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遠的鍾聲再度傳來。


    回蕩在天際間的咆哮聲一滯,便又再度傳來。


    “這該死的鍾聲,原來你就是以此來控製我的嗎?”


    “我的身體,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哢哢哢......”


    嘲弄的月色從中間分離出細密的裂痕,就像是被撕裂的老舊照片。


    破碎的聲音越來越密集,直到整個天空都開始陷落。


    “天要塌了!”


    方煙下意識抱頭,等了半天卻發現自己還活著。


    小心睜開眼睛,卻發現周圍又是陌生的一切。


    街道兩旁,房屋錯落有致,但大多已淪為廢墟。牆壁剝落,屋頂塌陷,裸露的磚瓦在烈日下泛著慘白的光,與周圍漫天的黃沙相映成趣,構成了一幅荒涼而又淒美的畫麵。


    偶爾,一兩座較為完整的建築孤零零地矗立,仿佛是時間的見證者,默默守候著這片沉睡的土地。


    在蒼茫的天際線下,矗立著一座引人注目的黑色斜塔,它以一種近乎挑戰重力的姿態,傲然於世。


    塔身由深邃的黑色石材精心雕琢而成,表麵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幽暗而神秘的光澤。


    塔基穩固而寬廣,隨著高度的攀升,塔身逐漸向內傾斜,形成了一種令人歎為觀止的視覺衝擊力。


    它仿佛是大地的守望者,曆經風雨侵蝕,時間洗禮,卻依然堅定地屹立不倒。


    “這是......”


    方煙下意識咽了下口水,就算再傻,她現在也看出來了,這裏才是真正的神國。


    在一片破敗之間,佇立著一座傾斜的黑塔,跟副本介紹描述的一模一樣。


    “偉大的罪欲之神哈迪,請保佑您的子民!”


    “我是您永遠忠誠的信徒,可為何不能回應我的祈禱?”


    循著聲音望去,三人看到一個身材幹癟如骷髏的男人不斷伏地跪拜。


    雙眼就像是幹涸了千年的河床般千瘡百孔,沒有絲毫生機。


    他沒有任何方向,隻是單純望向天空,不斷地祈禱。


    “你......”


    “不要碰他!”


    江純想要阻止,但還是晚了一步。


    當方煙的手掌放在對方身體上的那一刻,男人的整個身體迅速開始沙化,慢慢消散在了天地之間,與腳下的黃沙融為了一體。


    方煙連連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有成神,又有多少生靈能夠抵禦住千年歲月的侵蝕呢。”黎修明不知是在安慰還是自言自語:“就算是變成了一副軀殼,他也還在向著自己的信仰祈禱。”


    人變成了沙子?


    那所以,這整片沙漠都是一個個死去人的骨灰堆起來的?


    想著剛才那一幕,方煙頓時打了個寒戰。


    不是害怕,而是感覺到了一種無力地淒涼感。


    這種規模,到底死去了多少人?


    “迷途的靈魂嗎?”


    江純蹲到地上,抓起了一把沙子。


    感受那細膩的顆粒感,還帶著一股子難聞的味道。


    轉頭,看向了黎修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


    “我?”黎修明眺望著黑塔:“不,我隻是按照常理在分析,現在的結果,完全在我的預料之外。”


    我信你個鬼。


    江純感覺這家夥在刻意引導自己,但他沒有證據。


    方煙好奇:“你們已經知道答案了?”


    “算是吧,不過要想確認心中猜想,咱們還是得去黑塔走一趟。”江純揚飛了手中的黃沙。


    “咱們是要去找那個偽裝成貝拉的家夥嗎?”


    “當然不是,我們要找的是罪欲之神哈迪。”


    “啊?”


    江純沒有過多解釋,開始在前麵帶路。


    三人越過這座快要被掩埋在沙堆中的國度,慢慢朝著黑塔前進。


    期間,還碰到了零星的神國子民。


    他們的狀態都跟先前的男人相似,已經變成了一具沒有意識的軀殼。


    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受到這座黑塔的偉岸。


    同時,江純也是看到了豎立在高塔上的罪欲之神雕像。


    那是一種由各種生靈縫合在一起的個體,人身蛇尾雞腳,長著人頭、羊頭、牛頭等三個頭顱的怪物。


    不懂就問,這是一種個好習慣。


    江純嘴角抽了抽:“是不是所有的神明都長得這麽抽象?”


    “當然不是。”黎修明不假思索就給出了答案:“如果是先天的神明,那麽他們的形象一般都跟自己所掌握的神力有所關係,你可以認為是一種象征,當然,也可以隨意變換就是。”


    “原來是這樣,那還有後天神明?”


    “比如說那些意外獲取神格的生靈,他們就會保持原有的形象,而他的所獲得的神力,也會與自身的形象或者性格行為等等有關。”


    相由心生?


    江純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詞。


    一個是由神格作為主導造就了形象和行為,一個是由行為和形象造就了神格。


    聽起來好像有點意思......


    隻可惜他現在的神性等級太低,距離開啟神力還有好一段距離。


    三人來到塔下,瞬間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威壓。


    那不是來自於肉體,而是精神層麵的一種沉重感。


    “呼......”


    江純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沉,搖搖頭驅散了些不適感。


    “撲通——”


    江純:“???”


    方煙一下跪倒在地上,聲淚俱下。


    “我有罪,在八歲那年翻出了老爸私藏的小金庫,害得他被老媽痛打了一頓。”


    “我懺悔,在十歲那年要了三百塊的是本費,其實學校隻要收一百。”


    “我真該死啊......”


    江純:“......”


    什麽情況這是?


    一旁毫不受影響的黎修明解釋道:“應該是神性太低,所以受到了周圍神力的影響,這才開始懺悔自己的罪孽。”


    “誰特麽小時候還沒騙過家裏零花錢,這也能算罪孽?”江純微微有些蛋疼。


    話說方煙這姑娘一輩子確實沒做過什麽壞事,連翻出老爹的小金庫都能排在第一位,也是沒誰了。


    半晌,細數完了自己的十大罪狀,迷迷瞪瞪的方煙終於清醒了過來。


    社死的記憶,開始讓她的臉頰變得通紅。


    看著旁邊兩個想笑又不敢笑得家夥,露出小虎牙惡狠狠威脅道:“不想失去我的話,就抓緊忘記剛才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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