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潮者還在咆哮。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應該是在這座黑塔的最頂層。


    其實江純江純完全可以開門傳送到頂層,但他不敢。


    他怕連罪欲之神的影子都沒見著,一下就給秒了。


    所以,他做了一個遵循傳統的決定。


    “邦邦......”


    來到那足有五米高的大門前,輕輕拍打著門板。


    “麽西麽西,有人在家嗎?”


    “哈迪先生,你欠了兩千年的水費什麽時候結一下?”


    “別裝了,我已經聽到你洗澡的聲音了。”


    “踏馬的,你再不開門我就要斷了你的電閘!”


    敲了半天,沒有任何動靜。


    方煙:“......”


    黎修明:“......”


    沒人理會?


    那就好辦了。


    江純施展開門技能,純黑色的厚重門板緩緩開啟,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好了,既然哈迪先生不在乎我們,那咱們就先進去等吧。”


    江純先是把腦袋伸進去環顧一圈,這才小心邁入到塔內。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環繞中心塔柱建造的環形樓梯。


    仰頭看去,直達塔尖。


    在那最上方,吊著一座巨大的青銅古鍾。


    “原來鍾聲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江純嘀咕了一聲,開始打量起了整個一層的構造。


    地麵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風沙,清晰印出三人的腳印。


    很明顯,已經不知多少年沒人踏足此地了。


    沿牆放置著滿滿的書籍,黎修明來到書架前,隨手取下了一本。


    吹去上麵的灰塵,就這樣隨意坐在地上翻開了第一頁。


    “貪婪、嫉妒、傲慢、自私......”


    輕聲閱讀著上麵的文字,把江純和方煙都吸引了過來。


    “掌控的雖然是原罪,但自身並非是原罪。”


    “罪欲是生靈的原罪,沒有誰能夠完全脫離,就算是神也不能。


    “萬物生靈生而罪惡,所謂善念和秩序,不過是建立在規則約束下的表現罷了!”


    江純曾經看過一個新聞。


    說是一個還在上小學的男孩,有預謀的殺掉了鄰居家的小孩。


    而最後警方在這個男孩的瀏覽記錄中找到了一條,關於「xx歲犯罪需需要負法律責任」的搜索記錄。


    沒有人教會他這樣做,可這個小男孩不但做了,而且還能逃脫掉法律的製裁,聽起來就有些魔幻。


    法律隻是用來約束普通人的行為規範,對於位高權重者,或者那些超脫在規則之外的東西,它並不適用。


    什麽狗屁平等,不過是一句喊得響亮的口號罷了。


    在真正的權利麵前,任何規則都不過是一張白紙。


    就像是這位掌控著罪與罰的神明,自身又有誰能來約束呢?


    “走吧,這家夥吵吵的確實讓人頭疼,快點結束,我還等著回去擼貓呢。”


    馭潮者咆哮的聲音就如同魔音灌耳,吵得江純煩不勝煩:“我們要去見見這位罪欲之神,你要一起嗎?”


    “我就不去了,這裏的書不錯,趁著副本結束前,我還要多看一會。”


    黎修明頭也不抬,朝著二人擺了擺手。


    “好吧......”


    江純帶著方煙,兩人沿著旋轉階梯邁步而上。


    “純哥,咱們要去見的可是神明啊!”


    “有什麽問題嗎?”


    “我的意思是,咱們就這樣沒有準備的上去,合適嗎?”


    “咋地,我還得給他送兩條煙唄?”


    方煙:“......”


    她不是這個意思。


    隻是就這樣貿然的闖進去,確定不會被打死嗎?


    “不要把神想象的那麽可怕。”


    江純安慰道:“他們也有自己的弱點,更何況,要是對方想動手的話,咱們那三個早已經結束遊戲了。”


    “是這樣嗎?”


    方煙小步跟在他的身後,逐漸接近了黑塔的頂層。


    馭潮者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從那唯一的房間中傳出。


    “好了,你去敲門吧。”


    “我?”


    方煙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對上江純那不容置疑的眼神,還是艱難轉身靠近了過去。


    聽著房間內傳來撕心裂肺的叫聲,心率直接爆表。


    “嘶...呼...”


    深呼吸一口氣,抬手。


    正要準備敲門,卻聽裏麵傳來劇烈爭執。


    “你為什麽要跟他發生關係!你......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他被困在在這裏動彈不得,我能怎麽辦?我控製不住我寄幾啊!”


    “啊?”門外,方煙一臉震驚地捂住嘴巴:“我滴鬼鬼,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江純:“......”


    好家夥,這貨是瘋了嗎?


    “放狗屁!就算他躺在那裏動彈不得,你應該做實驗啊!殺掉他解剖屍體才是你的工作,懂嗎?”


    “我哈迪做事,還用不著你來管!”


    突然間,房門被推開。


    一個人身蛇尾雞腳,長著人頭、羊頭、牛頭等三個頭顱的聖靈,從裏麵走了出來。


    提了提造型奇特的褲子,朝著空蕩蕩的門前破口大罵:“我特麽一秒鍾也待不下去了,你真是我見過最傻逼的醫生!”


    接著,自己又站回到了門前,氣質陡然一變:“汙染了我的實驗體,你永遠也別想要踏進這座房間。”


    再次離開,對著門前吐了口老痰:“跟誰樂意來一樣,臭傻逼!”


    “你有種別走!”再再次回到門前,指著前方空氣挑釁。


    “我哈迪要走,誰能攔得住我?”


    說著,便瞅了方煙和江純一眼,從高塔上一躍而下。


    江純:“......”


    方煙:“......”


    什麽玩意,角色扮演還是精神分裂?


    “唰!”


    剛剛跳下去不久,哈迪再次出現在了門口。


    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你們是誰?”


    方煙:“呃......”


    “那個啥,沒有......我們隻是從這裏路過。”


    江純覺著他倆來得很不是時候,走到了塔尖了望處:“你看這漫天黃沙,我也不知怎麽就走到了這裏,對不起,我們現在就離開。”


    說著,拉起方煙就要跑路。


    “等等!”


    後方,一道冷冽的聲音傳來。


    二人身體一僵,不知道該不該回頭。


    突然,哈迪那極具視覺衝擊的身子攔在了他們麵前。


    上下打量了江純一眼,視線最後落在了身體中段。


    被羊頭和牛頭擠在中間,那張人臉緩緩開口:“咦,你是諾科圖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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