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漢子一直在閉目養神,這時才睜眼道:“楊兄何必著急,就讓他囂張一時,過不了幾日,待教主趕來,自有他的好看。”


    獨眼之人又坐下詢問崔槐朱全如何與金天澤相識,又如何結怨,一點也不避忌上官雲與柯青青。


    幾人正說著話,就聽金天澤大喝道:“巴山石,巴山虎,你們還逃得了麽?”緊接著外麵就打了起來,接著刺啦一聲,已有人受了傷。


    屋內六人哪還坐得住?走出去一看,巴山石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巴山虎捂住大腿半跪一旁,金天澤持劍正欲行凶,眼看兩人就活不成了。


    就在此時,一個黑影飄忽而至,轉眼就到了近前,當地一聲,就將金天澤刺下的寶劍擋住了。來人竟是那名黑衣老者,隻見他手持一支判官筆,與金天澤鬥在一起。


    兩人剛過得幾招,老嫗又在屋內說道:“穀兄,你也要在我這動手麽?”


    那老者趕緊收了招,跳出場外,道:“既然你與他們有甚仇怨,也不該趁人之危,今日老夫放你一馬,你走罷。”


    “休說大話,我金天澤豈怕了你天魔教。”金天澤不依不饒。


    老者驚訝道:“你是金萬城的獨子金天澤?”


    金天澤傲然道:“你既聽過本公子的名頭,那還打不打?”


    老者冷笑道:“說好聽點,你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說難聽點,你是不知死活。老夫勸你當有些自知之明,若惹惱老夫,定叫你腦袋搬家。”


    金天澤譏道:“少說大話,你天魔教若不敢與本公子打,便老老實實磕頭認輸,早些滾回嶺南,日後再不準踏入中原半步。”


    獨眼之人哪還忍得住,他嗆啷一抖鬼頭刀,跳到金天澤麵前,怒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真當我天魔教怕了你不成?今日叫你嚐嚐厲害,看你還敢大言不慚。”說著就是一刀急斬。


    金天澤豈容他凶惡,稍退半步讓開,也是一劍刺出。


    老者喝道:“楊青,你忘了教主交待之事麽?”


    這獨眼楊青立時住了手,極不情願地道:“穀長老,他……”


    對方人多勢眾,金天澤也不敢真逼急了,趕緊撒手後撤。


    老者神情嚴肅,道:“你連教規也不放眼裏麽?”


    崔槐與朱全聞言都打了個激靈,顯然十分害怕。


    魁梧大漢也勸道:“楊兄,莫讓穀長老為難,這筆帳過幾日再算不遲。”


    楊青雖憤憤不平,卻也不敢再動手。


    老者冷冷地道:“金天澤,你要去要留,請自便,老夫絕不強留,恕不奉陪。”說完就轉身進了屋。


    楊青眼露凶光,瞪了金天澤幾眼,終是按住怒氣轉身進屋了。


    魁梧大漢叫過崔槐朱全,將受傷的巴山石、巴山虎扶進茅屋。


    對方勢大,金天澤就隻一人,雖不敢惹事,可他仍不離開,就在院外遠遠守著。


    上官雲輕聲道:“青青,兩位巴伯伯對我有天大的恩情,我又習得點醫術,今日正好派好用場。”說著就想去救人。


    柯青青將其攔住,道:“在梅山之時,你出言示警,已救過他們一回,說來也不欠他們了。看這模樣,他們與天魔教似有些瓜葛,若你出手救人,隻怕日後脫不了幹係。”


    上官雲正色道:“他們知恩圖報,我也不會忘恩負義,哪怕他們是魔教中人,我也不懼。”


    柯青青笑道:“若你不打算救人,我倒小瞧你了。”


    兩人進到屋內,巴山虎僅敷了點金創藥,並未止血,巴山石則昏迷多時。


    上官雲解釋明白,先為巴山虎止血包紮,又替巴山石針灸治療,竟忙了小半時辰。


    天魔教幾人雖然詫異,倒還未說甚話,老嫗卻一直在裏屋不出來了。


    待上官雲弄完,老者沉著臉道:“本叫你二人打個前哨,你們怎敢在裴兄這裏惹事?”


    “教主早有吩咐,我們哪敢放肆,那金天澤也是恰巧來此借宿,並非我們招惹過來的。”魁梧大漢倒還恭敬。


    那獨眼不以為然道:“教主有令,他們自當遵從,便是在他們這裏惹事又如何?”


    老者喝道:“楊青,你目無尊長,想犯上麽?”他不怒自威,崔槐朱全竟嚇得瑟瑟發抖。


    獨眼之人正叫楊青,他自知失言,趕緊道:“楊青不敢,一時失言,穀長老莫要見怪。”


    老者不再理他,對著裏屋大聲道:“裴兄,滕大嫂,多年未見,你們不願見故人一麵麽?”


    老嫗在屋中答道:“穀兄,我們再不想管教中之事,你們還是走罷。”


    老者又說道:“難道穀清河親自來請,二位也不給麵子?”


    “我們自知技不如人,躲到這荒郊野外,打算了此殘生,你又何必咄咄逼人?”老嫗淡然道。


    穀清河緩道:“天魔教上下一向敬重兩位,當年之事,你何必放在心上?”


    老嫗半晌沒有說話,過了一陣才問道:“是那人讓你來找我們?”


    穀清河愣了半晌,他苦笑道:“他?六年前,他走火入魔,再未理教中之事,後來又失了影蹤。穀某雖多番尋找,卻無半點消息,隻怕已死在哪了。”


    “你們不是教主派來的麽?”老嫗奇道。


    穀清河一掃頹然表情,他意氣風發,道:“不錯,我們正是奉新教主之命,前來尋訪故人,順道去洛陽走上一遭,免得中原武林將我天魔教給忘了。”


    “新教主?”老嫗不解。


    穀清河問道:“滕大嫂是否記得,當年負責聯絡教眾的公孫霸?”


    老嫗沉默半晌,驚奇地道:“是他?!他的功夫也就平平而已,怎做得了教主?”她又冷笑兩聲,道:“哈哈,莫非天魔教無人了麽?”


    “今時非同往日,三年前,不知他從哪得到天魔功後半部,竟練至神功九重,教中上下無人能敵。隻怕連那人也不是他的對手,他不做教主,誰還能做?”


    “哼!”老嫗冷哼,“天魔功不是隻有教主才能練麽?他還不是教主,又怎能練這神功?你身為執法長老,就不治他個盜取神功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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