正直向電影電影劇甚至記錄片的“大屏幕”,今天不知怎麽就更改了劇種,說白了,婪夜看到的是正在播放的島國愛情動作片!這是她的夢,夢裏的一切都由她意識支配,眼下她色心正起,腦袋裏自然全是令人噴血的激情場景,各種體位的活塞運動充斥著“熒屏”,她被自己炸得裏嫩外焦……


    流淚,大學時候就不該好奇去下蒼老師的傑作,這不是引火燒身麽?節操什麽的都炮灰掉了。她現在哪是個女人啊,分明就是個純爺們,蓋不住了,腫摸辦?


    “原本你也喜歡這個姿勢?”婪夜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鄭重其事地用了個“也”字,他想起了那天在蔑人身體裏發生過的一個微妙小細節,心裏不自禁酥麻了一小會,嘿嘿,原來他們那麽合拍哪,居然都喜歡同一種體位。


    茶小蔥的臉都沒處放了,她大概是尖叫了一聲,轉身跑開,將頭埋在地上扮鴕鳥,但與此同時,她根本沒注意到自己高高撅起的香臀。


    婪夜也糊塗了,他一時弄不清茶小蔥這到底是害羞了還是向他發出盛情邀約,不過他這段時間都在茶小蔥的“腦內存”裏閑逛,大概也知道了異界的人情風貌比較開放,無媒苟合事件比比皆是——對不起,以前茶小蔥無聊的時候看了太多十八限滴作品,導致咱們的狐狸公子完全誤會了。


    繼續淚流……


    “你,你你你你,別看了!”茶小蔥在那一瞬間頓悟,深刻理解了西楚霸王烏江自刎時的羞愧心情,她頭一次覺得有點對不起這個遊戲策劃組,是她令這場純潔的仙俠之旅多了這麽一個不合諧的音符,一個“嗶”的調子,完全使情節走向了限製級。


    她有錯,她是罪人……


    婪夜慢慢地走向她,拖著九條華麗的大尾巴,茶小蔥的想象“顯示器”出現了一片雪花點,鏡頭一換,出現了一個被“觸手”縛起高懸的豐滿美眉,她一邊哭一邊高叫著島國愛情動作片的三字真言,那臉上含著淚,卻又像是說不出的享受,婪夜恍然伸手撈起自己的尾巴看了看:“就這是你之前說的……觸手係?”他好像學到了一點了不得的新東西。


    “蚜,蚜滅蝶……”


    茶小蔥的臉已經焦黑了,她在婪夜麵前簡直就是不著寸縷,腦子一片空白之後,茶姑娘本能地想起了更為極限的畫圖。


    於是,一陣充滿男性媚惑的“嬌喘”突出其來地鑽進了婪夜的耳朵!


    婪夜正值開心,突然聽到這種怪聲,立時渾身打了個寒戰,十分機械地轉過了臉。


    數十畫麵交替閃過:上麵是男的,下麵也是男的;前麵是男的,後麵也是男的……各種表情各種姿勢各種呻吟……這是神馬情況?


    “茶小蔥!”狐狸難得在夢裏咆哮一次,茶小蔥虎軀一震,一時間熱淚盈眶。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腦袋裏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嗯?”


    茶小蔥瑟瑟地扭過頭,一再用目光確認危機解除之後,才給了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是些什麽,婪夜公子你不都看見了麽?”


    “你可是個女人!”婪夜衝過去,一把將茶小蔥掀翻,變成了正麵朝上。


    “對啊,我是個女人,但我卻是個偏好男風的女人,有問題麽?”婪夜身後的影像“嘩啦”一下全黑掉了,世界清靜了,剩下茶小蔥正對著婪夜,用一雙烏黑的眸子盯著他看。她能說她是春哥穿越的結果麽?反正節操木有鳥,也就不存在害羞鳥。


    “你敢耍我?”高傲木有鳥,不再口口聲聲“本公子”鳥,狐狸的節操也掉光鳥。


    “我不敢。”


    “信不信老紙今天就吃了你!”婪夜緊緊扣住她的雙手,欺身上來。誰能理解一把火燒得正旺的熱血男兒被人忽然潑了一盆冷水之後的那種從頭發尖尖寒到腳跟的感覺?


    他的一雙漂亮的細長眼都雙噴出火來了。


    茶小蔥則幹脆四仰八叉,聒不知恥地躺倒地上,完全不反抗了:“來啊,誰怕誰?”


    他侵犯了她可貴的隱私,還敢在夢裏撒野,看誰能吃了誰!背景大屏幕上竄起一道丈把高的浪花,夾著茶小蔥得意洋洋的笑。


    “你笑什麽?”婪夜真是已經怒不可遏了。


    “我笑我的,你不是會讀心麽?哈哈哈哈哈……”茶小蔥其實根本沒想什麽,隻是念叨著要笑,笑開心一點,一定要笑。


    婪夜既然看不穿,索性也不去看了,不理會茶小蔥的笑,一挑唇,沒等她反應過來,便逕自壓了下去:“那你笑你的,我做我的,走著瞧……”


    他的低語引爆了茶小蔥心中的顫栗,她丫居然不爭氣地吞了一口口水。而喉間滾動的那聲輕響,準確地傳入了婪夜的耳中,被編譯成了動情的訊號。他原本抓著茶小蔥的手放鬆了一點,右手借機騰了出來,撥開了她的衣領,就在他手勢漸漸向下的時候,茶小蔥也有了回應,她微微仰頭,咬住了婪夜的耳朵。


    婪夜全身像過了道電,正要展開攻城掠地的反擊鬥爭,忽聽一個沉重的喘息在耳邊響起,而茶小蔥的意象裏又出現了那糾纏不清的各種胴體,不好意思,全是男人……


    婪夜又被過了一道電,不過卻是一道冷電,他咆哮,一把推開茶小蔥,飛也似地跑出了夢境。


    後來據暮雲卿回憶說,婪夜大哥那一次吐了好久,差點把胃都吐了出來。


    茶小蔥對此很滿意。


    事實證明,她也不是像婪夜說得那麽醜嘛,至少他還對她有那方麵的興趣,總算不是太對不起觀眾;其二,就是婪夜取向正常,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對這一點會表現出十分地在意,雖然事後她也想分析一下,不過卻因為實在太累,還沒有想通便沉沉睡去。


    接連幾天,婪夜都沒再出現在她的夢裏。倒不是他對她的夢境沒興趣了,而是他突然燃起了一個很強烈的念頭,他想讓她醒過來,然後正正式式地將她吞進肚子裏,令她完完全全變成他的人。茶小蔥在夢裏的女流氓表現完全惹怒他了!他決心讓茶小蔥見識見識什麽叫色狐狸!


    昏迷中的茶小蔥當然不會像夢境裏那麽珠圓玉潤,實際上,她已經瘦得隻剩下一把骨頭,就連她引以為傲的雙峰也撐不起衣型。


    仙山上極寒,茶小蔥又不會吐納之術,每每到了夜裏便蜷成了一團。


    眼前的茶小蔥,與夢裏那個腦袋裏有著無數流氓幻想的女人截然相反,婪夜甚至懷疑,隻需一口氣,就能把床上這隻紙片小人吹跑了。


    “我婪夜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這條賤命,能幫一次是一次吧。”


    狐狸迎著床前微弱的燈光發了一會呆,突然躥上桌子自碗裏含了一口薄粥,跳返回來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有些幹涸的唇。粥液隨著他撬開茶小蔥齒貝的動作緩緩流出,順著吐納,慢慢咽下。由於婪夜有過不小心把重傷中的茶小蔥踩暈的先例,他每次都體貼地落在了她的枕頭旁。


    婪夜在夢裏觀察了很久,茶小蔥的思緒一直是亂的,根本控製不住手腳,也不會產生什麽明顯的動作,要教會她吐納就隻有這樣“口口”相授,好在茶小蔥的記性不錯,婪夜記得第一次教她狐咒,也是一次成功的,所以他對自己也多了幾分信心。


    茶小蔥又做上了夢,不過這一次跟以往的胡鬧夢境完全不同,婪夜每次來都隻是輕輕地咬她的唇,吻她,然後低聲同她說說話,她則全身綿軟無力,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他每天都會準時來,準時離開,離開之前必然會重複前一次說過的話,她想叫住他,可他卻麵目模糊,每次都隻是啃完了她就閃人。不過看在他啃得專注,啃得認真,啃得純潔的分上,茶小蔥沒與他計較。


    茶小蔥不知道婪夜根本沒再施法入夢,她更不知道自己每天晚上由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一邊喂食一邊教習吐納之術,更不知自己在夢裏漸漸就有了修習仙法的根基。


    當然,婪夜也有很多事不知道,他最不知道的就是在教習茶小蔥吐納之術的同時,兩人已默契地完成了雙修的第一步,就像兩個人做一個人的活,雙方進益都比普通的修煉快了一倍。


    專職負責照顧茶小蔥的女弟子發現她的臉色紅潤了,整個人又像吹脹的氣球般鼓了起來,呼吸亦平穩了許多。原本緊鎖的眉頭也都舒展開來,似乎那種撕裂的痛楚已經不再折磨她。


    與此同時,仙門三年一度的新弟子甄試大會也一天天逼近,盡管蠟竹肚子裏有千萬個不願意,暮雲卿仍由元掌門安排去辦理了報名手續。


    暮雲卿看茶小蔥重傷未愈不能參加,未免心中有些遺憾,但想到她的身體正在康複,覺得來日方長,又開懷起來。


    這一次的甄試大會定在了南海之釁的碧水觀,碧水觀的掌門雲遊未歸,會場布置與甄試題目設置的重擔便落在了代掌門玉行師太身上,由於決定倉促,甄試大會比預期的時間整整提前兩個月,而這兩個月剛好令茶小蔥錯過了這個難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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