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霍嶽身邊的副將龍鵲問道:“那將軍,我們接下來,該當如何?”


    霍嶽拍了拍這個青年的腦袋,“你覺得該怎麽辦?”


    年方二十四的龍鵲說道:“敵軍出營,往北而去,這一看就知道是去江南北部戰場的,那是我們的薄弱點。”


    “於大局觀而言,江南北部是我們的薄弱點,可於我們東部防線而言,端州可就是我們的薄弱點了。”


    “對於大局來說,我們應當提醒王爺和軍師,再派一支奇兵,出其不意殺那支軍隊一個措手不及。”


    “於我們這兩城而言,我覺得應當棄守端州,從而合兵一處,隻守丕州。”


    “可目前有一大難題,端州的糧食、軍械儲備不少,全部搬到丕州不太可能,所以於實際情況而言,不能放棄端州。”


    霍嶽點了點頭,“這裏的事情你不用管,你說一說伏擊的事情,該用多少人馬,在哪裏伏擊最為合適?”


    龍鵲:“敵人想要快速支援江南北部,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走到越河渡江,在他們渡江之時,是最好的時機。”


    霍嶽:“嗯嗯,那這件事情就由你親自操辦。”


    龍鵲:“末將領命。”


    ………………


    啟王率四萬大軍,列陣宛州城下。


    啟王這位老將,單騎走出,捏了捏手中的馬鞭,看著宛州城頭。


    城頭之上,站著一個青年,無他,此人正是宛州軍務主事之人,秦楷。


    秦楷叉著腰朗聲道:“樓下可是啟王?”


    啟王:“你是何人?”


    秦楷:“我?我姓秦,也就是一拳又一拳打死你兒子那位,你帶著這麽烏泱烏泱一大堆人這是要來找我尋仇來了?”


    啟王並沒有過於惱怒,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最懂得沉穩二字如何書寫。


    秦楷繼續著他那暫時無用的攻心之術,“我也在北邊待過一段時間,也聽過不少關於王爺的傳說,一個啟王,一個薑王,那簡直就是帝國雙雄啊,皇家出了這麽兩個厲害的家夥,周邊小國誰不膽戰心驚?朝中文武,誰不真心臣服?”


    “不過要我說這老李家也是夠慘的,一個手裏頭拿著十萬兵馬虎視眈眈,巴不得他小侄子橫死街頭,而後入主長安。”


    “這另一位啊。嘿,更厲害,直接就起兵了,真是又丟臉又好笑啊。”


    “一個戰功赫赫的王爺,被自己的兄弟記恨,下了大牢,還分封到了啟州這麽一個地方。”


    “是,是我我也反……”


    啟王原本以為城樓上那個家夥是想激怒他,可這說著說著,倒有種投誠的感覺?


    而且聽秦楷那語氣,當真不像是一個忠於大唐的武將。


    誰知秦楷語氣一變:“可我並不是大唐的王爺,我與大多數人一樣,隻是一個普通的百姓,無端的就卷入了你們這些上位者卷起的戰亂之中。”


    “生靈塗炭這四個字,你們也就隻在先生的嘴裏聽過。若非在加以冠冕堂皇言語之時用上一二,這個詞早就被你們這些人摒棄了吧?”


    “別說你兒子,就是你,給我機會,我一樣一拳一拳,打碎你的骨髓!”


    “就像你們無視生命一樣,無視爾等那高貴的生命,爾等的血,也照樣會流出來。”


    啟王對這番慷慨陳詞毫無動容,生在帝王家,早就明白了何為爾虞我詐,何為賤民之命如螻蟻,何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啟王冷笑一聲,“本以為你這樣的人物,會是一個狠辣之輩,我還想著見一見這樣的人是個怎麽樣的年輕人,現在看來,不過如此,也是個有著婦人之仁與天真幻想的少年罷了。”


    “秦楷,關好你的城門,等著我的大軍破城而去,等著我的鐵騎,踏在你的身體之上吧。”


    秦楷的一番話語,啟王自無感觸,不過一位同齡之人表情卻微微變化。


    啟王手底下的最重權柄者,那位年輕的軍師。


    唯有螻蟻知螻蟻,唯有蚍蜉知蚍蜉。


    沒真正經曆過底層人民那莫大的痛苦與艱難,是不能感觸到高城之上那個青年將領的話的。


    啟王轉身,正準備揮手讓大軍進攻之時,身後籠罩著一股強烈殺意,來自凜冬的寒冷!


    啟王依舊對此無動於衷,待那裹挾著寒冰之力的橫刀快要刺到啟王之時,一名獨臂老人,手握彎刀,抬起手臂護住雙眸,彎刀擋開橫刀的進攻。


    啟王的手終究還是揮了下去,投石車鋪天蓋地的將一個個巨大的岩石砸向宛州城牆。


    在宛州兒郎蜷縮在城樓三角區域躲避飛石的時候,秦楷單手持刀,雙腿彎曲,從城樓之上迸射而出。


    與百十飛石想比毫不起眼的黑影,一刀斬開四顆正中央的飛石,而後直奔啟王。


    在秦楷四周,一直有飛刀伏馬相隨,如同靈物,幫著秦楷擋掉掉落的散碎飛石。


    橫刀無為貫以火焰,橫刀而出,對準著啟王的脖頸。


    啟王微微轉頭,看著停在一掌之外的橫刀,輕甩馬繩,帶著譏諷之意的笑臉緩緩離開了戰場前線。


    獨臂彎刀老者沉悶一聲,換了一口氣,與秦楷拉開三四步的距離。


    剛剛拉開距離,兩把飛刀便左右向他發起攻擊,秦楷持單刀壓上,以絕對優勢,壓製著這位一直跟著啟王的北疆護衛。


    敵軍陣線上,步卒在瘋狂的靠近宛州城。


    投石車以批次輪換,並無間隙,宛州軍迫不得已隻得冒死起身,搭弓射箭,阻攔敵步軍的衝鋒。


    雙方開始了攻防的前奏,這片土地開始流血了~


    秦楷深陷敵陣,不僅要防衛著彎刀客的毒辣彎刀,更要應對不少的步卒方陣。


    這是戰場上常用的對付江湖高手的方法,以相應步、騎卒輔助一兩位武夫


    對其進行消耗圍殺。


    秦楷深諳這樣的套路,這種套路,對付四品這類武夫有顯著效果,可對陣三品,那可就有些乏力了。


    秦楷單刀變雙刀,一炎一冰齊齊斬出,彎刀客抬起彎刀抵抗,奈何秦楷勢大力沉,直接壓得彎刀客半跪在地,橫刀無為更是嵌入其肩膀。


    周遭步卒手持步槊一擁而上,橫刀伏馬極速以秦楷為圓心,向四周飛斬,斬斷一堆步槊,留下數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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